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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蛟儿问:“人家不会将我们赶出来么?”
甘凤凤说:“谁敢赶的,我砍了他的手。”
东方望跳起来:“你这丫头,想造反吗?我叫化可不陪你去蹲大牢,岳阳是知府的所在地,容得你撒野吗?”
“那你说,我们不在岳阳楼,在哪里烧烤?”
“我们不能上岳阳楼,就在岳阳楼下左边的一个小亭中烧烤,那享叫什么‘仙梅亭’的,说那里有一块石头,洁白如玉,上面还呈现出一枝梅花哩,当地人叫什么仙梅的,就建了这么个小亭。我们去那里烧狗肉吃,谁也管不了,也让香喷喷的狗肉,气气岳阳楼上的那些文人雅士、达官贵人,叫他们流口水。”
“好!我们就这么干。”甘凤凤欢叫着。
小蛟儿问:“叔叔,一定能将我师父引来么?”
“嗨!我叫化可不敢写保单,万一这老和尚心血来潮,转回岭南了,这狗肉之香,可不能飘到岭南的南华寺去呵!”
甘凤凤说:“小蛟儿,你也真是,就算没找到徐神仙,去岳阳楼玩玩也好。叫化,我们现在就动身去,怎么样?”
东方望看看锅里吃剩的鳖和鸡,摸摸肚皮,显得有些为难:“我,我,我叫化害、害怕走夜路的。”
“你才不怕走夜路,你是舍不得这锅肉和汤。”
“是呵!让我叫化在这里睡一会儿,半夜里爬起来再.吃,明天才去吧!就这么走了,带又不能带,吃又吃不了,丢了多可惜。”
“好呀!那你今夜里再吃个饱吧!”
“我,我叫化多谢你啦!”
甘凤凤笑道:“怪不得有人说,叫化留不得隔夜米,一有就吃个干净,宁愿第二天饿着肚子去向人讨吃。”
东方望咧着嘴笑道:“凤凤,你真可将我叫化说得透彻了。留下不吃,便感到浑身不舒服似的,吃完了才睡得着。不过,明天我们到了岳阳楼下,你们两个,真要扮成渔家夫妇一样,别露了馅,去岳阳楼的人,不但是文人雅士,也有不少的武林中人,单是神风教的人就不少。”
小蛟儿说:“叔叔,我们会小心的。”
“好!我叫化可要去睡会儿了。”
第二天上午,他们先后出现在岳阳楼下。岳阳楼,坐落在巴陵城(又称岳州)西门的城头上,远在三国时代,巴陵是东吴的地方,东吴大将鲁肃在这里训练水师,在西门城头筑一阅兵台,台上建有一个简陋的阅军楼。到了唐朝,因这里风光极美。登楼向南可眺望八百里洞庭一片迷人的湖光山色,向北可遥望滚滚不尽的长江。于是,当时将阅军楼扩建为气势雄伟的楼阁,改名为岳阳楼。成为我国江南的三大名楼之一。
登上岳阳偻,八百里烟波浩渺的洞庭湖尽收眼底,洞庭湖湖中有山,湖外有湖,湖面渔帆点点,湖岸芦叶青青,蓝天白云绿水之间,鸥鹭翔飞,雁鹤飞舞。洞庭湖中的渔村夕照,洞庭秋月,远海归帆,平沙落雁等等美景,更令人神往心醉,留恋忘归。令多少历代文人墨士,如李白、杜甫、白居易、李商隐等等有名的诗人,登楼吟诗挥赋,留下了数以千计的名篇绝唱。
甘凤凤一向在云雾深山中长大,极少看见这么一座四周绕廊、三层的金碧雕龙画风的大楼,怪不得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之称了。甘凤凤看得心痒难禁,便拉着小蛟儿:“走!我们上岳阳楼看看去。”
小蛟儿轻轻说:“凤凤,我们有事要办,等见了师父后,再上去也不迟。”
“谁知道那老和尚出不出现的。”
“他真的不来,我们就上楼去。”
这时,东方望提着一只劏好了的狗拖拖拉拉地走了过来,问:“你们都准备好了?”
