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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红又说:“你要是一个大丈夫,我可以给你一个公平的办法,我们之间凭武功判生死。你杀了我,我不怨你;我杀了你,你只好认命,彼此之间一了百了!你要是玩弄花样,就别怪我一刀红不择手段了。”
公孙良一声冷笑:“在下不知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你这样污辱我,就是你不想比武也不可能了。”
“好,好!”一刀红向岷山双侠说:“两位请闪到一边,要是有人赶来干预,也请两位代为劝阻。倘若他们要卷入决斗,莫怪我任某刀不认人。”一刀红已发觉陶十四娘等人隐藏在附近了,以为是公孙良一边的人,故而这么说。
一刀红说完,缓缓将刀拔出来。这是一把武林中少见的鱼鳞宝刀,刀光闪耀夺目,说:“公孙楼主,请!”
这个为正派武林人士所瞧不起的江湖客一刀红,除了为人傲慢之外,不论作事和说话,都具有一派武林宗师的风度,令隐藏在暗处的陶十四娘大为心折,暗想:为友报仇,光明磊落,这才是英雄豪杰之所为,因此便暗暗为一刀红担心了,心想,必要时,自己只好暗中出手相助,杀了这无人性的冷血杀手。
公孙良也缓缓拔出双笔来,说:“既然这样,在下也不客气了。”
突然间,一条人影从黑暗里跃了出来,嘴里说:“慢着,慢着。”
一刀红在月光下一看,皱了皱眉说:“你怎么也来了?你知道,我的事,不喜欢别人来插手。”
公孙良却冷笑道:“原来还有助拳的,不过在下也不在乎多一个,你们联手齐上吧!”
来人正是江湖上的浪子一竿竹他笑了笑说:“楼主,你别误会,再说,凭我这三脚猫的武功,只能逃跑,哪能与人交锋?但是我知道雾中楼主绝不会白白无故杀人,杀人必有代价。我身上有一件奇珍异宝,价值不下千金。”
公孙良有点茫然,问:“这关我什么事?”
“楼主,你别再掩饰自己了。”一竿竹说时,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巧玲珑,雕琢得非常精致的九龙杯来,这杯子在月光下发射出光彩夺目的流光。
公孙良是个识宝的人,几乎脱口而出:“这就是皇宫内的五彩九龙杯?”
“楼主说对了,要是你能杀了一刀红,这九龙杯便是你的了,这样,你就不会白白杀人了。”
这价值不下千两黄金的九龙杯,一下使公孙良忘形了:“你不后悔?”
“你能杀了一刀红,我还能跑掉吗?”
“不错,你的确跑不了!”
这一段对话,使对公孙良仍存一丝疑惑的岷山双侠也清楚明白了,他们肯定眼前的公孙良,的确是雾中楼的第一号杀手了。郭易射出鄙夷的目光:“公孙良,枉我们与你相交多年,你真是一位冷血杀手,连我们也要杀害!今夜里,一刀红不杀你,我也要杀你,为江湖除害。”
彭琳一声轻叹:“郭弟,我们走吧。”
“彭姐,不杀这无义之人了?”
“这只怪我们有眼无珠。郭弟,他无义,我们可不能无情。再说,今夜我们也插不上手。”
一刀红说:“彭姑娘,今夜是我与他判生死,不想旁人插手。”
郭易恨恨地说:“公孙良,你今夜不死,明天我再找你。”
彭琳郭易正想离开时,陶十四娘从藏身处闪身出来,叫道:“彭女侠,郭少侠,你们先别走。”
彭琳吃惊地回过头:“陶姑娘,是你!?你也来了?”
陶十四娘点点头:“我是来找你的。”
“有事吗?”
陶十四娘看了公孙良一眼:“我不放心你与这冷血杀手在一起。”
彭琳愕然:“陶女侠,你也知道了?”
“知道了!不然,我怎么会过来?彭女侠,既然现在有人找这冷血杀手交锋,我们何不作壁上观?”
“陶女侠,我想你不会趁人危难下手吧?”
