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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自珍道:“阿兰,那天你把我送出小镇,半路遇到点儿麻烦,是霍朱衣帮了我,所以……”
萧慧冷冷道:“所以你知恩图报、以身相许!”她甩脱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子怒吼:“我在玉门关驿站等了整整七天!老婆死了丈夫可以另找新欢,可是你不该找得这么快!古人寡妇再嫁还要先拿扇子把丈夫坟头的湿土扇干,我的坟还没起你就已经佳人在抱了!”
童自珍心里虽然有很多解释的话,无奈面对着生气的吴兰心却干着急也说不出口,只迸出一句:“我和霍朱衣什么关系也没有。”
吴兰心道:“如果你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她,她还会从祁连山一直跟到南海来吗?你心里有鬼所以才态度暧昧,让她觉得有希望!”
童自珍急得不知该如何说起,“我……我……她……她……”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溅在吴兰心的白衣上,象画了满幅的桃花!
吴兰心赶紧扶住他,还来不及检查他的情况,又有一个人冲过来扶住童自珍,叫道:“自珍!”
霍朱衣!吴兰心的眼眯了起来,她居然跟也来了!还叫得这么亲热!她反手狠狠给了霍朱衣一巴掌,一个字也没说,怒气冲天地走了。
丁香不阻拦,童自珍现在连站也站不稳,更不可能追得上她。
童无畏从墙头跳下,责怪丁香:“你为什么不拦住她?”在而今的情况下也只有身为师姐的丁香能拦得住吴兰心。
丁香不答反笑,看着童自珍道:“我曾经说过你愚蠢,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童自珍苦笑,“何必收回?我是愚蠢,不然就不会又惹阿兰生气。”
丁香道:“这件事你处理得虽然一团糟,但你没有自作多情,阿兰竟是真的喜欢你。”
童无畏冷言冷语:“是啊,那巴掌打的是霍姑娘而不是我弟弟,看来她还有点儿舍不得。”
丁香道:“不,不是因为这个。”她问童自珍,“霍姑娘平时不直呼你名字吧?”
童自珍点点头。
丁香悠悠道:“霍姑娘故示亲密,是想气走阿兰,让她对你的误会更深,这点我都看得出来,更别说阿兰了,所以她只打霍姑娘而不打你。但她恨你明知霍姑娘对你有意还让霍姑娘留在你身边,所以才一怒而去。”
童自珍一直没看霍朱衣,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看过去霍朱衣一定觉得更难堪。
丁香也没看霍朱衣一眼,“阿兰是个要强好胜的人,只要她看上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她易名萧慧和你见面,显示出她是阿兰的迹象却又否认,故意让你七上八下的拿不准,这固然是气你身边另有女人,却也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我为她安排了这么个机会,你也如她所愿地向她陪不是了,她应该顺水推舟地留下来再想办法把霍姑娘赶走,但她居然一气之下走了,一点都不理智,以你温吞的性格很可能会因为愧疚和怕再惹她生气而不敢再主动找她,而如果她主动找你,这一回合的感情战就落了下风。以前的阿兰绝不会犯这种错误,由此可见她对你确有真情,所以才这么冲动。”
童无畏道:“这么说咱们还要再安排一次见面让她下台阶?”
丁香道:“而且霍姑娘不能再跟着你弟弟。”
霍朱衣怒道:“你凭什么赶我走?”
