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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唐芸十分欢悦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谢杨大哥,杨大哥,芸儿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杨大哥可否应允。”
“芸儿请讲。”
“再过几日,芸儿便需回唐门,这数日杨大哥可否留在苏州陪陪芸儿?”
杨飞犹豫道:“可在下正被官府通缉,久留于此,恐有不妥。”
“芸儿自有法子让别人难以认出杨大哥来。”
杨飞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帮我易容?”心想老子反正这几日无处可去,不如留下来看你这妖女耍什么花样,他一念至此,便点头应了。
回到客房,杨飞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
晨曦初明,朝阳未起,睡得迷迷糊糊的杨飞被婢女杜儿喊醒,同唐芸共用早膳,只见此妖女满脸柔情,笑靥如花,看不出半点虚假之色。
而后,唐芸伴着杨飞游遍宅邸,这宅子占地颇广,布局别具一格,看来是苏州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户,不过奇怪的是宅内只有仆婢,并无主人,杨飞询问之下,唐芸只说这里是她一家亲戚的宅子,举家出去探亲,托她照看数日。
杨飞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要是有这么大的一间豪宅,也不用愁这愁那,早风风光光的将南宫燕娶进门了。
将各处楼台细细逛过一遍,已是晌午,杨飞累得腰酸背痛,却见唐芸似没事人般,心中暗奇:这妖女昨晚睡得比自己还晚,今日为何还有如此好的精神?
唐芸小睡过后,便将杨飞易容成一个文弱书生,与遍贴城内的画像大相径庭,包保无人认出,只是这个书生胸无点墨,狗屁不通,难免有些扫兴。
二人结伴而行,畅游苏州,果然没人认出杨飞,唐芸一一介绍各处景致,熟得好似自家后院一般,美人如玉,风景如画,杨飞陶醉其中,却愈加迷惑,难道唐芸乃是真情,而非假意?
如此过了三日,二人已是无话不谈,熟得不能再熟,杨飞对唐芸何日生辰,家有几人,七姑八姨,乱熟于胸,巧合的是,二人竟是同月同日出生,只是杨飞较唐芸整整大了一岁。
这日,唐芸显得郁郁寡欢,杨飞再三追问,才知她的那个亲戚明日回来,亦即唐芸不日即将离开苏州,返回唐门。
杨飞与她相处数日,到底有些感情,连幸小月的仇恨也渐渐淡去,颇感不舍,不过也未说些挽留的话来,徒增伤感。
晚膳之时,素不饮酒的唐芸突然来了雅兴,命人取来陈年绍兴,说是饯别,她向杨飞连敬三杯,未过片刻,双颊已然酡红,醉态可掬。
“杨大哥,芸儿再敬你一杯。”唐芸仍不罢休,持着酒壶,替杨飞斟满,又一饮而尽。
杨飞好心劝解道:“芸儿,你不可再饮,否则会醉的。”
“醉?”唐芸摇摇晃晃的站起,娇笑道:“谁说芸儿会醉?”
“芸儿,你真的醉了!”杨飞脑中亦觉昏昏沉沉,用力甩了甩头,暗忖此酒好生厉害,才不过三杯,已生醉意。
“谁说芸儿醉了?”唐芸踮起脚尖,十分优雅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晚风徐徐,衣袂飘飘,彩带飞扬,直似九天仙女下凡来。
杨飞不禁看直了眼,魂儿早已飞出天外。
“哎约!”唐芸足下一滑,幸好杨飞眼明手快,拦腰将她抱住。
“多谢杨大哥!”唐芸媚眼如丝,反手搂着杨飞的粗脖。
“我送你回房歇息。”杨飞老脸微红,松开唐芸,轻轻搀着美人行向她的闺房。
眼前的景物一变二,二变四,愈变愈多,杨飞看不清路,不觉自嘲道:“看来咱们都喝醉了。”脑中一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次日清晨,杨飞清醒之时,只觉头痛欲裂,钻出被外,却见自己赤身裸体,下体还有斑斑血痕,再看榻上,亦是一般无二。
自己为何会在唐芸的闺房,到底怎么回事?杨飞恍恍惚惚记起昨晚与唐芸饮酒,然后送她回房,之后做过什么,再也不知,不过依此刻这般情形,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也会想到发生何事。
“芸儿,芸儿!”杨飞寻到自己的衣物,一一穿好,可见不到唐芸,心中总觉不妥。
“不好了,小姐投水了!”
