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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蛋虽对常彦梧的教诲不敢苟同,但心下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道:“干爹放心,我不会有事。”
常彦梧两眼一翻,哼道:“放心?你什么时候让老子放心过?这回照旧,听我的保管没错,老子还指望你过两天陪我去北海呢。”
小蛋苦笑道:“干爹,你真的要去?在灵泉山庄苦头还没吃够?”
常彦梧摆摆手道:“老子要是不去,岂不便宜了你大伯他们?别看那些家伙一个个都说不去。你等着瞧罢,背地里跑起来,一个个比兔子还快。何况——”他说到这里,忽有些不自然道:“这事我和你三姨早约定好了。”
“三姨?”小蛋想起当日常彦梧在灵泉山庄为救崔彦峨,奋不顾身追出大厅的旧事,唇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
就见常彦梧一瞪眼,骂道:“你鬼笑什么,到底陪不陪老子去?”
小蛋尚未回答,却听有一声音懒洋洋道:“去!要是不去,万一你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岂不便宜了别人?”
常彦梧勃然大怒,旋即醒悟到是霸下在说话,喝骂道:“小王八蛋,敢咒你爷爷?”
霸下从小蛋怀里探出小脑袋,刚想多撩拨常彦梧几句,就听屋外卫惊蛰笑问道:“常老爷子,谁惹你了?好大的火气!”
门一开,只见卫惊蛰侧身而立却不进屋,先是将姬雪雁、农冰衣、屈翠枫等人请入竹庐。
众人见过礼,罗牛问道:“雪儿,丁小扮没有和你一块儿来么?”
姬雪雁道:“咱们在临仙镇撞见了鬼锋,他可能要耽搁一会儿才到。”
常彦梧也不显生分,嘿嘿笑道:“敢情鬼锋已经到了,让丁兄先给他点教训也好。”
农冰衣看不惯常彦梧倚老卖老的模样,说道:“老爷子,难不成你也想会会鬼锋?”
常彦梧听出她话里的讥嘲之意,避而不答,故作惊讶道:“咦,农姑娘,你的眼圈好红,莫非是刚才有谁欺负了你?”
卫惊蛰情知这一老一小都是伶牙俐齿,让他们斗上嘴,别人休想再有清静,于是赶在农冰衣开口前,把山下发生的事先说了一遍。
小蛋望着对面垂首端坐的屈翠枫,见他自进屋后始终神情木然,不发一言,宛如空壳一般,心里也觉黯然,想安慰他几句,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更令他感觉歉仄的,还是农冰衣。毕竟当日若非背负叶无青上覆舟山求医,由此引来正魔两道各路人马聚往百草居,农百草亦不至于遇害。
虽说饕心碧妪和丹火真君已然先后伏诛,但也不能稍减他心头愧疚。早知如此,当日就该留在百草仙庐,与农神医并肩作战。
待卫惊蛰说完,那边盛年来请。原来紫竹轩毕竟狭小了些,无法安置下这多宾客,当下各家掌门便依了姬榄的建议,前往碧澜山庄赴宴洗尘。
姬榄夫妇见到久别重逢的爱女,自是无限欣喜。和婉上前拉着姬雪雁的手问长问短,好像仍当她是昔日待字闺中的小泵娘般。
那边杨挚见着屈翠枫却有些尴尬。尽避越秀剑派的掌门之位并无世袭之说,但屈翠枫作为近年来天陆正道崛起的少年俊彦,在众人心目里早已将他许之为乃父百年后,继承掌门宝座的第一候选。
可屈箭南夫妇在覆舟山双双遇难,屈翠枫又突然失踪,久无音讯。国不可一日无主,作为正道七大剑派之一的越秀派,自然也不能将掌门之位久久空悬。
况且屈翠枫终究年轻,资历也稍显浅薄,所以几经门中长老商议,到底还是公推杨挚接掌了越秀派。
