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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说起来,火连城之所以敢向酒界老祖出手,最大的凭仗还是在于蟾皇塔。此时再不敢有分毫的托大,当即飞身钻入塔内,随着火光闪耀塔身不断增大,转眼已有三百丈高矮。又是一连串的暴喝,万道霞光之中隐隐显出一只体型巨大的蟾蜍,对着酒界老祖呱呱大叫。蟾蜍每叫一声,沸浪池的天火熔浆就暴烈一分,火缠龙等人迫于压力便忍不住倒退一步。叫到第五声时,沸浪池四周的禁制都似承受不住,整团整团的烈焰从天而降,人人面色大变。
“你能发挥出这座宝塔三成的威力,实属不易,可惜仙器不是这么用的。”酒界老祖何等眼光,早就看出蟾皇塔出自仙界,一直没有出手就是想看看火连城有多大的能耐。等到第五声蛙鸣响起,才在火缠龙等人的期盼之下,缓缓出手。
仙人出手,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华丽炫目,看上去和普通修真者并没什么两样,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别具一股朴实无华的厚重。酒界老祖抬手往虚空一指,蛙鸣声顿时止住,指尖处漾起一道道光圈,反将蟾皇塔罩了起来。
火连城只觉得周身一紧,随即察觉到宝塔竟然一点一点缩小,心中一寒禁不住大喝一声,数道烈焰激射而出。烈焰乃火凤元神所化,可谓是至刚至猛,这一下反击登时将光圈逼出十余丈,进而分出一道火舌,径直攻了过去。酒界老祖“咦”了一声,另一只手朝虚空按了按,那道火舌一窒,速度顿时慢了下来。火连城又是一声大喝,蟾皇塔再涨三丈,火舌忽然散开变成一片火海,将酒界老祖团团围住。
“好厉害的天火,若是你能在境界上再进一步,当可跻身仙林。”酒界老祖嘴里赞叹,手下却是不慌不忙,伸手往酒葫芦上一拍,一道酒箭破空而出,打在蟾皇塔上。
一声金石交错,火凤元神哀鸣着缩了回来,只一下便被酒箭所伤。火连城心神大震,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当即撤了火海,谨守住身前三丈之地。随着烈焰的退缩,不过片刻的功夫,光圈又悄无声息地套在了蟾皇塔上。光圈内蕴含的阴柔之力,一寸一寸挤压着塔身,一股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之下,蟾皇塔越来越小。如此一来,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不管火连城能支撑多久,终归还是逃不掉败亡的下场。
“大哥,兄弟我对不住你了!”火绒承此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行将大功告成之际,会突然冒出一个仙人,以至于功亏一篑,不由得大为失悔。若不是他以为有仙器在手便可以无所顾忌,只想着凭实力强行救人,又怎么会阴差阳错地遇到这个局面?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太得意忘形,结果连累了火连城。这么想着愧悔之心愈盛,眼见火连城被困在塔内,蛮劲一发再也顾不得什么仙人,学着火凤阳的法子,燃烧本命元火拼命。
酒界老祖和火连城的修为之高,不是一般的修真者所能想像,两人倾尽全力斗法,自是难得一见的情景。众人正看得心旷神怡,却被突然窜出的一只火凤凰打断,尤其是那股惨烈之极、有去无回的声势,引得人人侧目。众人一看,这才知道火绒承是以死相争,惊讶之余无不恻然。一日之内,族中两名顶尖高手,先后使出本命元火,这在炎焱族的历史上并不多见,而拼命的原因完全源自内讧,则叫人心中着实难过。
