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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燕娇靥忽尔一阵苍白,垂下螓首,又吐了起来,这下更惨,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杨飞本想再打趣两句,见南宫燕脸色有些不对,心中一急,走近扶着她道:“小燕子,你没事吧?”
“没事?”南宫燕怒道:“人家差点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你还说没事?”言罢,举起长剑,向杨飞攻去,这次却是货真价实,用上三分功力。
“谋杀亲夫啊!”杨飞存心逗她,夸张的抱头鼠窜,绕着天香宝辇上蹦下跳,躲避南宫燕的追杀。
苏花语亦忍不住笑了起来,忽然瞧见一脸苍白的老李,行近过去,问道:“老李,你的伤无大碍吧?”
老李苦笑道:“老奴武功不济,差点连累少宫主,这点小伤,还要不了老奴的命!”
苏花语秀眉一蹙,玉手一挥,在老李身上一阵轻拍,老李气息匀和了许多,揖手道:“多谢少宫主!”
“山路难行,坐这天香宝辇反而麻烦!”苏花语略一沉吟道:“老李,你将天香宝辇驶回天山,我与杨公子他们这一路骑马就行了!”
老李道:“老奴跟着少宫主反而是个累赘,就依少宫主的吧,只是老奴如何跟宫主交待?”
苏花语道:“你跟我娘说我还有些事没办完,办完了马上赶回来。”
老李恭声道:“是,少宫主!”
这时杨飞忽然“哎哟”一声,撞在南宫燕剑尖之上,倒在地上,两眼翻白,再无声息。
南宫燕只道自己真的错手伤了杨飞,芳心大急,抛下长剑,抱着杨飞语带哭腔道:“杨飞,杨飞,你不要死啊!”伸手一探,杨飞已没了鼻息,立时大惊,回首望着苏花语满脸泪痕道:“苏姐姐,我不小心伤了杨飞,你快救救他!”
苏花语早瞧见那一剑刺在杨飞腋下,连皮都没擦到,也怪南宫燕急切之下竟未察觉剑身并无血迹,她并不道破,淡然一笑道:“这无赖死了活该!”瞧也不瞧杨飞,迳自行向天香宝辇。
“苏姐姐!”南宫燕不觉愕然,她心知苏花语决计不会不管杨飞的死活,再瞧杨飞翻白双眼竟在微微颤动,芳心立时省悟,娇哼一声,将他狠狠掷到地上,嗔道:“竟敢骗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杨飞后脑勺着地,摔得头晕眼花,苦笑着爬将起来,还得对南宫燕赔礼道歉道:“小燕子,是我错了,为夫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南宫燕闻得他自称“为夫”,俏脸一红,娇媚无限的横了他一眼,将手中长剑掷了过来。
“咦”杨飞接过长剑,只觉有些眼熟,细细一瞧,奇道:“这不是我的飞云剑吗?”
南宫燕一脸疑惑道:“这剑怎么又成你的了?此剑是我无间中得到的,杨飞,别看到好东西就想要,人家又不是不给你!”
“真的是我的!是……”杨悄蓦地想起此剑来历可不能说,免得二女吃醋,便将后面的“云清送给我的定情之物”给咽了下去,改口道:“是我的飞云剑!小燕子,这剑你从哪弄来的?”
南宫燕道:“就是那伤了你的老婆婆的那根拐杖里面藏的,对了,那不是个老婆婆,听声音年轻得很,杨飞,那女子跟你什么关系?”
杨飞大是头痛,胡口胡诌道:“仇人!”
“仇人?”南宫燕信以为真,点头道:“怪不得她装成老婆婆将你打成重伤!”
杨飞蒙混过关,松了口气,一抬头却见苏花语持着一个包袱自车上掠下,大有深意的望了自己一眼。
他心中有鬼,连忙迎上去接过包袱,含笑道:“师父,你干嘛把东西都拿下来了?”
苏花语道:“你没听为师跟老李说要骑马而行吗?”
老李揖手道:“是啊,杨公子,少宫主以后就托您多多照顾了,您可别欺负她!”
