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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驮琅的性子偏执而古怪,明八原以为她肯定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还想着该如何措辞开导一番,没想到会有如此干脆地答案,一时间大感愕然。脸上神情由诧异慢慢变成赞赏,良久才点头赞道:“你有此觉悟,倒令我有些汗颜了!”
“月长老此言痛快之极,人生起起落落本就如此,何必拘泥于一时之得失?”高庸涵在审香妍的照料下,悠悠醒转过来,恰好听到这一段话,不由得大为佩服:“人这一生不如意事常八九,若是事事认真何其疲惫,能如此淡然处置,着实令人钦佩之至!”
“嘿嘿,高帅不必客气,我现在这种情形只有认命,不然还能怎样?”月驮琅在审香妍的搀扶下坐起身来,不愿再在这件事上纠缠,转而说道:“咱们虽说从水帘中逃了出来,可是仍旧没能脱困,无非是从幻境改成了黑暗而已,还得再想办法。”
“嗯,这个地方倒是古怪得很!”以明八、高庸涵这等修为,早已视黑夜如白昼,然而在这片黑暗当中,目力所及仅有两三丈而已。就算有惜缘钵发出的紫芒,也是无济于事。
四人自从被吸进来以后,至少已经有一个多时辰,而惜缘钵始终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奔,跑了不下百里之遥。这一路上,根本不曾碰到任何东西,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仿佛置身于茫茫虚空之中,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这么一来,四人反而有种无从着手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说还有一点好处的话,那就是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恢复灵力、修补受损的灵胎、灵脉之类。
经过几天的修整,明八彻底复原,审香妍也好了大半,月驮琅只是精神稍好了些,灵力却是半点都不剩了。高庸涵由于心神受损极大,短短几天不可能有太大的改观,不过灵胎虽然虚弱,灵力倒是充沛得很,总算是个令人宽慰的消息。
这几天当中,惜缘钵已飞出了数千里,仍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为了想要一探究竟,四人也就没有出手阻拦,任由惜缘钵载着自己朝前而去。这数千里下来,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大家都很清楚,眼下的局面很难,比之先前那层水帘还要艰难,因为根本没有线索可以破解此局。
“他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大到无边了么?”明八忍不住破口大骂,越骂越气,抬手就是一道灵光击了出去。漫无目标的一击,灵光仿佛是黑夜中的一点荧光,一闪即没,没有掀起哪怕一丁点的波澜。
在这茫然不知所终的死寂中,四人都是一筹莫展,能想到的法子全部使了一遍。什么施法、念咒,再比如说心境、幻境,又或者催动法器、异兽,再后来高庸涵甚至连云霄瓶都用上了,仍是半点作用也没有。他们不知道,这无尽的黑暗其实正是仙界留下来的一座法阵,唤作显密天罡阵,是专门用来护持万仙大阵阵眼所设。然则,悔过岛和巨灵岛相去几近千里,何以会在斜梁洞深处,触发仙界留下来的法阵呢?
说来也巧,当年丹书邻炸出斜梁洞时,已经将显密天罡阵给惊动了,不过当时并未察觉到有人窥探万仙大阵阵眼,故而没有发动。只是后来由于幽冥界的怨气不断涌入,日积月累之下,终于被显密天罡阵侦知,出于天生排斥的性质,阵法慢慢启动,想要将怨气逼回幽冥界。可是两地毕竟离得太远,效果有限,再加上丹书邻和孽承王的不断催动,以至于怨气越来越盛。然而仙界布下的法阵,其威力超乎想像,怨气虽然密集,可是始终被困在这一片海域,便是显密天罡阵起到的作用。
本来,这个平衡就有些脆弱。先是被孽承王这么一搅,登时引起了显密天罡阵的警觉,接下来,高庸涵和明八联手击破水帘禁制,愈发引得法阵关注。而高庸涵体内的魔雾以及怨气,使得法阵生出了极大的反应,将意图冲出禁制的二人,视作魔界中人。第二次硬闯时,法阵本想将四人当场格杀,没想到他们居然挡住杀意,穿破禁制。于是一变,反将四人吸入阵内,打算困死他们。
若是高、审二人知道此地的禁制竟然和万仙大阵有关,不知还会不会硬闯斜梁洞,不过既然进来了,也肯定不会后悔。有关万仙大阵的传说,即便是以高庸涵的洒脱,也不可能不动心,毕竟成仙是所有修真者修行的终极目标。而万仙大阵六个阵眼中,那些埋藏的仙器以及可能存在的仙术,无疑是极大的诱惑。审香妍心思单纯,只要能和高庸涵在一起,就是地府、魔界都敢去走一趟,何况还是仙界留下的遗迹?
