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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苏姑娘关心,老衲现在暂无大碍,但时日也不多了,你们两位且坐下来,听我把这蝉翼剑的秘密说完吧”
那日松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安定人心的力量,顿时,杨飞和苏花语也不再多虑,跟着盘坐在那日松面前,仔细聆听着这鞑靼国师娓娓道来。
原来,蝉翼剑所显示出来的“天下第一剑”,是一把极阴之剑,这把剑名为“乾坤无极剑”,是南宋末年,江南第一道派正一教的镇教宝剑。
想当年,张世杰、陆秀夫立广王昺于海上,蒙古汉军都大帅张弘范讨之,双方鏖战崖山,原本以张弘范将帅之才,不出数日,理应攻破宋军,偏偏此时来了一名高人,从敌后闯入,以一人之力,斩杀元军千余人,使得元军阵营大乱。
“一个人斩杀一千多名蒙古军?这人未免也太神勇了!他是谁啊?”杨飞惊奇问道。
“这名高人,便是当时正一教掌教,南谷真人杜道坚,而他所使用的兵器,正是那柄号称天下第一剑的乾坤无极剑。”那日松回答道。
杜道坚杀出重围,总算与张世杰水军会合,但是最后终究兵困马疲,不堪再战,陆秀夫怀抱宋帝投海自尽,张世杰的战船也在不久之后,于海陈山沿岸遭飓风失事,溺水而亡。
“这跟蝉翼剑有什么关系?”杨飞又问道。
那日松沉吟半晌,续道:“崖山之役后,因为杜道坚参与抗元义师的关系,正一教被元朝禁了,并且强行将教众北迁,并入当时臣服朝廷的太一教与全真教,而杜道坚本人则是行踪成谜,了无音讯,有人说他殉国了,也有人说他隐居了。没想多年后的某一天,杜道坚突然出现在江苏平江的幻住庵。”
原来,杜道坚在崖山之役后,随着张世杰溃逃,后来遇到飓风,船上的大多数人均溺毙,仅剩他一人,攀得浮木漂流至荒岛。
杜道坚独自一人在荒岛上,感悟到自己犯了杀孽,却又始终参不透出世无为与入世经略的孰是孰非。
后来,他下定决心,将斩杀了一千人的乾坤无极剑看作是自己的杀孽,藏在那荒岛上,结了木筏回到中土。
回到中土后,杜道坚才知道正一教已经被灭,心中感慨万千,遂前往幻住庵,拜访他的老友中峰明本禅师,并将乾坤无极剑藏匿地点绘成了一幅地图,交给中峰明本禅师。
“一切就是从幻住庵开始的”
那日松叹了口气,说道:“我师祖让琼多杰禅师,当时便在幻住庵中,与中峰明本禅师论佛。师祖在西藏时,打败了一个走火入魔的高人,从他身上搜得一部奇异的经书。
“乍看之下,那经书记载的是惊人的上乘武学,但若是依照其步骤修炼到第三层后,体内真气便会逆行,虽然功力大增,但心智全然丧失,那个走火入魔的高人便是如此。”
听到这里,苏花语大胆猜道:“大师,你说的那经书的内容,是否便是方才地图上显现的那些文字?”
“正是。”那日松微微点头道。
“所以,蝉翼剑上的秘密,原来便是乾坤无极剑的藏匿地点,以及那部奇怪的经书?”苏花语又道。
那日松又点了点头:“苏姑娘说的不错。”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这两样东西的秘密会出现在蝉翼剑上?”杨飞皱着眉头说道。
他思忖了一会儿,续道:“难道说,这蝉翼剑是中峰明本禅师铸的?可也不对啊,既然一个是千人杀孽的至阴之剑,一个是走火入魔的怪异经书,中峰明本禅师为什么要将其秘密铸在剑上,这不是遗害人间吗?”
