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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霞衣苦涩地道:“能得你的信任,真是荣幸。不过你的运气不错,如果你再晚一天来就见不到我了。”
吴兰心惊道:“啊,你已经等到第七天了吗?我一路上浑浑噩噩的,走得太慢了。”
纪霞衣突然握起她的手,“咱们一起到一个绝对听不到‘童门’两个字的地方,怎么样?”
吴兰心反握住她的手,“好!”
隔天中午,日夜兼程的童烈赶到霍家时,见到的只有霍仲天严厉的双眸。
童烈有些虚软地坐到霍府台阶上,一方面是日夜兼程、千里跋涉的疲惫所致,一方面是因为霍仲天的回答。
纪霞衣走了?她竟然连一天、甚至一个时辰都没有多等!一大早就走了!这般刚烈、这般决然,他虽然为此感到懊恼,却也不能不佩服。
霍仲天回答完他的问题走来想拂袖而去、把他关在门外的,但仍忍不住多说了一句:“霞衣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吧?”童烈闻言,如五雷轰顶!
辗转在红尘
断鸿谷里,距英雄大会已有两个多月,金缕飞奔入厅,扬着手上的信,“小姐!小姐!五公子有信来了!”
腻坐在童冷大腿上的廖烟媚从丈夫怀里抬头,童冷则赶紧把新婚妻子移到旁边的椅子上,一齐张口问:“找到纪霞衣了?”
金缕摇摇头,“听送信的人说没找到。”
童冷接过书信,打开念道:“此去未见霞衣。一日未找到她,一日不回童门。阿烈他搞什么?”
廖烟媚凑过来看,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金缕叹了口气,“晚明白总比不明白好,纪姑娘总比吴姑娘好找吧?吴姑娘的易容术在天底下数一数二,她如果想躲起来,谁能找得到她?”
童冷没好气地道:“谁叫她沉不住气,她如果多等一刻,就不会弄成现在这种局面。”
“谁想得到自珍会死而复生?”童氏兄弟听到金缕的叫嚷纷纷从自己的房间出来,童忧瞪了四弟一眼,“她逃走是因为伤心过度!不要心情不好就迁怒阿兰,没她你那儿来这么好的媳妇?”
“你这些天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心情比四弟更糟。”童天赐叹息着搂住她,“至少阿兰还活着,自珍也没死,只要人活着,就有找到的希望,这事儿急也没用,不要急坏了身子。”
童忧顿足道:“如果真象你说得这么轻松就好了!自珍又何必急成那样?他是怕阿兰要是没有怀孕,真的举剑自刎,就无法挽回了!如果他现在能下床,早就象五弟一样天涯海角地去找人了!”
廖烟媚道:“我想,如果阿兰要自杀,一定会回来死在七弟身边,如果她不回来,就说明她有了孩子,想找个远离童门、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把孩子养大。”
金缕听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把孩子带回来让大家一起养,偏要找远离童门的地方?”
廖烟媚悠悠一叹,“因为她怕触景伤情,自己会承受不住悲痛。以她爱童自珍之深,哪怕听到一点和他有关的消息可能都会崩溃,再也不想活下去。”
田翠衣幽然叹息,“本来好好的事,为什么偏偏弄成这样?”
