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羽杉回答道:“有啊,前晚丁师叔他们在淡家村的百年古井下激战一场,将老魔打成重伤,可惜还是让他逃了,至今下落不明。”
说到这里她脑海里一记电闪,霍然想道:“这何秀才也是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地倒在山神庙里,而且记忆全失说不清自己的来历。世上又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她心念尚未落定,姬雪雁玉容陡变,红莲仙剑铿然出鞘,一式“投鞭断流”劈向何秀才,娇喝道:“羽杉快走,那老魔已附体在何秀才的身上!”
此刻她对这秀才的真实身分已确认无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是真的丧失了往昔记忆,还当是另有毒计,在故意使诈赚骗罗羽杉,故此毅然拔剑出招,宁可拼得自己性命不要,也需将这少女救出魔爪。
那秀才听见姬雪雁的断喝,心里亦是一震,觉得“万劫天君”这名号异常熟悉亲切,但一时半会儿却无暇细想,弹指点开姬雪雁的仙剑,问道:“你说我是谁?”
姬雪雁右臂如遭电击,仙剑险些脱手,却恐对方伤了罗羽杉,一咬牙挥左掌劈落道:“羽杉,快走!”
罗羽杉又焉肯舍下姬雪雁独自逃生,见那秀才闪过掌势,屈指欲弹,连忙挥剑截击道:“姬婶婶,你先走!”
那秀才劈手夺过玉缘仙剑,目不转睛迫视姬雪雁,喝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姬雪雁寒脸不答,袖中掠出一束翠色光芒,正是东海灵空庵的佛门至宝天心碧竹,直射那秀才面门,却心知彼此修为委实天差地远,今日已是在劫难逃。
“咄!”秀才右手食指在天心碧竹上一点,身子晃了晃往后退了半步,暗自恼怒道:“要不是我强压伤势无法全力施为,哪容这妇人逞能?”
可相形之下姬雪雁吃亏更大,身不由己连退数步,胸口气血翻涌已后继乏力。
她正惊骇间,突然听到高空上遥遥传来罗牛的声音道:“雪儿姑娘!”
姬雪雁大喜过望,勉力提气扬声唤道:“阿牛快来,万劫老魔正在这里!”
那秀才听她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什么“万劫天君”,偏偏怎都记不起自己的过去,心情愈加的焦灼暴燥,不由凶性大发,喝道:“贱人!”眸中血光暴涨,幻出两束殷红剑芒,朝着姬雪雁的娇躯飙射而去。
不料罗羽杉奋不顾身从旁掠上,堪堪挡住姬雪雁,劈出玉缘仙剑,斩向血瞳剑芒。
那秀才一惊,怒道:“你找死么?”
电光石火间射出两枚天择芒,后发先至击中剑芒,身形直比他的话音还快,一闪一晃欺至罗羽杉身侧,探手扣住她左腕向后一拉。“砰砰”爆响中剑气迸散,血光如潮四卷,却未伤到罗羽杉分毫。
罗牛犹如神兵天降,御风赶至,沉金古剑排山倒海般向着那秀才握着罗羽杉玉腕的左手劈落,沉声喝道:“放开我女儿!”
秀才暗自凛然道:“此人剑招端的精湛雄浑,竟是这姑娘的父亲!”
料定罗牛不会伤了自己的爱女,顺势一带将罗羽杉挡到身前,嘿然道:“撤剑!”
罗牛身经百战,剑法早已臻至收发由心的大成境界,见状不假思索横转仙剑护住前胸,左手迸指拍出,顿时幻出重重掌影,虚实莫辨浑若天成,已然施展出悟自天道星图中的旷世绝学“生生不息掌”。
那秀才眼见这“生生不息掌”宛若水银泻地,无懈可击,亦不敢怠慢。
他挟着罗羽杉飘身飞退,寻思道:“若要打退此人,尚需费上一番手脚,万一激出内伤未免得不偿失。更不晓得稍后他们会否还有帮手赶到,我不妨先脱身远扬。”
一念至此,劲透指尖制住罗羽杉经脉,冷冷一笑道:“好功夫,后会有期!”右掌凌空摄过街边那两个吓瘫了的小贩,分别撞向罗、姬二人。
罗牛左手接住小贩,右手沉金古剑气势澎湃往那秀才眉心刺去,却因投鼠忌器,手下仍留了三分余力未发。
孰料那秀才陡然化作一束血电裹挟起罗羽杉的娇躯,“呼”的一声遁入脚下的长条石街面。沉金古剑赫然走空,“铿”地劈在坚硬的石板上,轰出三尺余深的一个大坑,尘土弥漫中已不见爱女与强敌的踪影。
姬雪雁稍慢一拍也赶了上来,望着剑坑底下冒起的丝丝水汽,焦急道:“不好,那老魔施展土遁挟持羽杉逃了!”
