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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望着前面的大片树林,他对绝谷再熟悉不过,心知此处决计没有回头,心中振奋,怪叫道:“我终于出来了。”又狼嚎两声。
南宫燕啐道:“大色狼,叫得好难听喔!”
天空仍下着大雪,杨飞诸人向前行去,密林中积着齐胸厚雪,每行一步,皆困难之极,如此走了半里,杨飞已然恼了,仗着内力深厚,提气在松软的雪面上飞掠,凭他的轻功虽然做不到踏雪无痕,在上面掠过,倒也办得到。
苏花语早有此意,依法施为,他们如此不觉为难,却苦了内功最浅的南宫燕,虽有二人相携,仍是娇喘吁吁。
三人不辨东西南北,一直奔出近百里,仍难见边际,杨飞内功再高,奔了近两个时辰,已是力乏,见天色渐黑,便提议休息一宿,再作计较。
二女以他为首,自无异议,找了个空旷之地,用积雪围成一个大圈,砍了些林木,升了堆火,临时搭个营地,暂住一宿。
吃了些干粮,睡到半夜,远远传来狼嚎之声,南宫燕心中害怕,偷偷钻到杨飞怀中,却被杨飞打趣了几句,心有不甘的她有些不依的用粉拳捶了杨飞几下,俏脸一阵苍白。
杨飞心中大叫惨了,南宫燕不知为何,这两个月总爱呕吐,他避之不及,南宫燕已“哇”的一声吐了他满怀。
杨飞老眉大皱道:“小燕子,你这是第六次吐到我身上了?以后能不能忍一下再吐?”
南宫燕吐了几下,感觉好受许多,一脸歉然道:“对不起,人家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服的。”
他们这么一闹,将正在打坐的苏花语惊醒过来,问道:“小燕子又不舒服了吗?”
杨飞点点头,用积雪擦拭了一上身上的污秽,笑道:“没关系,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咱们换了这身山贼装。”
南宫燕嘻嘻一笑道:“山贼装有何不好?碰到人还可以打劫。”
杨飞苦笑道:“问题是咱们不知道还能不能碰到人,怕就怕咱们现在正在一个更大的绝谷中,看这里冰天雪地的,猎物都觅不到一只,要不是咱们带了干粮,恐怕得饿死此地了。”
南宫燕信以为真,俏脸苍白道:“杨飞,你不要吓我。”
苏花语微笑道:“咱们也不必如此悲观,依我看咱们只要走出这片树林,便可看见人烟了。”
“走得出才怪!”杨飞信誓旦旦道:“现在若能让我看见第四个人,男的老子喊他爷爷,女的老子称她奶奶。”
南宫燕闻他奇言怪语,不禁“扑嗤”一笑。
苏花语嗔道:“你是不是看我们看厌了,想换换口味?”
杨飞左拥苏花语,右抱南宫燕,笑道:“怎么会呢?对着你们两个大美人,便是让我看你们一辈子也不会厌的!”
“骗人!”南宫燕哼道:“等人家人老珠黄的时候你就会厌了。”
杨飞正想打趣两句,苏花语忽神色古怪道:“杨飞,恐怕你要准备喊爷爷奶奶了?”
杨飞呆了一呆,失声道:“哪里有人?”他急急站起,环目四顾,四周漆黑一片,哪里有人?
南宫燕亦道:“苏姐姐,哪儿有人?我为何没看见?”
苏花语却是不语,反掏出一方早已备好的白布将脸蒙好,这才道:“我们只需静静等在此处,来人片刻即到。”
杨飞忍不住运功高声道:“前方高人,请过来一见。”他内力充沛,远扬数里,回应他的却只有一阵狼嚎。
南宫燕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道:“杨飞,别叫了,小心把狼都召来了。”
杨飞怪叫道:“小燕子,你敢说我是狼,小心我把你……”一副张牙舞爪,穷凶极恶状。
南宫燕避到苏花语身后,啐骂道:“对,你就是狼,一头大色狼。”
杨飞童心大起,窜上蹦下,跟南宫燕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南宫燕家学渊源,内力虽远不及他,轻功身法较他却不知高明多少,在这方寸之地,杨飞一时倒也抓她不住。
苏花语忽道:“不要玩了,有人来了。”
杨飞定下,运起夜视之术远远望去,却见四周似有无数黑影迫近,心想难道不是一人,而是一大群人来,思起自己先前戏言,岂非要叫无数人爷爷奶奶,那不是亏大了。
南宫燕笑嘻嘻道:“杨飞,你可别食言哦?”
