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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我们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原来用的是玄元宗秘法。”狂尊看出高庸涵不愿深谈,当下也不介意,一笑而过,问道:“计族长伤势极重,但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醒转过来?”
“这个不大好说,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年半载,总之我要等到五哥醒来以后才会走。”高庸涵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显见心意已决,而后续道:“趁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和尊主切磋一下。”
“那可再好没有了!”狂尊放下酒杯,一伸手笑道:“高老弟,来来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精妙法术!”说完,两人相视大笑。接下来的半年多时间,高庸涵除了和枯镝、虫龄等人谈了几次,其余时间都呆在炼世山,同狂尊一道参详切磋。
狂尊曾修习了百余年的魔功,对于魔界修行法门的理解别具一格,与杜若所传又有所不同,在高庸涵听来可谓是获益良多。而狂尊由于魔性始终未能根除,总觉得有极大的隐患,却苦无良策,唯有把心一横不去理会。高庸涵恰好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历,虽然无法帮狂尊重塑灵胎,但是提供的种种思路以及独特法门,还是令狂尊欣喜不已。
半年过后,凤五终于出定,不但伤势复原,而且修为也恢复了不少,众人尽皆大喜。至于高庸涵和狂尊两人,不光解开了一些修行难题,并且在此过程中由于大家的坦诚相待,连带着交情也深了不少。尤其是审香妍魂断巨灵岛,使得高庸涵心性发生了相当大的转变,对于狂尊当年不顾一切为母报仇的想法极为理解,两人更是投缘,自此结为知交。
不过凤五夺魄重生,占据计虫匀的躯体一事太过耸人听闻,在与凤五商议筹划时,高庸涵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避开狂尊。狂尊倒也干脆,自承不善于布局,直接跑到墨石洞最深处修行去了,以免高庸涵为难。
“怎么,看你神情,似乎和狂尊交情不浅?”凤五目光如炬,笑盈盈地看着高庸涵。
“是,此人恩怨分明,性子直爽,和你我一样都是性情中人。”
“嗯,若不是我这身份,早就想与他结交了。”凤五神色间满是惺惺相惜的味道。
“等把这件大事办妥了,总会有机会的。”高庸涵接着将十几年来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这一讲就是半个多月,十几天来日夜不休,听得凤五瞠目结舌,到最后几乎无法承受如此多的不可思议。好不容易讲完,凤五出奇地一言不发,一个人踱上山顶,静坐了三日才回转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不能再等了,咱们直接同重始宗决一死战!”
“哦?”见凤五是如此决绝的神情,高庸涵不由一愣,问道:“这是为何?”
静坐的三天里,凤五收敛心神,强迫自己把高庸涵那些匪夷所思的奇遇先放到一边,将所有与当前局势有关的讯息梳理了一遍,越想越是心惊。且不说别的门派,单只师门玄元宗,就在目桑失踪之后的几十年间屡遭重创,以至于现今连立锥之地都快没有了。照此下去,还能有什么希望?若是再不奋起,只怕过得百八十年,就没有几个人知道玄元宗的名号了。
回过头来,联想到目桑失踪前与之同行的千灵族修真者,拓山殒命时发现的那半粒金丹,凤五基本上已能断定,丹意便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然则,丹意此为究竟为了什么?按照高庸涵的分析,丹意十有八九便是狐晏,如果真是这样,整件事便豁然开朗了——所有的是非,都是狐晏挑起来的!
其实,在焚天坑异象的头一年里,丹意之所以匆匆离开道祖崖,正是从卦象中依稀看到了贝叶宝鼎的影子。他在临行前专程赶赴星河屿,向月空盈告别,熟料这一去真的成了永别。到达焚天坑后,丹意依照事先估算的方位潜入墨石洞,眼看就要找到贝叶宝鼎,不意却惊动了魔瞳虬齐,结果遭到异变后的褐甲蠕虫围攻。双方激战当中,不慎触发了贝叶宝鼎,冲天而起的灵光,使得藏身鼎内五百多年的狐晏肉身被毁,而丹意和身边的褐甲蠕虫也悉数丧命。
这便是焚天坑剧变的真相!
兴许是合该有此一劫,狐晏元神不灭,居然借助贝叶宝鼎之力借尸还魂,抢了丹意的肉身。从此,世间不再有狐晏这个人,而是多了一个心机深沉、图谋极大的丹意。丹意携贝叶宝鼎逃离焚天坑,却被苦行者发现,由于修为大损只得暂且听命于纳兰。后来两人联手,决意将盛世彻底摧毁,首当其冲的便是玄元宗。目桑和拓山之事,自然都是丹意下的毒手,而凤五被人围攻则是苦行者所为。
除掉了拓山这个最大的障碍,丹意凭借超凡的见解,投其所好骗取了重始宗宗主海邀黎的信任,并进一步篡夺了重始宗大权。到此地步,他才开始逐步动手,一点一点侵占修真界和凡间。如此谨慎,固然是因为修为远未恢复,不敢轻易造次,另一个原因则是吸取了上次操之过急的教训。这般步步为营,到了今天,终于将大局基本上掌握在手中。
凤五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尤其是狐晏的经历,以及苦行者和重始宗的事情,除了当事人以外,外人根本无从窥得真相,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判断。他原就极具胆色,自有一股狠辣,于顷刻间便做出了个近乎孤注一掷的决定。
第8卷 剩把怀饮笑问禅 第三七九章 成算
“如果从一开始,玄元宗就和天机门、拙木台、丹鼎门等门派联合起来,对于重始宗的进逼寸步不让,你说会出现什么情况?”凤五想到玄元宗的没落,不由大感痛心,“如果目桑师弟没有出事,师尊仍然健在,局势还会败坏如斯么?”