一阵惊惶失措的声音传来,正在水榭寻找唐芸的杨飞大吃一惊,那个小姐除了唐芸还会是谁?
他夺门而出,循声寻去,只见宅内小湖湖面有个黑影载沉载浮,这内宅不许男仆进入,几个婢女皆不通水性,在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杨飞不假思索,跳入水中,将人救起。
落水之人果真是唐芸,她溺水已久,小腹鼓起,俏脸惨白,气若游丝,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匆匆赶来的杜儿泪流满面道:“公子,你一定要救救小姐。”
杨飞沉声道:“你快去准备姜汤热水,我先逼出她腹中积水。”
众女依言行事,杨飞抚着唐芸胸口,逼出她腹中积水,渡过一丝真气,抱着她回房继续施救。
忙活了大半天,唐芸总算清醒过来,一见杨飞,便扑入他怀中,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杜儿等人知趣的退出房外,杨飞轻责道:“芸儿,你为何要自寻短见?”
唐芸凄然笑道:“杨大哥,大错已然铸成,芸儿实在无颜苟活于人世。”
杨飞惊道:“芸儿,昨晚我们真的已经……”
唐芸含羞点了点头。
杨飞自责道:“都怪大哥,若非我喝多了酒,也不会发生此事。”
唐芸垂首低声道:“此事怎能怪大哥,芸儿也是心甘情愿的。”
杨飞心中一荡,将她搂得更紧:“事情既已发生,你又何苦轻生,不如我随你回去解释清楚,向令尊提亲。”
“此事万万不可!”唐芸神色惶恐道:“若我爹知道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为免开罪那蜀王世子,我们性命必然不保,否则那蜀王世子若知芸儿已非完璧,不但你我,还会连累我家里人。”
皇室娶亲,若女子失贞,罪在欺君,可至满门抄斩。
杨飞明白此节,皱眉道:“那还有什么法子?”
“如果能够说服我爹,让他老人家替我们隐瞒,不过我爹向来信守承诺,既已应承这桩婚事,岂会反悔,上次长安之行,还是芸儿苦苦哀求,才让他答应若我达成目的,便推掉婚事。”
杨飞松了口气,反问道:“如果我以蝉翼剑为聘礼,你爹会不会心动?”
“这倒也行。”唐芸美目神采一现,又黯了下来,幽幽道:“你不是说那东西并非你的吗?你怎可拿别人的东西作聘礼?”
杨飞笑道:“那东西现在就在我手上,怎会不是我的?”
唐芸颤声道:“杨大哥,你是说真的吗?”
“我岂会骗你,你稍候片刻,我取来给你瞧瞧。”
片刻之后,杨飞回房取来佩剑,递给唐芸道:“这柄就是。”
唐芸拔剑出鞘,仔细看了一遍,又递还给他,幽怨道:
“杨大哥,这不过是普普通通一柄长剑,你何苦拿来骗我?”
杨飞得意的道:“此乃剑中藏剑。”揿动剑柄机括,抽出蝉翼剑,运劲轻掷,剑身透入地板,直没入顶。
“这真是蝉翼剑?”唐芸又惊又喜。
“如假包换。”杨飞将如若无物的蝉翼剑再次呈上。
唐芸抚着剑身,目现异采,忽问:“大哥,你参透剑中的秘密了吗?”
杨飞苦笑道:“如果我能参透,岂会是现在这副熊样?你爹武功盖世,或许他有法子参透。”
“这可真是太好了。”唐芸投入他怀中,腻声道:“有了这柄剑,我们就可厮守终身了。”
二人静静拥在一起,柔情蜜意,甜蜜无边。
良久良久,敲门声起,二人梦过神转,唐芸满脸红晕,将蝉翼剑塞还杨飞,略整衣襟,低声道:“剑给你收好。”
杨飞奇道:“你不要吗?”
