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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蛋应了,纵身而上,刚接近到冰剑一丈之内,立觉一股森寒绝伦的无形剑气扑面而至,丝丝寒息恰似千万根细小而看不见的冰针,穿透乌犀怒甲的防护刺进体内,转瞬与精血水乳交融,把五脏六腑也要封冻起来。
他全速流转真气对抗寒意,迫近到冰剑跟前,眉毛上竟已结起蓝色霜凌,牙齿不由自主地“喀喀”打战,较之方才击掌破柱的寒冷,有如小巫见大巫。
小蛋暗暗凛然道:“好冷的剑气,若用手碰上冰剑,还不将整个人都冰住了?”
想归想,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探手,轻轻握住冰剑剑柄,入手一团冰寒,似抓了把雪球,禁不住身子一颤,“呼”地吐了口寒气。
他试着一拔冰剑,真气运出毫无感应,这柄贯海冰剑纹丝不动,连晃也不晃一下。
一股汹涌澎湃的寒潮刹那间从剑柄迫入,犹如吹拂自极北冰原的呼啸朔风,呼嚎肆虐着闯进小蛋经脉内,强大的寒气竟连铜炉圣淫仙流亦抵敌不住,败下阵来。非但浑身的血液像要结冰,连流转的真气亦快被冰封冻结。
小蛋下意识地想松开剑柄,哪料手掌就像与冰剑冻粘在一处,怎都甩脱不开。
他心念急转,施展出“忘情八法”中的“振”字诀,一声低喝右手“吭”地从剑柄上蹦弹脱离,隐隐发出金石之音,却是五指齐腕以下,都结上了一层蓝色冰精。
这段异变兔起鹘落,仅是瞬息之事。等到丁原察觉不对,飘身赶至小蛋身旁,他已脱出冰剑粘连,促声喘息,心有余悸道:“幸好我如今修为大进,早上半天粘到这柄贯海冰剑,只怕要给活活冻僵!”
丁原携着小蛋退出三丈,运功助他化解寒气。半炷香后,小蛋才缓过劲来,头发上的幽蓝冰霜缓缓融去。他看了看兀自麻木不堪的右手,想动根指头都难,不由苦笑道:“丁叔,这剑是用什么做的?”
丁原收掌,回答道:“如果我的猜想不错,它应是北海地底的寒精冰魄凝炼而成,将大梵仙羽封印在内。”
小蛋暗道声难怪,说道:“丁叔,我功力不足,还是您来试试,小心别被它粘住。”
丁原颔首,纵身再上。有小蛋吃亏在前,他亦不敢大意,心念到处,都天伏魔大光明符“嗡”地从体内漾出一蓬乳白色柔和光芒,笼罩全身。
小蛋在后屏息注视,但见丁原轻舒猿臂,探手握紧贯海冰剑。都天伏魔大光明符乳白色的光华剧烈一颤,似被一阵狂风席卷而过,“嗤嗤”晃动,蒸腾起一缕缕幽蓝的霜雾,令远在三丈开外的他仍可清晰感到一股股寒气袭面。
丁原身形渊渟岳立,蓦地一声长吟,似春雷震耳,右腕一按一翻,贯海冰剑应声而起。
“轰——”冰剑炸开一团耀眼绚光,刺得小蛋双目无法睁开,直觉得四周灵气强烈波荡,像一块块被敲碎的冰片“喀喀”散落,光线急遽转暗,一阵的天旋地转。
小蛋只看到前方蓝色的剑光一闪,便即隐没,连丁原的身影也不知去向了哪里。
他心下一凛,扬声叫道:“丁叔——”可刚一张开口,迎面一股强劲的寒流袭到,如同嘴巴里被硬塞进一团雪球,冻得他打了个激灵,内腑剧烈抽搐反胃。
“呼——”森寒的罡风汹涌而来,将小蛋的身躯狠狠卷裹向上抛起。
他似腾云驾雾一样身不由己地飞速翻转升腾,耳边怒风呼嚎撕裂虚空。潭底的灵气支离破碎,飞溅的寒流四处乱撞,各自找寻出路。
突然小蛋头顶一亮,耳旁伴着“哗——”一声水响轰鸣,身子被排山倒海般的寒罡从灩光潭口迸送出来,笔直激射向数十丈高的云霄。
他在高空强自稳住身形,竭力疏导翻腾的气血,四肢兀自感到阵阵麻痹。在他下方,黑色的潭水似一头苏醒而狂怒的巨龙冲天飞腾,亮丽浑圆的水柱直穿云气,高空之上洒溅开一蓬蓬黑幽幽的雨花,在阳光下怒放闪烁。
小蛋脱离险境大松口气,但转目不见丁原影踪,忍不住惊道:“丁叔怎没出来?”
