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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
两舟相距数丈,慕容萍掠了过去,见杨飞仍一脸色相盯着练彩衣发呆,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杨飞回过神来,干笑一声,慌忙掠过,色眼再也不敢去看练彩衣。
练彩衣引路前行,慕容萍居中,杨飞殿后,走得数步,练彩衣忽然足下一滑,慕容萍在她身后,当然只能伸手相助。
练彩衣借机投入慕容萍怀中,反手搂着她的脖子,佯作惊魂未定道:“幸好有宗主相助,妾身才不致跌下船去喂鱼儿。”
其实这彩舟极大,走道甚宽,外面又有护栏,就算练彩衣真的不济,跌倒在地,除非故意撞断护栏,恐怕也难跌下舟去。
慕容萍当然不好道破,推开练彩衣,强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杨飞笑破肚皮,暗暗骂了声骚娘们。
练彩衣媚笑两声,倒也未再使娇发嗲。
三人步入舟内客厅,等杨飞与慕容萍落座,练彩衣双掌轻击,娇喝道:“徒儿们,还不快出来招呼客人。”
香风袭来,只见四名美艳少女涌入厅内,个个轻纱覆体,袒胸露腹,令人血脉偾张。她们一左一右,伴在二人身畔,温言软语,娇笑连连。
杨飞见了这等阵仗,直疑到了青楼妓馆。
慕容萍不禁皱起眉头,暗忖这难道就是堂堂五毒门主的座舟?
稍过片刻,便有侍女送来丰盛的酒菜,待宾主入座,练彩衣招呼道:“二位数日飘泊湖上,想必没有吃什么好东西,这些酒菜简单得很,请随便慢用。”
“客气,客气!”酒香扑鼻,杨飞早已按捺不住,舍下美色,大嚼起来。
慕容萍生恐又着了道,暗中试过无毒之后,方才细嚼慢咽。
练彩衣忽问:“宗主是嫌这些酒菜不够丰盛吗?”
慕容萍连忙摇头道:“酒菜丰盛得很!”
练彩衣又问:“宗主莫非是嫌妾身门下弟子服侍不周?”
慕容萍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杨飞,只见这家伙早被两个艳女弄得迷迷糊糊,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心中既羞且怒。
“还是由妾身亲自服侍宗主吧,你们退下。”练彩衣移座过来,玉臂轻舒,拥着慕容萍腰身,凑在她耳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道:“难道宗主喜欢半老徐娘吗?”
慕容萍再也按捺不住,推开练彩衣,喝道:“男女授受不亲,请练门主自重。”
“哟!”练彩衣一阵荡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宗主小的不要,老的也看不中,莫非压根不好女色?”她语气促狭,分明想说原来慕容宗主喜欢男人,还跟小舅子搞在一起。
“练门主。”慕容萍强忍怒气,冷冷道:“本宗敬你乃一派之主,你可不要有失身分。”她堂堂宗主,若被人误以为有龙阳之好,传扬出去,慕容世家岂不颜面大失。
杨飞一直借着酒性,冷眼旁观,看看练彩衣究竟意欲何为,这时眼见再等下去,慕容萍必露马脚,哈哈一笑,推开二女,对练彩衣道:“练门主,我姐夫身为宗主,自是以身作则,律己甚严,且与家姐新婚燕尔,情意正浓,怎肯做出对不起家姐的事来。”
“妾身还以为天下男子没有哪个不偷腥的,想不到还有宗主这等当世柳下惠,如此看来,倒是妾身的不是了。”
练彩衣目射奇光,挥手将另两名少女也摒退。
“门主过谦了!”慕容萍终于脱身,避得既远且遥。
练彩衣正色道:“妾身此行,本想与贵宗商谈结盟事宜,奈何你们群龙无首,妾身失望之下,只好告辞,借机畅游太湖,想不到会在这里偶遇宗主,方才以言行试探,实在多有得罪。”
“门主说的哪里话,是本宗招呼不周。”慕容萍心想有你这般试探的吗?