陶十四娘眯目看了一刀红一眼:“彭女侠放心,我会给这冷血杀手一个公正的答复的。”
公孙良一声惨笑:“看来在下今夜里难逃一死了!”
郭易说:“你要不死,这世上还有天理么?”
公孙良苦笑一下,对一刀红说:“我们动手吧!”
“不错,我们早该动手了!”
一竿竹说:“一刀红,你这条命价值千金,别叫我买下了。”
陶十四娘问一竿竹:“你怎么不买冷血杀手这条命的?”
一竿竹哈哈一笑:“他这条命,一个钱也不值,我买来干嘛?”
一刀红大喝一声:“一竿竹,你闪开!”跟着刀光如电一闪,“当”的一声,架开了公孙良突然向一竿竹的突袭。
一竿竹也在刀光中一闪跃出:“我的妈呀!楼主,你怎么连我的命也想买了?”
原来公孙良恼怒一竿竹对自己的污辱,想骤下杀手,将—竿竹杀了。谁知给一刀红一刀架开,双方便在月下交起手来,公孙良平日的武功显得平平,现在是生死决斗,他亮出自己的真功夫了。只见双笔宛如一对蛟龙,笔尖蓝光闪耀,招招点人八大要穴,绝无半点虚招,岷山双侠看得惊愕骇然,自问就是两人联手,恐怕也胜不了这个冷血杀手。但是一刀红虽然身形粗壮,却敏捷如灵豹,他在公孙良的密不透风的笔光之下,左闪右跃,下上翻腾,最后刀光如一道急电,锲入笔光之中,只听见公孙良一声惊恐的怒吼,霎时间刀光笔影全消,两人骤然分开。众人一看,一刀红左肩一道鲜血飞出,右手仍握住刀,却似天神般屹立着,而公孙良面无人色,两笔落地,捧着自己的腹部,大量鲜血从手指缝中涌出,腹下已给利刀划开了。他几乎不敢相信:“你,你,你真的杀了我?”说时,人已倒了下去。
—竿竹急忙奔到一刀红面前:“老兄,怎么样了?你不会也跑去酆都城吧?”
“放心!小殿阎王还不想要我。”
“他那一笔没点中你的要穴?”
“没有,只伤及皮肉而已。不过,我不能不承认,这杀手是我平生碰到的第—位高手。现在,我们总算为慈心掌夫妇报了仇,走吧!”
一刀红说走就走,陶十四娘“噢”了一声:“任壮士,你肩上的伤不用上药包扎吗?”
“我皮粗肉厚,一些小伤,算不了什么,多谢关心。”
一刀红和一竿竹便飘然而去,他们宛如一双惊鸿,消失在月下夜空中。陶十四娘惘然若有所失,微微叹息一下:“这个江湖浪子,不知何处是他栖息的地方。”她转身去看看倒在地上的冷血杀手,却是早已死去。一刀红真是一刀红,刀上见红,就取人性命。他这一快如电闪的刀法,是哪一门的刀法?在武林可极少见呵! 陶十四娘问岷山双侠:“这个冷血杀手,我们怎么处理?让他尸弃荒野?”
彭琳叹了一声:“埋了他吧,好歹我们与他是相识一场。”
她们正想动手埋葬公孙良时,突然夜空下又是几条人影飞射而来,其中一个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刚才一刀红的一声大喝和公孙良临死时的一声惊恐的怒吼,早已惊动在上清宫开会的各门派的掌门人了。首先是丐帮帮主鲁长啸站了起来:“别不是九幽小怪又在杀人了?”
