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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庭一把抓住罗长老的后颈,把他朝欧阳西铭扔了过去!
这个举动也出乎玉川子和欧阳西铭的预料,欧阳西铭来不及闪开,仓促中双掌推出,想把罗长老击落。
罗长老在李玉庭抓住他扔出的时候就恍然大悟:李玉庭已经看出他把功力聚于一掌,所以想用他的一条命换来欧阳西铭的重创!身体凌空飞去,敌人也扬掌击出,此时此刻已经由不得他选择,只得一掌推出,正中欧阳西铭扬起的双掌。
三掌相击,欧阳西铭“蹬蹬”倒退出十几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罗长老跌落在地,血吐得比欧阳西铭多得多,耳中同时听到几个老兄弟们临死时的惨叫。他挣扎着想看爬起来看看他们,但却看见那两辆本该装着棺材和行李的篷车忽然四分五裂,十六个青年手持长剑跳了出来,攻向那些已经带伤疲乏的衡山门下和欧阳世家的子弟,用的竟然是扬眉剑法!
罗长老本来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陡然又亮起一个火花,用尽所有的潜力半跪起来转向李玉庭,充满血丝的眼睛狂乱地瞪着面带得意微笑的岛主,“为什么?为什么?”
李玉庭微笑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和悦:“本岛之人久居海外,到中原后不明天时、不知地利、更无人和,要征服武林太困难了,如果用中原的人就会事半功倍,因此我不只一次悄悄离岛,暗中在中原训练了一批弟子,如果留着你们,新旧两党必然有争轧,为了大局着想,只有舍弃你们了。”
罗长老喉间咕嘟了一声,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心里明白:李玉庭之所以做得这么狠决不只是为了霸业,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都听到了他弑父的秘密,而这秘密万一泄露会动摇他的地位。罗长老心中虽然有恨,但却不是恨李玉庭,跟了这样的主人活该得到这样的下场,他只恨自己跟错了主人。
玉川子心里一片冰凉,他已经明白自己和欧阳西铭中了李玉庭的圈套,今日只怕要全军覆没了。
李玉庭欣赏着玉川子和欧阳西铭脸上又惊又怒的表情,心里得意极了,此番不仅一举消灭了多年宿仇,还去掉了将来收服武林时的一块绊脚石,又处置了想灭口的部属们,可谓一石三鸟,自己运筹帷幄之中,诸葛亮、张子房也不过如此。
忽然一柄剑从侧方无声无息地刺来,仿佛出穴的毒蛇一般又滑、又狠、又轻、又准。
李玉庭虽然没听到破风声,但一个剑手的直觉却令他毫不犹豫地举剑一封。“叮”地一声轻响,偷袭者一个筋斗翻出去落在玉川子身侧,李玉庭觉得几点微尘随着两剑交击的火花落下来,不由自主地连打了两个喷嚏。
偷袭者是个很英俊的年轻人,有一张堆满笑容的脸和一双狡黠的眼睛,使他看上去有点不踏实。李玉庭又疑又惊,这人的武功虽然还及不上自己,但以他的年纪来说已经很惊人了,“你是什么人?”
年轻人耸耸肩,“过路人。我本来还觉得他们暗算人不对,本想帮你一把,但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忠心部下都害,所以我决定帮他们。”
李玉庭见他穿着一身土黄又略带青灰的布衣,和峡谷两壁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如果往哪个角落里一躲,再加上晨雾弥漫,谁也发现不了。“你在这里躲多久了?”
年轻人道:“他们撒麻药时我就在了,一时好奇留下来瞧瞧,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不过学剑之人如果不会一会倚天剑法,岂非是终生遗憾?你刚才那一剑确实高明。”
李玉庭又一惊,这人明知他是倚天岛主,却好象并不怎么瞧在眼里,难道有什么大来头?口气不由得和缓下来,“你是白玉京中客?还是九鼎城里人?抑或是白云舟门下?”
