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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柳大人,对了,就是去东陵府宣告诏书的柳大人!”最后这句话说的很重,对这位柳大人的不悦溢于言表。
“哦?”高庸涵目光一寒,一股逼人的气势散发出来,盯着那人冷冷说道:“参见柳大人!”
那人丝毫不以为意,迎着高庸涵的目光,面容不变,一拱手笑道:“高帅大名,柳某久仰,曾深憾无缘一见。今日一见,高帅果然是人中龙凤,不愧有‘双杰”之名。”接着一声长叹:“得见高帅,便可想见东陵王的风采,可惜天妒英才,令人叹息!”
高庸涵冷哼一声,正待反唇相讥,就听见远远传来一声长呼:“早朝仪礼,百官上殿!”
包括审良棋、柳大人在内,一众官员纷纷整了整袍服,迅速分列两行,沿着御道两侧朝宫内走去。
这时一个侍卫跑到高庸涵面前,大声说道:“皇上口谕:着,东陵府兵马大元帅高庸涵,于明德殿侯旨!”
第2卷 百年光景去如空 第六十四章 拉拢
高庸涵原本打算在文武百官面前,将东陵府中发生的事情讲出来,没想到叶厚聪会如此安排,想来也是怕在群臣面前不好交代,所以打算单独与自己见面。微微叹了口气,跟着一个侍卫穿过几道宫门,来到明德殿。
明德殿是叶厚聪平日批阅奏章,与近臣商议要事的地方,所以关防很严,高庸涵刚到殿外,就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法力波动,知道这是法阵的效果,也不在意,直接走进殿中等候。
整个皇宫从外面看起来,可谓是金碧辉煌,但是内中陈设却十分的简陋,除了几道屏风、几张几案和几把椅子以外,别无他物。想不到堂堂南州国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简陋如斯,倒令高庸涵有些吃惊。不要说和以前的浮云城没法相比,就连叶帆在东陵府的府邸都差的很远,看来南州国的境况很是窘迫。
高庸涵正自感慨,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守候在明德殿外的侍卫齐声高呼:“参见皇上!”
高庸涵略微有些意外,原以为要等上一段时间,哪知没过多久,叶厚聪就匆匆结束了早朝,赶了过来。来不及多想,叶厚聪已经走进殿内,高庸涵当即跪拜下去,口中呼道:“臣高庸涵,参见皇上!”
“高帅快快请起!”叶厚聪急忙上前,扶起了高庸涵,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没想到高帅能逃脱凤羽族的毒手,着实令人欣慰!”
高庸涵也仔细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英挺的面容和两年前一样,但是双眉间掩饰不住的憔悴,可以想见这两年来,叶厚聪也承担了不小的压力。再往叶厚聪身后望去,跟着叶厚聪一道进来的,居然是那个柳大人,想像中的审良棋却没有跟来,看来,叶厚聪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叶厚聪往正中的几案跟前一坐,抬手示意高庸涵和柳大人分坐两边,又命人奉上茶水、点心,一番忙乱之后,开口说道:“上次我命柳伯庵出使东陵道,曾密令他寻访皇叔和高帅的下落,可惜皇叔薨逝,传言高帅也在紫壶关殉国。说实话我不敢,也不愿相信,为此还曾专门在青牛观祈祷上苍,幸赖祖宗保佑,高帅能平安归来,来!”说着,叶厚聪举起手中的茶杯,朝高庸涵说道:“我以茶代酒,敬高帅一杯!”
三人一同举杯,略略喝了一口茶水,柳伯庵接口道:“皇上自建国那天起,便向列祖列宗明誓,一天不复国,便一天不卧锦榻,一天不沾荤腥,所以今天只好以茶代酒,高帅勿怪!”
“岂敢,岂敢!”高庸涵摆了摆手,向柳伯庵问道:“我于历山反叛之后,便离开了东陵府,不知柳大人这一趟东陵府之行,都听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可以为高某明言么?”
“我早知高帅会有此一问,唉!”柳伯庵一声长叹,缓声说道:“收到东陵府发生变故的消息,是在去年的八月十二,当时一听说噩耗,皇上大为震惊,当时就亲身前往天机峰,拜见权机真人。我还记得当时——”
当时,叶厚聪心急如焚,连夜出宫日夜兼程,一路上不曾有半点停留,硬是将霜足兽都活生生跑死了,才在第三天一早赶到了天机峰下。可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天机门竟然封山,说是权机真人等师祖一辈,一同闭关苦修,所有访客一概不见。叶厚聪无论如何解释、恳求都没有用,天机门弟子不但不放行,甚至连通报都不通报一声。叶厚聪在山下足足等了两天,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只得怅怅而归。
回到皇宫后,叶厚聪和柳伯庵商议后,派出了几名内廷高手,秘密前往东陵府查明真相。又隔了一个多月,到了九月底的时候,从东陵府陆陆续续传回了许多消息,不过全是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先是确认,东陵府已经落在历山的手里,至于历山是谁,有何来历,叶厚聪也不甚清楚,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历山背后有凤羽族的支持。
接着传来了高庸涵和叶帆的死讯。据说,高庸涵在紫壶关沦陷之日,已经阵亡。叶帆回到东陵府的当天,同行的有权变真人等十几名天机门弟子,随后从王府中传来数声巨响,时隔三天王府塌陷了好大一块。几天后,历山贴出告示,说叶帆和天机门修真者修炼法阵时,不慎遭到法阵的反噬,全部罹难。这一点,叶厚聪、柳伯庵等人和陶敦方的反应一样,压根就不相信。
紧接着,大量的凤羽族武士进驻东陵府,历山通过凤羽族的力量,利用叶帆刚刚死去的人心浮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掌控了东陵府,及其周边的大片区域。历山的确很能干,一连串高明之极的布置,令叶厚聪措手不及,等到那几位内廷高手逐渐查明,叶帆的死和历山有极大的关联时,东陵府的大局已经无法挽回。
照叶厚聪,以及审良棋等人的意思,是打算发兵讨伐历山,将东陵道重新夺回来,但是为柳伯庵所谏止。因为道理很简单,现在南州国的当务之急,是固国本,恢复元气,而不是急于向外界宣战。再说,天机门的态度十分奇怪,似乎也不急于为权变真人报仇,少了天机门的支持,单凭南州国更加没有那个能力,来打这一战,更遑论胜败了。
听到这里,高庸涵默默点了点头,柳伯庵的说法非常在理,换作是自己,只怕也会阻止叶厚聪的举动。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高庸涵最无法释怀:“既然如此,不出兵也就算了,又为何反过来还要发布诏书,承认历山的王位?”