童忧也叹息:“怨苍天偏爱捉弄人,越多情偏越要在红尘翻滚……”
春去秋来,十易寒暑,童门挟倚天岛、九鼎城两大奇门,联东方、欧阳两大世家以及江南霹雳堂、毒宗断鸿谷,纵横武林、威镇天下。三郎无畏回归霹雳堂、德立财团换了七郎天忌子主事后,买卖更是各行各业无所不至、分号遍及天下,甚至开到了外境异域。
黄河九曲十八弯,河套一带良田肥沃,草畜兴旺,不仅历来为兵家所必争,商家也一向竞争激烈,百业兴旺,所以有“黄河百弯、唯富一套”之称,但河套以西却尽是大大小小的沙漠。
桌子山耸立于西部黄河滨。时值初秋,桌子山已是寒气逼人,日暮黄昏时,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一行人风尘仆仆走在山道上,他们有男有女,身着华服却行色匆匆,既不象游山玩水,也不似探亲访友。山路崎岖,走在最后的少女越走越慢,忍不住叫了声:“四师兄,咱们歇歇再走吧?”领头的虬髯大汉停步回身,目光扫过气喘吁吁的同伴们,脸上浮现一抹黯然之色,“咱们到前头那块草地再歇。”
这些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到了草地,立刻歪倒在上面,落日最后一缕余晖照在他们身上,和着清爽的凉风,有些人甚至昏昏欲睡了。忽然一阵人声传来,所有人立刻跳起来,犹如惊弓之鸟。
夕阳将两大两小四道影子拖得老长,小的是两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一男一女,穿的虽然是粗布衣服,但长得粉妆玉琢,可爱之极。他们身后跟着两个提篮少妇,貌仅中人之姿,但身材却十分苗条,尤其右边的褐衣少妇,走路的姿态优雅动人,和她的模样着实不相衬。
两个孩子见草地上有人,脚步一顿,两个少妇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约而同地伸手拉住了各自的孩子。
褐衣少妇拉住的是女孩,柔声道:“梦儿,这儿有人了,咱们换个地方歇歇。”
女孩的眼珠骨碌碌地转着,小声说:“娘,他们的样子好奇怪哟。”
男孩也回望灰衣少妇一眼,“我们去跟他们玩玩儿,好不好?”
灰衣少妇双眉一挑,看了同伴一眼,褐衣少妇微微摇头,灰衣少妇道:“姐姐,孩子大了早晚要出去,让他们先见识见识也好。”
褐衣少妇道:“看这些人惊慌警惕的样子,不是保红货的暗镖就是被追杀的亡命者,和他们在一块儿只怕会有麻烦。”
灰衣少妇发出一串清脆如风吹银铃般的笑声,“我平生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褐衣少妇道:“但咱们如果搅进江湖事中,走露了风声怎么办?”
灰衣少妇道:“只要咱们出手巧妙些,不会露出行藏的。这些人里有我一位故人,我曾经救过他一条手臂。当年他对我十分恭敬,这时候又正好让我碰上,也许是天不绝他们呢。”
褐衣少妇惊讶万分,“你也救过人?”身旁这位的脾气禀性天底下无人不知,害人时多、助人时少,何况是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灰衣少妇道:“他叫秦轻雷,是洛阳金龙门下。”褐衣少妇“噢”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前因后果。她当时也在洛阳,有忧子为双钩门打造了一对“日月神钩”克制金龙门的兵刃金龙夺的事她知之甚清。
金龙门的弟子们见那两个少妇停下来低声交谈几句后就牵着孩子走过来,虽然觉得她们不象是双钩门的追兵,仍然警惕着。
灰衣少妇和褐衣少妇没朝他们走去,而是走到草地另一头的一株大树底下坐地,掀开篮盖,火腿和腊肠的香气立刻飘散在空气里。金龙门的弟子们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他们半个月来都昼伏夜出,避开人迹,吃的是易携带的干粮,喝得是清水,几乎都忘了肉是什么滋味了。最小的女弟子马金萍挨近秦轻雷,轻声道:“四师兄,咱们拿银子和她们换点儿吃的行不行?”
秦轻雷道:“不行,她们来得太凑巧,而且样子可疑。这里百姓都十分穷困,不是逢年过节,谁有钱买火腿腊肠?”
六师弟道:“师兄怀疑她们的食物里有毒?”
九师弟道:“双钩门只要追到咱们,要杀咱们轻而易举,何必用这种手段?”
秦轻雷道:“还是小心一点儿好。”
草地边缘坐着的五师妹突然起身,“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十几道人影已经从山道转弯处扑过来,把金龙门弟子团团围住!秦轻雷脸色惨变,“伊枫!”
