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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光景,银须叟等,也把船只觅妥,反倒应援而上,而于天龙也在这当口,飞也似的从空而降。
群英复合,功力倍增,连连一阵猛攻后,一声呼啸,齐已回奔船上。
绳索一解咿呀声处,船儿已离岸丈许,而此时,于天龙、胜玉凤、杨兆熊,两剑一扇,伫立岸头,仍挡住敌人之攻势。
一看船已脱身,怎敢再事逼留,彼此一打招呼,又连手一阵猛攻,身形突的后撤,接着三条黑影,飘然飞起,等到落身船上,箭雨飞标,流弹毒烟,又已袭到!
然而,鞭长莫及,为时已晚,暴喝声中,青天鹭飞,那三条船儿,荡开数缕涟漪,划起层层波光,已消失在山光云岚中。
这条河道,深浅宽狭不一,而港湾错杂,水岔丛生,确如蛛网交织一般。
好在银须叟,既有江河垂钓之名,当然对操舟,独有专长,只见他一桨在手银须飘荡,顺着水势,播点划打,真若箭似的,随风破浪而去。
船上诸人,倚舡胆颐,状极逍遥,诸小欢淡过往,目睹夹岸垂柳,远山近树,不胜心旷神怡,然咿呀遍遍,却在不远回湖突港处,标出十余只舴艋快艇。
方觉有异,一阵梆子响,那十余只快艇,忽的由聚而开,形成一扇面,兜飞而来。
银须叟—声大喝:“敌人水陆进犯,请各戒备。”
这当儿,三只渔船,突的分开,各寻港湾而进,而对方也分成数组,各奔鹄的驶来。
说时迟,银须叟所驾之船,已离敌船丈许,却见四五只敌舟,一阵锣声,火舌乱吐飘烟箭雨中,已向己方袭来!
水上作战,与陆地作战不同,既要顾虑船只安全,义要小心浅湾暗礁,何况众侠义,精通水性者不多,无表之中,未战先惶,已注败局。
刹时光景,船头船尾,四处起火,众人只好以掌力击扑,然一波方熄,一波又起,敌人更是加紧施为,真也惊险到了绝处。
这时于天龙,倚舷暗自打量,却见敌人始终保持丈许距离,而发射所在,确备有极为匠心之沙袋屏掩,真是攻也方便,守也安全。
而此时,水上有七八条舴艋快艇,分由背后左右袭来,无疑的那是刚才追往两船,发现有诈者,又形赶来。
于天龙心巾忖思:“如此下去,势必覆舟被险,虽个人尚不有奈,其他……恐难幸免,不如冒一奇险,试图一闯。”
方念及此,那缚有油脂之火箭,更是密如骤雨,前后袭来。
势逼巡此,于天龙长啸一声青钢剑起,亦已脱鞘而出!