“难道芸儿还信不过你吗?”
杨飞疑心尽去,哈哈一笑,收好蝉翼剑,开房一瞧,门外正是杜儿。
她探首室内,问道:“公子,小姐好了点吗?”
杨飞点点头,见她欲走还留,反问道:“还有事吗?”
“午膳准备好了,公子和小姐是到厅里去用,还是要奴婢拿到房里来?”
唐芸缓缓行出,微笑道:“我们去厅里用。”顿了一顿,又道:“杜儿,你收拾一下,我们用过膳后,杨公子随我们一起回去。”
杜儿面露讶色,应了声是,施礼而去。
席间,唐芸愁意尽消,欢声笑语,再回水榭,二人目光偶触,皆含笑不语,其中情意,不言而喻。
杨飞忽道:“芸儿,不知是不是今日太高兴了,大哥头有些昏乎乎。”
唐芸一脸关切道:“大哥可能是方才救我,内力虚耗,以致如此,不如让芸儿扶大哥回房歇息一会。”
杨飞犹豫道:“咱们不是说好午后动身,会不会误了行程?”
“反正也不急在一时,迟上一日也不打紧。”
杨飞淫笑道:“如此也好,芸儿就再陪我一宿如何?”
唐芸啐道:“大哥你好坏哟!”
杨飞躺在榻上,任由唐芸替自己脱靴宽衣,能让堂堂唐门千金如此侍候,恐怕天下没有几个。
他很快陷入熟睡,大做美梦:自己成为天下第一人,梅云清、南宫燕、苏花语、唐芸诸女皆成娇妻,一时左搂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突然,一阵剧痛传来,眨眼一瞧,四周漆黑,不知身处何地。
“芸儿,芸儿!”杨飞大声疾呼,欲待站起,却觉脚踝扯着一件重物,身体再次扑倒,伸手摸去,乃是冰冷的铁镣,运劲一扯,却是纹丝不动,原来他穴道被封,内力一丝半毫也使不出来。
自己怎会变成这般情形?杨飞心中大惊,不禁大声道:
“有人在吗?”
喊了半天,只闻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道:“臭小子,吵什么吵?再吵你大爷,小心老子一刀宰了你。”
杨飞小心问道:“请问这位大爷,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声音大笑道:“小子,你被关入死牢还不自知,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
死牢?杨飞哪还不明白是唐芸搞的鬼,肯定是她假装对自己情有独钟,骗得自己信任,得到蝉翼剑之后,便下药迷倒自己,再送交官府,如此诡计,不可谓不毒。可恨自己累教不改,还是上了这妖女的当。
“唐芸!”杨飞咬牙切齿,捶首顿足,恨不能将唐芸碎尸万段。
那人道:“小子,你也是栽在女人手里吗?”
“关你何事!”
那人似乎怔了一下,冷喝道:“小子,你敢跟老子这般说话,找死吗?”
杨飞哼道:“你也被关在死牢,还不是死路一条?”
“小子,老子跟你可不同。”那人嘿嘿冷笑。
“有何不同?”杨飞暗忖难道这家伙也跟韩先生一般,住在死牢之内,专做死人买卖?
那人却不再语。
“威——武——”
众衙役齐声大喝,堂棍击地,咚声大作,那仗阵可比临汾厉害多了。
苏州知府乃四品大员,这日亲临府衙,审问数月来将苏州城闹得不能安宁的采花淫贼,江洋大盗,当真是八面威风,气势惊人。
那知府一拍惊堂木:“堂下疑犯,报上名来!”
杨飞胡编乱造道:“草民杨云飞,山西太原人氏。”
“因何来到苏州?”
“草民久慕苏杭之繁华,特来游玩。”
“可是花光了银子,便生歹意,入宅抢劫,以致闻色起心,见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