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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股掌力在中间一凝,竟是不分上下,谁也未能把对方震了出去。
接着便见两人一推一送,互有进退。
两人互相推送了十来个回合,陡然两声闷哼声响起,两条身子突然同时后退了出去。
白剑身子被震了出去,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嘴唇抖颤,目中神光一散,初渐合闭起来。
武林一怪公孙丑虽也被震了出去,但却立时双腿一盘,缓缓闭上双目默默调息起来。
短叟武显大喝一声:“白剑,打起精神来,令师等你回去继承他的一切绝学哩!”喝声中,一伏腰,向他口中塞入了一粒药丸。
白剑被一弹而开之后,原觉心口一口真气再也凝聚不住,四分而散,接着便觉四肢一瘫,脑中一片空白……短叟武显那声震喝,适得其时,他那空白的脑子猛然一震,记起了师父要他答应以继承恩师绝学为义的话,强吸了一口气,念念地想道:“是!我不能死,我还要继承发扬恩师一身绝学哩……”
这一念,暂进保住了他生命的火花……武林一怪公孙丑调息了一阵,猛然一睁双目,挺身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小老弟,你真不错!来……来……来……”
倏地双目圆睁,神情一震道:“小老弟,你怎样了?”
短叟武显从白剑身边站了起来,冷冷地瞪视着他,道:“他死了!”武林一怪公孙丑一愣道:“老夫不相信!”他俯身一按白剑腕脉,脉息已绝,再一翻掌贴在白剑心口上,心跳已止。
武林一怪公孙丑一皱眉头,忽然大喝一声,出手一指,向白剑心口点了下去,他指落白剑心中,并不立时收指,只见他指头吃力地颤动着,一股轻若无力,但却极耗真力的震波,带动着白剑的心机慢慢恢复功能。
片刻之后,武林一怪公孙丑头上的汗水,已似喷泉一般,滚滚而下,饶他功力精湛,也有不堪大量消耗之苦。
看看自己都快不行了,忽见白剑胸腹间有了轻微的起伏。
武林一怪公孙丑经此鼓励,心头一喜,精神大振,指力颤动得更快了。
忽然,白剑停止了呼吸,悠悠地吐了一口气,接着又吸了一口气,渐渐地一呼一吸,恢复了活动。
武林一怪公孙丑收回按在白剑心口上的指头,长长喘息一声,双目一瞪道:“谁说他死了!”
耗尽了精力,把白剑救活回来,敢情为的只是和短臾武显争一口气。
皆因,短叟武显说白剑死了,他就非要白剑活回来不可。
短叟武显暗暗一笑,道:“他纵能不死,这身功力也完了……”武林一怪公孙丑不加思索地又道:“谁说他的武功恢复不回来?”
短叟武显忍不住心中得意,反嘴道:“晚辈说的。”
武林一怪公孙丑冒火道:“你懂得什么?老夫说能,就能!”短叟武显一脸不相信地神色道:“大话谁也会说!”
武林一怪公孙丑大肾一声道:“滚你的,一个月之后,你来按人就是!”大袖一挥,把短叟武显卷出四五丈外。
短叟武显人一落地,忽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朗声道:“多谢老前辈!”一溜渐钻入林中不见了。
武林一怪公孙丑愣了一愣,再一仔细检查白剑,这才发现他早已油尽灯枯,刚才能活回来,真是天大奇迹,这个当可上得不小,只恨得跺脚大骂道:“好个老小子,你再来老夫非剥了你的皮不可以原来短叟武显给白剑服的那药丸,才是白剑死而复生的真正力量。武林一怪公孙丑只顾自己调息,未见到短叟武显做了手脚。
武林一怪公孙丑骂了一阵,一抬头只见那条被钓住的金色大鱼仍在潭中翻翻滚滚地挣扎不息,不由发出一阵大笑道:“老夫要在你这老小子面前丢了人,那还算是什么武林一怪!”