他正想着丁原,就听见底下一记撼天动地的轰响,好似整座云阙峰都要震塌下来。灩光潭的水浪喷薄愈烈,“哗啦啦”狂飙怒啸,飞溅的水珠劈啪四飞,像是一个个冰雹般落在土丘上砸出深逾三寸的凹坑。
自喷溅的黑色水柱中,紧接着升起一簇幽蓝色冰光。丁原身剑合一,乘风破浪,从潭下腾渊飞空。
小蛋眼前一花,丁原已从旁掠过,一团慑人的寒气亦似风卷残云,随着他扶摇九天的身影鼓啸而去,惟余缕缕水丝散落。
“澎!”拔高到极点的水柱,电光石火间好似被抽去所有的能量,颓然下坠,落回灩光潭里,惊起层层黑浪。
卷涌喧嚣的水面之下,一团蓝色寒雾冒起,冉冉蒸腾,扩散开去,令红枫林的温度急降到冰点。
鬼锋、姬雪雁和罗羽杉惊疑不定地退到红枫林边,仰面看着忘机丘上接踵而至的一系列异变,俱都猜不透潭底下到底发生了何种变故。
待到水柱回落,空中现出了小蛋的身影,罗羽杉惊喜交集,忘情地大声唤道:“小蛋!”
小蛋依稀听着下面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虽隔得远了,又有隆隆水声遮掩,可仍是心头猛烈一动,向下瞧去,正迎上罗羽杉那双清澈纯净的明目,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登时充盈心胸。
他施展穿花绕柳身法一转一折,从高空滑行而下,轻飘飘落到罗羽杉身前,目光拂过鬼锋、姬雪雁等人,叫道:“鬼大叔,姬婶婶,罗姑娘,你们好。”
鬼锋见着小蛋,神色依旧冷峻如霜,只轻轻点了点头。
罗羽杉樱唇含笑,眸子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打量小蛋,因有姬雪雁在身旁,只得强自按捺下心中激动,问道:“你不碍事吧?”
小蛋摇摇头,感到脚下的地面还在簌簌震颤,回答道:“我好得很。”
姬雪雁问道:“小蛋,你是一个人出来的?”
原来她和鬼锋、罗羽杉站在忘机丘周边,由下往上眺望,反而看不清黑水柱里的状况,更未能见着丁原挟起贯海冰剑冲出灩光潭,直上九天的那幕动人心魄场景。
小蛋闻言抬头,正欲回话,遥遥听到高空中传来一阵激越雄劲的啸音,由远至近,如在耳畔,正是丁原。
姬雪雁已不再需要任何答案,喜动眉梢道:“他回来了!”一阵香风刮过,身影似红霞般飘升,往啸声来处迎去。
天宇上云气四卷,一道褚影御风飘落,正是丁原。他的手中已不见贯海冰剑踪影,脸上神采飞扬。
姬雪雁虽人到中年已为人母,娇憨殊不减当年,喜呼道:“丁原!”
纵身扑上。
丁原止住啸声,哈哈一笑,伸出左臂将她揽住道:“等得心焦了吧?”
姬雪雁娇哼道:“你还说,下次让你尝尝这般在外头提心吊胆的滋味。”
说话间两人落回忘机丘下,小蛋疑惑道:“丁叔,您的贯海冰剑呢?”
丁原悠然笑笑,心念催处右手掌心亮起一团幽蓝光晕,徐徐向上升起,幻化作一柄三尺多长的冰剑,遍体晶莹剔透,流动着美轮美奂的纯蓝光彩。
罗羽杉重伤未愈,被冰剑散发的强烈寒气冻得一颤,往后退两步惊愕道:“好冷!”
姬雪雁也心生好奇,玉指在剑锋上轻轻一拂,指尖触及有若冰凌,全不似蓝光铸成的神剑,一道寒气立时迫体而入,惊得她赶紧缩手。
她却不知此刻丁原已将冰剑的寒气凝收内敛,才没有重蹈先前小蛋的覆辙。
小蛋悄悄握住罗羽杉左手,将自己新炼的神功汩汩输入,助她抵挡冰剑散出的惊人寒气,问道:“丁叔,您已经将贯海冰剑炼化了?”