罗牛一言不发,舒展灵觉直穿石板,全神贯注搜寻两人的踪迹,猛地纵剑腾身,足不点地顺大街向南追下,扬声道:“快找盛师兄和丁小哥!”
原来他和罗羽杉分手后即前往厢房探视小蛋,直到数个时辰后秦柔找来,才发现爱女竟然失踪,便与盛年、小蛋等人分头找寻,恰好在此遭遇姬雪雁。
姬雪雁闻言停住身形,扬手射出一枚信炮。翠绿色的烟花在高空灿然盛绽,即使远在百余里外也能见得分明,但毕竟已远水解不了近渴。
只一顿饭的时间,于姬雪雁而言竟是恁的漫长难熬,直到她从远方的天宇中看到了丁原与盛年的身影,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曾山、秦柔、小蛋和尹雪瑶乃至翠霞、云林两派的高手亦从四面八方陆续赶至。小小的一座荒僻山镇何时出现过数十名剑仙般人物齐齐踏至的情景,那些镇民又是惊惧,又是好奇,躲在街边兴奋地张望不停。
姬雪雁已顾不得那些镇民一声声大惊小怪的欢呼,玉手一指正南道:“快,万劫天君!”不待她的话说完,曾山“啊哈”一声抢先冲了出去。
丁原见爱妻面色苍白,关切道:“你先凝神调息,再慢慢赶来!”追着曾山而去。
众人也无暇询问原委,纷纷御风急追,惟恐又将万劫天君放虎归山。
这般全力奔袭之下,众人身法修为的高低便即一目了然。
曾山一摇一晃胜似闲庭散步,速度却不亚于御剑而行,只有丁原身若矫龙经天,如影随形不遑多让,其他人尽皆难以望其项背,很快就被甩下一大截,远远瞠乎其后。
盛年和姬雪雁各自有伤,率着大队人马衔尾直追,丝毫不见气虚神疲。
尹雪瑶携着小蛋不紧不慢跟在二人身后,显然未尽全力,教罗鲲等人看得暗暗咋舌,心里均在思忖道:“敢情这小妖女非但使毒的手段出神入化,御风手段亦炉火纯青。”
相形之下秦柔修为稍弱,渐渐落到了后头。她尚不知爱女被擒的消息,心头倒也不怎么惶急,忽听霸下道:“罗夫人,抓着我的身子。”
秦柔一奇,伸手轻轻握住霸下道:“小龙,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霸下笑着一摇头道:“不是,我看你飞得太慢,想帮帮你。”说完龙甲上红光大放,秦柔只觉一股大力涌到,拽着自己身不由己往前疾飞,一眨眼已追到小蛋身后。
秦柔知它是看在爱女面上,有意助自己一臂之力,当下全身松弛,任由霸下施为,感激道:“谢谢你啦,小龙。”
霸下不以为意道:“我听干爹说,在天雷山庄时你待他很好。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当下众人一路向南,追出约有两百多里,出了卧灵山的地界,天色也已大明。
忽然盛年的身速一缓,运气叫道:“罗师弟,丁师弟,可有查到万劫天君的下落?”
小蛋举目眺望,见前方数里外的一片山坳里,丁原、罗牛和曾山三人已停止了追击。罗牛神情焦灼,正和丁原说着什么,听到盛年闻讯,忙仰首回答:“盛师兄,柔儿,羽杉被那老魔抓走了!”
