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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再重新依照原先姿势躺倒,说道:“欧阳姑娘,我准备好了,咱们依计行事吧。”
欧阳霓点点头,却没有动,说道:“距离毒发该还有一段时间,屈公子不妨乘此工夫调息修养,稍安毋躁。”
屈翠枫苦笑道:“我的两位同伴生死不明,屈某亦身处险地,焉能静心?欧阳姑娘,卫大哥他们到底情形如何了?”
欧阳霓将适才的战况简略说了,估算也快到了欧阳修宏体内重玄粉发作的时候,说道:“屈公子,我这就去请六叔公过来。生死成败在此一举,务必要沉得住气。”
屈翠枫洒然道:“请欧阳姑娘放心,屈某定当不辱使命。”
欧阳霓仔细察看过屈翠枫,确认他的姿态和昏迷时并无差异,这才道:“我去了。”
屈翠枫目送她出了石洞,但见那条窈窕背影在苍茫夜色里分外纤柔,不由心里又是一动。需知他不仅家世显赫,本身也一表人才、修为超卓。早在越秀山时,便不知令得多少同门女弟子私下里倾慕暗恋。
但屈翠枫眼界甚高,立志定要寻得一位如娘亲般才貌双全、贤淑温柔的少女,方可结成仙侣。故此对于频频投递的秋波,他视若无睹,全不放在心上。
可自从在翠霞山下邂逅罗羽杉,屈翠枫情不自禁地怦然心动。乃至借口探望罗牛,追着她一路前往天雷山庄寄住月余,直等苏芷玉携着罗羽杉回返南海天一阁,他才怏怏告辞,回山复命。
然而眼前的欧阳霓虽说容貌稍逊罗羽杉半筹,却别有一番我见犹怜的迷人风韵,亦更能激起屈翠枫的男子气概,和潜意识里暗藏着的虚荣心。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暗笑道:“我这是怎么了,胡思乱想起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欧阳霓再好,也是出身魔道,与我越秀派泾渭分明,正邪有别。况且屈某志在四方,哪能被儿女情长所累?”
蓦地洞口一暗,却是欧阳修宏的身影遮挡住了外面的火光。
屈翠枫赶紧摒弃杂念,作出惶恐畏惧的神情望着他说道:“欧阳谷主,求你放了我吧!”
欧阳修宏大步走入石洞,站在屈翠枫跟前,俯首嘿嘿冷笑道:“怎么,你小子现在晓得害怕了?”
欧阳霓站在他的身后,悄悄向屈翠枫眨了眨眼睛,而后说道:“六叔公,方才屈公子说,只要您肯饶过他的性命,他便去求娘亲奉上南海天一阁的绝学秘籍,以示谢意。屈公子,我没说错吧?”
屈翠枫“嗯”了声,没有说话。
欧阳修宏不屑道:“南海天一阁算什么东西,老子会稀罕几本破烂秘籍?”
屈翠枫听他又辱及娘亲师门,暗骂道:“老怪物,眼下由得你嚣张,稍后便教你知道本公子的厉害,更要让你明白侮辱南海天一阁的后果!”
他假装焦灼,问道:“欧阳谷主,那您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你怎么不发横了?”欧阳修宏看似心情舒爽至极,也不知欧阳霓刚刚对他说了些什么,他竟对屈翠枫此刻俯首帖耳的姿态深信不疑,得意道:“你还敢骂老子是老怪物么?”
屈翠枫低声道:“那是在下年幼无知,冒犯了谷主。您大人大量,万望海涵。”
欧阳修宏哈哈大笑道:“也罢,老子本想宰了你出口恶气。看在你还算识相的分上,便指点你一条明路。我听说南海天一阁有门功夫叫作‘化功神诀’,你就让楚凌仙用它来换吧。”
原来欧阳修宏凭借汲取修罗熔池内蒸腾出的“荼阳火罡”,功力突飞猛进,但毕竟取道旁门,久而久之难免体内真气斑驳不纯,留下了走火入魔的隐患。
如果有南海天一阁的“化功神诀”襄助,逐步炼化去体内驳息杂气,修为势必更上层楼,亦无需再担心有后顾之忧。
屈翠枫暗道:“老家伙说得轻巧,化功神诀乃南海天一阁至高绝学,连我娘亲都不曾学得,你却妄起贪念,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唯恐答应得太过爽快让欧阳修宏生疑,故作为难道:“欧阳谷主,不是我推托。但化功神诀是天一阁的不传之秘,我娘亲未必肯答应。您能不能另换一件?”