小蛟儿说:“柴米油盐酱醋和一个大沙锅,都准备好了,煲和烧烤都可以。”
“我叫化要的名牌巴陵酒,有没有?”
小蛟儿扬扬葫芦:“装满啦!”
东方望咧着嘴笑:“好!我们到那仙梅亭架灶点火吧!正所谓狗肉滚三滚,神仙也难禁。肉香酒又香,包将那老和尚引了来。”
小蛟儿心想:但愿真的能将师父引来就好了。便说:“凤凤,我们过去动手吧!”
甘凤凤说:“这么别开生面的煮狗肉,我算第一次碰上。”
仙梅亭旁种满了松、竹、梅“岁寒三友”,他们在竹林中选了一处宽阔干爽的地方架起灶来。不久,沙锅里的狗肉散发出透人的香味,再加上另一堆火上,吊烧的鲜红狗肉,香气更令人口谗。狗肉的香气,早飘进了岳阳楼上,引起了一些人伸头张望。
蓦然,一团白云凭空而现,轻飘飘地落在火堆旁,小蛟儿急看,这不是他师父徐神仙又是谁?红颜白须仍然与八年前一样,丝毫没小点改变,一身月白色的肮脏旧僧袍。弄得黑不黑,白不白的,跟叫化一样。徐神仙是小蛟儿的师父,是第—个传艺给他的人,并鼓励他坚定做人的勇气,恩同再造。小蛟儿几乎要激动得喊起来。
徐神仙似乎急不可待,一伸手就取下一串烧烤得喷香的烧狗肉,也不怕烫手,更不怕烫坏了嘴和舌头,就往自己的嘴巴送,咕噜一声,就吞下肚子里去了!
甘凤凤已知道来人是名动江湖的三不医徐神仙了。心想:东方望这怪叫化真有办法,将这嘴谗的老和尚引了来。她见徐神仙旁若无人,伸手又去揭煲盖,急喊道:“喂喂!你这肮脏的手伸进煲里,这一大煲狗肉就你一个人吃了?别人就不用吃啦!”
徐神仙愕了愕,笑笑说:“女施主,老衲喉急了,没想到这一层。好好,老衲去取一双筷子来。”
“喂!你这样不问自取算哪一门的?”
“女施主,请原谅,等老衲吃够了再向你们赔礼好不好?老衲有半个多月没吃过狗肉啦!”
小蛟儿连忙用碗装了一大钵热气腾腾的狗肉递给徐神仙,说:“师父!你老人家坐下慢慢的吃,不够的,我再给师父装。”
由于小蛟儿由一个十岁的孩子,已长成一个十八岁的青—年了,再加上小蛟儿又戴了面具,徐神仙根本认不出小蛟儿了。更不会想到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位中年渔民,就是小蛟儿,是自己失踪了八年的徒弟。他以惊讶、奇异的目光打量着小蛟儿,这是他自从不请而来而吃人家的狗肉时,从来没有碰上的这么一个好人,不但不骂不打不赶,还装了一大钵狗肉叫自己坐下慢慢享受,不够还可以再装,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有点不敢相信了,困惑地问:“施主,你怎么对老衲这般好?老衲冒昧而来,不问自取,你怎么不恼怒的?”
小蛟儿带激动地说:“师父,我……”
东方望连忙打岔说:“老和尚,你吃好了。这一大锅的狗肉,还有这几十串的烧烤,我们三人也吃不了,有你来就更热闹。来,老和尚,你要不要酒的?要,我这里还有酒。”说着,将葫芦盖打开,递了过去。
徐神仙闻了闻,惊喜地说:“这可是上好的巴陵酒,老衲可难得—尝。”
“来,我们江湖上人,酒肉不分家,我们一块坐下来享受。”
“这样,老衲就不客气了!”
甘凤凤说:“你还客气呀!你客气就不会跑来了。”
“不错,不错,老衲说这句话是多余了。”
徐神仙吃一块狗肉,喝一口巴陵酒,连呼美哉!妙哉!
甘凤凤说:“你是—个酒肉和尚吧?”
“不错,不错,老衲就是犯了这两戒,变成了大庙不收,小庙不纳的野和尚。来来来,你们也吃呵!”
