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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原本存在的那股不明不白的“梦觉真气”,连叶无青这样的绝顶高手,也无从识别其来历。
念及明早厉无怨要考核,半个月后,叶无青亦将亲自检查自己的进展,小蛋偷偷嚼了两根紫寒草后,勉为其难修炼起来。
果如厉无怨所言,“铜炉心鉴”初阶心法并不复杂,何况小蛋好歹也有点根基。
静坐半个多时辰,丹田内一缕灼热流渐生,汩汩游走,痒飕飕的倒也好玩。似乎,圣淫虫的精魄对这缕新生的魔气也很对胃,始终蛰伏不动,省却了小蛋的麻烦。
傍晚时分,厉无怨回到静室。见小蛋老老实实如老僧入定正在修炼,不由稍感气平,暗道:“笨不要紧,只要肯用功,总能将就。”回身往外退去。
刚迈开步,忽闻背后传来细微的鼾声,厉无怨一呆,转过头,几乎没昏过去。
这宝贝师侄哪是在入定炼气,分明睡得正香!
饶是他凶残成性,这刻也只能绝望地哀叹道:“天啊,叶师弟这是给自己收的什么徒弟?异日本门的威名不毁在他手里,我就跟他改叫‘厉无蛋’!”
冲上去一把揪起小蛋的后脖领,左手“劈啪劈啪”连抽八个耳光,低吼道:“混蛋,你真当老夫不敢动你!”
孰知小蛋此际体内“梦觉神功”正在流转,受此刺激立时错乱涣散,身躯一颤,不但没睁开眼醒过来,反而“哼”地吐出口淤血,昏了过去。
厉无怨一凛,已察觉到小蛋真气有异。他可不敢真弄死了这个不成材的混蛋,否则回头如何向叶无青交代?于是忙将小蛋放下,双掌抵住他背心注入铜炉魔气,替其疏导经脉,约束真气。
好不容易真气纳入丹田,小蛋悠悠苏醒,浑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厉无怨站在自己身旁一脸紧张,感激道:“师伯,弟子劳烦您老人家操心啦。”
厉无怨万念俱灰,先前的怒气了无踪影,心道:“罢了,我为他费心作甚?随这小子去罢,大不了今后找个机会劝叶师弟将他废去,也好过将来给本门丢人现眼。”终究,“厉无蛋”自己是万万不能做的。
小蛋哪晓得他的心思,往敞开的门外看了看,惊讶道:“天已经黑透了。”
厉无怨全没了火气,沮丧挥手道:“你回去罢,明早再来。”也不管小蛋是否答应,头也不回出了静室。
小蛋乐得如此,摸黑出了愚步斋,江南居然还在门外守候。
两人回到小蛋的宅内,推开厢房的门却是呆住了:地上桌上、柜里床下满满都是摊放的紫寒草。
小蛋愕然道:“你们、你们一整天为我弄来了这么多紫寒草?”
阿青笑吟吟端着洗脸水进来,说道:“这都是江爷的主意。他说您对咱们慷慨厚赠,无以为报,只好多摘些紫寒草聊表心意。”在小蛋看来,用那些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的贺礼,换来一屋紫寒草,实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连声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啦。”
相处两日,众人对小蛋和蔼憨厚、毫无主人架子的作风,都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也都亲近了不少。
昨日为他取泻药的小避从门外探进脑袋,笑呵呵道:“要是寞少肯教咱们几手功夫,我明日就把忘情宫方圆百里的紫寒草拔个精光。”
小蛋放下洗脸巾,疑惑道:“你们的功夫都是要跟我学么?”
