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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纱蒙面,坏人容易混进来,难道好人就不容易混进去吗?
窗含远色通书幌。
封龙山庄、燕姑娘、宫公子书斋,帷幔盈盈,书声琅琅。
针拥香钩近石矾。
鱼见了香饵,欲罢不休,总会上钩的只是能有多少鱼呢?
“封龙四卫”很奇怪。因为他们所发现的庄中的奇怪之人,一夜之间变得不再奇怪了。
还会有奇怪的人吗?
饵在。
鱼,会有的。
何况是香饵。
“撒下香饵钩金鳌‘,鳖会上钩吗?
宫公子说:“不会!”
燕姑娘说不会!“
怎么办!
封龙飙封少庄主一横“三十三天天英剑”说道:“鱼不来,饵去投!”
城头望海海潮生。
白浪乘风撼塞城。
万里长城东端,“天下第一关”城楼北侧,古墙蜿蜒,故楼林立。好不雄伟。
一个剑眉星目,虎背猿腰的公子,着杏花长衫阔步走上了此地最有名气的山海关“澄海楼”。
他的身后,一位俏公子,一位美佳人,亦步亦趋,上得楼,拣临窗一处方桌坐下。
公子凭窗远眺,只见海浪滔滔,鸥鸟翩飞,果真是:万里晴空绚朝霞,云含曙色现奇花。飞来大液千里重,涌出红盆十大花。光射龙宫惊电转,辉流篷阙散珠华。
“客爷,要点什么?”店小二点头哈腰,满脸堆笑。这正是他的精明之处,经验告诉他,象这样的阔公于肥得很哪,无论刀多快,也不会“宰”得心疼,腰自然就弯了下去。
弯腰的意思是:敬请挨“宰”!
杏花公子没说话,俏公子问道:“都有什么拿手好菜?”
店小二胸脯一腆,也只有这时候,他才敢腆一腆,道:“客爷,小楼虽不是京都御厨,江南名苑,却也算得塞边一大去处。粳阳老酒,陈年佳酿,望风便醉。菜吗?不瞒客爷,一应齐备。狸唇、驼峰、猴头、熊掌、燕窝、凫脯、鹿筋、黄唇胶,上八珍珍上奇珍;鱼翅、银耳、鲥鱼、广肚、果子狸、哈什玛、鱼唇、裙国,中八珍珍中藏珍;海参、龙须、口蘑、川笋、赤鳞鱼、干贝、蛎黄、乌鱼蛋,下八珍珍下埋珍;就连那鱼肚、鱼骨、鱼皮、鱿鱼、飞来鸟等珍外奇珍也略备了些。这叫上八珍、中八珍、下八珍,珍外名珍珍珍珍贵……客爷您要二十四珍全席,还是三十二珍大席。请赏下来,小的好去准备,”
杏花公子笑面含威,问道:“我点的菜,你做不出来怎么办?”
店小二一怔,旋即方笑道:“客爷取笑,小楼没有做不了的菜,尽管赏明。”
杏花公子笑脸一收,道:“活人脑子,白天黑日白字门下燕北分舵舵主关山岫的脑子!”
话声甫落,满楼皆惊。人道:“这小子不要命了!关三刀关大爷的刀从来不是吃素的,活人脑子磨刀,不知杀戮了多少条关里关外的好汉,凭他,白面书生?”