年轻人嗤笑一声,“我的师门说出来你也不知道,你不用瞎猜。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我的毒药可比黄石青羊的麻药厉害得多。”
李玉庭思及方才令自己打喷嚏的微尘,急忙运气一试,果然已经身中剧毒,冷哼一声,“你以为这点儿毒药就能毒死我吗?”
年轻人笑道:“你功力深厚,逼出这些毒药来不是难事,但两方对阵,你敢抛开一切运功逼毒吗?”
李玉庭不敢。
年轻人道:“以你现在的实力也可以在杀尽我们之后再逼毒,但那样就得冒点儿风险了,如果你功力耗损多了,就不一定压得住毒性,这毒只要漏一丝出去,岛主这条宝贵的性命就难保全了。你是宁愿冒生命危险拼到底呢?还是暂且收兵,大家下回再见真章呢?”
李玉庭气得脸色铁青,知道此番放过玉川子和欧阳西铭,再想找这么好的机会就难了,但他无疑是个极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思量再三,只得咬牙下令撤走。
等李玉庭带人走得看不见踪影后,玉川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松开紧握剑柄的手,有风吹过,他手心里冷飕飕地都是冷汗。欧阳西铭走过来道谢,年轻人摆手笑道:“前辈不要多礼,晚辈也是适逢其会,顺手帮了个小忙而已。”
欧阳西铭见他穿的虽然是粗布衣衫,但言语有礼、谈吐从容,一看就知道很有教养,而且年纪轻轻就能挡倚天岛主一剑,不由起了延揽之心,“请教少侠尊姓大名。”
年轻人道:“不敢当,晚辈姓贾名如龙。”
欧阳西铭赞道:“少侠年轻英俊,剑术超群,的确是人中之龙。”
贾如龙笑道:“可惜晚辈的姓不对,假的龙不就是蛇吗?”大家都不禁笑了,玉川子本来觉得贾如龙有些浮滑,但现在又觉得他言语诙谐,颇讨人喜欢。
欧阳西铭又问:“不知令师是哪位高人?”
贾如龙道:“家师是个隐者,自号‘采薇’,下月十八是他老人家的寿诞,派我下山去请几位老朋友。我刚把信送完,正要回山。”
欧阳西铭和玉川子谁也没听说过“采薇”这个名字,但既然是隐者,自然不求名闻天下。欧阳西铭道:“少侠如果身无要事,可否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请少侠游览洛阳风光,以报援手之恩?”
他说得客气又诚恳,贾如龙爽快地点头应允:“好啊,晚辈久闻欧阳世家藏书之丰冠于天下,长长见识也好。”
玉川子对欧阳西铭抱拳道:“这次行动失败李玉庭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担心他去衡山泄愤。敝派历代祖师的灵位都供奉在派中祠堂里,不能被贼子所辱,我得赶快回去安排转移保护。敝派留在贵府的弟子和吴鹤逸兄妹还请欧阳先生费心照顾。”
欧阳西铭道:“这个不用你嘱托我也会做,你一路小心。”
二人拱手告别,收拾各自死伤的弟子,分道扬镳。
二月六日,黄昏。
欧阳珠送饭时遇见了欧阳西铭特批可以进入藏书院的外姓人——贾如龙。
贾如龙一见她就笑着招呼:“你是珠儿姑娘吧?我叫贾如龙。”口气热络得就象已经和她认识了十几年一样。
他是个很英俊的年轻人,笑容亲切又讨好,是很能得少女们好感的那种人,欧阳珠却连正眼也不瞧他,“我不想认识你。”
贾如龙拦住她,笑容不改道:“我听别人说,你虽然不是欧阳世家最漂亮的姑娘,却是欧阳世家最傲的人。”
欧阳珠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是我大伯的救命恩人,不过你如果以为凭一张好脸和一丁点不入流的武功就能让天下女人都恨不得跪在你脚下,就太无自知之明了。”满脸不屑地绕过他往前走。
贾如龙这次没拦她,只是在她身后笑道:“你是不是以前上过男人的当?所以才这么讨厌男人?”