“蝉翼剑并不是中峰明本禅师铸的,唉!这一切都是冤孽啊!”那日松语气转为悲凉地说道。
“那么蝉翼剑究竟是谁铸的?”苏花语问道。
杨飞说道:“江湖上的传言,说这蝉翼剑是某个前朝著名工匠,以天外陨石铸炼而成,只是都没说到那工匠是谁。”
“铸炼者名叫常谦,也就是神手常宽的先祖。”那日松回答。
“他跟中峰明本禅师有何渊源?”苏花语问道。
“常谦是受到一神秘人以重金委托铸成此剑,而这个神秘人,则是杜道坚的师弟,平溪真人南宫齐山。”
“南宫?”
杨飞敏感地想到南宫世家。
那日松续道:“南宫齐山一直存有野心,想要取代杜道坚正一教掌教的位置,正一教被禁后,南宫齐山不愿归顺太一教和全真教,只好隐遁还俗。
“但他仍旧一心想要重振正一教,想要找回乾坤无极剑,于是他行走江湖,到处打听杜道坚的下落,最后终于让他得知杜道坚前往幻住庵一事。”
苏花语推测道:“所以,南宫齐山就盗取了乾坤无极剑的藏匿图和那本奇异的经书,然后委托了常谦铸成蝉翼剑,将这两项秘密铸在剑上?”
“不错。”那日松点了点头。
“我说这些武林高人真是奇怪!”
杨飞皱着眉头说道:“南宫齐山得到了这个秘密,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乾坤无极剑就好了,还要多此一举,将这秘密藏在剑里?”
苏花语看了看杨飞,说道:“为了掩人耳目啊,我想南宫齐山盗取了地图和经书后,处境一定很危险,所以他定然要偷天换日,而后再将那地图和经书给毁了,是不是?”
那日松道:“不错,南宫齐山这么做,自然是不得已的,中峰明本禅师、让琼多杰禅师和杜道坚三人,都是当时数一数二的高人,南宫齐山并没能全身而退,他当夜离开幻住庵时,已身负重伤,不久人世。”
杨飞“喔”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那日松续道:“后来,常谦铸成蝉翼剑后,便将这子母二剑交给了南宫齐山的妻子张氏,并告知其剑中秘密。
“多年后,张氏便将藏有地图的子剑交给其子南宫霁云,让他出海寻找乾坤无极剑,自己则保管着藏有经书的那柄母剑。”
“大师,这南宫父子,是不是就后来南宫世家的肇建者?”杨飞问道。
“正是如此。”
“所以,多年前丁小全从南宫家盗出的蝉翼剑,便是藏有经书的母剑喽?”杨飞恍然大悟道。
那日松点了点头,说道:“南宫霁云后来行踪成谜,而那柄藏有地图的子剑,也数度辗转易主,曾经为剑神赵独行所有,而后又为华山派的紫天无极布奇龙所有,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参悟这蝉翼剑的真正秘密。”
苏花语说道:“想必大师也是领了尊师遗命,一直在寻找蝉翼剑的下落吧。”
“苏姑娘所言甚是,但也不全然对,二十四年前,我师父在此圆寂,他遗命予我,要我独自一人在飞鹰堡等候,说二十四年后,会有一个年轻人带着蝉翼剑前来,这人的特征,便是练成后天绝脉。”
“后天绝脉!”杨飞惊呼一声,心想这不正是败家子南宫逸提过的,自己练成的那怪异的内功吗?
苏花语恍然道:“我懂了,大师方才那一吼,便是想找出在场谁是真正的后天绝脉?”
“不错,唯有后天绝脉者,体内没有一丝内力,才不会被我的‘金刚吼’所伤。”
那日松赞赏地看着苏花语,又看向杨飞说道。
杨飞纳闷问道:“不对啊,我第一回跟着小萍儿来时,大师便说你在此等候我二十四年了,当时你就知道我是后天绝脉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为何后来又把我赶出飞鹰堡,说我只沉迷于表象,还要我想通之后再来找你?”
“因为你有一点,不能符合我师父的预言。”那日松说道。
“哪一点?”
