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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商在他躺地时,一齐出手了,金梭银线,铜针铁扣。几个贩马客哼都没哼便倒下了。
“塞北第一美人”说话了:“哟,大家都想要那口棺材,是不是都累了,要进去歇歇。”
客商冷笑道:“美人,你也想插一腿?”
“塞北第一美人”笑笑:“哥,你说呢?”一边说一边向客商逼进。
客商使个眼色,如法炮制,一齐出手,篷篷乱雨纷纷向美人撤去。
嬉笑之间“塞北第一美人”撩开裙角,从里面摸出一对兵器。
“观音救难手!”欲海双杀脱口叫出,这件独门兵刃,金柄银爪,精巧玲珑,是塞上闻名的魔头“半面观音”的独家招牌。
“观音救难手”伸缩自如,箕张银爪,有如虎豹利齿,足可以撕裂任何衣衫皮肉。
如果是高手,甚至可以从头发里提出一只虱子来,再把它抓碎。
“塞北第一美人”,是“半面观音”的高足。
她很会使用这种奇兵利刃。
看看暗哭飞到,“塞北第一美人”身形暴长,裙衫飞起,吸去那件件暗器。
“观音救难手”有虚有实,有巧有猛,左手诱敌,右手强攻,悠忽间打向对手的致命之处。
量天尺等见暗器走空,尚未来得及变招,便觉观音手已到胸前,连忙倒转陀螺,闪避开来。
观音救难手一个“慈渡南海”,冷风一卷,风云万变,招连招,招套招,招中有招,步步追杀过来。“观音拂柳”、“观音抛瓶”、“观音折莲”、“观音洒露”,爪如雄鸡啄米,端得神灵活现。
这么丑的姑娘。
这么俊的武功。
量天尺等心中又惧又怒,任是一生狂,此时也不得不万分小中,手上尺、针乱打,不求制敌,但求自保。
呼地一爪,观音救难手又砸了过来,量天尺等更是应付不暇,八方爪影围绕,凌厉已极,险象环生,生死边缘上不禁心胆俱碎。
几具客商身上都有个洞,一个冒着鲜血的洞。
客商们倒下了。
坐在那个角落的土老汉,盯着“塞北第一美人”,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我不想杀你,现在好像改变主意了。”
“塞北第一美人”道:“上了年纪的人,容易对棺材感兴趣,尤其是上好的红木棺材。”
土老汉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棺材?”
“塞北第一美人”道:“入土为安。”
人土为安,是一句老话。大人死了,孝子悲恸不已,人们就用这句话劝他。
土老头老脸一寒,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铁锄耕夫”。
铁锄耕夫的锄不离身,春、夏、秋、冬总带在身边,睡觉也放在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
难道秋也锄、冬也锄?醒也锄、梦也锄?
铁锄耕夫得不是草,是人头。
铁锄一枪,“咔嚓”人头落地,就像锄断一根草似的。
铁锄耕夫的田野很广,草也很多,锄来锄去,总也锄不完。
他对自己很满意,要锄的草绝对没有留下过一棵。
铁锄耕夫的锄重一百三十二斤四两五钱,虽不能挥锄住日,却可以裂地崩石。
“塞北第一美人”的“观音救难手”又要超度耕夫。美人的两个轿夫也掏出了同样的兵刃,不过只是粗了些,长了些,重了些,是镔铁打造的那种。
六手齐出。抓向铁锄耕夫。抓出去,这六只手,连同六只手后面的六只手都觉得不妙。
抓出去的手好像落空了,轻飘飘地没有着力的地方,刚想变招,铁锄耕夫的锄头已经横扫了过来。
“蟒原缠玉带!”“塞北第一美人”向后倒下,两个轿夫变成了四截。
铁锄耕夫望着满地死尸,和显得很害怕的孝妇、脚夫,狂笑一声,向棺材奔过去。
欲海双杀没有出手。
因为,已经有人替她们出手。她们看见,一支墨绿色的东西插进了铁锄耕夫的后心。
是血泊中的“塞北第一美人”,她拼着最后一点真力,打出了一枝“观音柳”。
有心栽柳柳成荫。
“观音柳”是一种带有巨毒的柳。
铁锄耕夫离棺材还有一步,这仅剩下的一步,他没有迈出去。像一棵椰树那样,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新栽的树,总是要浇些水。铁锄耕夫后心流下的碧绿的血肉脚下浇去。
欲海双杀得意地笑笑,她们知道,最后结果会是这样。
二十多条人命。
一口棺材。
人已不是人,变成了冤鬼。
棺材还是棺材。
华丽。
坚固。
沉重。
十八个剽悍轿夫。
一个重孝美人。
急急地走过了乌啦啦山套山的大青山。
第十五章 江湖武皇
来福客栈。
客至福来。
客栈屋后的山上,孤零零地站着一棵松。物以稀为贵,这一带因干旱寒冷很少有这么大的树,所以这棵树便成了标志。
过了一棵松。
苍茫无人踪。
客栈老板是个和气的中年人,很会说话。
客栈不大,伙计不少。
当这口柏木棺材运进来的时候,老板并没有给吓一跳。
老板只是拱手说道:“见面发财!”
