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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个是小魔女,一个是什么奇侠一枝梅。”
俏夜叉一听,不由大吃一惊:“什么?他们是小魔女和一枝梅?”
“夫人,因为他们与小老说话时,不远处有个渔民认出他们,事后告诉小老知道。”
“他没看错?”
“他怎么会看错,因为小魔女和一枝梅曾经救过他们一家人的命哩。”
俏夜叉困惑了,在武林中,有谁不知道小魔女和一枝梅的?以他们夫妇两人绝顶的武功,武林中有谁能伤害他们呢?可是他们怎么不回来要孩子呢?只有这个可能:这孩子根本不是他们的。看来在叛徒谋叛自己时,刚好他们路过那里,出手救了自己的孩子,将孩子抱走了,不交回给自己,而将孩子托给这老渔人抚养了!她急问翠姨:“小翠,当时出手救小少爷的人,你记不记得他身穿什么衣服?”
翠姨说: “婢子仿佛记得是穿青衫,一掌就将那叛徒击毙了,把小少爷抱了去。”
俏夜叉又问老渔人:“老丈,这对年青夫妇中是不是男的身穿青衫?”
老渔人思索了一下说:“夫人,小老在月下看不清楚他是穿青色的还是穿皂色的,但另一位却身穿白色衣裙。”
的确,在月光下,青色与皂色是不易分得清楚,但俏夜叉心中已有六分肯定这孩子是自己的骨肉了,便问:“老丈,他手中的孩子,是不是用红缎面的丝棉小披衣包裹着?”
老渔人感到惊讶问:“夫人,你怎么知道?”
俏夜叉激动了,心里更有八分肯定了,进一步问:“老丈,那孩子是不是身穿一套绿色绸缎衣裤?脖子上戴着—个盘龙的金项圈?”
老渔人更愣然了:“夫人,的确是这样,小老再穷,也不敢将那金项圈卖掉,深深埋藏在小老的床下。”
翠姨一时不明问道:“老人家,这为什么?”
“小老心想,这是小蛟儿与他父母相认时的凭据呵!”
俏夜叉已是十分肯定了,小蛟儿就是自己已失散了十年的孩子,又问:“老丈,那对年青夫妇是不是在四川的乌江边上将孩子托交给你的?”
老渔人这时心中有几分明白,目前这位贵妇人,必然与小蛟儿有什么关系了,不然,她怎么知道这般清楚,不由惊讶地说:“夫人,正是在乌江边上。而夫人是……”
俏夜叉这时眼含激动、喜悦的泪花,站了起来,不惜身份,向老渔人下拜,说:“老丈,请受我一拜。”
老渔人吓得站了起来,惶恐地说:“夫人,你这是——”
“老丈十年来辛苦所抚养的小蛟儿,正是我失散了十年的孩子。老丈为我保存这一点亲骨肉,我怎能不拜?”
“夫人,你快起来,可折我小老的寿了!”
俏夜叉仍然行了三个大礼,说:“我今日能母子相会,皆是老丈所赐的大恩啊!”
老渔人怔了半晌,这事既在他意料中,也在他意料外。意料中,他早想这贵夫人必然与小蛟儿有深厚的关系;意料外的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贵夫人竟然是小蛟儿的亲生母亲。但他一下想到小蛟儿仍在锁龙帮中,不由惶恐地说:“夫人,小老因无力交渔税,小蛟儿他……”
“老丈放心好了,小蛟儿已在这里了。”
老渔人愕然:“他在这里?”
“是呵!也算这孩子命大,有位侠士将小蛟儿救了出来,在半路上,又刚好碰上了我,我发现他左耳根的一颗红痣,心下动疑,便将他带了回来,然后打发人去请老丈来这里问个明白,不然,我还不敢认哩!不过,我还有处不明的,老丈原先在四川乌江边上打鱼,怎么又来到了洞庭湖上的?”