寒风似闻一个女子声音传来:“救命啊,救命啊!”杨飞数月以来,尚是首次闻得生人声音,心中兴奋之极,未及多想,提气向那方向掠去。
“有狼!”苏花语方出此言,杨飞已没了影子,她抓起飞云剑和剑痕,急急追出,二人内功相差不远,单以速论,她的轻功并不比杨飞高明多少。
奔得近了,杨飞只见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行来,心头狂喜之下,连忙招呼道:“大家好啊,好久不见……”他不知何时见过来人,当真是语无伦次了。
“救命!”当杨飞又闻此声时,漆黑夜空中,勉强可见一道娇小的身影向他冲来,他不假思索,伸手抱住,瞧了一眼,却是一名美艳之极的弱龄少女,不由愕然道:“姑娘喊救命干什么?是有人追杀你吗?”心想我在绝谷中呆了四个月也没喊救命呢?
那少女穿著一件华贵的貂皮外衣,钗歪鬓乱,好不狼狈,许是奔得过急,靠着杨飞急骤娇喘,缓上一口气,焦急的道:“是后面的野狼,若非被我的同伴所阻,我早就陷身狼口了,这位勇士,可不可以杀退野狼,救救我的同伴?”言罢,忽然省及自己正靠在陌生男子怀中,有些脸红将杨飞推开。
“好!”杨飞天天对着苏花语二女,这女子虽美,姿色只与南宫燕相若,及不上苏花语,是以倒也心无邪念,心想英雄救美,自然要救个彻底,连美人的同伴一起救了,何况自己连老虎都杀过一头,还怕区区几头破狼?
少女见杨飞满不在乎的神情,欲言又止,苏花语已然赶至,见得此景,难免有些吃醋,却又不好发作,嗔道:“你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
杨飞笑道:“救人如救火,哪能耽搁?师父你也太小心了吧,连剑都带来了。”
天色太黑,少女看不见二人容貌,光听声音,知年纪相差不大,有些惊奇的道:“她是你师父?”
杨飞颇为尴尬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姑娘,你不是要在下救你同伴呢?他们人呢?”
少女指指自己奔来方向,泣然道:“他们在那个地方,却不知已否陷入狼口?”
“我去救他们!”杨飞自苏花语手中取过飞云剑,对她道:“师父,麻烦您送这位姑娘回去,徒儿先去救人。”他心想反正都误会了,索性让这女子误会到底,免得苏花语开口要自己称少女奶奶。
苏花语也不道破,对那少女道:“这位妹妹,咱们先回营地休息,让我的乖徒儿去救你同伴,他武功盖世,必能助你的同伴脱险。”
少女对杨飞道:“谢谢勇士!”