伊枫背负日月双钩,悠悠然走上前,“秦轻雷,你能带着这么多人跑这么远,我着实佩服你,如果不是有这群人拖累,你也许真逃得掉。”
秦轻雷一看对方这阵势,自知逃走无望,惨然一笑,叹道:“天意如此,奈何!奈何!”
伊枫长笑道:“不错,天意如此!要怪你只能怪左闻道,他十年前不该去暗袭有忧子,致使有忧子一怒之下为本门铸造了这对‘日月双钩’!”
“呛”地一声,双钩出鞘,在暮色与薄雾里发出两道幽蓝的光,空气里的寒意立刻又加重了两分。
秦轻雷道:“本门一让再让,基业已经被你们一点一点蚕食殆尽,落得背井离乡流浪的地步,你们为何还不放过我们?”
伊枫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当年就是你们顾及仁义的名声才给了我们双钩门一个翻身的机会,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让你们有机会东山再起!”
秦轻雷颊上肌肉抽搐,带动一脸大胡子不停地抖动,霍地回身从包裹里取出金龙夺,咬牙道:“伊枫!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伊枫冷嗤一声,“你拼得过我吗?你们已经走投无路,还是认命受死吧。情急拼命,死得可能不会太痛快,不过如果你们谁说出宋荒城的下落,我就放他一条生路。”
褐衣少妇低声道:“卑鄙小人!”
灰衣少妇也冷哼一声,“当年他蛮谦恭有礼的,想不到却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这时秦轻雷和伊枫已经动上手,十年磨练,秦轻雷显然对这对日月双钩进行过一番研究,没象十年前在德立酒楼那样一上来就落败。褐衣少妇看着灰衣少妇道:“你不上去帮忙?”
灰衣少妇道:“再等等。”
十招过去,秦轻雷落了下风,金龙夺被锋利的钩刃削去几块,招式更加不成套路,伊枫的右手钩疾劈而下,眼看就要将秦轻雷的脑袋劈成两半,猛听急风一响,伊枫右腕一麻,钩“当啷”落地。
伊枫低头一看,脚边有三样东西:一片树叶、一根草棍、一粒银珠。
秦轻雷死里逃生,又惊又喜又觉得这情景有点儿熟悉。
伊枫怒道:“谁?是谁?出来!”
一个人不知何时静立在一旁,穿着一身淡青的长袍,象雨过天青后的颜色,十分清爽悦目。他的人长得更是清俊秀雅,带着种天高云远、不沾尘俗的气质,唯有眉宇间淡淡的忧郁轻愁使他清逸的光辉蒙上了一层阴影。
伊枫乍一见此人,差点儿以为是有忧子,吓得魂不附体,定下神儿来才想到十年过去,有忧子不可能还是以前那个模样,这个人也比有忧子当年更清秀干净了许多,气势重新又壮了起来,“你是何人?”
两个黑衣少年跃到青衣人身后,对着伊枫嘲笑:“傻子,你就算没见过也该听说过吧?这是我家少爷,童门七子,七郎天忌。”这对少年大约十七、八岁,长得十分俊秀,而且相貌、身材、动作、声音都一模一样,甚至连开口说话的时机、语调都相差无已。
他们一现身,只说了半句话,伊枫就猜到他们是谁了,“童健童康?”这两个人只侍候童门七子中的童自珍,眼前这个骨秀神清、人美如玉、飘逸得似天上谪仙的年轻人真的就是童自珍?
伊枫只觉头脑一阵眩晕,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这种小门小派的小事怎么可能惊动童门七子?怎么可能?”
童健道:“宋荒城夜闯白云舟,我们一问之下,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童康叹息:“要不是罗臻被衡山派拉回去做掌门,欧阳长亭又丢下欧阳世家嫁到白云舟上,我们也不至于被你们瞒了这么久。”
童自珍向秦轻雷长揖道:“童门急于扩张,家业又大,难免有顾及不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