“夫人,是这样,小老在那里等了两个月,不见那对年青夫妇来领回孩子,心里感到他们可能出事了,同时又害怕这对年青夫妇的仇人寻来斩草除根,所以小老便抱着孩子出长江,沿着长江而下,来到了洞庭湖上。”
俏夜叉心想,这个老渔民显然对武林毫不熟悉,更不知道小魔女与一枝梅天下无敌,要是他知道,恐怕也不会来洞庭湖了!看来这也是天意,鬼差神使,使我母子足足失散十年,而在这里相会,俏夜叉对小魔女和一枝梅不知是感激还是怨恨,她是在感激中也含怨恨,感激小魔女和一枝梅救了自己的孩子,怨恨他们怎么不将孩子交回自己!但细想一下,还是感激的成分居多,自己曾害得一枝梅身受“万蛇啮心”之苦(详情见拙作《武林传奇》第十三回),哪想他不但不报仇,还救了自己的孩子,要是他们两人要杀自己,自己能活到今日么?这种心情,她当然不会对老渔人说。俏夜叉微微叹了一声:“老丈,这真难为你了!累得你要远离他乡,到异地谋生。今后老丈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来,以享天年。要是老丈不嫌弃,我拜老丈为义父。”
老渔人慌忙摇手说:“夫人,这万万不可。”
“老丈,你可是我孩子的爷爷呵!你不是说视他比亲骨肉还亲么?再说,小蛟儿这孩子恐怕也离不开你。你老人家不认我为干女儿,是不是嫌弃我的为人?”
“夫人,千万别这样说,小老只是……”
翠姨说:“老人家,我家夫人真的是一心一意要报答你呵!你答应吧。”
“这——”
俏夜叉虽然不是武林中的侠义人士,甚至与侠义人士为敌,但却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她早巳弯身拜了下去,说:“干爹,请受小女黄玉风一拜。”
这样—来,更弄得老渔人手脚失措了,连忙说:“夫人,请快起来,真折小老的寿了。”
“干爹,你还称我为夫人么?”
老渔人见俏夜叉这么诚心,只好说:“好,好,小老认夫人为干女儿了。”
翠姨笑道:“老人家,这就对了!请老爷子在上,也受奴婢小翠一拜。”
老渔人更是手脚忙乱,又不敢用手去扶翠姨起身,只好慌忙说:“你快请起来,用不着行此大礼呵!”
“你老人家今后是我家的老爷子,奴婢怎敢不拜的?”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
翠姨行过大礼问:“老爷子,你要不要看看我家小少爷的?”
“小少爷?”老渔人有点茫然了。
“老人家,就是小蛟儿呀!”
“噢!原来是小蛟儿,小老真想看他呵!”
俏夜叉说:“小翠,你快带小蛟儿来看爷爷,顺便也将那丫头带来。”
“是,夫人。”
翠姨转身出去,俏夜叉正打算叫姚管家进来拜见自己新认的干爹,突然,一阵风起,一个黑影子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出现在俏夜叉的跟前,俏夜叉一惊,问:“阁下是谁?”同时也有所戒备了。她感到来人悄然无声、纤尘不扬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单是这份轻功,已不在武林八仙之下了,其武功可想而知。
来人冷漠地说:“怪影。” 俏夜叉更是心头凛然:“阁下就是在一夜之间挑了锁龙帮的怪影?”
“不错,正是在下。”
“原来是怪影侠士。侠士到来,不知有何赐教?”
“夫人过去的为人,在下也略知一二,但看夫人今日的行为,知恩厚报,却也感人。不过在下却奉劝夫人两句,小蛟儿天性善良仁厚,切莫连累了他的一生,不然,夫人是自取其祸,别怨他人。”
原来怪影一直惦记小蛟儿,他心里虽有几分肯定俏夜叉是小蛟儿的母亲了,但仍不死心,希望不是,然后将小蛟儿带走,所以一直在流云庄附近出没,现听了俏夜叉与老渔人的一番对话,完全失望了。他出于爱护小蛟儿,不得不出来警告俏夜叉,别将小蛟儿引上歧路,自取灭亡。
俏夜叉一听,面色登时沉了下来。俏夜叉向来为人傲强,受不了别人轻视自己的命令,更受不了别人的威胁,便冷冷地说:“至于我如何调教我的儿子,用不着阁下来指点。”
“你——?”