丁原道:“哪有这么快?不过此剑在手,即便是大罗金仙当前,丁某也不怕!”
他劲力稍发,冰剑在身前轻轻一记虚劈,剑刃上飙,射出一束弧光,一股寒气拂过,弧形剑光轰地一响击中忘机丘前的斜坡,炸开一蓬蓝色光澜。
尘烟飞扬中,地面上露出一条丈许深的裂痕,附近的泥土冒起腾腾水汽,结上了一层冰晶,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块坚逾金石的冻土。
众人见此情景,亦感骇然,实难想像倘若丁原全力发出一剑该是何等景状?
一提大罗金仙,小蛋却想起了鹤仙人,更发觉到尹雪瑶也不见了,忙问道:“曾婆婆和鹤仙人去了哪里?”
罗羽杉在一边低声将小蛋落入灩光潭后,忘机丘上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
小蛋听得尹雪瑶为鹤仙人掳去,不免担忧,转念又想道:“还是姬婶婶说的对,他真要杀曾婆婆,一掌下去直接了事,何必再擒了她去?不管怎么说,血浓于水,曾婆婆应该不会有事。”
只听丁原手腕一振,贯海冰剑“嗡嗡”鸣响,倏地一下收入右手掌心消失不见,视线一扫,也问道:“楚儿呢?”
小蛋惊奇道:“啊,我师姐也来了?”
罗羽杉向他微一颔首,发现四周的寒气已退,悄悄缩回手,心中又是喜悦又是惊讶道:“才分开这么会儿,为何他的修为竟又有精进,功力之纯厚几不下爹爹。”
姬雪雁道:“你入潭没多久,楚儿姑娘就没了影踪。想来她是趁咱们不注意,偷偷回到红枫林里去寻小寂了。”
小蛋一怔,心道:“楚儿师姐不识红枫林内的法阵,孤身闯入岂非凶多吉少?”
他一急道:“小寂和小龙也还在林内,我去找他们!”说着就要施展十三虚无的遁术重返红枫林,找寻丁寂等人的下落。
但他身子还没动,红枫林东首响起霸下的声音道:“干爹,乾娘,你们都在啊!”
只见赤芒一晃,霸下飞掠过来,一头撞进小蛋怀里,亲热道:“干爹,我刚才都听楚儿姑娘说了,你把老杂毛的仙树给轰了,太棒了!”
在霸下之后,丁寂和楚儿一前一后也从林内行出。姬雪雁看爱子无恙,多日里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落。可等她仔细定睛再瞧,丁寂的左半边脸颊上,居然隐约有数道尚未消退的掌印,不消说,一定是出自楚儿的杰作。
她心疼不已,暗自嗔怒地瞥了楚儿一眼,恚怒道:“我儿子好心为你来北海找卷心竹,你和他才一见面,非但不言谢,反一巴掌打下。毕竟是魔门出身,连空痕大师数年的调教,也去除不了你身上的戾气。”
她一路与楚儿北上,虽依旧形同陌路,少有交谈,但相处久了,又念及对方不避风霜困顿找寻丁寂,多少也生出了些许好感。
况且楚儿破出忘情宫,与叶无青恩断义绝,孤身飘零四海,为空痕大师收容,由此令姬雪雁对她的成见亦减淡了不少。
可今看见爱子脸上掌印,直比打在自己身上还疼,免不了有些生气。
原来楚儿见丁原入潭,心想小蛋既有他亲自搭救,想来不会有事。反倒是丁寂身陷红枫林内,生死未卜,教人挂牵。
她耐着性子等了会儿,也不见潭下有何动静,再看姬雪雁等人尽皆全神贯注地察看着潭口,心念一转便悄然离开忘机丘,往林内去找丁寂。
却说丁寂、霸下落入红枫林中,与小蛋和尹雪瑶失散后,亦是迭遇险情。丁寂虽不能似小蛋般施展十三虚无的遁术躲开法阵攻击,但家学渊源,于奇门遁甲之术也颇有心得,一时半会儿尽管出不了阵,自保却是无虞。
如此一人一龙在林子里兜兜转转,也不知行了多少时候,正撞上了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