丁香淡淡地扫她一眼,“凭我是阿兰的师姐,阿兰是童自珍的未婚妻,而且她不喜欢看见你。”
霍朱衣的脸色由红转青,吴兰心是童自珍的未婚妻又怎样?自己可是童自珍的救命恩人!可她不能据此和丁香争论,那样显得她太小家子气。
丁香温温婉婉地相劝:“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如果硬要留下,一定会没命的。”
霍朱衣冷哼,“那好,让她来杀。”
丁香轻笑,“你以为我说的是阿兰吗?她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甚至指使或示意别人动手,有的是抢着想讨她欢心的人,只要这些人知道她讨厌你讨厌得不得了,自会有人杀了你来让她开心。我相信赵相岩的儿子们一定很乐意做这点儿区区小事。别人为讨好她而主动做的事总不能怪到她头上,童家兄弟若是在你死后与阿兰决裂或找她为你报仇就太冤枉她了。”
霍朱衣的脸色阵青阵白,她和吴兰心相处过的时间并不长,但足够她了解吴兰心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望着童自珍,他是她最后的希望,“如果我被人杀了,你会怎么做?”
童自珍叹息一声,“我会杀了那个凶手为你报仇。”
霍朱衣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我明白了……你……保重……”掩面跑出小巷。
童自珍有些歉意地目送她离去,心里却不无松口气的感觉。他的心地仁慈宽厚,不愿伤害别人,霍朱衣又有恩于他,因此明知霍朱衣的居心却无法赶她走——吴兰心也正是利用了他这种宽仁的性格缠上他的,只不过吴兰心的手段更高明,对他也更深情。
童无畏叹了口气,“丁香,无心谷的弟子都象你和阿兰这么厉害吗?”
丁香摇摇头,脸上露出敬佩之色,“我们都不如阿兰,我们谁也没她那么大胆。”
童自珍知道她指的是吴兰心诈死叛门那回事,“再找个什么时机安排我们见一次比较好?”
童无畏道:“苏云淡请四弟五弟去岳阳做客,此次去倚天岛的宾客们都在被邀之列,听说赵相岩已经答应要去,咱们可以一起去凑凑热闹。”
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怆然涕下。
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湘,扬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岩疆。渚者!流者!峙者!锁者!此中之真意,问谁领会得来?
这里正是浩浩荡荡、横无际涯的洞庭湖,滕子京谪守重修、范文正为之做记的岳阳楼。苏云淡在千古名楼上大排宴席。
赵相岩环视满座宾客,感慨万千,“自从泰山论技大会后,就从没有过这么多英雄豪杰济济一堂的盛大场面了!苏兄,弟当年泰山论技,你内兄薛衣圣技压群雄,自号‘天圣’,万千豪杰,无一不服。那时的豪情逸气现在不会有了,咱们都老了!”
苏云淡微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
赵相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下首席上童烈与苏轻君同坐,似乎很谈得来,再看自己的大儿子正向萧慧献殷勤,又是挟菜、又是劝酒,忙碌得跟一只老母鸡似的,不禁叹了口气,与至宝楼联姻的事只怕要吹了。
苏云淡笑道:“小弟请了本地最有名的凤舞楼的歌舞班,二哥如果看中了哪一个,不妨带回去试试宝刀老未?”
赵相岩也笑了,“儿女们都这么大了,哪还有寻花问柳的心情?”
苏云淡轻拍一下手掌,帘幕后的乐师们弹奏起来,五个素衣美女翩然而出,高髻云鬓细腰长袖,仿佛广寒宫中的仙女,齐声歌道:“水殿风来暗香满……”
这一句齐声低唱,如软玉柔金,红飞十丈,武林群雄俱是饱经风霜、出生入死、心肠似铁之人,歌声入耳也不禁心中一荡,有的人竟连手里的筷子都拿握不住,掉在地上。
美女们舞动长袖,香尘抖乱,纤腰一握,继续歌道:“倚枕钗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见疏星渡河汉……”
赵相岩神魂俱醉,叹道:“难怪楚灵王偏好细腰,果然别有风情。”
这时乐声忽停,唯有箫声一缕若有若无、若断若续,游丝般萦绕在厅中。
舞女们舒腰展袖,伏在地上,两个舞姬象天鹅在水面上滑行一般滑进五个舞女组成的花形图案中心。
这两个舞姬都穿着湖水绿的长裙,戴着白色面纱,她们的身材都纤长苗条,配着宽大的袖子、宽长的腰带,显得高贵而又优雅。
丝竹声陡又扬起,两名舞姬旋飞如荡漾的碧波;翩然如飘落的翠叶,各向两旁滑了开去。五个舞女慢慢起身,齐声唱道:“试问夜如何?已三更,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却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众宾客掌声如雷,两个舞姬愈转愈急,渐渐舞到了主席前,猛地一道淡如轻烟的光华从身材稍高的那个舞姬手中射出,直击赵相岩!