欧阳修宏想也不想粗声道:“不行,其它的老子都看不上眼。楚凌仙是要化功神诀,还是要自己的亲儿子?”
欧阳霓劝说道:“屈公子,你还是答应了吧。对令堂来说,化功神诀与你谁轻谁重,自然是一目了然。”
屈翠枫不吭声,似在犹豫不决。
欧阳修宏飞起一脚踢在屈翠枫的腰眼上,恶声道:“你娘的,老子没工夫陪你玩儿。不愿意拉倒。”转身朝洞外走去。
屈翠枫呻吟道:“谷主留步!”
欧阳修宏停住身形,却没回头,问道:“怎么?”
屈翠枫无奈道:“我答应你了。请欧阳谷主马上放了我和我的两位同伴。”
欧阳修宏嘿嘿笑道:“放了你,哪有这么容易?老子不是傻瓜,等你回了越秀山,我这辈子也别想拿到化功神诀。”
他踱步回来,慢条斯理道:“你立刻写一封血书给楚凌仙和屈箭南,用墨玉折扇作为信物,我让霓丫头送往越秀山。等楚凌仙乖乖地把化功神诀送来,我查验过后,自然会放你回去。”
屈翠枫默然,欧阳霓道:“屈公子,我六叔公的法子既公平又妥当,只是要委屈你在独尊谷多待几天。俗话说识实务者为俊杰,屈公子乃名门后代,更该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
屈翠枫自嘲道:“好吧,谁教我姓屈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按欧阳谷主的意思来做,但我可不担保娘亲见到血书肯交出化功神诀来。”
欧阳修宏见转眼之间一门神功绝学即将到手,虽然还来不及想为何近段时间接二连三地有傻瓜从天而降,进到独尊谷中自我牺牲,可自己从中捞得好处却是不假。既然这里惟己独尊,又何必费心费神想太多。
他心中欣喜,咧嘴大笑道:“儿子都在我手心里捏着,楚凌仙还敢和老子硬?别磨蹭,快写!”
屈翠枫苦笑道:“写在哪里?我连撕下一块衣襬的力气都没有。”
欧阳修宏“哧啦”扯下一块衣衫下襬,丢在屈翠枫面前,警告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写清楚,要是想玩花招——嘿嘿,老子玩死你!”
屈翠枫闷头咬破指尖,心里咬牙切齿道:“老东西,死到临头还在张狂。你尽管得意,屈某不雪此辱誓不为人!”
他故意僵直着手指,字迹画得歪歪扭扭,潦草迤逦,模糊难辨。
欧阳修宏皱眉道:“你写的什么东西,是人都看不懂?”
屈翠枫怒哼一声,回答道:“我写的是率意帖。阁下看不明白无关紧要,只要我娘亲能够认得就行。”食指在书尾龙飞凤舞签上花押,把戏做到十足。
他又看了遍,捧起血书递向欧阳修宏,问道:“要不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一遍?”
欧阳修宏“呸”一口浓痰吐出,怒道:“你当老子看不懂率意帖吗?”伸手去接血书。
屈翠枫见浓痰吐落,本能就要躲闪,电光石火里警醒道:“我若一动,老怪物势必会窥破我禁制已解,生出警觉。”当下一横心硬忍着没动,“啪”地浓痰落在眉心,往鼻梁淌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他看着欧阳修宏用手接过血书,心情遽然紧张,知道出手的良机已近在眼前。视线越过欧阳修宏的双肩,瞧到欧阳霓亦正向自己微微颔首,示意他立即动手。
欧阳修宏正沉浸在自得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杀身之祸转眼即临,眼前的血书也彷佛变成了梦寐以求的化功神诀秘籍,兀自想道:“不晓得姓卫的小子和那漂亮丫头烧死了没有?若也能用他两个跟翠霞派、农百草换回点玩意儿,岂不更好?”