这时他见到屈翠枫,心中固然惊喜不已,却多少也带着点惭愧。
倒是屈翠枫主动上前见礼,让杨挚稍感释然,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问询抚慰。
姬榄瞧着眉飞色舞的常彦梧,怎么都觉着他活脱脱像个小丑。但今晚酒宴他忝为东道,对这位北海八鬼中的人物又不能视而不见,只好问道:“常先生,不知你是否有空?”但盼常彦梧识相,委婉推辞了自己的邀请。
谁知常彦梧对姬榄的心思心知肚明,暗暗愠怒道:“好啊,你看不起老子,只是碍于盛年情面才假惺惺的问上一声,却巴不得老子说上一句‘没空’。
“嘿嘿,老子偏说有空,气死你。就算一口酒都不喝,老子坐在那儿也要恶心死你。”他故意慢条斯理道:“原本今夜是有点事,不过难得姬庄主盛情相邀,老夫焉能不识抬举?即便有天大的事,也等喝完了酒再说。”
他察言观色,见姬榄勉勉强强点点头,不由心里发笑,说道:“小蛋,你也去罢。”
小蛋早知道越秀、燕山两派的掌门已到紫竹轩,所以有意待在竹庐里不与他们照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让盛年为难。
此刻听常彦梧问起,便摇头道:“我今晚还要打坐静修,就不去了。”
常彦梧老于世故,立刻明白了小蛋的顾虑,不以为意道:“也好。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你能懂得这个道理,我老人家深为欣慰。”
结果除了小蛋,只有欧阳霓也留了下来。
待众人走后,紫竹林内登显冷清。小蛋和欧阳霓又闲聊了片刻,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道:“糟糕,瞌睡又上来了。”
欧阳霓微笑道:“你想睡就睡上一会儿罢,有我在这儿守着就是。”
小蛋勉力撑开如铅般沉重的眼皮,摇头道:“我还不想睡,咱们再聊会儿,等盛师伯和干爹他们回来再说。”
欧阳霓心知小蛋是担心他睡去后,自己独自一人身处异地,会倍感寂寞,故此才强忍着倦意支撑。当下微笑说道:“那我替你点一炷醒神香罢。”
小蛋不虞有它,说道:“好啊。”谁知等欧阳霓在桌上铜炉里燃起醒神香,他的睡意却愈发浓厚,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霸下乃天界神兽,未曾受到醒神香的影响,诧异道:“欧阳姑娘,你点的什么香?”
欧阳霓望着熟睡的小蛋,道:“这其实是一炷‘醉生梦死香’,寻常人闻了至少要大睡三天。常公子修为不弱,到明晚这时候应该就能醒了。”
霸下惊怒道:“你想让我干爹睡整整十二个时辰,那明天和鬼锋的决斗怎么办?”
欧阳霓幽幽一叹,道:“正因如此,我才给他点了醉生梦死香。小龙,你觉得你干爹是鬼锋的对手么?”
霸下被问得一愣。牠内心当然清楚小蛋绝非鬼锋之敌,可嘴里又不愿承认,哼哼了两声,道:“打不过也要打,哪有事到临头当缩头乌龟的?”
欧阳霓苦笑道:“我虽然没有见过鬼锋,可他既然能与盛掌门这般的正道顶尖人物拼得两败俱伤,你干爹又岂是他的对手?
“听说此人心狠手辣,剑出见血,偏偏常公子外柔内刚,宁可战死也绝不愿低头。两人一旦交上手,你说结果会怎样?”
霸下听了她的解释,缩着头哑口无言,半晌后才道:“你想让他错过明日的决斗?”
欧阳霓点点头,道:“大伙儿都晓得常公子有嗜睡的怪症,他因此爽约,想来也不会有谁取笑他怯战。这也是我义父的意思。”
霸下问道:“等我干爹晓得了这事,你不怕他生气么?”
欧阳霓道:“生气总比丢命强,何况,你说他怎会知道是我做了手脚?”