棺材,也是材,也是财。一个人梦见棺材,第二天说不定就会让元宝绊个斤斗。
老板很同情孝妇的哀痛,收拾了一个大屋让她连同棺材住在里边。
睡觉的时候,是封龙飙活动活动的时候。
通常脚夫们睡得很死。第二天早晨,欲海双杀不去拍他们一下,他们决不会醒。一路上夜夜如此。
大屋很严密,窗户也很严密。脚夫们还没有睡死。正在猜拳行令,喝着老板送给他们的酒。
酒的质量不错,封龙飙能嗅出来。
大屋里,孝妇很懂得节哀,没有伤痛的样子。
一点也没有。
封龙飙也投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欲海双杀看得出,他心思很重。
——帮主是什么?为什么这样神秘?——他见了我,会说些什么?——我是不是可以成功?路,越走越远。心思,越来越重。
欲海双杀乖的出奇,没有来缠他,从他跳出棺材到现在,甚至连一声“哥哥”都没喊。
封龙飙觉得今天晚上很反常,什么地方不对,他也不知道。
脚夫们还在喧嚷,喝得正到开心处。
封龙飙带着种种心思,爬进了棺材。他已经习惯了那里面的一切,甚至到了依依不舍的境地。
如果人生没有梦。一每个人都会很寂寞。梦是生活的一半,并且是可以尽情享乐,而不必为他忏悔的一半。
梦中,棺材又开始摇动了。
奇怪,该入棺服侍的小真真居然没有钻进来。
棺材先是头部升高,转了三个弯后,方向没有改变,只是棺尾拾高了。封龙飙知道,是在下坡,很陡很陡的坡。
——小真真哪去了?封龙飙没有问,也没有钻出去看看,如果你不想把自己吓一跳,最好的方法是沉默。
据说,熊瞎子从来不吃躺着装死的人。等到你沉不住气了,稍微一动,熊掌就会拍过来,拍成一团肉饼。
如果,你沉默的时间够长,熊瞎子就会走开,它不吃死人。
现在,外面的熊瞎子会有很多。
幸好封龙飙是一个死人。
棺材颤悠悠的,好像漂在水上,是顺流而下。
帮主是龙王,住在水晶宫么?忽然棺材像脱弦的箭一样,飞快地向下射去,封龙飙感到轻飘轻飘的,心在使劲往小肚子里钻。
“叭”棺材停住了。
通气孔里喷来一缕缕香风,是那种让人醒梦的香风。(drzhao扫校)
“哈哈哈……”一声豪爽的大笑传来,“龙大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封龙飙身形一抖,“叭!”一副上好的柏木棺材,竟然纷纷碎裂,木屑飞出,打在几个人的身上,“咕咚”栽倒了。
封龙飙立在那里,是立在一个很宽敞的山洞里,几十盏猪油灯,照着一把虎皮太师椅,上面坐着—个很气派的人。
黑衣黑袍,黑纱罩面。
封龙飙以极大的耐力克制着自己,一言不发,显得很无所谓。
“老夫白天黑日帮帮主,江湖武皇黄天星。”太师椅上之人说道。
“幸别幸会!”封龙飙一抱拳,不卑不亢。
江湖武皇道:“听人讲,龙大侠找老夫有事。”
封龙飙道:“清理门户,为师雪仇!”
江湖武皇道:“清理什么门户?为哪个师父雪哪个仇?”
封龙飙道:“白天黑日帮,替师尊白魔黑煞雪二十年前逆徒叛门杀师之仇。”
江湖武皇道:“你有这份能力?”
封龙飙道:“不是阎罗不拿鬼。”
江湖武皇道:“你不怕老夫?”
封龙飙道:“怕你何来?”
江湖武皇道:“我这里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你会后悔的。”
封龙飙道:“羊栏斗虎,虎必胜!”
江湖武皇道:“你若胜了?”
封龙飙道:“自是帮主!”
江湖武皇道:“你若败了?”
封龙飙道:“万无此理。”
江湖武皇像是很欣赏他的气度,笑道:“是白魔黑煞的门风。”
封龙飙怒道:“住口!师尊的名号也是你随便说得吗?”
江湖武皇不以为忤,道:“你怎知就是老夫?”
封龙飙道:“出手便知。”
一师之徒,当然很容易从武功上看出来,并且可以看出是几成火候。
江湖武皇道:“老夫成全你。”说罢,徐徐走下来,离开三尺,站在封龙飙对面。
封龙飙视而不见。
江湖武皇喝道:“拿来。”帮众送上一把匕首,银锋森森,一点黑星。江湖武皇慢慢捻了两捻伸出拇指,向匕上捺去——一点。
二点。
三点。
四点黑星应手而现,点点黑若玄漆,在匕上闪亮。这是白天黑日帮帮主的独家绝技。
封龙飙并不答话,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同样的一颗黑星印在上面。
封龙飙捻也不捻,探出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轻轻按去。
四点寒星,呈现两面,那黑星竟透过匕首,印了过来。
江湖武皇大笑,道:“师弟果然得了真传。”
封龙飙绷脸道:“恬不知耻,本门已经没有你这个不肖弟子了。”
江湖武皇道:“我们是否可以缓手,坐下来谈谈?”
封龙飙道:“除去帮主之位,别无可谈。”完全是一副抢权霸帮的冷面孔。此行的真正目的,已经暴露无遗。
江湖武皇点点头道:“你可以就任副帮主之职,管辖长江以南实地,与师兄共掌帮务,同创霸业,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他们是师兄弟,师尊的徒弟是什么德行,彼此心照不宣,可以说是知之莫深。
封龙飙斩钉截铁地道:“在下平生就讨厌个副字。”江湖武皇道:“依你之见?”封龙飙好像下了很大决心,道:“第二帮主,尊江湖武帝号,领黄河之南实地。第一帮主十年为期,到期退让。”
凶霸贪婪,蛮不讲理。
没想到江湖武皇却很开心地笑了,道:“师弟少年英雄,壮志齐天,十年后愚兄不退位也不成了。”
封龙飙像松驰了的样子,道:“一言为定。”
江湖武皇道:“天坍地陷。”
封龙飙道:“承让。”
江湖武皇道:“同门之谊,好说。”
封龙飙抽下白天黑日十八星魔剑,高高擎起,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