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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语气放缓,道:“你不想回长离岛,我能理解。换了我,同样宁死也不肯躺在忘情宫的床上受人医治。但你犯不着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更犯不着用自己去喂鱼虾。”
楚儿的睫毛微微翕动,似乎是有些软化。丁寂乘热打铁道:“从这里往南两百多里,有座小荒岛。你不妨到那儿静养几日,等伤势无碍了,想去哪里我都不管。”
楚儿睁开眼睛,道:“放开我,我自己能走。”一挣臂膀,勉力御风朝着南方飞去。
丁寂在她身后油然一笑,不疾不徐地缀着,提防她伤势发作栽入海中。
果然行不多远,楚儿低低一哼身躯摇晃。丁寂赶紧追上,带住她仅堪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同时做好防备随时闪躲楚儿的袭击。
然而楚儿软弱无力地倒入到他怀里,便不再有反应,竟是陷入半昏迷里。从她的唇角,汩汩流淌出含着淡绿色的毒血。
丁寂暗叫糟糕。他走得匆忙,身上并未携带医治毒伤的灵药,而大海茫茫,更不能停下来去寻找解毒草药。
下意识地,楚儿微弱而倔强的声音若断若续道:“不回去,绝不……”
望了眼绿气重新爬上俏脸的楚儿,丁寂无奈叹道:“搞什么,我上辈子欠了你?”催动仙剑疾速朝无名荒岛而去,不一刻便抵达上空。
他落到岛上,将楚儿轻轻放在松软的干草间,振声长啸。啸声未歇,空中传来一声雄劲鹰唳。一羽金睛魔鹰盘旋半圈,俯冲而下,落在丁寂身旁。
丁寂招呼道:“老兄,咱们又见面了。有件事麻烦你跑一趟,好不好?”
金睛魔鹰呱呱低鸣几声,似是答应。
丁寂拔出雪朱仙剑削落一片树皮,在上面飞速刻下数行短信,交代道:“赶紧去长离岛将这份东西交给我娘亲,速去速回。”
金睛魔鹰张嘴叼住树皮,振翅腾空,朝着长离岛飞去,倏忽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丁寂收起仙剑,在楚儿身侧坐倒,用手贴住她背心输入翠微真气,助她护持经脉。
楚儿神志略醒,低声道:“水,我要喝水——”
丁寂闻言头大三圈,这座荒岛是他常来玩耍之地,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岛上的水源都带有海水的咸涩味道,楚儿只怕喝了一口就要吐出来。他想了想,仙剑铿然弹鞘掠出,在茂密的林间划过一束弧光。
“喀!”脆脆地穿透树上的一枚橙黄色果实,旋转半圈又回到丁寂面前。
丁寂将果实戳破一个洞口对准楚儿朱唇,用臂弯揽着她半躺半坐,说道:“来,喝两口黄金瓜果汁。”
金澄澄的果汁流淌进楚儿干涸的喉咙里,立生一股甘甜清凉。她用力吮吸了几口,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丁寂一摸楚儿额头,滚热发烫,脸上也现出病态的嫣红。
他皱了皱眉,挥剑将身旁的一株古木斩断,砍下一大堆的干柴迭在身前,左掌握住一根枯枝微一吐劲,纯阳功力勃然而发。“呼”地一声,枯枝顷刻点燃,随即引着篝火。
这时日头渐渐往海面下沉落,暮色降临,吹拂来的海风变得越发冷冽。丁寂将楚儿拥在怀里,全身流转翠微真气,释放出团团热意温暖她冰冷的躯体,焦灼等待金睛魔鹰返还。
过了有一顿饭的工夫,海上响起嘹亮鹰唳。金睛魔鹰双爪抓着一个包裹飞了回来,身后还伴着那羽七色鹦鹉彩儿。
丁寂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尽皆是姬雪雁为他准备的解毒疗伤灵丹,还有一套女儿家换洗的衣衫和日常用物。他心下暗笑道:“到底还是我娘细心,连这些东西都替楚儿姑娘想妥了。”
彩儿清脆的嗓音说道:“小寂,小寂,小姐说啦,实在不行就把她带回长离岛,别让人家说咱们见死不救。”
丁寂道:“有娘亲送来的这些药应该没问题,暂时不用回去了。彩儿,我想托你去办一件事,成不成?”