霸下无言以对,却对欧阳霓的好感增加了不少,闷闷道:“是,我不会告诉他的。”
欧阳霓展颜一笑,道:“多谢了,明天还得请你配合我把戏演好,莫教别人看出破绽。”
蓦然,床上的小蛋嘴里发出低低一哼,听上去颇是痛楚。欧阳霓和霸下俱都一凛,齐齐朝他望去。
只见睡梦中的小蛋面色惨白,呼吸越来越急促沉重,身体在床上下意识地翻转扭曲,双手紧紧抓住草席不放,手背上的青筋蹦起老高。
欧阳霓一皱眉,忧道:“不好,常公子的病又犯了!”急步奔到床前,俯身按住他的肩头,叫道:“常公子、常公子!”
小蛋神情痛苦,牙关紧咬,面色由白转红,像是火烧一般,听到欧阳霓的惊呼,茫茫然睁开双眼,喘息道:“是、是虫——宝宝在作怪——”
欧阳霓回想起上次小蛋在密林内发作时的情景,竟也有些手足无措,劝慰道:“不要紧,你先忍一会儿,我这就让小龙去请农仙子和盛掌门。”
小蛋摇摇头,道:“怕他们来也没用,不然当日农神医早替我医治了。你、你赶紧离我远一些,我熬过这阵子也就没事了——”
欧阳霓明白小蛋的意思,紧咬朱唇颤声道:“我怎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屋里受苦?都是我不好,不该用醉生梦死香刺激起圣淫虫。”
小蛋额头满是冷汗,强笑着安慰欧阳霓道:“牠说来就来——和什么醉生梦死香没有关系。你、你先出去,我要忍不住了——”说着他身躯一震,眼里迸出异光,脸上又泛起诡异的银白光晕,煞是可怕。
欧阳霓用袖口帮小蛋拭去额头上不断滚滚淌落的汗珠,一咬贝齿道:“我不走。你一次发作的比一次厉害,这样忍着终究不是办法。如果——你实在想要,就、就——”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小蛋猛低吼一声道:“走开!”伸手抓住欧阳霓的胳膊,向外猛推。
欧阳霓猝不及防,“哧啦”脆响,衣袖被小蛋扯破,一个踉跄朝后退倒。
不防屋外有人惊声道:“小蛋!”
欧阳霓扶着桌子站定,匆忙回头打量,却见一位素衣少女满脸惊愕,正站在门口。
此女秀美绝伦,气质脱俗,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尘仙子。饶是欧阳霓素来对自己的美貌颇具自信,乍见之下也不由自主地暗赞一声,自叹弗如。
在她身边,还傲立着位褚衣男子,剑眉入鬓,卓尔不群,神情里也掠过一缕讶异。
霸下见到素衣少女,脱口而出道:“干娘,你——来了?”
此言一出,欧阳霓当即神色微变。她刚装作不以为意的模样,回过身想去照料小蛋,蓦地身边褚影一晃,门口那男子在几不可能的缝隙里与她擦身而过,先一步到了床前,道:“我来!”
欧阳霓一怔,只觉得对方的语气虽不严厉,却蕴含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身不由己地收住了脚步,却惊讶地发现桌上的醉生梦死香,已被那人不知何时一掐而灭,只余一缕渺渺青烟逐渐散去。
那褚衣男子只扫了小蛋一眼,口中运起“定心咒”,一记断喝。
小蛋心神一震,犹如当头棒喝,几近崩溃的神智为之一醒,看清了来人的面容,翻身而起大喜道:“丁叔!”
丁原沉着从容,微一颔首道:“不要说话,守住心神。”他右掌按住小蛋胸口膻中穴,一股柔和醇正的大日都天翠微真气,浩浩商商涌入小蛋体内,顷刻间就将他体内躁动不安的三股真气,硬生生压制下去。
小蛋疼痛骤减,那团肆虐凶猛的欲火也渐渐平息,长吐了一口浊气,道:“丁叔,多谢你救我。”
丁原一面替小蛋疏导真气,一面摇头道:“不要分神,先将真气纳回丹田。”
小蛋点点头,朝门口站着的素衣少女看了眼,就见她也正关切地望着自己,心头顿感暖融融的,思忖道:“罗姑娘也来了,却教她看到我这种样子,累得她担心。唉,这虫宝宝乱来也太不挑时候。”
素衣少女正是罗羽杉。她一路御剑北上,来赴与小蛋的三年紫竹林之约,却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