秦柔“啊”地失声,险险从空中栽落,亏得霸下运劲一托复又稳住。
小蛋亦是心神大震,问道:“罗姑娘怎会撞上了万劫天君?”
姬雪雁道:“这丫头说是来镇上为盛大哥买酒,我见着时她已和万劫天君在一起了。”接着便将自己如何偶遇罗羽杉,如何识破万劫天君的真身,乃至出手相搏,罗牛赶到惊走老魔的经过一一说了。
罗牛懊丧道:“那老魔土遁的速度太快,我追到此处便失去了他和羽杉的线索。唉,要是我也会土遁就好了,都是我的错!”说着狠狠一捶自己的脑袋。
众人不清楚端底,误以为他是自责没有照管好爱女,以致让她独自外出买酒,为万劫天君擒去,却都不虞有他。
盛年沉吟道:“或许万劫天君是挟持羽杉深入地底,令咱们的灵觉追索不到。”
他的话音未毕,小蛋突然振腕出剑劈开星门,埋身遁入土下,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姬雪雁“哎哟”一声说道:“这孩子也太过心急了,真要孤身碰上万劫天君,又该如何是好?”
曾山道:“方才我老人家已用天眼神通探查过,方圆三百里内连带地下天上,均皆不见万劫老儿的踪影,小蛋当可无事。”
可他的话不仅没能让秦柔的心放下来,反而愈加绝望,颤声道:“那老魔会抓了羽杉去哪儿?他会不会迁怒在这孩子身上,一掌将她、将她——”嘴唇开合了好几回,最后也没敢将“打死”这两个字说出口来。
众人心情犹如灌铅,久久没了声音。还是丁原问道:“雪儿,你说万劫老魔附身在一个年轻秀才体内,四处找人追问自己的姓名,可是真的?”
姬雪雁道:“自然是真,这老魔惺惺作态,不晓得又在耍什么花招?”
丁原沉思须臾,摇首回道:“未必是惺惺作态,也许他真的失去了先前的记忆。”
姬榄诧异道:“怎么会?这事如果发生在旁人身上,或有可能。但万劫老魔是何等人物,岂能因为前晚一战遭受重创就失去了记忆?”
丁原徐徐道:“以他的心性,根本不屑如此作伪。咱们只想着他万劫不死,二十年后重临天陆,却忘记了潜龙渊一役里除了莫师姐,还有一个人也作出了牺牲。”
罗牛、姬雪雁、秦柔和盛年四人异口同声道:“一恸大师!”
丁原颔首道:“不错,当年正是他自爆元神,以玉牒金书封印万劫天君,使得老魔功败垂成,仓皇逃走。事隔多年,斯人虽没,犹留余泽,那便是——”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凝重,一字一顿道:“玉牒金书!”
曾山一拍脑门叫道:“我怎么把这碴儿给忘了?前晚在井下激战时,你们有没有瞧见万劫老儿胸口有一团金色光晕?十有八九,那是万劫老儿强封玉牒金书后留的印记。他纵有万年不测的道行,却也奈何不得玉牒金书!”
无怨大师眼睛一亮,旋即颓然道:“那又如何,毕竟玉牒金书也没能将老魔封印。”
丁原嘿然道:“多年以来,咱们一直都是听闻先贤遗言,相信用玉牒金书就能彻底封杀万劫天君。可玉牒金书到底会如何封杀老魔,却从来没人能真正弄清楚。”
盛年若有所悟道:“丁师弟,你是说万劫天君突然失去记忆,就是玉牒金书所致?”
丁原道:“这仅只是我的猜测。兴许玉牒金书真正的功效,并非将万劫天君轰杀。需知这老魔乃万世不死的金身,连天界上仙亦奈何不得。
“咱们上回在潜龙渊里九死一生,将万劫天君打成那样,二十年后他又卷土重来,便是明证。”
姬雪雁恍然道:“我明白了!玉牒金书是在釜底抽薪,以莫大法力渡化老魔的凶性,第一步就是先抹去了他的记忆,令他再世为人。”
淡嗔师太苦笑道:“你们的猜想也太过不可思议了吧?难道玉牒金书能让万劫老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盛年道:“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