练彩衣又道:“妾身已命弟子拟好盟书,延请宗主过目。”双掌轻击,远远传来一阵叮铃之声。
声音由远及近,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门口,原来是一名七八岁大的女童。
那女童生得粉雕玉琢,年纪虽幼,明亮的双眸顾盼生姿,走起路来,小腰轻摇,穿着也颇有乃母之风。她头上梳着两条小辫,辫梢挂着一个小小的金铃,原来那叮铃之声是其所发。
练彩衣招招手道:“小敏,快把盟书拿来给两位叔叔过目。”
“什么叔叔?”小敏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纸笺递给练彩衣道:“哥哥还差不多。”
练彩衣笑道:“这是小女季玉敏,自小惯坏了,无礼之处,宗主和杨公子莫要见怪。”她虽出此言,眉间却露得色,显以爱女为傲。
“童言无忌,本宗岂会计较。”慕容萍接了盟书,展开细瞧。
杨飞佯作惊奇道:“原来门主有这么大的女儿了?在下还以为门主是这位小妹妹的姐姐呢?”
“杨公子可真会哄人,妾身人老珠黄,哪有那么年轻?”
练彩衣笑得花枝乱颤。
季玉敏娇声道:“这位大哥哥好坏哟,吃娘的豆腐。”
妙目盯着杨飞,那眼神好似在说有本事吃吃本小姐的豆腐。
杨飞干笑两声,神情无比尴尬,暗叫乖乖,这小丫头小时候已如此了得,大了那还得了,包管又是一个害死人的狐狸精。
慕容萍将盟书条款详细看了一遍,倒也没多大不妥之处,只是要慕容世家全力支持五毒门对抗龙吟堡,稍觉欠妥,慕容世家可犯不着为了五毒门与在湘中如日中天的龙吟堡作对,便指着此处对练彩衣道:“练门主,你看……”
练彩衣避重就轻道:“这盟书是小女写的,宗主看出来了?”
慕容萍无比惊讶,这盟书写得工整之极,小小年纪,书法能有这份造诣,当然十分了得。
杨飞连忙凑近,看了半天,心中无比郁闷:老子一大把年纪了,连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都还不如。
练彩衣执起笔墨道:“宗主觉得没问题,就立约签字吧。”
慕容萍回过神来,忙道:“此书稍有不妥。”
“哪里不妥,妾身为何看不出来?莫非宗主这几日和杨公子独处小舟,见了盟书,有些眼花?”
她语中暗含威胁之意,慕容萍本欲发火,杨飞连使眼色,方才咬牙签上慕容平三字。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他们还有把柄落在练彩衣手上。
“咱们只顾着忙活,饭菜都凉了。”练彩衣娇笑着收好盟书,又命人置换酒菜,一时欢声笑语重回舟上。
慕容萍如坐针毡,捱了一个时辰,彩舟终于靠岸,二人揖手告辞。
彩舟驶远,慕容萍见左近无人,再也按捺不住,冲杨飞发火道:“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附和她们?!”
杨飞陪笑道:“我也是为咱们性命着想,她们既称五毒,万一在咱们身上使上那么一毒两毒,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临别为何还答应去五毒门作客?”
杨飞辩解道:“此乃礼节,人家邀请咱们,咱们总不能一口回绝吧。”
“我看你分明是看中她们母女俩,想大小通吃!”
饶是泥人儿也有土性,杨飞怒火中烧,口不择言道:“你简直不可理喻,亏你还是堂堂宗主,没有一点肚量,不如回家抱孩子去。”
“你……”慕容萍气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一大群人远远驰马奔近,齐齐下马,拜伏在地,为首之人正是倪昆,恭声道:“属下接五毒门练门主飞鸽传书,说宗主安然无恙,特来迎接,属下得见宗主,真是托天之幸。”
慕容萍将他托起,问道:“庄内情势如何?”
