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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吴兰心的声音远远笑道:“大方,即使我逃不出祁连山,给我陪葬的人也少不了!”银铃般的笑声在高山的寒风中回荡,如摄魂之音!
大方顿足道:“快追!此女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又机警狡猾,这次孤注一掷,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了!”
森林里黑暗、冰冷、安静,处处都藏着危险。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不敢涉足深入的地方却正是吴兰心的家园。她从小到大不知多少次被放在比这更险恶十倍的环境里,她不知付出了多少痛苦代价、经历了多少惨痛教训才能活到现在,而且——反过来掌握别人的命运。
山上到处是贪图少林四宝、闻风而来的人,吴兰心杀出一条血路后却又悄悄地绕回原路,大方说的没错:对于她来说走这条路有比较把握,而大方却被佛门的慈悲心所误,从她杀出的血路上追过去,只想阻止她杀人,许多相信大方智慧的人也都跟了过去,这条路上已经没有阻挡了。
爱恨别离苦
马车改道往祁连十一寨驶去,小莲母女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又听到一阵马蹄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喂,施少寨主,你又在干什么坏事了?”
少寨主陪笑道:“有霍姑娘时时刻刻监管着,小可怎么敢乱来?”
女子冷哼一声,“没有就好,你素行不良,如果再让我碰上你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饶不了你!”
小莲突然放声尖叫:“救命!救命!”把梁妈吓了一跳。
那女子厉声问:“车里是什么人?”
小莲叫道:“这人要抢我家小姐……”
她的话还没说完,车外少寨主脸上就挨了一鞭子,“你好大的胆子!你爹在这里立寨时对我庄伯伯许下什么话来?不准奸淫掳掠、骚扰良民!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抢人!”
少寨主只是求饶,女子厉喝一声,“滚!”少寨主捂着脸,哼也不敢哼一声地调转马头落荒而去。
小莲掀帘往外一看,见外面多了匹马,红色的马,红色的人,有一张年轻美丽的脸孔。
少女笑问她:“小妹妹,你们去哪儿?”
小莲道:“去玉门关。”
红衣少女的目光落在童自珍身上,笑道:“这么漂亮的姑娘,难怪那家伙要抢……”她的笑声忽然一顿,神色变得很奇怪,“这真是你家小姐?”
小莲的心一跳,“你见过我家小姐?”
她毕竟年纪小,见识又少,只要稍有头脑的人就能听说她话里的心虚,但红衣少女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呆呆地看着童自珍,好象她的生命和灵魂都附在那儿了似的,呆看了半晌,忽地拔转马头,“这一路上坏人很多,我送你们去玉门关!”
一道人影如鬼魅般从车旁掠过,拦在前方笑道:“不必了。”
红衣少女吃了一惊,“什么人?”
小莲认得是镇口那个少年,心里暗觉不妙。少年笑道:“在下贾如龙,在洛阳曾到过贵府,图谋令友身上的少林四宝,霍姑娘难道忘了?”
红衣少女脸色大变,“是你?你想干什么?”
贾如龙道:“没什么,我只是想亲自把张小姐送到玉门关而已。”
红衣少女冷笑,“原来你也对张姑娘意图不轨!”
贾如龙道:“就算意图不轨又怎样?霍朱衣,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如果识相就滚到一边去!”
霍朱衣脸上阵青阵白,咬了咬牙,拔刀出鞘,厉声道:“我决不许你沾张姑娘一根手指!”
贾如龙也把脸一沉,“你非要找死不可我就成全你!”
霍朱衣对郝升喝道:“快赶车走!”举刀劈向贾如龙。她自知武功远远不及他,只希望能把他缠住一会儿好让童自珍脱身。
贾如龙笑道:“‘落叶斩’本来是一流的刀法,可惜你内力不足,又不注重培养气势以补不足,把一套好刀法使得乱七八糟。”说话间已经闪过三十六刀,就在霍朱衣余力已尽、新力未生、正要变换招式的那一刹那屈指弹中刀身,霍朱衣虎口剧震,刀脱手飞出,正钉在车夫的座位上,离郝升不足一寸远!