自从在西岭戈壁见识过万仙大阵法阵图之后,高庸涵就不可遏制地幻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找到阵眼所在,说什么也要进去闯一闯。倒不是贪图那些仙器,因为怀中的云霄瓶就是货真价实的仙家宝贝,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仙术、仙诀,好早一日飞升仙界。除了对仙界的向往之外,最重要的目的当然还是平息纷争,解开套在天机门头上的枷锁,以及解决七虫族的难题等等。只是一直困在这黑暗虚空当中,什么事也做不了。
就这么又过了十多天,四人都已经意识到,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一辈子都会被困在这里,直到死去为止。反正已是了无生机,大家也没那么多顾忌,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了。明八口无遮拦,骂骂咧咧当中,将有关银汉宫的许多隐秘都抖落出来,许多密闻在月驮琅而言,都是前所未闻,故而听得津津有味。
也正是趁着这个机会,明八才勉强弄清,月驮琅何以变得这般古怪,原来一切都源自她的孤芳自赏。正是这么一种将世人都瞧不上眼的傲慢,使她除了对极少数人,诸如月空盈、审香妍等人以外,根本不假以辞色,这么一来离群索居就愈发孤僻了。于是,唯有将情感寄托在窗外的芭蕉身上,到最后居然觉得自己就是那株芭蕉。到此地步,连审香妍都觉得月驮琅实在可怜,原来她平日里的那种苛刻,实际上只是内心寂寞的表现而已。
而高庸涵年纪虽不大,经历却丰富得很,随便捡了一些事情一说,就听得明八不住赞叹,直嚷着自己没能适逢其会,着实可惜了。说到智宇真人率人攻打天机峰一事,明八大为不解,月驮琅将自己知道的情形也讲了出来,两方一印证仍是弄不明白,丹泰常为何要这么做。于是又引发了明八的牢骚,将丹鼎门大大地数落了一番。
这一日正在闲聊,惜缘钵突然停了下来,四人不惊反喜,当即戒备,静候突如其来的异常。四周黑暗如常,可是明八和高庸涵都已经察觉到,黑暗中似乎有股浑厚的法力隐隐流动。此时,两人都冒出相同的念头,宁愿接下来遇到什么凶险,也不愿再像这样子有力使不上,空自飘荡在虚空当中。
可是,那股法力很快就消失一空,四周又陷入一片死寂。原本满是期待,结果却完全落空,心情激荡之下就连高庸涵都按捺不住,愤愤骂道:“若能安然离去,日后定然将斜梁洞夷为平地,免得再害了他人!”
“嘿嘿,高老弟,到时候一定要叫上我。”明八跟着咒骂道:“老子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炼他几炉金丹,不把这狗屁悔过岛炸个底朝天,我就不姓明!”
