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烂柯棋谱。
丑夫俊妇,一夜成名,轰动全城。
城中有名的古董商,吓得舌头吐出半尺,他侍弄了一辈子古董,做梦也没有梦到过这样的宝贝。
据他估价,这两宗异宝,可以买下这座城市,只怕还有盈余。
“他们一定是飞贼。”有人说。
不过,更多人却在摇头,飞贼固然可以持董宝,但绝不会招摇,这样岂不是会让人轻易追捕归案。
招摇,是飞贼的大忌。
真正的飞贼一旦得手,会马上藏踪匿影,怀壁不出。
他们不在乎外人知道不知道,只要不让失主发现,那就阿弥陀佛了。
他们甚至可以装得很穷,让孩子拿了一块糠饼子,在街上追来追去,一边追一边骂孩子嘴馋,把家都给吃穷了。“真的是一个怪人。”“是很怪。”“他们花的是官银。”“你见过?”“是松竹梅帐房的老先生说的。”“官银是不是只有官家能花?”“那还用问。”“你看他们是官?”“不是知府,也是知州。”“知州不行,起码是尚书。”“怕不是王爷,侯爷……”“我看不像!”“为什么?”“王爷侯爷哪有他那么落拓,面上丝毫不带大福大贵之相。”“怎么没有,你看得出?”“是张铁嘴说的。”
张铁嘴是天齐庙前的算命先生,曾经当面拜过一个私访的大官,那大官给了他五两银子。“那就不是官爷。”
人们对这对丑夫俊妇又羡慕,又嫉妒,美人明珠兼得,这个丑家伙!
“大牛为什么不上去?”有人问。
大牛力大如牛,专爱干些坑蒙抢骗的勾当,是城里的大煞星。
“怎么投去?昨天晚上就去了,一进门就自己跌下楼来,摔断了三根肋骨,正在家中上药呢。”
“候三呢?”侯三是有点名气的窃儿,曾经一纵身就跳过官衙的屋脊。
“侯三中邪了。上了楼就挣拽不动,半个时辰才透过气来,吓得裤裆都湿了。”
“那对夫妇晚上不睡?”
“不!侯三说过,他们睡得很香,那个丑八怪鼾声很响,就算抬下床来,也不会知道。”
有人原来想过:假如那吕珠子……
有人原来想过:假如那个美人……
现在,已经没人想了,大牛和侯三都不行,只怕没人能行了。
松竹梅酒楼的老板亲自端茶送菜,已经忙了三天,还在忙。
老板是个中年人,一人们称他梅三爷,究竟叫什么,却没有人知道。
酒楼来的是五湖四海客,当然也有断翅的,有人断翅的时候。人们就看见了海三爷。
梅三爷姓梅。却从来与霉气无缘,他会很客气地摆酒设宴,请那些断翅的人去交个朋友。
梅三爷交了不少朋友,人人保证今后决不,却不是梅三爷的金面值钱:是那些朋友的翅断了。
四只翅,至少断了两只。
梅三爷为丑夫俊妇端菜,却不见有人断翅,岂不是怪事。
从今天起,梅三爷的身后又多了个伙计,一个手脚很利落的伙计,帮着他送了一次水。
只有一次。
夜色又笼罩了松竹梅酒楼。
楼下已经没有那么多人围观了,他们想够了,也看够了,唉声叹气地回家去了。
丑夫俊妇仿佛很开心。弹着一具古琴,在赏月。
月偏了,人也就睡着了。细心人会发现,俊妇的玉掌指着那串夜明珠。
梁上伏着一个人,是店里那名手脚利落的新伙计,已经伏了很久。他并不动手。因为他的手已经不能动,只要一动,身上的力便会无形无影的消失,软坍在梁上。
丑夫忽然一翻身,压住了俊妇,伸手搔向她的腋窝,俊妇咯咯一笑,忙不迭的抽手回护。
梁上人一跃而起,摘下了那串夜明珠。
丑夫坐了起来,笑道:“老贼,你要留下点东西才好。”
老贼也笑了,做贼本不该笑,尤其是让人捉住了的时候。
老贼道:“你花费的本钱太大了。”
丑夫道:“不下金饵,怎么钓金鳌。”
老贼道:“你是个肯下本的人。”
丑夫道:“的确。”
老贼道:“你舍得?”