她说的是标准的京话,一口一个勇士叫得杨飞舒坦之极,道了一声:“不用客气!”卖弄的粗腰一拧,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掠过二十丈的距离,没想到一口气没转过来,落地之时摔了个狗吃屎,深深陷落雪地,还好其时已离那少女甚远,未让她瞧见,否则必会对这个勇士大失所望。
杨飞奔出没多远,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惨叫,那是人在临死之前所发,他心中一紧,暗忖为何那些野狼这么厉害,转念一想,肯定是那些人本领太过不济,以致护花不力,自己武功高强,别说几头,就是对付数十头狼也是不成问题。
可等他奔得近了,瞧了一眼,已然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想立刻开溜,前面黑压压的一片,尽是惨绿的一双双狼眼,那可不是一只两只,而是成百上千之数,团团围住正中一群人猛扑不已,真不晓得刚才那少女是如何逃出来的。
值此寒冬腊月,林中猎物极少,这些野狼无食充饥,个个骨瘦如柴,早已饿得紧了,见了那一群人,怎肯放过。
“早知如此,先问清楚状况再来了!”杨飞一阵后悔,立时打了退堂鼓。
“别救人不成反把自己这把米蚀了,还是回去搬救兵吧!”杨飞心中刚刚转过这个念头,一头饿狼已张开森森白齿扑将上来。
“找死!”杨飞飞云剑出鞘,在夜空中闪过一道紫色光华,那野狼厉嘶一声,已被他拦腰截成两段。
杨飞一招见效,底气大足,心想老子一剑一只,砍上几百剑还不把这些狼杀得干干净净,看来不必回去低声下气找苏花语帮忙,徒然让她取笑。
又有两头不知好歹的饿狼扑来,杨飞仍是一剑挥出,这次效果更佳,一剑干掉两头,他心中大喜,心想老子这个勇屠群狼的勇士毕竟不比常人,英雄盖世,出手不凡。
他所杀三头野狼皆游离狼群之外觅食,狼血四溅,狼群闻得血腥之气,已然惊觉,那些够不到场子的毫不客气的向杨飞扑来。
杀一头两头是一回事,杀几十上百又是一回事,在上百头野狼轮番扑击下,杨飞左支右拙,忙得满头大汗,心中喊娘,暗道自己好生生的充什么英雄?这下倒好,只怕要做狗熊了!他心中大叫师父救命,否则你和小燕子要当寡妇了。
被狼群围在正中的那群人似乎瞧见杨飞,奋起余勇,缓缓向他所在之处杀来。
杨飞眼见几头恶狼扑至,数月苦练顿见成效,一式“七剑追魂”,剑身轻颤,剑尖不分先后的刺中五头恶狼心口,虽说还不到十成火侯,刺中七头,倒也马马虎虎,将就过得去了。
杨飞正得意间,右脚一痛,一头被他砍掉半截身子的恶狼临死之前还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若非他内功了得,这只脚恐怕要残废了。
杨飞右脚吃痛,厉喝一声,运功将狼尸甩出,又一口气杀了二十头恶狼,稍稍缓了口气,已觉右手虎口酸麻,连飞云剑也握不大稳了,他心中一横,索性还剑入鞘,仗着白向天授予的内力,双掌不停劈出,只见血光四溅,狼尸飞舞,嚎叫连连,杀得好不痛快。
足足杀了盏茶功夫,那些恶狼许是饿得急了,闻了同类的血味,不但不惧,反四处撕抢它们的尸体。
杨飞只感一阵力乏,心中苦笑,暗道老子以后再也不充什么屠狼勇士了,真他奶奶的不是人干的。他手下缓得一缓,两头恶狼一左一右,分别咬住他的双手。
杨飞吃痛,提起两只狼头一撞,脑浆飞溅,洒了他一身,勉力运功将狼尸震开,忽觉身边压力一轻,原来那群人趁群狼围攻他的当口,已杀到他身畔。
那群人有十数人之多,围成一个大圈,将杨飞护在正中,合拒群狼,一名年青的华服男子似乎是他们的首领,向杨飞揖手道:“兄台,你也被野狼困住了吗?”
杨飞有了喘息之机,暗暗运功,体内真气穷极而生,自丹田缓缓流遍全身,好不舒坦,周身伤口也渐渐愈合,他松了口气道:“在下受一位姑娘所托,前来救你们的。”
“原来是兄台救了舍妹!”华服男子深深施了一礼道:“多谢兄台援手之德,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杨飞道:“在下杨飞,兄台呢?”
华服男子道:“在下姓朱,上寰下豪。”
杨飞笑道:“原来是朱兄,这可是国姓!”
朱寰豪又问:“杨兄,不知舍妹现在何处?”此人虽处困境,一言一行仍彬彬有礼,不失威严之气,显是身份颇为尊贵之人。
杨飞道:“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