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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目桑曾出现过,也是神秘非常,此后依然是踪影全无。
“高老弟,我曾拜托你寻找目桑师弟,并追查幕后真相,如今加上焚天坑的难题,两者可谓是合二为一。有紫袖姑娘和你一道,只要小心谨慎,天下之大,倒也尽可去得。”
“不过这件事不便让他人知晓,一定要秘密行事。我总觉得,目桑师弟的失踪,和恩师拓山的遭人暗算,背后有着极大的关联。只怕日后你所要面对的,不会是一般的修真者,甚至还可能是一股庞大的隐秘势力,也说不定。”
“事情如果可为,不妨尽快查明真相,如果不可为,千万不要逞强,一定要先留得有用之身,才能做从长之议。”
“你天性善良,重情重义,信守然诺,这些都是难得的品质。可是,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就怕你遇事时,太过不畏艰险,难免会将自己陷于险地,这是我所不愿看到的。焚天坑经此大变,至少在十年之内不会有什么大的冲突,所以凡事事缓则圆,只要功夫到了,到时自然水到渠成。另外,这一点上,我也会请紫袖姑娘多多照应。”
此外还有许多话,凤五拉着高庸涵足足说了一夜,可谓是事无巨细,都交代的十分详尽。感受到紫府内那团别致的真元之力,高庸涵感到了凤五殷殷的情义,而这团真元之力,是凤五特意留在他紫府之内的。
玄元宗的核心弟子,其紫府内,均有这种真元之力,是由玄元宗长老根据公议的结果,施展一种特殊的法术灌输进去的,是一种身份的标志。凤五身为拓山的弟子,又是目桑的师兄,兼且声望和修为在宗内都是极高,因此成为了七大长老之首,自然也会这种法术。按照以往的规矩,不经过七位长老的评审,是不能够私自为门下弟子印上这个标志的,而这次凤五的这一作法,也是不得已的从权之举,为的就是日后,高庸涵可以在必要时,获得玄元宗的助力。
凤五的谆谆教诲,殷切期望,在高庸涵而言,是无论如何不会辜负的,但显得过于沉重。而狂尊送行时的那些话,相比之下,却要有趣的多。
狂尊当然知道,高庸涵已被阅昙洞的长老会,推举为千钟阁大法师,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他的性子也很直,所以一开口就是:“高先生,你成为七虫族历史上,第一个以异族身份,成为千钟阁大法师的修真者,想来十分得意吧?”
语带嘲讽,而高庸涵却毫不在意,面色凝重地说道:“怎么会?我现在只觉得肩头的责任很重,最怕的,就是辜负了枯镝长老等人的重托,辜负了焚天坑内,数千万虫人的期望!”说到这里,高庸涵突然笑道:“尊主,要不然这样,咱们商量一下,我把这个大法师的头衔让给你。至于七虫族遇到的这些难题,我仍然尽全力去做,你看如何?”
“胡说!”狂尊显得十分恼怒,愤愤说道:“千钟阁大法师的尊号,岂是说让就能让的,哪能这般儿戏?”
高庸涵笑而不答,狂尊才知道被高庸涵小小的戏弄了一把,当下瞪起铜铃般大的眼睛,盯着高庸涵低声说道:“以你的修为,要想当千钟阁大法师,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要不是枯镝老儿太没本事,怎么会做出如此有悖祖宗家法的决议?”
“要不是这个该死的镇天罗,我早就出去抢些吃的回来了,哪里还会让你这小子,钻了这么大的空子?”
高庸涵眼前一亮,当头朝狂尊就是一揖,口中连连致谢。狂尊的这番话,本意只不过是发发牢骚,却没想到高庸涵不但不恼,反而行此大礼,倒是吃了一惊:“咦,这是做什么?”
高庸涵喜道:“我原本还想,如果一时片刻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案,该怎么办?现在好了,真正叫‘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所以理当致谢!”
狂尊一窒,随即醒悟,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当真可以解决焚天坑的燃眉之急。七虫族的内乱,究其根源,不就是因为食物不够才引起的么?只要每隔两三年,就运上一批粮食进来,虽然对七虫族而言,还不能真正令其摆脱困境,但是至少不会再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了。自己的无心之语,果然是个很不错的法子。
只是刚才那句话,不过是想给高庸涵一个下马威,让他不要太得意,哪想到高庸涵竟然为了随口的一句话,倒过来向自己施礼,弄得狂尊也不好再揪着不放了。其实,狂尊心里还是十分的感动,因为单从这件小事上就可以看出,高庸涵的确是真真正正的为七虫族尽心奔走。
狂尊眼中流露出一丝激赏,暗自点了点头,转而说道:“小子,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等你给我们运粮食过来。听说,外面有一种叫‘酒”的好东西,记得给我带一点回来,别忘了!”
说完,将三根细小的石笋塞到高庸涵手里,说道:“这是我这么些年来苦心炼制的一样法器,原本是用来对付枯镝的,现在既然不打了,就送给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捏碎石笋,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便宜你小子了!”
重重地拍了一下高庸涵的肩膀,狂尊转身大笑而去,虻尊和戎尊朝高庸涵一挥手,急忙跟着狂尊走了,远远地,还能听到狂尊的笑声。
摸着温滑如玉的三根石笋,高庸涵心里一阵温暖,他十分欣慰,自炼世山倒塌之后,狂尊也似乎从仇恨中解脱出来。其实,狂尊敢作敢为的性格,倒是很合高庸涵的脾胃。兴许,下次再来焚天坑的时候,说不定可以拉着凤五和狂尊,大醉一场。
想到这里,高庸涵嘴角泛起笑容,紫袖在一旁柔声问道:“又想起五哥了?”