“八叔,高帅,稍安毋躁!”月驮琅此时倒是十分冷静,朝两人摆了摆手,缓声说道:“既然虚空出现异样,就说明并非无迹可寻,终归是件好事。只要咱们能找出其中的蛛丝马迹,我想,一定能找出破解的办法。”
“是,高某受教了!”高庸涵知道自己自己适才过于急躁,闻言当即醒悟,一面点头一面暗暗告诫自己。这种急躁的情绪,其实源自灵胎深处的魔雾,再加上最近通过怨气疗伤,以前埋下的隐患隐隐有不稳的趋势。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意识到此,最终造成了极严重的后果,每每令后人为之叹息。
如此等了几天,那股法力波动再次出现。这一次动的很是强烈,明八和高庸涵二人早有准备,合力将惜缘钵移到那片区域。和上次一样,法力波动没有维持多久,旋即复归于平静。到了差不多十来天以后,法力波动之强烈大大出乎众人预料,惜缘钵险些被震碎,若不是高庸涵和明八拼命抵挡,四人只怕会当场送命。
为了抵御阵中的法力侵袭,高庸涵情急之下祭出云霄瓶。云霄瓶受到显密天罡阵的逼迫,就如同上次在天机峰,被仿制的贝叶宝鼎激发一样,瞬间反击。就见无尽的黑暗中划过一道霹雳,仿佛开天辟地一般,黑暗被霹雳斩为两段。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黑暗散去,一片刺眼的强光直逼得四人不得不闭上双目。
等到强光过后,睁开眼时,周围的情景令人大为惊喜!
第6卷 醉里晨香吹欲尽 第三一五章 谋划
落脚处是一个山谷,溪流淙淙草木繁盛,景致很是不错。然而抬眼望去,四周本应是起伏连绵的山峰,却都被生生削去了大半,露出惨白的石茬子。高庸涵摸了摸怀中的云霄瓶,不禁又惊又喜。喜的是能逃出生天,重见天日;惊的是那座法阵好生厉害,居然能引得云霄瓶自行发动,倒不知是何来历。
众人均不知此处何处,不过能从斜梁洞逃出来,自然都是喜出望外。尤其是明八,高兴的在半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而后一头扎进溪流当中,隔了好大一会才湿漉漉地从水中钻出,嘴里嚼着几片花瓣,叹息道:“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这山这水甚至一草一木,原来是如此的漂亮,如此的亲切。只可惜,我以前根本就不曾在意,也不知道珍惜,唉!”
“人大多都是这样,对于眼前所拥有的东西熟视无睹,等到哪一天突然不见了,才发觉原来失去的才是最好的!”高庸涵被明八的这句话触动了心弦,忍不住跟着叹道:“我们虽是修真者,和世俗之人却也没什么分别,扪心自问,何尝真的珍惜过这些?”
“说得没错,我只是个有修为的世俗之人而已。”明八点了点头,很是难得地整了整衣衫,而后朝高庸涵深深施了一礼,口中不住谢道:“高老弟,你的救命之恩,明八没齿难忘!”
“明八爷这是做什么?”高庸涵连忙侧身让过,口中不住谦逊道:“何须如此?”
“这声谢是一定要说的,明某先前多有得罪之处,还希望高老弟别往心里去。”明八直起身来,正容道:“咱们这次是共患难、同生死的交情,我一定会珍惜的!”说到动情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月驮琅知道明八这番表现,实在是脱离苦海之后,发自内心的感激,当下打趣道:“八叔,印象当中难得见你如此感慨,我还以为你一向不羁惯了,什么事都不在乎。”
“你若是像我一样,被关上个百八十年,就能明白我此时的感受了。”被月驮琅这么一打岔,明八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继而很诚恳地对高庸涵说道:“高老弟,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明某别的本事没什么,说起炼丹、打架倒也不含糊。”
“明八爷修为精深,高某可是佩服得紧。”高庸涵知道明八的性情,也不跟他客气,率直说道:“说不得巨灵岛一行,还得请明八爷多多帮忙。”
“这是哪里话?”明八大摇其头:“巨灵岛之行本来就是我们千灵族的事情,是我们请你帮忙才对,怎么让你说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