酒界老祖游戏人间,虽说于许多事都莫不在意,但是对炎焱族的事情多少还是有所耳闻。说实话,他对火绒承的印象不错,并不想取其性命,就是对火连城,也仅仅只是要将其禁制住而已。可是此刻火绒承已然自行断了生机,以命搏命,便是酒界老祖也无法回避,不容留情了。当下暗叹一声,指尖一晃点在火凤凰的头上,火凤凰一愣,旋即爆裂化作漫天火雨。强大的灵力波动,直逼得旁观诸人纷纷后退,运起灵力抵挡。
“二弟!”火连城大恸,狂叫道:“你杀了我二弟,我与你拼了!”说着,合身带着蟾皇塔直朝酒界老祖撞了过来。仿佛感受到火连城的激愤,蟾皇塔发出一连串的蛙鸣,蛙鸣声竟也带着几分坚毅。
为了应对火绒承,酒界老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结果被火连城趁虚而入摆脱了光圈束缚,来了个硬拼。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变化,而且火连城盛怒之下出手,气势之盛也容不得他避让,唯有以硬碰硬,抡起酒葫芦砸了过去。酒界老祖先前的打算较为平和,只是想通过斗法,逼得火连城自行认输束手就擒,这样便可以避免更多的仇恨。可是火绒承性情刚烈,眼见救人无望竟不惜死命相抗,这就使得先前的打算全部落空。
放作是常人拼命,尚且有几分一往无前的惨烈,更何况是散仙?火连城催动玲珑宝塔,挟万钧之势,被酒葫芦这么兜头一砸,一头栽进天火熔浆之中。就见白光一闪,蟾皇塔本身蕴含的仙力勃然而发,本已平静的天火熔浆猛然间掀起数十丈的巨浪,伴随着沉闷的轰鸣,整个沸浪池摇摇欲坠,有坍塌的趋势。
此时如果站在熔海崖上空,会看到一圈肉眼可见的法力波动,自射阳山向四周急速扩散,无数熔浆从裂缝中喷射而出,如同成千上万株火树银花绽放。离射阳山最近的赤纹古砚山和翠蟒如意山,在这一刻同时射出一道祥光,直指高悬于天空的火云。又过了片刻,金狮镇纸山和银龙笔洗山也先后射出两道祥光,将寥廓熔城牢牢定在半空。跟着,祥光合在一处,顺着凤舞层宵府邸的那道天火火柱,映照在汹涌的天火熔浆之上。说来也怪,祥光所到之处,熔浆纷纷平息,便连蟾皇塔也随之平静下来。
四座仙山合力,将趋于爆裂的沸浪池平息,再次避免了一场弥天大祸!
这下交手威力之大,险些将沸浪池的禁制毁掉,酒界老祖不禁有些后怕,旋即醒悟过来,忍不住骂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火连城,居然想借我之手,妄图轰开沸浪池,将天火熔浆放出去。若不是碧霄七仙留下的仙山,岂不上了你的大当!”
此话一出口,众人方才明白,难怪这一下威力如此巨大,原来是火连城的诡计,庆幸之余又不免后怕。其实,火连城起初的确是想拼命,可是当酒界老祖全神应对,酒葫芦当头砸过来的时候,突然有了种难以匹敌的无力之感。他与人交手的经验丰富无比,在千钧一发之际灵机一动,借酒葫芦的重击之势一头扎进天火熔浆当中,两件仙器合力一击,果然将碧霄七仙留下的禁制差点毁去。可惜,那四座仙山太过厉害,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却也只能徒唤奈何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火连城适才全力催动蟾皇塔,本就是激愤之下的拼命之举,实属勉力而为。虽说酒界老祖兜头一击被顺势化解,但是仙灵之力何等浑厚,仍将他本命元火击成重伤,此时已无再战之力。饶是如此,嘴上兀自不肯认输,恨恨道:“可惜这件宝塔刚刚到手,诸多妙用还没弄明白,若是给我三年时间摸清里面的门道,今时今日未必没有一战的可能。至不济,沸浪池四周的禁制定然会被震碎。唉,可惜,可恨!”
可惜的是运气太差,刚一脱困就遇到了传说中难得一见的仙人,注定只能是空欢喜一场。可恨的是,五六百年来数次努力,最终都惨淡收场,没有一次成功过,不能不叫人愤恨难平。
“何事可惜,又有那点可恨?”酒界老祖反问了一句,而后静静地盯着火连城,良久才爆出一声大喝,厉声道:“到此刻你还执迷不悟么?”