江南一呆,随即笑嘻嘻道:“寞少有所不知,咱们这些人,大都是从忘情宫后备弟子的各类选拔里给淘汰下来的,自身修为着实有限。倘若能追随上一位好主人,愿意将他的绝学赏赐个三招五式,那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小蛋恍然道:“我说怎么在长生殿门口列队的灰衣武士,个个看上去都很厉害,敢情是通过层层选拔出来的。”
“可不是?”小避道:“就算能选上,也得分个三六九等。譬如厉副宫主的灰霜营,那是万里挑一、精英中的精英。他的八名亲传弟子各领一个十一人队,可后头的候补武士还有百多个,随时等着入替。”
小蛋听得咋舌,思忖道,忘情宫一战险些灭了翠霞,除了叶无青的谋略,其庞大的实力也真够瞧的,难怪能称雄西域、威压百派。
江南苦着脸道:“相比之下,咱们这些人若非有幸追随寞少,恐怕在忘情宫混上一辈子,也难有出头之日。”
回想起这两天的际遇,小蛋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们跟着我也未必就是幸运。”
阿青笑道:“不管怎么说,能遇上寞少就是我的福气。”
不防门口有人叹息道:“只是像寞少这样的老实人,难在忘情宫里出头啊。”
小蛋闻声望去,讶异道:“杜先生!”
杜先生一醒,歉疚道:“老朽失言了,寞少千万别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说罢朝小蛋抱拳一礼,施施然离去。
小避手扒着门框,目送杜先生低声道:“这老先生,老得有些阴阳怪气了。”
小蛋默想他的话何尝没有道理,只是杜先生也决计想不到,自己其实并不指望能在忘情宫里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如果哪天,叶无青不再关注自己,最好是能忘记还有自己这么一个徒弟,那才是最让自己兴奋的一天。
阿青道:“寞少,往后有空您就指点我们两手罢,反正各府的惯例如此,也不犯忌。”
拂视过江南、小避和阿青满是期盼的脸,小蛋心中苦笑。自己会的一点可怜的本事,可能连最低等的灰霜营武士也打不过,哪有资格来教他们?
但不忍令他们失望,硬着头皮道:“好,等我回头好生想想能教你们什么。”
众人尽皆大喜,江南道:“咱们不打扰寞少晚上用功了,不然可是罪过。”
等众人退走,小蛋回屋上床静坐沉思。
教江南他们什么才好呢?干爹的北海绝学未得允许,他不敢私授;盛年的天照九剑道理也是一样。罗牛赠的天道星图,自己想教也教不了,算来算去,只剩下新近开始修炼的“铜炉心鉴”。
可他自己才修炼到第一阶的前三十六句,况且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胡乱教授岂不害人?毕竟内功心法修炼起来极为凶险,闹出岔子可不是好玩的。
想了半天,仍旧不得要领,沮丧道:“再等等罢,说不定过几天师伯会传我忘情宫门中的某种绝学,刚好合适呢?”
这晚他也不去继续修炼“铜炉心鉴”,只对盛年的归元吐纳法静心参悟,以期能镇住来日可能造反的虫宝宝。
后半夜不觉又睡了过去,第二天的晨课自又一次习惯性迟到了。
如此日复一日,教的人失望灰心、不愿尽责,学的人漫不经心,也不专注,其效果如何可想而知。
这天清晨小蛋照常前来愚步斋报到,却意外地看见师尊叶无青赫然在座,这才意识到今天是考评进境的日子。
他不清楚,自己的师伯会如何向叶无青评价这半个月的修炼情况,从师父不见喜怒的漠然神情里,也看不出丝毫端倪。走上前躬身施礼道:“弟子拜见师父!”
叶无青微一颔首道:“常寞,你自觉通过这些天的苦修,进展如何?”
小蛋看了看一旁默坐冷笑的厉无怨,回答道:“弟子也说不好,让师伯费心了。”
“蒙逊。”叶无青吩咐道:“用三成功力和常寞试招,只当是实打实的对决,但不得伤他性命。”
蒙逊应声出列,躬身道:“请问师父,弟子是否将他击倒在地就算赢了?”
叶无青摇头道:“何时叫停听我命令,你只管与他过招就是。”
且不说蒙逊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小师弟,仅是姜楚儿受小蛋牵累,被罚往诸极玄黄洞天的事,蒙逊早已耿耿于怀。今日难得叶无青“开恩”,他焉能不好好招待小蛋一番?