“不是猛虎不入关,兴许这小白脸有一手。苍天有眼,关上的百姓要熬出头了。”这可花公子正是“三十三天柱圣母”弟子、“杏花神剑”封龙飙,按照那“香饵钓金鳌”之计,来寻“白天黑日帮”的晦气。山海关,便是第一站。
俏公子不用问就是宫连大公子,那美佳人自然是燕飞飞姑娘了,怀那只被人称为“猫王”的金虎便是她的招牌。
楼上食客一哄而散,知道今日菜无好菜,宴无好宴了。
偌大一座“澄海楼”,只留下另外两桌食客:临门一桌乃一老者,范阳笠齐眉,背对着窗子;另一桌,是一模一样六个兄弟,大鱼大肉正在猛啖。嘴里还“奶奶个熊卵”吃个不停。哈!“荆山六傻”。
店小二一声冷笑,腰挺得笔直,伸手向封龙飙抓去,听掌风,竟然是练过“大力鹰爪功”的行家。
店小二的手刚伸出去,就后悔了。后悔得骂了自己一声混蛋。
燕姑娘蛾眉一挑,金虎像一道金光,直射那只鹰爪,“咔吃”二声,店小二本来很“凶”的手,一下便到了虎口之中。店小二扼腕翻滚,耳朵里还是听到了老虎磨牙的声音,一对虎目还在满意地望着他,像在说:“味道不错,再送一只更够意思。”
店小二呼哨一声,从楼下窜上来七、八名跑堂、火工、厨子,人人手提着家伙,也不答话,便向封龙飙三人砸来。
“好小子,你是瞎了狗眼……”
下半句话还没骂出来,“咯”得一声问响,八个汉子便一齐从楼口跌了下去,膝断臂折,轧作—团,半天挫挣不起。
怎么掉下来了?没看见有人出手啊!
“荆山六傻”好不容易有了说话机会:“哈哈!我的招数端得了得,这叫狗钻毛坑坐吃屎。”
又一人道:“还是我的掌法,让那群龟孙子下去了。”
又—人道:“不对!不是你招数厉害,是那几个龟孙太脓包了,一打就流脓。”
又一人道:“脓有红的么?”喋喋不休,兀自争论。
店小二向店里跑去,封龙飙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要让主人出来。最好的办法是打狗,如果恰好门口有这么一群很凶的狗。
夹尾巴的狗会去“汪汪”狂吠,把它的主人叫来。
主人来了。
关山岫关三刀,大马金刀。
大马金刀是指关大爷此时的架势,胯下大马,手中无刀,有得是一托描漆金盘,瓷碗里端着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关三刀举盘过顶,然后恭恭敬敬地放在封龙飙面前的方桌上,一脸把肉笑得哆嗦乱颤,道:“客爷。这是您要的活人脑子,上等佐料,色味俱佳,方请用些。不用客气。”
活人脑子?
货真料实,正是关大爷一刀劈开报信的店小二,从他的脑腔里取出来的。
杀一只狗,关大爷毫不吝惜,况且是一条断了爪子,再也不能看门的狗。
关大爷很会做生意,赔本的生意是从不做的。他从一星帮众做到这雄霸燕云的五星舵主便是例证。
封龙飙当下一怔,燕姑娘的胃都要呕出来了,宫连大公子却神定气平,冷哼道:“圣人云:肉不正,不食。脍不精,不食。食必有方。此乃狗脑子,你家大爷焉能食用。”
关三刀面色一紧,马上又松驰下来,道:“大爷,何脑可用,请吩咐,小楼照做。”
宫连大公子将指一点,欺上关三刀的肥大脑门:“此头可用?”
关三刀不愧“澄海楼”楼主,当下一笑,逍:“客爷,请稍侯,小的这就去洗净,请下人端来。”
封龙飙睃也不睃,接口道:“关三刀,你只管去,本少爷要领教领教你的刀上绝活,给你半个时辰。”
袖子一掸。关三刀滚到楼下,“荆山六傻”跟了下去,像牵狗遛弯那样。一只不过没有用绳子会牵,而是用十二道冷森森的目光。
沧州郡浮阳县,地势低洼,地皆盐碱,芦苇丛生。南运河、宣惠河、石碑河三条河流汇合处,有一座叫做仵清村的地方,村口矗立着一尊庞然大物。
“铁狮镇海吼!”
传为后周皇帝柴世荣,令被俘兵丁燃帐为火,熔戈化铁所造,高一丈七尺,长一丈六尺,宽一丈,重约八千斤上下。这狮子昂首挺胸,屹立海边,怒视大海,巨口张开,仰天长啸,大有气吞山之势。
仵清村村主仵铁狮,便住在这铁狮后面的庄园里。仵大村主统领渤海盐枭,广敛不义之财,几十年挣下金山银海一般基业,不说富敌龙宫,却也是龙王头上敢持须的恶主。杏花长衫飘来,叠指一点,喝道:“陕去叫你们村主,白天黑日门黑字门下横海舵舵主仵铁狮滚来跪接本少爷!”