凌空伫云,舞起一朵寒幕,已向当面敌舟之一落下。
敌人之船,容积不大,除了三个火弓手,便是白骨玄阴教中,一二当事者流。
此时天龙暴袭之舟,正是太乙剑周天锡主持。
周天锡如何能料到,敌人竟敢在此激流之中,凌空下降,所以于天龙挟着狂飙逼至时,还手不及窜水而去。
此时光景,于天龙剑压三小卒,怒叱道:“要想活命,随我剑尖指出攻击。”说罢,暗透功力,剑风逼敛处,小贼杀猪似的,嗥叫起来。
三小卒,哪还敢不听命,只闻弓簧连连,分向自己船上射出。
变起顷尔,形势立转,这当儿,敌船之上,已有两艇着火。
紧接着“扑通,扑通”连响,六七贼人,已经跳水逃命,而银须叟当面之处,竟在此刹那光景,已是敌船尽净。
那还用说,长桨急翻,舟行似箭,而胜玉凤姑娘等,也在此间隙之时,把船上起火处扑灭。
于天龙也在这当儿,脚尖摧动船身,迎了上去。
天龙登上了原舟,小丐侠却忙了起来。
只见他先把三小卒,摔在水里,又把舴艋艇中,脂油火药等易燃之物,齐聚一处,一把火后,轰然巨响,那小艇烈焰熊熊,燃烧起来。
这当儿,敌人又再从后面,裹袭而至。
于天龙一见小丐侠施为,早已了解用意,速着招呼凤姑娘,于是两小俣力,各用功戏,“啪”的一声巨震,那船儿,四分五裂,竟像十几条火龙,朝向敌船袭去。
这一来,敌势已缓,我反从容,银须叟,又把桨儿摇起,猛往下水流处驶去。
方幸脱难,而敌人,第二次发动,也酝酿成功。
这时,正行到一个水流转湾处,那湾岔弧形极大,几成一直角形式,银皮招呼刘振鹏,把住后舵,长桨连连急点,“哗”的一声,船儿斜起,一个急拐,亦已迁转过去。
虽知船身方转顷刻,迎面并横十数个竹排上堆积薪,迎面驶来银须叟不愧一代耆宿,睹变立决,一声急呼:“敌人火攻顷尔,速即弃船登陆。”
这时水势急湍,而临岸处,却仅丈余,众人齐声怒啸,各展轻功,数条人影,亦已飞纵到岸。
几于同时,“轰”的一声,船儿连竹排,已是小光烛天了,众人方待咋舌,而敌人呼啸已至,刹那又形成了包围阵势。
这个地方,正在“毒龙潭”附近,也是胜玉凤同小丐侠,往寻蝙蝠岭巢穴,停滞所在。
众人略一打量,更是一惊,只见群贼,众星拱月般,堆拥着一个道人。
那道人,身穿黑色八卦道服,脚蹬白袜云履,靠身左右,两个稚龄道童,各捧一琴、一剑,倒也极具威严。
这还用问,一定是玄阴叟了,荒山医隐明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也就冷冷一笑,说道:“阁下,必是玄阴教主,不知如此兴师动众,意于何为?”
玄阴叟“呵呵”一笑,冷冷笑道:“娃娃们,胆量确也不小,既然以‘犀蛟元丹’换人,就应真真相对,为何‘鱼目混珠’欺人太甚?”
语方及此,小丐侠鼻头微嗤,脑袋一晃道:“身为一教之长,不分贤愚,不明是非,被人托梁换柱手段,李代桃僵,把‘元丹’取去,反倒有辱本本侠清誉,真乃气煞人也。”
玄阴叟闻言一怔,眼皮一张,威寒四射,回首看了看百脚真人又接着道:“娃娃说话当真,如有虚言,先把你错骨分筋处置。”
小丐侠冷冷说道:“是真不是假,是假不当真,你小子,可别拿话唬我,可看看,百脚真人那付嘴脸,就是三岁小孩,也猜透一二啊!”
果不其然,百脚真人,一张蜡白脸上,忽青忽红,瞬息万变!
你道为何?
原来小丐侠,用“玛瑙”珠,混过了贼人,当卡哨口,飞掷交与百脚真人后,因战端已肇,对方何暇察及,等到,把“元丹”呈献玄阴叟时,才真象揭穿。
本来,玄阴叟因百脚真人,末把千面挠獍约来,已是不满,而今“元丹”生变,更疑个中蹊跷,可能为其故弄悬虚,虽当时未曾逼问,但言色之间,已使此贼,难堪忍受了!
如今,小丐侠绘声绘包,表演逼真,勿怪亦阴叟更加生疑,百脚真人,气得神色数变!