彩儿一偏小脑袋,问道:“什么事,有没有好处给彩儿?”
丁寂说道:“你悄悄去一趟平沙岛,帮我探听小蛋的消息。至于好处嘛——要不回头我找只英俊漂亮的公鹦鹉,跟你配对如何?”
彩儿啐道:“呸、呸、呸,彩儿才不要嫁人呢。嫁人有什么好,一点儿也没性格。”
丁寂啼笑皆非,问道:“那你自己说,想要什么好处?”
彩儿小眼珠骨碌碌地转,说道:“多少年没出远门了,彩儿快憋疯啦。”
丁寂会意,答应道:“好,下次我再出门,一定和娘亲说把你一起带上。”
彩儿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虽然我只是只鸟儿,可你不许耍赖的。”
丁寂好气又好笑,催促道:“快去,快去,后天见不到你回来,我就自个儿走了。”
彩儿赶忙扑腾双翅飞快离去,嘴里兀自叫道:“你等我,咱们不见不散!”
丁寂也不理牠,喂楚儿服下丹丸,放她轻躺下来。至于胸口的伤,那是姑娘家的私处,他再洒脱不羁,也绝不敢去碰上一碰。
起身将后面的山洞稍作收拾,垫上干草点起火堆,然后把楚儿抱进去。那头金睛魔鹰亦步亦趋地跟着,替小寂打下手。有牠在旁护法,荒岛上的毒虫猛兽都避而远之,不敢靠近。
半夜里起了暴风雨,豆大的雨点在狂风的卷裹下砸进洞中。篝火忽明忽暗,随时都会被风吹灭的样子。丁寂冲出洞去,一口气运掌伐倒十多株参天古木,作成一堵木墙封住洞口,这才将风雨挡在了外面。
大雨下了足足一宿,丁寂同样也是一夜未眠照料着楚儿。好几次楚儿昏沉沉从昏迷中略作醒转,费力地睁开失神双眼,总能看见丁寂那张含着漫不经心笑意的脸庞,和闪动星光的英眸。
长夜漫漫,风雨如晦;篝火猎猎,古洞无声。光阴,就这样点点滴滴地流逝去。
第二天中午,风雨渐歇。洞外,传来滴滴哒哒雨珠从枝叶上滚落的轻响,宛若一曲悠扬的歌将楚儿从沉睡里唤醒,身上暖暖地披着丁寂的外罩,高烧已退。
然而这一次,她没有看到丁寂的身影,不由莫名其妙地一怔。
旋即,洞口响起丁寂爽朗的笑声道:“你醒了,饿不饿?说到烤野味,我可是一把好手。”
他移开木墙,灿烂的正午阳光照耀进幽暗的山洞里,刺得她眼睛发花。
楚儿用手遮阳,看到洞口丁寂背影挺拔,楚儿偷偷伸了个懒腰,回答道:“我不饿。”
“你不饿,我可饿坏了。”丁寂笑着说道:“等我一会儿。”阔步出洞消失在视线中。
没过多久,他拎着一只剥洗干净的獐子回转,笑道:“运气不错,吃的来了。”用树枝串上獐子,重新燃着火堆,熟练地烧烤起来。一翻手,他变戏法似地从袖子里又掏出几枚野果,抛向楚儿道:“接着,先解解渴。”
楚儿接住,却没有吃。
丁寂自己也拿了枚野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说道:“放心,这些野果我都尝过不知多少回了,没有毒。”
楚儿功力大幅衰退,饥渴之意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忍着野果飘散出的诱人香味,挪开目光艰难说道:“我不饿。”
丁寂瞥了她一眼,不由哑然失笑道:“何苦呢?跟自己过不去!”