杨飞还礼道:“李老伯客气了!”心中却是暗自嘀咕:我哪敢欺负她。她不欺负我已是烧高香了!
苏花语嗔道:“老李,看你说到哪去了!”
老李哈哈一笑,去解套在拉车骏马身上的绳索。
那天香宝辇由四匹千里挑一的骏马牵引,留下三骑,刚好还有一匹拉车,老李备好马鞍,上了宝辇,向三人揖手道:“少宫主,杨公子,南宫小姐,老奴告辞了!”
三人望着远去的天香宝辇,杨飞叹道:“终于可以不用坐车了!”
苏花语啐道:“贱骨头,有福不会享!”
杨飞怪眼一翻,南宫燕递过一物,原来是飞云剑的剑鞘,他还剑入鞘,不由思绪万千:此剑历经周折,终究还是完壁归赵了!
苏花语哼道:“发什么呆?上路了!”
杨飞摸摸肚子道:“可我肚子好饿,不吃东西就没力气骑马了!”
南宫燕本来也想附和,可一想到那堆人肉,立时没了味口。
苏花语道:“包袱里面有干粮,咱们骑马换个地方吃,这里你吃得下去吗?”
杨飞嘻嘻笑道:“还是师父想得周全!”三人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
聂大有心中稍感愕然,哈哈大笑道:“白总镖头好大的口气!”望望冰冷的雨雪,叹了口气,似在自语道:“下雪了,也该结束了!”
“只怕未毕!”白向天蓦地一声暴喝,周身上下发出霹雳叭啦一阵脆响,转瞬之间身形竟然凭空陡涨半尺之高,看得周遭之人惊异不已。
“缩骨功?”聂大有转过念头:不象啊!不管那么多,尽快了事得了。他思及此处,高声道:“兄弟们,杀了姓白的,谁先取下他的首级赏银三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三百余人杀两人,岂非举手之劳,为了三百两银子,一干人奋勇争先,拚死向前,唯恐落于人后。
“很好,很好!”白向天又道出他的口头禅,一掌击出,正中当先之人面门,那人只觉一股无可莫名的大力传来,脑中一痛,斗大的脑袋竟然生生爆个稀烂。
几乎在同一时刻,白向天又击一拳,目标却是另外一使枪之人手中长枪。
枪尖对上拳头,依常理应该是拳头被刺个大洞,可是此刻不然,那通身尽皆精铁打造的长枪竟如腊杆般寸寸而断,那人尚未回过神来,白向天这一拳已击中他的胸口。
那人只觉胸口一阵剧痛,面前已然失去白向天的身影,低头再看之时,胸口多出一个大洞,而自己的心脏……他“啊”的一声惨叫,立时倒毙。
这一拳一掌招式普通之极,来势亦不算快,旁人看得一清二楚,可已死二人竟连避都避不过。
他们身畔之人虽然都是些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但见两名同伴死状如此恐怖,亦骇得魂飞魄散,不进反退,却仍未逃得小命,因为那铁枪碎片全数透入他们体内要害,立时毙命。
更多的人是舍命攻来,几乎在一瞬间,便有十七八把刀,二十余把剑,十多条枪同时向白向天攻至,完全封死了他的所有退路,这般阵势,恐怕就是“剑神”赵独行亲来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吧?