点苍派掌门万里雪说:“极有可能,我们快赶去看看。”
于是玉泉大师、上灵道长、少林寺的方圆禅师,万里雪和鲁长啸闻声而奔来呼应亭,首先发问的是鲁长啸。
四人掌门人和少林寺达摩院首座赶来,陶十四娘暗暗吃了一惊,为玉罗刹和小燕担心了,只希望玉罗刹和小燕别被他们发觉。方圆禅师目光敏锐,一下就看出了躺在地上的死者是谁。他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问:“是谁杀害了岐山公孙施主的?”同时目光在打量着郭易。这位少林寺的达摩院首座,不但看出了死者是谁,也看出了公孙良是死于刀下。而在场的三个人,陶十四娘与彭琳的兵器是剑,只有郭易是用刀。
陶十四娘说:“方圆禅师,你知不知道公孙良是什么人?”
“哦!?他不是陕南的一位侠义君子吗?”
“什么侠义君子!他就是神秘的杀手,江湖上莫测的雾中楼主——雾中人。”
这一下,来的人全怔住了!“什么?他就是雾中人?”
“是!这个冷血杀手,以侠义君子铁笔侠的面目在武林中出现,干的却是见不得人的事,蒙骗了我们不少的人。”
“禅师,你认为纸能包得住火吗?不论多秘密的事,始终会有人知道,骗得了人一时,骗不了人一世。”
“那么说,是郭施主杀了他了?”
郭易恨恨地说:“在下是想杀他,可惜,他并不是死在我的刀下。再说,凭在下的武功,也杀不了这冷血杀手。”
方圆禅师点点头:“要是公孙施主真的是所谓的雾中楼主,郭施主的确杀不了他。可是,不知郭施主有什么证据说公孙施主是雾中楼主了?”
上灵道长一声冷笑:“杀人,再加上罪名,来一个死无对证,这手段不显得太过笨拙么?”
郭易勃然变色:“上灵掌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鲁长啸也带怒地说:“在青城山上,我们不能容许胡乱杀人!”
“鲁帮主!就算是我杀的又怎样?要不要我偿命?”
方圆禅师说:“郭施主,人命关天,老衲等人不能不问清楚。”
郭易还想再说,陶十四娘连忙制止,转向方圆等人问:“要是是郭少侠杀的,那么说,我也是同谋者了?试问一下,你们又有何证据证明是郭少侠杀的?” 鲁帮主说:“公孙良死在刀口之下,而你们在场,还用得着证明吗?”
陶十四娘哂笑一声:“武林中人,用刀的又何只是郭少侠一人?鲁帮主这么说,来免太武斯了吧?”
方圆禅师说:“两位别争吵,让老衲看看公孙良施主身上的刀伤,便可知道七八成了。”
“是吗?禅师不妨请看。”
方圆禅师在月光下细心检验公孙良的刀伤,半晌,面露惊讶之色。陶十四娘侧头问:“禅师,看出来没有?是不是郭少侠杀的?”
方圆禅师摇摇头:“岷山一派的刀法剑术,老衲清楚,公孙施主的确不是死于郭施主的刀下。”
“是吗?那是死于何人刀下?”
“老衲要是没有看走眼,杀公孙施主的人,刀法精湛绝伦,而且是当今武林中少有的刀法。”
陶十四娘惊疑地问:“禅师,这是哪—派的刀法?”
“过去武林八仙东海怪杰白前辈的独有刀法。”
陶十四娘一怔:“那么说,他是东海怪杰白老前辈的传人了?”
“从刀法看,的确是白前辈的传人。奇怪,武林八仙的传人,一向不卷入武林门派的恩怨仇杀,尤其是东海怪杰的传人,一向在东海的鳌鱼岛上,极少涉足中原,他怎么来到了这青城山上的?”
众人一听是过去武林八仙东海怪杰白前辈的传人,一时间全谅愕了。陶十四娘更想不到不为正派武林人士看在眼下的江湖浪子一刀红,竟然是东海怪杰的传人,怪不得他刀法快如电闪,也怪不得他具有一派宗师的风度了。
方圆弹师自言自语说:“老衲知道,武林八仙的传人,一向遵守师训,不乱杀人,所杀的人,必然是罪大恶极,而且必有依据。看来,公孙良极有可能是雾中楼主了!”
陶十四娘说:“禅师!什么极有可能的,公孙良本来就是个货真价实的雾中楼主。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