“不错!侠士曾救过我的儿子,我心里感激,但侠土若以武功来威胁我,恕不能奉命。我也自问武功不及阁下万一,为了做人的尊严,我也愿意招接阁下的武功,拼力一搏,顶多血溅堂前而已。”
“哦!你不怕死?”
俏夜叉苦笑一下:“一个人怎敢说不怕死?要不,我这十年多来就不会东躲西藏和隐居在这崇岭中的流云庄了!但连做一个母亲教子的权力都没有,一切依靠他人,看别人面色行事,倒不如死比生好!”
怪影想不到俏夜叉竟是这样一个自重和烈性的人,心里不禁升起了敬意,同时也感到自己干涉他人的母子之事似乎有些过分了,改容说:“夫人,对不起,在下失言了!”
俏夜叉也感到意外,她想不到怪影竞能如此改变态度,看来这位怪影,不像那些名门正派的所谓侠士,仗艺凌人,自以为是,也不禁从心里升了敬意,顿时也改容说:“侠士客气了,我也知道侠士出于爱护我小儿的一片好心,故有如此不避忌的衷心之言,要是侠士不放心,等我母子相认后,就请侠二亡将他带走好了!我只要他知道有我这么一个母亲,而我知道他仍活在世上,便心满意足了。”
怪影听了反而怔住了。他这次千方百计的跟踪小蛟儿,就是看中了小蛟儿的人品和根基,是一个难得的学武好人才。准备观察他一段时间后,便将他带走,可是他现在已是俏夜叉的儿子,这样人家的子弟,自己收了,自己师父能答应吗?其他武林人士没有怨言和指责?想到这里,怪影微微叹了一下,说:“夫人言重了,想令郎与夫人失散了十年,一旦相会,正应该享受天伦之乐才是,在下怎敢将令郎带走而生生拆散你母子俩人?夫人要是没其他事,在下告辞了!”
“侠士既然来到?就算不多坐一会,也不看看小蛟儿?”
“不了!在下临走时,还有一句话想奉告夫人。”
“侠士别客气,有话请直说好了!”
“两三日内,恐怕有人前来找夫人的麻烦,望夫人小心应付才是。”怪影说完,身形一晃,人早巳离开了客厅,不知去向,这真是悄然而来,又悄然而去。
俏夜叉昕了又是一怔,想问清楚,可是怪影早已走了。心想:谁来找自己的麻烦呢?几年来,自己一直隐居在流云庄中,极少在外面走动,也没去招惹黑、白两道的人士,谁来呢?难道是青衣女魔仍不放过自己?要是这样,也只有拼命一搏,任从天意了。”
老渔人和两位佩剑的侍女自从怪影出现后,感到惊讶、愕然,几乎呆若木鸡,尤其是老渔人,更是在惊讶、愕然中而带恐惧,他知道这些武林中人,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最后看到怪影离去,才略微喘过气来,俏夜叉安慰他说:“干爹,叫你受惊了!”
老渔人说:“我已是快见黄土的人了,倒没什么,可是你……”
“干爹,你放心,他只是为了小蛟儿而来,不会伤害任何人。说起来,他还是小蛟儿的救命恩人,小蛟儿就是他从锁龙帮中救出来的。”’
就在这时,翠姨将小蛟儿和小玉带来了。小蛟儿一见老渔人,大喜,扑了过去:“爷爷,你来了!这几天我多想你呀!”
老渔人慈爱地抚摸着小蛟儿的头发:“孩子,爷爷令你受苦了!”
“爷爷,我没受苦呀!现在,你再也不用给锁龙帮的人交渔税了!对了,夫人有些话要问你哩!她问过你没有?夫人说,她问完了,便送我们回去。”
“孩子,问过了。孩子,你知不知道,这位夫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