“不会!”以目桑或者拓山的威望,就算丹意成为重始宗宗主,只怕也不敢轻易启衅。
“所以说,我们先前的软弱和息事宁人,纯粹是纵容对方任其坐大。”凤五越说声音越大,情绪也越发激昂,质问道:“你想过没有,丹意一旦将所有的反抗力量全部击溃,真正做到一统厚土界时,我们还有活路么?”
“不会!”果真到了那一步,所谓大势所趋,单凭几个人是根本无法阻止的。一念及此,高庸涵再次摇头。
“重始宗之所以能一步步坐大,不就是仗着高出一筹的实力,威逼利诱逐个击破么?”凤五忽然露出狰狞之色,恨声道:“我们便反过来,将所有的力量聚集到一处攻其不备,直接杀上须弥山,和丹意、和重始宗彻底做个了断!”
“这么做至多只有两成的把握,况且丹意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这样子实在太冒险了!”这个决定一下,就意味着无数人的性命,将在厮杀拼斗中丢掉,高庸涵不禁大为犹豫。
“我来问你,丹意已经开始对万仙大阵下手,且不说他得到阵眼内的仙器后实力如何暴增,只说一点——”凤五竖起一根手指,神情凝重道:“万一被他真的掌控了万仙大阵,又将灵山碎片据为己有,那时又会怎样?”
“到那时,就算仙界之主亲临,恐怕也很难制得住他了!”一具贝叶宝鼎已是难以抵挡,要是再加上灵山碎片,丹意岂不无敌了?高庸涵深深叹了口气,将头埋在双掌之间,沉重地说道:“可是这次如果输了,就等于彻底失去反抗的力量,那时无论我们生或死,都再也不可能逆转局势。”
“不错,此战若败,修真界再无可与丹意相抗的势力!”凤五约莫猜到高庸涵的担心,当即争辩道:“丹鼎门超然了那么多年,不是照样臣服于重始宗了么?连千灵族都撑不下去,再过得几年,还能有多少人敢直面丹意的淫威?”
“五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是,但是——”
“因为牵连太大,是不是?”
“是!”高庸涵沉声答道:“此战无论谁胜谁败,不过是一时之乱。就算丹意获胜,总不至于将厚土界铲平,百姓也不至于无法活命。可是你想过没有,若不能一战而下,必然会纷争四起连绵不休,到那时哀鸿遍野生灵涂炭,你我岂不都成了千古罪人?”
凤五默然!他原以为高庸涵顾忌的是此战一开,局势再无转圜的余地,没想到他真正无法释怀的,是普天下亿兆生灵。感动之余,竟不知该如何措辞。凤五虽然性情果决,行事颇多操切,那也只是针对自身而言,一下子要拿天下苍生的生死福祸做赌注,一时间也有些退缩了。良久过后,才踌躇着说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那又该如何?”
“其实,这当中真正的黑手是丹意。”高庸涵沉思许久,缓缓说道:“只要能将丹意除掉,那些围在他身边的人自会散去。”第一次,正是狐晏的突然失踪,使得其属下一帮人惊慌失措,变作一团散沙,进而令一触即发的大战消弭于无形。
“就算丹意被杀,那不是又和上次一样,天下大乱么?”狐晏失踪后,厚土界战乱纷飞持续了百年之久,其后幸得玄元、重始二位道尊济世,这才转危为安步入盛世。那么这一次呢,会不会再出现一位大英雄拯救世间,又或是一直乱下去,直到仙界出手干预?这个疑问,恐怕没人能说得清楚,至少凤五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是,丹意若死肯定会乱,但是绝不会乱到以往那种程度!”高庸涵答的极快,显见对此已有了计较。
“哦,那又是什么道理?”凤五一脸的不解。
“今次与往日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还有一个大人物在世,只要此人不死,就足以震慑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天下便不至于乱到哪里去。”
“啊,我知道了,你说的可是重始宗宗主海邀黎?”
“正是!”以重始宗二十多年来的举动,高庸涵居然将希望寄托在海邀黎身上,不觉令人大感意外。
海邀黎虽隐居已久,多年未曾露面,但是天下第一修真高手的名号,加上重始宗宗主的头衔,使他在修真界拥有无与伦比的声望。有这么一位举世公认的大宗师坐镇,的确可以将局面维持住,不致崩坏。只不过他行踪隐秘,兼且不问世事久矣,是否能在需要时出面挽回大局,不免大成疑问。
“海邀黎?哼哼!”凤五冷笑了一声,不屑道:“他想当神仙都快想疯了,靠得住么?”
“在这等大是大非、生死存亡的关头,我想应该能靠得住。”高庸涵从未见过海邀黎,更加不可能了解他的性情,只能依照传闻和常理去推测,当下说道:“海邀黎被誉为重始宗创建以来第一才俊,不可能是个不通世事只顾修行之人,那样的话最多只能算作天资聪颖,谈不上‘才俊’二字。他能执掌重始宗,岂是无能之辈?”
“可是,自牧野原会盟天下修真同道之后,他的所作所为有那样值得称道?”
“在他接任宗主大位的前四十年,可曾有过什么不妥的言行?”海邀黎之前对门下约束极严,而他本人又醉心修行,为人十分低调,细细想来还真的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凤五听高庸涵这么一说,不禁点了点头,继续倾听。
“海邀黎突然走上前台,是在师尊拓山被人暗算,盛世呈现败相以后,此时恰好是狐晏再度出山之时。莫要忘了,会盟牧野原时,丹意就已经出现在他身边。”高庸涵顿了一顿,双眉紧锁低声道:“海邀黎前后反差如此之大,五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受到狐晏——不,应该说是丹意的挑唆呢?”
“嗯,丹意处心积虑得以随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