柳伯庵还没来得及回答,叶厚聪一阵苦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慨,大声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么做对不起皇叔,对不起死去的将士!”跟着声音一沉,喃喃道:“我这么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高庸涵天性豪迈,一向不喜官场上的虚伪,尽管在修真方面,体现出了超常的悟性,但是对于朝堂中的种种心机、暗斗,却近乎一窍不通。以至于叶帆曾笑称,高庸涵幸亏是在军方供职,如果在朝堂上,肯定早就被人给撵下来了。所以他对于叶厚聪所说的苦衷,一点都猜不出来。唯一令他舒心的是,叶厚聪表现出的这种态度,说明他并非不分好歹,所以静下心听叶厚聪怎么说。
叶厚聪在说话之前,下意识地看了柳伯庵一眼,高庸涵心中猛地冒出了一个念头,看来这位柳大人,对于皇上的影响非常之大。
“之所以要册封历山,是为了东陵道的百姓,是为了大衍国的将来!”
叶厚聪的意思是,历山虽然自立为东陵王,但是并未宣称东陵道脱离南州国,且不论历山这么做的原因何在,目的何在,至少给了叶厚聪一个机会。只要东陵道名义上还属于南州国,那么大局就不至失控,而且这么一来,南州国就能多获得一点时间,以便应对日后的乱世。
“高帅,这几年来,情形愈发严峻,不知有多少异族正虎视眈眈。既然暂时夺不回东陵道,杀不了历山,只有忍辱负重,因为我实不愿百姓再次流离失所啊!”叶厚聪说到这里,语气变得痛心疾首。
高庸涵自然明白,争战一启,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所以也默认了叶厚聪的说法。只是以他对历山的了解,历山精于算计,从来都是谋而后定。历山看重的,是实际的结果,自然不会图那种虚名,如果甫一登上王位就急于自立,不要说会引来南州国的愤慨,就是东陵道治下数百万百姓,也不会答应的。而且,就算凤羽族借历山之手,将东陵道收归己有,只怕一时半刻,也不敢过分张扬,否则被他们暗中摆了一道的蕴水族,就会第一个跳出来,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明里暗里的强敌?
其实还有一点,叶厚聪没有说出来,只要维持住现有的局面,在同弟弟叶厚襄的口舌之争中,仍旧能保住正统的名义。而一旦东陵道要是脱离出去,只怕会给北州国那边口实,也将失去民心,民心如果不再,才叫真正的危险了。这是叶厚聪的私心,高庸涵当然不可能知道。
“所以,我命柳伯庵出使东陵府,而且把声势搞得极大,就是要给全天下的人看,东陵道仍旧是我大衍国的藩国,仍旧在我人族手中。同时借此机会,也可以警示历山,如果对东陵道的百姓做出什么事情,大衍国今天可以册封你,明天也可以把你赶下来,取你的性命!”
“我知道,东陵道许多百姓,其实并不认可历山。据我所知,这几个月来,至少有不下五次,针对历山的暗杀行为,但是结果又如何?还不是白白牺牲了数十条人命!”
“柳伯庵的这趟东陵府之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设法联络东陵道内的仁人志士,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因为大衍国的中兴需要人才,人族的中兴也需要这些热血壮士!”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可是高庸涵却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因为叶厚聪的话说的太漂亮了,漂亮的近乎完美。一时间来不及细想倒底是哪里不对,在叶厚聪的逼视下,作为人臣,不得不点头称是。
柳伯庵在一旁冷眼旁观,见到高庸涵的反应,并不像预计中的那样,不说是痛哭流涕,至少也应该是感动的一塌糊涂才对,相反却流露出一丝迟疑。微一沉吟,便想到了一个理由,接口说道:“高帅,不是皇上不想为叶王爷报仇,而是眼下实在不宜有什么举动。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你我携手,和皇上一道励精图治,为王爷洗刷冤情,指日可待!”
在柳伯庵看来,高庸涵和叶帆的交情之厚,世所共知,只要能打消掉高庸涵对叶帆之死的心结,必可将其收为己用。因为,高庸涵的确是人族内,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名气之大,威望之高,在整个南洲大陆,不做第二人想。这也是他刚才在匆忙之间,和叶厚聪定下的策略,只是他们还是错估了高庸涵,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同样的话,昨天在仙客酒楼,陶慎言已经说过一遍了。
高庸涵是什么人,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动的?
第2卷 百年光景去如空 第六十五章 纨绔
高庸涵从明德殿出来以后,仍在回想刚才见面的情景。无疑,叶厚聪的话有他的道理,再加上柳伯庵在一旁的补充,可以说,他们的确描绘出了一幅美景。可惜,他们明显过于乐观,有意也罢无意也罢,忽略了许多潜伏的危机。还有一点,从叶厚聪的话中,不难看出,他心中最大的对手,还是北州国的叶厚襄。
高庸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