晴天霹雳,把几个家丁震得呆傻聋哑,半天说不出话来。
“什么?他说要见我们庄主?”
“不是他要见,是让庄主来见他。”
“不是来见,是出来迎接。”
足足半个时辰,几个家了才把这句话弄明白。自从他们在仵大村主手下当差以来,从没有听过这种话,听起来非常困难。
狂笑出口,几个家了回过味来了。眼前这个小白脸儿是疯子,不是疯子能白天说胡话吗?
家丁们抱着刀,重新坐了下去,瞌睡起来。
杏花衫公子又是一声断喝,一字不改!
几个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有了同样的结论:羊羔追狮子——这小子找死!
对想死的人,他们有办法,搂头一刀!
刀搂出去了,恰好搂在头上。是自己的头上,三分深浅,死不了,疼得要紧。
杏花衫身后六个傻大个,争论著什么,没有听清,血已经灌满了他们的耳涡。
“朋友,有何贵干?”门洞里钻出一个干瘦老头,几丝鼠须斜挑,说不出的诡诈,手里掂着一把算盘。
“你是何人?”封龙飙喝道。
“仵村主座下二总管,人称算破天崔百凌是也。”老头干笑着回答。
“让仵铁狮滚出来跪接本少爷。”封龙飙昂首喝道。
老头并不答话,低下头去,拨弄着掌上算盘,算珠叮叮作响,听得出来,那是以内力催动乌铁算珠的声音。
“啰嗦什么!还不快去!”封龙飙道。
老头又是一声干笑:“小子。本爷平生杀人有三不杀。一是时辰不对不杀,二是地点不对不杀,三是心思不对不杀。今日你煞星照命,霉运临头。地点对,爷我心思对,方才算是时辰也对,嘿嘿,纳命来吧。”
说罢,手中算盘一顺,双肩一晃欺身扑来,算盘一压“五岳压天门”,直朝封龙飙脑门疾砸而下。
封龙飙动也不动。
宫连大公子赤手一招“杏花攒香”,反手向崔百陵脉门扣去,崔百陵扭身“五龙归东海”滑了开去,让过宫连大公子的掌风,看家绝学“五帝散天星”施开。
掌上算盘五条木框,十三根钢棍,八十五颗铁珠齐齐向宫大公子飞来。这一招,毒辣之极,点点寒星奔向各处大穴,一珠一棍沾身便告败亡。
宫连大公子双臂一挥,“杏花春雨”已然出手,将点点寒星拂落,“叭”地一声,一招“红杏花滴露”点在崔百陵的“巨骨”穴上。
崔百陵“哎呀”一声,双臂下垂,再也抬不起来了,愣怔之间,让宫大公子一脚踢回了门洞。
封龙飙一声冷哼,道:“二总管就是二总管,哪有这种三脚猫功夫在本少爷面前叫号的,快给小爷通报。”
崔百陵疼得彻骨,正点子没出手,便料理了自己,知道讨不了便宜,悻悻地向里面转身要走。
“咳!咳!”两声干咳传来,崔百陵一乐,大总管“运河怪蛟”南一峰来了。南一峰大声喝道:“崔百陵,猫尿又灌多了,竟敢得罪村主贵客!”话到鞭到,崔百陵干瘦的身子已经撞上鞭一尖,南一峰叫力一抖。崔百陵的身子风筝般旋转着飞向让前的铁狮子。“叭”地一声,摔了个粉身碎骨。南一峰紧走几步,抱拳唱诺道:“客爷。崔百陵狗眼看人低,小的已经处置。敢问少爷贵姓?”
封龙飙把手一摆,道:“不说也罢!”
南一峰江湖老到,笑道:“少爷既然知道敝村主乃白天黑日门舵主,想来不是外人,定是熟人了!”“哈……”
“生人!”封龙飙冷如寒铁。一字一顿。
“哈哈……,一回生,二回熟吗。少爷见庄主有事?”南一峰试探着问。
“要命!”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南一峰无论如何老到,脸上也挂不住了。“呵呵”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