欧阳珠停下脚步道:“我是讨厌男人,尤其是你这种自以为是、别有用心的男人!”说完再也不理他,径直进了红楼。
盗笈藏书楼
欧阳珠送饭回来快到自己的住处时,突然一截树枝打在她头上,她一惊抬头,见贾如龙正坐在一颗树的枝杈上冲她笑。
贾如龙跳下来挡住扳起脸往前走的欧阳珠,“明晚我请你游洛水,怎么样?”
欧阳珠不理他。
贾如龙道:“就算我别有用心,你不上当不就行了?你去看看我玩儿什么花样也好啊,还是你不敢?”
欧阳珠冷笑,“我为何不敢?只不过洛水我早就游玩了无数遍,早就玩儿腻了。”
贾如龙笑道:“只要你跟着我,包你能看到一样想也想不到的东西。”
洛水上水雾凄迷,月光照在水上,也凄迷如雾。
欧阳珠看着一直不停划浆的贾如龙,道:“你已经划了半个时辰了,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贾如龙笑道:“你有点耐性好不好?马上就到了。”
小船忽然拐进一条狭窄的水巷,转了两个弯儿后眼前豁然开朗,进了一个大池塘。池塘边桃花烂漫,盛开如锦,在月光下美得象个梦。
现在只是二月初,北方气候寒冷,连一根草尖都没冒出来,欧阳珠万万也想不到竟能看见这么美的桃林!
贾如龙放下浆,两掌一击,立刻有一阵轻悠的笛声传来,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有风吹来,落英缤纷,飘飘扬扬落在水中,在水面上铺了一层锦绣。欧阳珠忍不住叹息一声,完全沉浸在这如梦如幻的情景中,有几瓣落花飘到船边,她随手捞起一片,却是块粉红色的绸片!
她立刻清醒过来,脚尖一点船沿,飞掠到池塘边。仔细一看,树上的桃花都是绸缎裁成粘上去的,碎绸片堆在枝杈间,难怪风一吹就飘落下来。
贾如龙来到她身边,“我费了一夜一天的工夫,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你看破了。”
欧阳珠道:“这些都是你剪的?”
贾如龙笑道:“我一个人就算花上十天半个月也剪不过来呀,当然是雇人帮忙。”
珠儿四下一望,见桃林深处有几间小屋,“这是你家?”
“不是,这是我租的房子。”
欧阳珠道:“吹笛子的也是你雇来的?”
笛声仍在,若断若续,若有若无。贾如龙道:“是我雇来的,不过我比他吹得更好,你想不想听?”
欧阳珠有点儿感动,别人都说她眼界太高,其实她有自知之明,她只是旁系别支,有才干、有前途或是有背景、有地位的世家子弟和成名侠客都不会把她列为婚娶对象,即使有追求她的,也是因为她爷爷看守着欧阳世家最重要的红楼,想从她这里得些好处。
而不管是真喜欢她这个人也好,还是因为她的身份而别有用心也罢,追求她的人不少,但用心到这种地步的却绝无仅有,让她觉得自己好象和那些正牌大小姐一样风光。
唉,女人的虚荣心啊!她很想陶醉在美景中尽情享受,但理智却提醒她不要沉沦,她把脸一扳,道:“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贾如龙没多挽留,只是别有深意地一笑,把她送回了欧阳世家。
一连两天贾如龙再没在藏书院露面,欧阳珠每每不自觉地搜寻他的身影却终归失望,心里不禁有些怅惘,贾如龙苦心安排了一个惊喜讨好她,却碰了她的冷钉子,是不是死心了?
第三天送完晚饭,她正怏怏地往回走,忽然一枝桃花送到她眼前,绸缎扎成的花朵疏落地点缀在枝节上,透出一股萧然韵致。
欧阳珠伸手接过,心情虽然飞扬起来,脸上的表情却仍是冷冷淡淡的,道:“漂亮是漂亮,可惜是假的。”
贾如龙道:“如果你想看真花就跟我走。”欧阳珠不由自主地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