郝升刚刚策马要走,被这一下吓得急勒马缰,马车戛然而止。贾如龙看也不看马车一眼,只冷声道:“你若想活命就老实待着别动!”郝升吓出一身冷汗,乖乖地一动也不敢动。
霍朱衣又急又怒却又无计可施,贾如龙眯起眼睛瞅着她,“你长得虽然不如张小姐和我小师妹那么美,但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女了,杀了你有点可惜。”伸手去勾她的下巴,霍朱衣虽然把他手掌的来势看得清清楚楚,但偏偏怎么躲也躲不开。
“叮”地一声,三点寒光直打贾如龙的面门,速度快如闪电。贾如龙身躯后仰,寒星几乎擦着他的鼻梁飞过去。贾如龙惊出一身冷汗,定神一看,车帘不知何时已经掀起,“张小姐”凛然而坐,面如冰霜。
贾如龙又惊又疑,“刚才的暗器是你打的?”
童自珍冷声道:“滚!”他从生下来到现在不知道吃了多少灵丹妙药,吴兰心的迷药虽然厉害,对他来说却算不上什么,因此提早醒过来了。
贾如龙干笑一声,“想不到一个深闺中的小姐竟然是个武林高手。”
童自珍曾被贾如龙和芍药抓住过,认识他是谁,内心厌恶之极,双手一扬,细长的十指如花盛放,七道寒光直射贾如龙。贾如龙凌空翻跃,跳到一旁。他脚刚落地,两道寒光已袭至胸前!他躲闪不及,大骇之下只得来了个“懒驴打滚”才算避过。两道寒光划破了他肩头的衣衫,回旋而去。如果他刚才滚倒得慢一点儿,身上已经多了两道口子。他一向欺软怕硬,吓得爬起来飞奔而逃,就象被饿狼追着的兔子一般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霍衣旁观者清,见童自珍发出的是七把弧形飞刀,第一次没击中目标后各划着圆弧撞在一起,倏地向四个方向分射,轨迹如花盛放,就象刚才童自珍的手势一样。有两柄飞刀冲着贾如龙闪避的方向飞去,速度比童自珍初发时更快,另五把飞刀落空后飞旋而回,那两把飞刀削破贾如龙的衣服,也飞旋回来,童自珍伸手接住,拢回袖中。
霍朱衣看得目摇神夺、敬佩不已,“想不到你的暗器功夫这么好,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武功。”
童自珍一愣,“你能认出我?”
霍朱衣幽幽道:“自从在嵩山下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再也不能忘记。”
她的声音凄凉而又幽怨,但童自珍此刻想到的却是昨夜风雪里那更凄然的声音,还有那双含泪微笑的眼眸。他沉声问小莲:“兰心呢?”
小莲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咱们走时她还在镇上,现在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童自珍脸色惨变,蛇蟠敢离开路口自然是因为要抓的人已经被抓住或被发现,不需要再守在路口了!吴兰心把他扮成女人交托给两个半点儿武功也不会的女人送出来,可见形势危急到何种程度!“回去!快回去!”
小莲母女不知所措,郝升当然已经猜出了童自珍的身份,但惧于童自珍的暗器,连头也不敢抬,生怕童自珍杀他灭口。霍朱衣柔声道:“你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怎么还要回去?”
童自珍道:“兰心还在那里!”