白向天厉喝一声,身形一晃,空中忽然掠过一道紫色的光影,只闻得一片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待得白向天身形立定,却见场中倒了一片,死伤者不下数十,余人见得此景,尽皆生生骇退,将白向天围在当中,倒是付无忌那方仅有廖廖数人相对,一时倒还不到于不敌被擒。
方才一切言之虽长,却不过转瞬之间,旁人只见一干人一起抢攻,一道紫影响过,场中已然倒了一大片,而白向天倒安然无恙,杀气腾腾的站在正中。
只见一人小心翼翼地向聂大有进言道:“大寨主,姓白的武功好象突然间暴增,兄弟再杀上去恐怕死伤惨重,是不是……”
聂大有心想你以为老子是瞎子吗,要你讲?他转过念头,哼道:“这姓白的不过是强驽之末,回光反照而已,兄弟快上!”他亦是震惊之极,若白向天方才与他对阵之时有此武功,自己只怕挡不了一招。
聂大有这翻鼓噪,立时又有不怕死之人上前抢攻,却见白向天轻哼一声,周身忽然涌起一股淡淡的紫气,在刹那间竟然凭空消逝在众人面前,他露了这么一手,只怕较之先前厉方邪所施的那招“潜踪匿影”不遑多让。
众人失去敌踪,所出招式尽皆落空,正在诧愕间,聂大有心中忽然一凛,宝刀横扫而出,斩向空处。
空中忽然探出一只大手,奇准无比的将宝刀夹在食中二指中间,“铛铛铛”一阵轻响,聂大有那柄前朝名匠打造的天翔刀竟然断作无数碎片向聂大有激射飞溅。
聂大有大惊,右手一扬,手中刀柄向那只大手掷去,只盼能阻他一阻,同时身形向后暴退。
那刀柄袭至离那只大手三寸之处,似遇到极大阻力,弹飞开去,而那只大手如影随形,在聂大有后心轻轻推了一把,这一把轻轻柔柔,毫无力道,对聂大有丝毫无损,可聂大有身形稍微滞了这么一下,那些碎片便不分先后,无一落空,全数打在聂大有身上。
聂大有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呼,身上现出无数窟窿,血水不断自他身上流出,和着雨水,眨眼之间,地上已殷红一片。
“大寨主!”聂大有手下那帮兄弟闻得惨叫之声,回过头来,见得此景,惊呼出声,聂大有如何遇袭,他们竟然没一个看见,只看到空中的那只大手,好似地府的招魂鬼手,无根无枝的悬在空中,怪异之极。
空中传来一阵狂笑之声,白向天的身形缓缓现出,雨势虽是不小,雨点落至他身畔三寸之处立时滑了开去,淋了半天雨,他身上衣衫竟然无一处被雨水溅湿,光是这一手精湛内功,便可让天下人汗颜。
那些人见了白向天,好似见了鬼一般,再次骇退三丈,无人敢上前一战,将聂大有救出,如此神出鬼没,还是武功么?谁人能敌?
白向天冷冷瞪着气息奄奄的聂大有喝道:“姓聂的,你这下该信了吧?”言罢,一掌向聂大有头顶轻轻拍去。
白向天此掌掌势缓慢之极,短短数尺距离,竟然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好象故意要让聂大有慢慢体会死亡的滋味。
聂大有七窍出血,满脸惊骇之色,似想避开此掌,全身上下竟然提不起一丝劲道,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向天这奇慢无比的一掌击在自己头顶,而那帮平时称兄道弟的手下竟没一人敢上来救他。
聂大有只觉有股舒服的热流自头顶灌入,极快的流遍奇经八脉,他身上的伤势竟然在刹那间好了几分,“难道姓白的不想杀我?”他刚刚转过这个念头,全身上下忽然一阵剧痛,他看到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诧异之下,竟连惨叫亦未发出,便即气绝。
“嗤嗤嗤”一阵轻响,周遭之人好似瞧见天下最恐怖之事,只见聂大有身上飞出无数银光,他似乎垂首看了自己一下,全身上下竟然碎成无数血肉,在空中四射飞溅,当真应了白向天那句话: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都死成这副德性了,还如何葬啊?
原来白向天那一掌虽未直接要了聂大有的命,却将嵌入聂大有体内的那无数天翔刀碎片尽皆震出,将他碎尸万段。
白向天满身杀气,仰望苍穹,负手缓缓对余下之人道:“是我亲自动手,还是你们自行了断?”他此时此刻哪还有一丝一毫似“笑面菩萨”。
二百余人对阵一人,却知毫无胜算,一个个心惊胆颤,恨不能插翅而逃。
“兄弟们,反正……”一人大着胆子,高呼出声,语犹未毕,只见紫气一闪,那人喉头多出一个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