“嗯!还有狂尊!”高庸涵回过神来,和紫袖并肩朝前走去。
两人边谈边走,彼此交换着对狂尊的看法。说着说着,高庸涵突然想起和盘甲分别时,盘甲曾特意把紫袖拉到一边,说了几句话以后便转身离去,随口问道:“盘甲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我看他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紫袖心思单纯,并没有想那么多,当即答道:“他说,日后咱们有空的话,可以到星河屿去做客。”
“哦?”高庸涵有些纳闷,这句话也没什么了不起,为何要单独跟紫袖说?莫非,盘甲真正邀请的,只是紫袖一个人?难道说,他也对紫袖心怀眷恋?想到这里,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烦躁,转念一想随即释然,紫袖神仙一般的人物,被人爱恋也是十分正常的,不过,紫袖的心中又怎么会装得下别人?自己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紫袖没有那么多念头,反而因为近千年来,第一次踏出焚天坑,对于周遭所有的东西都十分好奇,一路上心情出奇的好,不住地问这问那。高庸涵也耐心地给她一一讲解,对于紫袖的每一个问题,都尽可能把自己所知道的,讲了出来,紫袖自然是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有关牧野原的来历,更是厚土界盛传一时的佳话。
牧野原是一片极大的草原,这里长满了奇花异草,生活着各种珍禽异兽,相传千灵族最伟大的智者智行一,曾将游历天下时所采集到的各种珍奇的植物,全部种在了这里,因为这里有一眼神泉。
神泉发源于画梁山,据说泉眼飘忽无踪,喷涌而出的泉水顺山势涓涓而下,在细柳洲汇入了天堑山脉流下来的雪水,成为了一条大江。江水浩浩荡荡,纵穿整个草原,最终流入断虹海,因为河道九曲十八弯,所以得名曲江。
智行一所撰写的《九界风物通志》,得到了当时玄元道尊和重始道尊,极高的评价;甚至因为这本堪称前无古人的奇书,智行一还受邀参加了,两位道尊飞升的须弥山盛典。而这牧野原,也因为栽种、放置了许多奇异的生物,在后来被特意划了出来,同时禁止各族在此开荒、放牧,又或者是狩猎,因此成为了厚土界最神奇、最宁静的地方。
不知不觉间,已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给整个草原,涂上了一层金色。两人在曲江的一处弯道停了下来,紫袖静静地坐在河边,惬意地品尝着高庸涵采来的野果,然后又饶有兴趣地看着高庸涵下河捉鱼。等到高庸涵将鱼烤熟,已是月上枝头,繁星满天了。
沐浴在柔和的微风里,听着草丛中昆虫的鸣叫声,和潺潺的水流声,吃着细腻可口的美味,抬头看着美丽的星空,身旁是看管着火堆的高庸涵。这一刻,紫袖觉得十分幸福,外面的世界,的确比紫莹山凝愁宫,要美妙的多。
第2卷 百年光景去如空 第五十八章 画梁
火堆已经熄灭,两人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抬头看着静谧的夜空,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似乎都沉浸在这难得的宁静之中,谁也没有说话。
看着天上的星星,良久,紫袖才悠悠说道:“那片如雾一样的星空,就是我的家,我就是在那里和父母失散的,也是在那里遇到了仙子。”
高庸涵知道,泛泛的安慰,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只是紧紧握住紫袖的手。
紫袖坐起身来,蜷着双腿,头枕在膝盖上,看着高庸涵,轻声说道:“现在回想起那一刻,仿佛就像昨天一样。那时候我还小,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原本以为完全都忘记了,可是现在,所有的情景都一一浮现。”
高庸涵也坐了起来,抬头看了看了那片如雾一样的星空,柔声说道:“等这些事情了结以后,我陪你一起回家,陪你一起去找你的父母。”
紫袖听到这里,头轻轻地靠在高庸涵的肩膀上,心头又是忧伤,又是欢喜。两人就这么坐着,一直到月亮西沉,第一抹阳光从朝云中透过。
紫袖被曲江水反射的阳光刺醒,才发觉昨夜不知不觉睡着了,睁开双眼,一扭头就看见高庸涵正深情地望着自己。“嘤”的一声,有些娇羞,连忙坐正,将目光移到一边,看着远处辽阔的草原,全部披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情不自禁地说道:“好美啊!”
高庸涵将目光收了回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肩膀,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禁也有些痴了:“是啊,真美!”以前,高庸涵也曾来过牧野原,那时虽觉得这里很美,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如痴如醉,也许,是因为有紫袖陪在身边吧!
两人在河边梳洗了一下,伴着朝霞,继续朝前赶路。其实,以两人的修为而言,全力施为之下,完全可以在七、八天之内,就赶到牧野原西北的湘霖渡。但是,看到紫袖这般开心,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高庸涵有了几分不舍,“为了紫袖,就多花几天时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顺便可以在路上,好好筹划一下下一步的做法。”
有了这么一个念头,高庸涵和紫袖便走的很慢了,而且一路行来,两人也特意避开了途中的两座小镇,不愿受到外人的打扰。只是在经过其中一座小镇东池镇时,高庸涵独自一人到镇里,买了几件衣衫,又买了一些熟食带在身上,当然还有几瓶好酒。
由于是用神泉之水酿制,所以这种名为“飘香”的美酒,香醇可口,回味更是悠长。不要说高庸涵这种擅酒之人,就是紫袖这种从未喝过酒的人,品尝之后也是赞不绝口。更为令人赞叹的是,那包名为“蜜王”的肉脯,味道妙到毫巅,到后来,高庸涵不得不再次返回那个小镇,几乎买光了所有的肉脯。
两人就这么悠闲地走着,一路上只要遇到美景,便停下来赏花赏月,足足走了十天,不过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这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