丑夫道:“本来就不是我的。”
老贼道:“我是不是已经得手?”
五夫道:“好象是。”
老贼道:“你希望我留下什么?”
丑夫道:“留下一句话。”
一句话换一串明珠,比什么都合算。那老贼却把夜明珠扔上床去,叫道:“我不知道。”
丑夫道:“不是现在说。”
老贼道:“什么时候?”
丑夫道:“当你知道的时候。”
老贼道:“还有?”
丑夫道:“墨梅全席,你请客。”
老贼乐道:“好小子,有你的。你算准了我会来?”
丑夫道:“我知道天偷老祖有唯一的徒弟,这个徒弟白天是松竹梅的老板,我故意花官银,很像个赃官,贼能不动心?贼徒弟不行,自然会请出贼师父。”
老贼原来是天偷老祖。
老板已经送来墨梅全席。
天偷老祖听完封龙飙的一个故事。就走了,这个故事是鱼目混珠,鱼目混进珍珠里,让人真假难辨的那个故事。
江湖正道武林是江湖武皇的最好隐身处,这个地方越好,就越安全。
天偷老祖要去珍珠里挑出那颗鱼目。
所以,他走了。
荆山六傻听说封庄主失踪,也疯了似地闯出山庄。
——赞皇山武林联盟大会将于中秋召开,各派掌门共邀封龙飙卦会主持,眼下已派出一流弟子寻访江湖。
武盟大会由千好万好好好叟首倡,各大门派附议,报名者甚众,其中有个叫“黑白剑”的门派报名。这个门派从来没人听说过。
“黑白剑”白天黑日门之剑正是黑白双色的,封龙飙心念一动。
宫怜怜问着:“哥哥,我们怎么办?”
封龙飙道:“走!”
宫怜怜道:“去哪?”
封龙飙道:“赞皇山。”
宫怜传道:“那……燕姐姐他们……?”
封龙飙道:“如果是你,会怎样?”
宫怜怜道:“寻上赞皇山,可是……”
封龙飙道:“假如她们出了意外,制住她的人又会怎样?”宫怜怜道:“要挟你。”
封龙飙道:“怎么要挟?”
官怜怜道:“带往赞皇山,在最有利的时机,给你致命一击。”
马车来了,是个很阔的马车。
封龙飙和宫怜怜不能在闹市就腾空展步,他们不想骇世惊俗。车夫是个老头子,抽着旱烟袋,春夏秋冬都披着破棉袄的老头子。
老头子老,他的马却不老,是两匹日行千里的良驹,毛色好,脚力快,奔驰起来像两只大鸟,足不沾地。
车厢里,又宽敞又舒服,绝不会颠簸,因为车夫很有经验。
他的经验不止是赶车,还知道怎么做会让人喜欢,像这对少年夫妇就不喜欢人惊扰。
老车夫靠在车棚前,屁股有意无意地压住了车帘。这样,车跑得再快,风刮得再大,车帘也不会掀起。
再好的马也要吃点草料。于是,车停了,赶车的老头子松开马的大肚带,牵着马儿去啃青、饮水。
水多得很,有满满一湖。
斜月,银波。
很适合青年爱侣的口胃。
月上柳稍头。
人约黄昏后。
刚巧碰上这么个地方,封龙飙与宫怜怜依偎着向湖边走去。
赶车的老头子笑了,笑得很开心,但是绝对没有笑出声来,是哑笑。
平静的湖面,像丝绸般地抖动着,封龙飙与宫怜怜的倒影就映在水中。镜中月,水中花,这种美给人以情的享受。封龙飙觉得,岸上的怜怜像朵花。水中怜怜像浑身插满了花的孔雀。
孔雀很美,常常在湖边对影起舞,陶醉自觉,不断有孔雀会跌下水去,再也浮不起来。
宫怜怜会不会跌下水去?