这念头尚未转完,突然察觉身前劲风如锥陡然袭到。屈翠枫在将血书递入他手中的剎那,弹身而起双掌顺势拍出,结结实实击在欧阳修宏的小腹上。
欧阳修宏眼前发黑,丹田真气应运而生。然而真气乍动,他便登时感觉不对。平时雄浑流转的荼阳火罡,此刻竟沉重如铅,滞涩难行,好似黏稠的膏糖,全然不听自己的使唤。
他心念急转道:“不好,老子中毒了!”丹田如有“轰”地一记闷响传出,修炼近百年的魔功溃然涣散,游离纠缠,像碎裂的刀锋割裂经脉。
欧阳修宏一声狂吼,飞起一脚奋力踢出。屈翠枫横臂招架,被震得坐倒在地。欧阳修宏正欲收敛真气压制伤势,不料背后猛又生出剧痛,却是欧阳霓无声无息的一掌按在了他的大椎穴上。
欧阳修宏“哇”地狂喷热血,暴喝道:“贱人,竟敢害我!”
欧阳霓咬牙不答,右手五指一屈,那枚戴在她食指上的黑色玉戒,紧贴住欧阳修宏背脊。她催动真元,轻喝道:“五星聚顶,意镇泰元!”
“嗡——”黑星玉戒赫然亮起,一汪诡异妖艳的乌光如浪波扩展,弹指遍及欧阳修宏周身,更进一步渗入到他体内。
欧阳修宏浑身一抖,只觉得一股可怖的寒流势不可挡奔袭入体,瞬间充盈诸经百脉,而后汹涌澎湃长驱直入奔向丹田。
要在往日,他自可极力催动荼阳火罡抵御抗衡。可惜中了重玄粉,功力已发挥不出正常情况下的三成,全然无法抵挡黑星玉戒洪水猛兽般的侵袭。
他睚眦欲裂,吼叫道:“老子要杀了你!”强喷一口淤血,功聚右臂便想回身收拾欧阳霓。
但屈翠枫缓过气来,晓得生死一发耽搁不得,掣出吟风仙剑喝道:“看剑!”振腕刺向欧阳修宏胸口。
欧阳修宏迫不得已放弃转身的念头,一掌拍出击在吟风仙剑上。他虽然修为大打折扣,可屈翠枫伤势未愈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当下闷哼一声,仙剑脱手身子也飞跌而出,撞到石壁上昏死过去。
但就这一剎的间隙,黑星玉戒发出的寒流已破入欧阳修宏丹田,有如鸠占鹊巢激荡开来。欧阳修宏丹田痛楚欲爆,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
蓦然存贮在丹田内的真元就像着了魔一样,汩汩流出径直涌入黑星玉戒之中,竟似要把他抽空榨干。
欧阳修宏身躯一摇颓然倒地,喘息道:“贱人,原来你一早就想好要暗算老子!”
欧阳霓胜券在握,却仍不敢有分毫大意,回答道:“可惜,你醒悟得太晚了点。”
欧阳修宏感到自己千辛万苦修炼的真元,不断飞速离体而去,整个人渐渐虚脱委顿,不甘道:“你是什么时候将重玄粉下在了老子的体内?”
欧阳霓一咬牙,恨道:“就是你方才肆意凌辱我的时候!”
欧阳修宏冷笑道:“好,你够狠,居然把重玄粉下在了自己的身上!”
欧阳霓道:“我不惜献出清白之躯,为的就是能在你体内施下重玄粉。六叔公,你死的不冤,至少比我大哥欧阳泰坚强多了。他到死,都还是个胡涂虫。”
欧阳修宏嘿道:“好啊,欧阳泰坚竟也是你用重玄粉毒死的!丫头,老子委实小看了你。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
“呼——”一蓬恶风从欧阳霓背后袭来,石洞外赤光暴涨,却是荼阳蟒带幻化的五彩巨蟒感应主人召唤,回旋而至。
欧阳霓大吃一惊,她没有料到荼阳蟒带竟然能够仅凭欧阳修宏的意念驱动,便可如臂使指,飞驰来援。幸好投鼠忌器,荼阳蟒带不敢往洞内喷射火雾,只是凝缩身躯风驰电掣般闯入,罩着欧阳霓背心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