“叮”地一声,这一击被挡住了,出手的却不是席上任何一人,而是另一个舞姬。
赵相岩一见那淡如轻烟的光华就知道是谁,大喝一声:“轻梦!”
高个儿舞姬扯下面纱,露出赵轻梦那张清丽的面庞和醉人如酒的眼眸。
赵相岩怒道:“赵轻梦!你太过分了!”
赵轻梦的表情平静如无波的湖水,“我为母复仇,有何过分?”
赵相岩道:“我是你父亲!”
赵轻梦的声音淡然而又轻蔑,“你不配做我父亲。”
赵相岩一怔,这句话好熟悉!他在什么地方听过?对了!在海船上!萧慧说过类似的话,虽然字语不同,但那表情、那声调简直一模一样!
他下意识地向萧慧望去,见萧慧也正望着赵轻梦,脸上的表情兴奋、激动而又喜悦——一种异乎寻常的喜悦,站起身缓缓向赵轻梦走去,悠悠道:“人们在红尘之中不断地寻求、追逐,却不知人生短促,一切的爱恨情仇、离合悲欢都无法挽留生命逝去的脚步,一切如红尘月影,镜中、水中,尽是虚幻……但若生命中没有了这些追逐,生命又有何意义?又怎样才能证明生命的价值?”
她的双眼如湖水般清澈宁静,散发着睿智的光辉;她走路的姿态安祥端庄,带着独特而又高雅的魅力;她的声音柔和悲悯,仿佛远空传来佛的柔音,渺远而又庄严。赵轻梦转身面对萧慧,眼里放出明亮至极的光辉!
童无畏戴着面具与童自珍和童归尘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喃喃道:“她真是阿兰?我现在有些不敢信了。”
赵世杰不识趣地凑上去问:“慧妹,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好象在说禅。”
回答他的是赵轻梦:“她在说剑,凄艳剑法的第一招‘红尘逐月’。”
萧慧从袖中抽中一把剑,长不及二尺,颜色鲜红,剑光凄艳而又神秘。
赵相岩失声道:“凄艳剑!你……”
萧慧冷冷一笑,忽然一剑向他刺去!
那一抹红,如美人吐的一口飞血,看见它的人仿佛身处于月色凄清、夜凉如水的花林,看到繁花似锦、落英成阵!剑光织成的网,带着尘世间绝无的凄美,剑声里也仿佛带着花瓣凋零的轻泣!
绝美的剑光,绝世的剑法,绝情的剑!
赵相岩拔出红袖刀挡住了这一剑!
萧慧清叱一声:“第二招!刹那芳华!”
在座的人们只见一道深红耀眼的光华,如虹如电,刺向赵相岩。剑至中途,突然爆出一团光芒,就象一枝朱红的花梗上绽开一朵深艳的鲜花!
刀剑相交,赵相岩倒退两步,红袖刀齐中折断!
众人哗然色变。
萧慧冷冷道:“凄艳剑法与红袖刀法是相克的,城主你若不负飞花姨,她就不会对你隐瞒刀法的精华;你若不负先母,她也不会遗命我用凄艳剑来对付你。是你自己种的因,不能怪这必然的果。”
赵相岩的脸色苍白如纸,“你是若仙的女儿?若仙死了?”
萧慧道:“先母十七年前就已过世,你的宝刀已断,自以为绝世的奇招也已经不是举世无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