忽然,哗啦一声。湖面激起一大片水花。
水花中冒出一个怪物。
光秃秃的脑袋顶在花花绿绿的衣服上面,满是皱纹的丝瓜脸上,浮现着奇怪的笑容,—双手捧着十条重量约七八斤的红尾大鲤鱼,冒出了水面,越冒越高。
宫怜怜刚要叫,觉得双足一紧,身子便向水中滑去。
封龙飙正要伸手拉她,自己也不由地滑下去。
滑了七八寸远近,脚尖已经点住水面,封龙飙与宫怜怜都不动了。
湖中冒出的那个怪物,是个踩水的大行家在水面上平走如飞,电射而来,一柄鱼叉叉向封龙飙的心窝。
宫怜怜站定娇躯,将手一挥,并未用力,那个怪物便抽筋似地缩了下去,越缩越短。一会儿便沉下了水面,一串气泡渐渐漂散,湖面又平静了下来。
封龙飙的脚下有两条大鱼,也翻着肚皮,到龙宫交差去了,哼都没哼—下。
幽冥神功。
九转天毒。
封龙飙与宫怜怜相对一笑,重新拥在一起,向马车走去。
赶车的老头子已经重新备好车马,喃喃道:“在家怕鬼,出门怕水,水边是去不得的。”封龙飙道:“鬼?鬼在哪里?”宫怜怜道:“只有水,没有鬼啊,刚才水中只不过有三条大鱼,想与我们交个朋友。”封龙飙道:“水影很好玩的,我从来不怕水。”宫怜怜道:“我也不怕。”封龙飙道:“我真想跳下去,玩个痛快。”宫怜怜道:“你为什么不下去?”
封龙飙道:“怕凉。”凉水里游泳,不是件愉快的事情,腿会抽筋的,那种滋味很要命。刚才那三条鱼,就是因为贪玩,游了凉水,立刻就全身抽筋,尝到了那种很要命的滋味。
本来,他们要把这种机会送给别人,别人借花献佛,原物奉还,他们只好自己享受了。
车上鼾声重起。
车外马蹄再敲。赶车老头依然抽着他的大烟袋,披着他的破棉袄,包着他的长鞭子,赶着他的车马。
天色大亮。
什么都看清楚了。
赶车的老头子就看见了几个人,站在道路中间。一把把刀剑明光耀眼,“上线开扒”的朋友。赶车的老头子藏了个缩颈,一个乌龟摔背掉下车辕,正好掉在两个车轮子中间,没给压上。
马车依旧向前飞奔。
几个线上的朋友拦住马头,用指尖挑开了一帘,车上的两个人好像压根就不知道来了朋友。
持刀大汉心旌一摇,意马狂跳,应该立即放下去的掌并没有砍下去,嘴里叱喝了一声:“喂!醒醒!”
宫怜怜“哎唷”一声,连头也埋进了封龙飙的怀里。
封龙飙抬头问道:“怎么,要分我的银子?”
大汉道:“不是分,是送你上西天,然后银子归我。”
封龙飙道:“别要我的命,要银子吧,五五分帐,怎么样?”
与强盗就地还价,连那大汉也气乐了,道:“不行!”
封龙飙道:“四六?”
大汉道:“不行!”
封龙飙道:“三七?”
大汉道:“休想!”
封龙飙道:“二八?”
大汉怒不可遏,巨掌一挥,已然变得血红。
封龙飙道:“朋友原来会红砂毒掌。”
大汉道:“你还识货。”
封龙飙道:“货?什么货?卖多大价钱,你这双手红得很好看,在下好生羡慕,瞧在这宗货上,不分帐了,我这里的五百两银票你全拿去,算我买下尊驾这双手好了,货款两清,互不赊欠。”
大汉怒道:“找死!”说着便要将掌拍下。
封龙飙这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