转眼,一大钵狗肉给他吃个精光,一葫芦酒也给他喝去了一半,举钵又向锅里装了一大钵。
甘凤凤又说:“老和尚,你难道不知狗肉里放了毒药?”
徐神仙一时傻了眼,暗暗运气,不见经脉有什么阻塞,不由笑了:“女施主,别吓老衲,有毒没毒,老衲一试就知道。”
“是真的呐!我们这毒,无臭无味无色,更不阻塞经脉,人喝了下去,也没有什么变化,但一年后,它便发作了。到时经脉收缩,痛苦异常,没我们的解药,死得叫苦连天。”
小蛟儿急道:“凤凤,你……”
东方望却指着小蛟儿说:“你是不是怪你内当家的说出来?说出来也好嘛!”
徐神仙疑惑地问:“世上有这种毒药?”
甘凤凤说:“要不,我们干吗让你吃的?”
“老衲跟你们没仇没怨,干吗要向老衲下毒?”
甘凤凤又眨眨眼:“老和尚,你没听闻神风教么?”
徐神仙吃了一惊:“你们是神风教的人?”
“老和尚,这下你相信狗肉里有毒了吧?”
徐神仙僧袍无风自胀,一身真气充溢,微愠而说:“你们给老衲交出解药来。”
“老和尚,现在你就是杀了我们也没有用,我们身上根本没有解药。”
“谁有!?”
“教主呀!”
“老衲不愿开杀戒,但不得不……”
小蛟儿急道:“师父!你别听她胡说的。”
徐神仙问:“你是不是害怕老衲杀了她?”
“师父!你怎么认不出徒儿来了?”
徐神仙愕然:“徒儿!?你是老衲的徒儿?”
“师父,徒儿就是八年前在魔鬼峡失踪的小蛟儿。”
“不可能!”
小蛟儿想动手撕下自己的面具,东方望急忙阻止道:“小兄弟,岳阳楼上有人。”他又对徐神仙说,“徐老前辈,他真是你的徒儿小蛟儿。”
“你是谁?”
“东方望。”
“武林中人称神龙怪丐的东方望施主?”
“叫化愧称。”
徐神仙又用目光望着甘凤凤:“女施主是谁?”
东方望轻声说:“徐老前辈,她就是最近江湖上出现的红衣女魔。”
徐神仙略带惊讶:“是她!?”
“徐老前辈,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先喝酒吃肉,再到别处说话去。”
徐神仙问甘凤凤:“你干吗吓唬老衲?”
甘凤凤说:“女魔嘛!不吓吓人,又怎称女魔的?”
徐神仙释疑了,笑道:“神风教的人在衡阳一带,到处追踪女施主。想不到女施主却出现在这里,还设计将老衲引诱了来。”
小蛟儿说:“都是徒儿想见师父,不关她的事。”
东方望将葫芦递给徐神仙:“来!喝酒,闲事莫谈。”
徐神仙笑道:“对对!先吃饱了再说!”
一锅狗肉,一葫芦美酒和几十串的烧烤肉,不一会就给四个人吃得精光,喝得底朝天。
东方望站起来:“请徐老前辈随我来。”
他们锅锅碗碗的全不要了,又转回了芦苇小洲的茅屋里。东方望说:“小兄弟,你跟你师父叙话,我叫化到外面为你们望风去。”说完,便闪身隐没在芦苇丛中。
小蛟儿和甘凤凤都取下了面具,一个是丰姿绰灼,眉目如画,容颜绝丽的少女;一个是神采飘逸,双目炯炯,英俊秀气的青年。徐神仙看得人为惊讶。小蛟儿立即跪拜在徐神仙的跟前,说:“徒儿小蛟儿给师父叩头问好。”
徐神仙暗运真气,想将小蛟儿托起来,谁知小蛟儿纹丝没动,恭恭敬敬地给徐神仙叫了三个头。徐神仙更为惊异,暗想:小蛟儿可不是从前的小蛟儿,单一身的内劲,奇厚得超乎自己的想象之外。他又惊又喜地用双手扶起小蛟儿:“徒儿,你这一身的真气比以前深厚得不可同日而语了!好,太好了!你起来,为师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