“当日你说老衲迷惑你心智,的确,我是对你施用了迷魂术,当我问你所为何来时,你回答的却是‘蝉翼剑’,我师父的遗言中便有交代,若是如此,便不能将蝉翼剑秘密告诉那人。”那日松回答道。
“那为何现在肯告诉我了?”杨飞又问。
“一来,老衲没有时日再等待了,唯恐无法完成师父的遗命;二来,方才跟随付无忌而来的众人里,亦有与你年纪相仿之人,老衲一度心生怀疑,故而施展起金刚吼,来证实究竟谁是真正的后天绝脉。”
说到这里,那日松眼眶里闪现泪光,续道:“说来真是惭愧!当年我得知师父的遗命,知道这蝉翼剑的秘密后,心想这内藏之经书如此害人,为何要让这柄剑继续留在这世上二十四年?
“于是,老衲不愿在飞鹰堡空等,遂透过了许多江湖上的关系,寻找蝉翼剑的下落,却不料在两年前因为这蝉翼剑,令老衲遭逢奸人暗算,身受重伤,后来老衲才明白,强求是没有意义的,这一切都是佛祖注定好的”
听到这里,杨飞想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于是说道:“所以,大师你才在两年前,将飞鹰堡上下所有人等全部逐出,独自一人在此等候?”
“正是如此。”那日松说道。
“那么,当年丁小全盗剑、托镖等一切情事,也均与大师有关?”杨飞问道。
“不错,丁小全便是受老衲所托,至南宫家盗剑,可惜丁小全多了一分心机,他怕自己将剑送来,老衲会对他不利,于是便托镖振威镖局,却不想这一托镖,便将自己性命也托了去”说到这里,那日松突然一阵气血不顺,颤抖着身躯,鲜血从嘴角汩汩流出。
“师父!”
杨飞和苏花语正在担心那日松,却不想背后竟传来这么一声,杨飞回头一看,一名鞑靼装束女子举着火把而来,正是姜依萍。
姜依萍连忙三步并做两步,来到那日松面前,见到那日松苍白的脸孔,不禁鼻头一酸,殷红了双眼,欲言又止:“师父”
那日松慈祥道:“萍儿,为师大限将至,在大限之前,能了结毕生心愿,实乃可喜可贺之事,你切勿悲伤,知道吗?”
姜依萍怆然涕下,跪在那日松面前,久久不能自己。
那日松看着杨飞,说道:“杨施主,老衲这就将蝉翼剑交付予你,该如何解决,端看你的抉择。”
杨飞惊疑道:“我?大师你方才不是说,要将这蝉翼剑毁掉?”
那日松说道:“老衲师父的遗命里有交代,这蝉翼剑的秘密只是表象,无论是武功秘笈还是天下第一剑,都是浮面的,真正的个中精要,只有那后天绝脉之人方能领悟,所以定要将蝉翼剑交付予那后天绝脉之人。”
苏花语在一旁,用手肘撞了撞杨飞,提醒道:“还不快谢谢大师?”
那日松双手合十道:“无须言谢,拥有蝉翼剑,是福是祸都是未定之数,全是一个缘字,端看杨施主自己如何定夺。”
杨飞心想,如今自己算是完成了白向天的遗命,也知道了蝉翼剑的秘密,就现在的情况来讲,蝉翼剑对自己来说实已无关紧要,当然是能够离得越远越好,他武功如此不济,带着蝉翼剑无异于引火自焚,惹祸上身,一时苦恼万分。
那日松吩咐道:“萍儿,将蝉翼剑交给杨施主。”
姜依萍听从地接过蝉翼剑,递给杨飞,杨飞愣愣地接过蝉翼剑,语气有点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多谢大师了。”
然而,那日松却再也没有开口,众人定神一看,一代宗师已然圆寂。
“师父!”
姜依萍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杨飞安慰道:“小萍儿,你不要难过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且说付无忌和厉方邪两人,在那日松带着杨飞和苏花语翻过暗门之后,先是一阵错愕,随后,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