“大伙以为宗主遭了慕容廷的毒手,个个悲恸不已,不过还有一些心怀叵测之人图谋宗主之位,在庄内大打出手,争吵不休,将堂堂宗主府闹得乌烟瘴气。”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只要宗主现身,就万事休矣。”
慕容萍道:“我这就回去,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自有人让出马匹,她翻身上马,回首望了望杨飞,马鞭一指,高声道:“以后不许此人踏进慕容山庄的大门。”
倪昆惊道:“宗主,这是为何?”
慕容萍哼道:“本宗自有道理,你们照办便是。”马鞭一扬,向前驰去。
“你这个……”杨飞气不打一处来,本想掀了她的老底,转念一想,如此自己也没有好处,只好隐忍不发。
慕容萍自掌宗主以来,从未动怒,倪昆何曾见她发这么大的火,怔了半晌,向杨飞苦笑道:“杨公子,宗主有命,请恕倪某无礼之罪。”
“倪总管何罪之有。”杨飞问道:“倪总管,我姐姐和妻子可还安好?”
“宗主夫人尚好,不过七日前尊夫人随家人返回江北,临别还留下话说杨公子若想接回夫人,须得遵守承诺,尊夫人眼下情形如何,倪某便不得而知。”
杨飞叹了口气,揖手道:“多谢相告,那在下先行告辞了。”
他转身欲走,倪昆忽道:“杨公子暂且留步。”
杨飞回首道:“倪总管还有何见教?”
“倪某不知公子和宗主有何误会,但宗主年轻气盛,难免喜欢发火斗气,公子可不要放在心上,其实宗主这么做也有苦衷。”
“愿闻其详。”
“慕容世家家大业大,宗主掌权不久,又出了这等变故,非议甚多,也有人说夫人嫁给宗主别有所图,宗主不让公子回庄,其实是不想公子掺和,再生波澜。”
杨飞呆呆道:“那她为何不与我直说?”
“宗主刚刚与公子争吵,以他的脾性,断不肯低声下气,示人以弱。”
“原来如此。”杨飞轻松起来,道:“多谢倪总管释疑。”
倪昆取了一块黑乎乎的木牌,上书“慕容”二字,递与杨飞道:“公子若不嫌弃,持此信物到苏州城找家客栈住下,等过几日大局一定,宗主必定会将公子请回来。”
杨飞也不客气,接过木牌道:“那在下却之不恭了。”
他接过一名世家子弟牵来的马匹,翻身上马,与倪昆揖手作别后,驰向苏州城。
杨飞早就有意去苏州游玩,此刻正是良机,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身无分文,衣食无着,那颗夜明珠也不慎落入太湖。
他手中捏着那块木牌,心想到了客栈,人家还不知认不认帐。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时值明朝盛世,江南富庶,远较洛阳长安繁华,街上车水马龙,人来客往,杨飞好似初入城的乡巴佬,不知从何玩起。
杨飞走了半天,见前方有座酒楼,腹中不觉咕咕叫起,奈何囊中羞涩,总不能去干吃霸王饭的勾当,心想还是依倪昆之言,找家客栈住下,填饱肚子再说。
好不容易寻了家名曰“升平”的客栈,杨飞拿了房牌,硬着头皮摸往怀中,啊的一声大叫:“不好,我的东西被人偷了。”
那掌柜见惯他这等货色:来苏州花光了银子,便谎称被窃贼偷了,然后白吃白喝,不动声色道:“客倌可要报官?”
杨飞回忆半天,想起自己途中撞到一名少年,定是那小子顺手牵羊,将木牌偷走,他颓然摇头道:“罢了,罢了,算我倒楣。”
步出客栈,巡目四望,突然大叫道:“我的马呢?”气急败坏的冲进客栈,朝那掌柜道:“掌柜的,我的马呢?!”
那掌柜若无其事道:“客倌,你的马不见了,为何问我?”
杨飞怒气冲冲道:“我将马拴在你们客栈门口,然后无缘无故失踪,我不找你找谁?”
“客倌,你应该将马匹交给敝店伙计,他们自会为你保管,可客倌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