只因为她在那里,他伤病缠身却还要回虎穴中去。霍朱衣心里不是滋味,“吴姑娘聪明机警,一定能逃出来。”
童自珍叹息一声,“她纵然千灵百巧,但还是有克星。”
森林渐渐稀疏,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草地,吴兰心知道离出山已经不远了,正加快脚步赶路,忽然冒出几个人拦在路前方。吴兰心一见这几个人,脸色不由大变,想逃走腿却发软,想装出笑脸脸上的肌肉却不听使唤。
那几个人正是无先生和他的徒弟,而今还活着的弟子除了蛇蟠和鹤逸不在以外都来了,另外还多了个童忧。
无先生打量着她,微笑道:“很好,你很识时务,知道逃跑也没用。你虽然骗了不少人,甚至装出孤注一掷的样子骗了大方和尚,但骗不了我。只因我知道越是聪明机智、意志坚定的人,所处的环境越险恶,越不肯放弃挣扎。”
吴兰心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忽然发现童忧的眼神儿有点儿奇怪,好象向她示意什么。她顺着童忧的视线望去,见他示意的是右方的森林,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方等人还在森林中搜寻她,只要她还没交出四宝,别人就不会杀了她,而且她无论落到哪一拔寻宝人手里都比落到无先生手里好!
她回给童忧一个眼神,童忧突然出手,击向无先生的后心!他的内力早就被无先生用手法禁制住,就算击中了无先生也造不成伤害,但出于一个武人本能的反应,无先生侧身闪了一下。
在童忧出手的同时,吴兰心用尽全力向森林飞奔而去!
她刚才不言不动,骗过了无先生的眼睛,但此刻身形一展开,无先生立刻认出了她的身法,又惊又怒又难以置信,大喝一声:“兰灵!”吴兰心头也不敢回地亡命奔逃,她虽然有一肚子的狡计和障眼法,但都是她师父教出来的,最聪明的办法就是使足力气能逃多远是多远!
她横越草原到了森林边缘时无先生追上了她,伸手抓向她的背,忽然横里伸来一只手把他这一招化解了。
无先生一看,竟是大方禅师,不由暗骂一声:这老秃驴这么快就回过味儿来了!
大方虽然化解开了无先生的擒拿手,但觉得触手生痛,不由暗吃一惊:此人内功精深,远远胜过自己,当世比得上的没几个,可自己怎么从没听说武林中有这么一个人?他合掌问讯:“请教施主高姓大名?”
无先生见吴兰心已经被大方那一边的人围住,这些人都是七大门派的高手,想从他们手上抢人不太可能,只好摆出一贯的温雅风度答道:“老夫谷无心。”
大方道:“请恕老衲孤陋寡闻,竟没有听说过施主的大名。”
无先生暗道:这老秃驴想试探我的来历。当下潇洒地一笑,“老夫生性淡泊,很少出门,若非因小徒胆大妄为闯了大祸,老朽也不会千里迢迢赶到这儿来。”
这时他的徒弟们也押着童忧赶到,大方见这些少年男女个个容貌出众、气宇超群,心中暗暗称奇,“若是施主之事与敝派无关,老衲就告辞了。”这人的来历虽然奇特,但自家宝物要紧,不宜另生枝节。
无先生笑道:“老夫之事与贵寺大有关系,因为老夫追捕的逆徒就是她!”他伸手一指吴兰心,沉声道,“兰灵!还不过来!只要你肯痛改前非,师父一定既往不咎。”话意自是暗示:如果她带着少林四宝重回本门,那么诈死逃跑和残害同门之罪就可以一笔勾销。
大方等人心中大震:只一个徒弟就破了十八铁罗汉阵、盗走少林四宝,师父的本领可想而知,而且他的徒弟还不止一个!
童忧忽然拦在无先生面前,“谷先生,你还记得在洞庭湖畔对我大哥的许诺吧?”
无先生扫了吴兰心一眼,“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童忧道:“她是我义妹,就是策划撤退行动的人,现在她人就在你面前,你应该遵守诺言,把那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吧?”
无先生“哈哈”一笑,一掌击在他右肩上,“你此刻禁制已解,已经自由了。只不过我只说把那件事告诉你大哥,可没说告诉你,只要你大哥能找到我,我一定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