楚儿哼了声,撇过头不说话。烤熟的獐子香气四溢,随着海风钻入她的鼻中,这种诱惑远比手边的野果更加难以令楚儿抵挡。
丁寂撕下一块前腿肉,津津有味地自顾大嚼起来。
楚儿瞑目凝神,努力让自己澄心入定,不去想獐子肉和野果的事。无奈饥肠辘辘,唇干舌燥,怎么也静不下心神。
又不晓得过了多少时候,当她重新睁开眼睛,惊异地发现在面前摆放着一块用洗净的树叶包裹好的獐腿肉,还有几块切开的黄金瓜。
她环顾洞内,没有看见丁寂。洞口暗红色的斜阳照射进来,篝火的余烬在冒着青烟。远处,隆隆的惊涛拍岸声遇归巢的鸟鸣如歌如诗,充满安详的宁静气息。
她几次试图伸手去拿那块獐腿肉,均在最后一刻狠狠按制住冲动。她不想让丁寂看笑话,更不愿在她拿起獐腿的一瞬,从洞口外瞧见那小子得逞的可恶笑脸。
天黑了,无端地有一股浓烈的孤独感涌上心头。丁寂还是没有回来,也许已经回返长离岛了吧,却将她独自留在这个孤岛上。
忽然,那头金睛魔鹰晃晃悠悠走了进来,嘴里叼着一只刚捉到的野兔,丢到楚儿身边,又呱呱叫了两声。
楚儿愣了愣,很快领悟到金睛魔鹰的用意。她微微一笑,拎起野兔走到洞外,找到一处水凹地将野兔洗剥干净,又拾了些枯树枝回洞,将野兔烤熟。金睛魔鹰如影随形跟着她,好像生怕楚儿独吞了自己捉来的猎物。
烤熟了野兔,楚儿分了大半给牠,自己只留了一条后腿。金睛魔鹰心满意足地走了,洞中又只剩下她孤单单一个人。
将将吃完兔腿,忽听洞口有人笑道:“不错,没想到你的手艺如此了得。”却是丁寂拿着另一条野兔的后腿斜靠在山岩上,咬得正香。
楚儿登时明白过来,自己终究中了这小子的诡计。
还没想清楚是否要发作,丁寂吮着油腻腻的手指头,意犹未尽地说道:“劳驾,明天我负责打野兔,你负责烤熟,咱们照例你二我八如何?”
看看楚儿紧绷的俏脸,丁寂立刻道:“好吧,我让一步,你三我七……行,算你狠,我只要六成,这样总可以了吧?”
犹如坐地分赃的贼头,他滔滔不绝地道:“或者,五五分成,谁都不吃亏?还不行,你不会是想要六成吧?太能吃了!好,我认了,撑死你!”
瞧他故意拧着眉头,好像倒是在割自己肉般的咬牙切齿,楚儿终于忍不住玉容解冻,唇角笑意一闪而没,冷冷道:“你当我是猪么?”
丁寂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道:“不可能,猪吃素茹斋就跟和尚一样,更好养活。”
楚儿柳眉一扬,嗔怒道:“你在骂我比猪还不如?”
丁寂举起双手作求饶状,笑嘻嘻道:“假如你铁心想和猪大哥比谁更厉害,我也没辙。”
抢在楚儿飞出手中的骨头前,他先将一个瓷瓶抛了过来,说道:“里面是外敷的伤药,我不方便下手,麻烦你自己来吧。”一溜烟又不见了影。
楚儿辛苦绷紧着脸,忍了半晌终究泄气一笑,彷佛早有预见地对着洞外警告道:“离远点,不准偷看。”
外面丁寂诧异道:“奇怪,我藏得那么隐蔽,你怎么还能发现?”
“呼——”一团黄橙橙的东西从洞内射出,丁寂一张嘴咬住,含含糊糊道:“黄金瓜!好吃的。原来还可以用来砸人!”脆脆咬了一口,眼睛里掠过得意,一拍旁边的金睛魔鹰,道:“老兄,咱们去海边抓鱼玩儿。”
过了小半个时辰,他空着手回到山洞。
楚儿气色好了不少,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的鱼呢?”
丁寂耸耸肩膀,指指天空道:“给鱼鹰叼走了。”
楚儿强忍着笑,接着问道:“那鱼鹰呢?”
丁寂摸摸脑袋,道:“被金睛魔鹰吞下肚了。我刚才在外头跟牠商量,能不能剖开牠的肚子让我把鱼鹰掏出来。可鹰兄死活不肯,差点和我翻脸。没法子,谁让牠年纪比我大了十几倍。我只能尊老爱幼,让着牠一点了。”
楚儿听他振振有词地胡说八道,低低一哼道:“鬼才信你。”
丁寂满脸委屈道:“我每一句话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