“我输给你不怪别人,只怪我自己修行不到家,自然是必败无疑。”火连城说着淡然一笑,傲然道:“输便是输了,何必说什么‘执迷不悟’之类的话,好像大义在你,错全在我身上一样。莫非,仙人也如我们这些俗人一样,喜欢居高临下俯视众生,有意无意地摆出一幅悲天悯人的样子?”
“放肆!”火缠龙还未开口,旁边一人站出来,忍不住大声斥责:“上仙一片好意,怎容你这般无礼?”火连城笑笑不答,但是神色间那种不屑溢于言表。
“我来问你,什么叫天意?什么叫道法自然?”酒界老祖倒没有着恼,对火连城的讥讽充耳不闻,自顾自说道:“你难道就没想过,历时五百余年,前后数次努力都因为种种原因而失败,你的想法就一点没错么?”
炎焱族人大多性情豪迈,但是在器量格局上,除了火缠龙、火连城等极少数人以外,其余人等还是略逊一筹。由于和火缠龙交情匪浅,炎焱族内见过酒界老祖的人很有一些,此时确定他是上仙以后,出于修真者对仙界那种与生俱来的敬畏,言语间大为恭敬。正是如此,才会有人出面指责火连城。
这一点上,火缠龙因为早已对酒界老祖的身份有所察觉,是以态度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而火连城的表现更加无所谓,当中固然有悍不畏死的鲁莽,多少也有不拘世俗的不羁和洒脱。这么一来,酒界老祖便不肯取他性命了,反而生出了几分爱才的念头。
“如果逆天行事是错的,那还要修行做什么?”火连城这句话很厉害,一下子问到要害上面。同样都是逆天而行,为何修真就不算执迷不悟,而自己的所作所为却遭到绝大多数人的反对,当中到底是何原因?
“道理很简单,只需悟出‘因果’的道理,这些疑问自会迎刃而解。”酒界老祖说完,不再理会沉默不语的火连城,而是转头对火缠龙说道:“长期将他禁制在沸浪池,迟早还会出事,我打算将他带在身边,慢慢化解那份暴戾之气,你意下如何?”
“一切听凭安排!”火缠龙正为此事大伤脑筋,听酒界老祖这么一说当即松了口气,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而后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么,天火熔浆下面的高庸涵呢?”
第7卷 十年难赴倚长阑 第三六三章 煅炼
一提到高庸涵,酒界老祖的神色极其古怪,似乎有些无奈茫然,仿佛又夹杂着几许期望,沉思了片刻,才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总之这小子福大命大,咱们就是想插手也插不进去。”顿了一顿,缓缓说道:“能不能化险为夷,只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这话说的是前言不搭后语,火缠龙不明所以,待要追问却见酒界老祖连连摆手,知道内中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别情,只好先放在一边。
酒界老祖打算把火连城带回酒公山,慢慢消磨他的性子,故而并不曾有意为难,只是将他暂时禁制在蟾皇塔内,一并收入怀中。至于火龙旗,本想趁乱逃走,可是早已被人盯上,只有束手就擒的份,等待他的自然是严厉的惩处。接下来,便是办理火凤阳的后事,在炎焱族历史上,他虽无多大的功绩,可是也没有什么失误,身为最短命的一任族长实在令人遗憾。
等到忙完这一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已是正月底了。这期间,火缠龙曾想仔细询问高庸涵的情况,总是不得其便。而酒界老祖似乎有意回避此事,竟然在某天清晨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书信,信中很隐讳地提到,不必追究高庸涵的下落,待日后时机成熟时自会知晓。上仙的告诫自有道理,火缠龙很识大体,唯有按下那份好奇,将全副身心转到族内事务上来。只是在闲暇时,不免浮想联翩,琢磨着天火熔浆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非是酒界老祖有意卖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