走到小蛋面前,草草一礼道:“小师弟,请先出招。”
小蛋不知厄运将临,仍当是普通的一场同门切磋,好让叶无青考教自己的进境,当下还礼道:“多谢蒙师兄赐教。”调息凝神,想着该如何出招。
来了半个月,他只练了个似是而非的“铜炉心鉴”初级,忘情宫的诸般掌法身法、剑法指法一概不会,如今要让他出招和人对练,也着实够为难小蛋。
吐气扬声振臂出掌,一招攻出,用的还是常彦梧所传授的“摩冰掌”。
蒙逊重重一哼,侧身出爪,“哧拉”一响,小蛋右臂衣衫破裂,露出三道血淋淋的指痕,痛彻心腑。仅这一招,已高低立判。
但叶无青有言在先,他不叫停就不算结束,蒙逊放开手脚左腿飞出。小蛋忙朝左闪,岂知中了对方的虚晃,“砰”右肩又捱了一掌。
他跌跌撞撞退出数步,险些坐倒在地,整条右臂麻木难当,已不能动弹。
旁边的厉无怨等人瞧得无不摇头,暗道这哪里是同门切磋,给蒙逊当练功靶子都欠奉。
蒙逊虽对小蛋心中不满,但不敢违拗师父严令,果真只用了三成功力,接着拧身欺近,又一爪锁向小蛋咽喉。
他的劲力虽减,速度却愈发迅捷,小蛋只恍惚看到一只大手五指齐张,奔着自己插了过来,不及反应本能地抬左掌封架。
蒙逊手腕一沉晃过小蛋,铁爪“嗤”拉下他身上一大片衣衫,外带加赠五道血痕。似乎还嫌这不足以替师妹出气,跨步出腿蹬中小蛋胯骨,“呼”地飞跌出去。
小蛋满眼金星,结结实实摔落在地。咬咬牙他挺身跃起,重新摆开门户,眼角余光打量叶无青,思量道:“敢情忘情宫里同门过招是真打,他存心考验我来着?”
蒙逊见师父不出声喊停,纵身再上拳脚相加,短短半盏茶的工夫,小蛋已是口吐血沫、吁吁喘息,每摔飞一次都晕头转向地勉力爬起。
他不求饶,叶无青也不喊停,蒙逊索性揍个痛快。左一拳、右一腿,终于小蛋倒地不起,努力撑了几次又无力地扑倒。
叶无青居然还没有开口,好像真铁下心,要把这个新收的不成材弟子,给活活打死算了。
小蛋全身真气淤塞,眼前一阵一阵的黑了又亮,亮了又冒金星,耳朵里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再也察觉不到其它,甚至,不远处蒙逊的身躯,都化作了一道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的黑影,在剧烈晃动。
他不明白叶无青为何如此,也不晓得蒙逊的下手为什么那样重、那样狠。只是迷迷糊糊想道:“我要爬起来,他没叫停,我就不能认输!”
在他木讷温和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刚毅血性。只是,很少有人了解,而他自己也从未真正意识到。
又吐了口血沫,第七次的起身又以失败告终。额头“咚”地狠狠撞在坚硬冰冷的地砖上,差点令他晕厥。
恍惚里,眼前的星星又多了起来,耳朵里听见了“劈哩啪啦”烟花燃爆的脆响……
蒙逊一步步走近,俯低沉重的身躯,伸手抓向小蛋的背心道:“起来,别在地上装死。忘情门下,没有软蛋!”
我不是软蛋!昏沉沉的神志陡然爆发出石破天惊的怒吼,小蛋也不晓得从哪里生出的力量,一股螺旋气劲骤然升腾直灌左臂。
他猛然奋力抬手,不可思议地抓住蒙逊右腕,想也不想拼命朝脑后一甩。
蒙逊猝不及防,袖口的衣袂竟被螺旋气劲绞碎一圈,身子横空飞起,掠过小蛋直往前抛出。幸亏他修为胜过对方太多,小蛋又是疲惫乏力,见势不妙,忙在空中挺腰翻身,顺势飘落在地。
腕上一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