一提起白剑,撕去他全身衣服,在他脚上系了一根绳子,把他倒挂在一棵大树之上,接着,手扯钓丝,振臂一抖,那条折腾了半天,已是精疲力尽的大金鱼被他带得飞落在他脚前。
随又见他单指一挥,那条大金鱼的肚皮被划得一分开,他提起那大金鱼,拉开肚皮,包住白剑,外面又用树藤捆得紧紧的。
这时,那大金鱼肚皮内虽放了一个人,由于它生机极强,竟犹未死去,兀自晃来晃去摆动不已。
武林一怪公孙丑点头微微一笑,闭上双目,又盘坐在那大树之下运功调息起来。
他苦战白剑,又助白剑恢复生机,折腾了半天,精神损耗极大,好不容易才把真气调匀,运行全身,冲上十二重楼,渐入忘我之境。
待他收功清醒之时,天色已然入夜,睁眼看去,不由猛然大震,挂在树上的金色大鱼和白剑竟不知何处去了。
武林一怪公孙丑一身功力做视当今,不知是谁竟敢在他眼前弄鬼,这一来,只气得他暴跳如雷,忿怒不已……但问题并未因他的暴怒而有所解决,他找遍了半座青城山,白剑和那条大金鱼竟一点影子也没有。
……七巧玉女叶萍忽然清醒过来,猛一张开秀民只见自己躺卧在一张软绵绵的锦榻之上。
她为人极是聪明多智,心中虽然暗吃了一惊,却决不慌乱自扰,马上又闭回双目,故作仍未醒回之状。
她沉静地待了片刻,然后微启眼赎,迅速地扫视了全房一眼,不见房中有人,这才睁大双目,仔细打量四围环境。
这里似是一间楼房,两面开窗,一面窗口挂满了紫色的牵牛花,花叶间透进来缕缕的阳光,阳光落在楼板上,连缀成一圈圈、一条条美妙的图案。
另一面窗口,横过一株柳梢,随风款摆,袅袅有姿。
房中更是不俗,竹制的简单家具,拭抹得光可鉴人,一尘不染,有一种洁新超脱之感。
她镇静地下了锦榻,走向那柳梢摇摆的窗口,掠目外望,只见窗下是一口面积相当大的荷池,荷池之中还有一座八角凉亭。
再向前望去,是一排苍松挡住了视线,右旁一座峭壁,左旁一列高墙,墙外是什么,就看不到了。
七巧玉女叶萍倾耳静听,四周静悄悄的,似乎附近都没有看守的人。
她颦了一下秀眉吸了一口长气,试了试自己的功力是否也示被制。这一相试,她不由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一点意外,功力果然被制住了。”
她一发现功力被制,马上检查身上暗藏的几件防身之物,结果发现也被搜去了。
一阵脚步声到了门口,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侍婢型少女走了进来。
侍女见七巧玉女叶萍已然站在窗口,轻“咦!”了一声,托步到她身旁,欠身一福道:
“姑娘你醒来了,可要点什么?”七巧玉女叶萍望了她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道:“婢子名叫轻云,姑娘在作客期间,就由婢子侍候,姑娘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请不要客气。”七巧玉女叶萍安静地雄淡一笑,道:“那么就请你替我取一碗饭和两样小菜宋吧!”
轻云要退下去的时候,忽又问了一句道:“姑娘,你一点不怕?”
七巧玉女叶萍笑笑道:“怕什么?”轻云道:“为你的命运担心。”
七巧玉女叶萍道:“担什么心?”轻云道:“你难道一点不知道我家庄主把你带回来的用心?”
七巧玉女叶萍道:“这个我倒看出来了一点,他好像很喜欢我,他既喜欢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轻云道:“色中饿魔,花中魔王。”七巧玉女叶萍一笑道:“男人爱女有乃是自然的道理,你不要夸大其词,故意来吓我。”
轻云道:“吓你!哼!他每晚在一个人,一晚过后,第二夭一早,便一刀两断,拖去喂了恶狗。”
七巧玉女叶萍道:“那一定遇到称心如意的人,所以才会辣手摧花。要是换了我,我想他一定舍不得杀我。”轻云费了半天唇舌,七巧玉女叶萍竟都泰然对之,乃轻声一叹道:
“姑娘国色天香,但愿我们庄主知道怜香惜王……哦!婢子只顾说话,倒忘了替你去取稀饭了!”转身匆匆下楼而去。
七巧玉女叶萍出奇镇定的态度,把轻云的心理攻势一击而破,轻云见吓唬不住她,只好借词结束了第一回。
此后轻云不但不再说此事,奇怪的是,连轻云口中的色鬼庄主竟也没有来找七巧玉女叶萍,让她清静平安地过了些日子。
不过这些日子那庄主虽没来找她,她却发现了这里称之为人间地狱,实也法之无愧。
每天一到入夜,凭窗远眺,只见峭壁一带附近,鬼火如市,数以万计,可想外魂野鬼之多。
再者,随风传来的凄厉惨号之声,不绝如缕,整夜可闻。
七巧玉女叶萍口中不说,内心之中却也焦急的很,无奈穴道被制,施展不开功力,干着急又有何用。
一天三更时分,七巧玉女叶萍正被远远飘来的呻吟哀号之声,慑得不能成眠。
倏地,她忽觉眼前人影一晃,从窗口跳入一条人影,她故装入睡不知,半合秀目,从眼帘细缝之中盯住来人,同时手中暗扣好一把剪刀,以准备万一之用。
那条人影轻轻走到床前,在她床边站了片刻,却未见有进一步的行动。
那人影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唉,难得她安然无恙,我也可以稍安寸心了。”
那人叹息了一阵,才轻轻地叫了几声,道:“叶姑娘,叶姑娘!醒醒!醒醒!我是陈锋,来救你来了。”七巧玉女叶萍其实早看出他是陈锋。他突然在这地方出现,不能令人无疑,所以装睡未动。现在见他为极其君子,心中也非常高兴,恰如睡梦中被惊醒似的翻身坐了起来,叫了一声,道:“啊,是陈公子……”
“嗤!小声些!”陈锋被她一声冒叫,吓得一阵紧张,竖耳凝神静听了半天,不见有任何动静,这才又轻吁一声,道:“叶姑娘,你好么?”
说不尽的关切,听得七巧玉女叶萍怔了一怔,道:“我很好!陈公子,你是怎样来的?”陈锋沉声一叹,道:“说来一言难尽,现在总算找到你了。走,我们先离开这里,慢慢再说。”
七巧玉女叶萍惨笑一声,道:“我走不了!”
陈锋一愣道:“为什么?”七巧玉女叶萍道:“我被他们一种怪异手法制住了功力,有力难施。”
“什么手法?让我看看!”
七巧玉女叶萍臻首一垂,叹道:“这手法怪异得很。我也说不出来,而且……而且……”似乎有些羞于出口,那被制的穴道,想必很难任人出手解救。
陈锋沉思了一下,道:“这样好不好,你伏在我背上,我背你出去。”七巧玉女叶萍秀眉一掣道:“这……”
陈锋正色截口道:“姑娘也是女中豪杰,江湖儿女,只要我们心地坦荡,何怕之有?”
七巧玉女叶萍犹豫了一下,道:“不知公子能否认小妹为妹?”陈锋一笑道:“我能有你这样一位妹妹,不知几生修来的福气,哪还有不可以之理?”
七巧玉女叶萍盈盈一拜道:“小妹拜见大哥!”陈锋回了一礼,笑道:“贤妹,现在我们已是兄妹了,你快快伏到小兄背上。
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七巧玉女叶萍道了一声“多谢大哥”,便伏在陈锋背上,用双手抱住他的肩头。
陈锋起身下了楼,背着七巧玉女叶萍东闪西避地来到一所柴房之前,忽然停住脚步。
七巧玉女叶萍方觉奇怪,只听陈锋口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