百脚真人遭人误解,为人戏弄,早已一肚怨气冲天,突的一声怒啸,一掌朝向小丐侠扑出。
掌风其到,于天龙料已跟身发势,只闻一声闷响,百脚真人,竟被推挫五步开外,强稳马步,惊的目痴神呆。
突然,一阵桀桀怪笑,玄阴叟说道:“怪不得呢?娃娃竟学口袋先生的不传密学,须弥神功。”
说着,威棱四扫,一声暴叱,又道:“此娃功,尔等何堪应敌,还不速退,待我命两小徒,会会此人。”
果然是一教之尊,话出如山,群贼均已退出好远,而场中,仅剩下玄阴叟,与两道童。
这时玄阴叟,又是桀桀冷笑,说道:“元惊丹真假,我自会察觉,谅你等也瞒不过我,现在,只要娃娃,能敌过小徒,咱们过节,就算勾销。”
一语甫毕。
杨兆熊却抢身而出,冷冷说道:“妖道休要猖狂,不要说两个小杂毛,就是你这老杂毛,小爷也未放在心上。”
说着,八股描金扇,从腰中取出。
玄阴叟略一打量,暗暗心惊,这娃娃内外均秀,功力深厚,含蕴不露,必有绝世奇功!倒不可过于大意。
念及于此,乃转身交待道:“慧儿出战,可以亦阴八式剑法,对付此人。”
那叫慧儿道童,躬身施礼,口称:“遵法旨。”
小身躯陡的一转,宝剑也跟着呛琅出鞘。
两小也不客套,刹时,剑舞扇摇,斗在一起。
这慧儿道童,也仅是十六岁,乃是一女弃婴,为玄阴叟收留门下,老邪酷爱红,本想染指,而慧儿确极聪颖,竟认贼作父,逼使此贼,不便下手,反倒把一身所学,倾囊相授,视若性命一般。
交待至此,场中已起了变化,那慧儿的一条剑,竟象电闪一般,“提”“拦”“缠”“扑”“削”“扫”“劈”“斫”,向着对方,四下袭来。
杨兆熊,端的不凡,描金扇,舞动风声,吞吐进退,飘摇截戟。
刹时光景,双方已近二十回合。
这当儿,慧儿娇躯斜侧滑射,随手曳剑,用出玄阴剑法中,式“梨花滚袖”,只见,锋吐寒蕊,光冒金飙,立时劲风暴长,向着小侠胸面之处逼至。
杨兆熊一见来势,过于疾遽,“倒打金钟”,身形暴撤,跟着,“柳絮飘雪”。
那扇儿,掀起一团光幕,横截对方玉腕,同时左手轻探,“青龙献爪”,立化一丝掌风,急点对方乳门要穴。
小慧儿,娇脸飞红,一声轻哼,身儿陡的拔起,剑划一缕长虹,又形奔驰而下。
这时,玄阴叟,瞩目战场,心中着实拿捏不定,刚才那娃娃,出式确像老克星口袋先生手法,而当前这娃娃,又象老冤家,疯僧之“八极”扇法,难道这些怪物,真的还在世上?
而于天龙也在盘念,自己一出手,敌人就知根底,一会决战之时,当以何策应敌?
双方各自寻思,战场中,剑光扇影,似已到了分际!
这时,慧儿似已杀的火起,一阵娇呼,剑势忽起啸音,无疑的,小妞儿功力全部发出,已贯注剑身了。
杨兆熊名师之徒,哪会不知,也暗把劲力透过扇身,立时,狂飙飒飒风暴激荡!
又是十数合过去,慧儿似已显出败象。
到底还是未成年女娃,在秉赋上,先天上已吃了亏。
这光景,哪还瞒的住杨兆熊,连忙气聚丹田,把那八极扇法,挥动的真是活灵活现,一阵急攻后,对方,是频频娇喘!
说时迟,杨兆熊“连环套月”,扇形幻作三条虚影,怒潮也似,疾遽奔至。
慧儿眼光一乱,剑势被对方导引之力飓出,而前胸尽露,杨兆熊也在此间隙之时,化掌为指,点中对方乳门之处。
指达柔酥,心中一动,赶忙撤力收势,不禁一怔,而妞儿娇羞之余,阴手一抖,三点银星发出!
只闻“哟”的一声,杨兆熊一时大意,左肩之上,已被对方,“梅花镞”所伤。
而小慧儿,急怒出手,芳心惨然,已体会出,小侠掌下留情,幸脱一厄,何况对方又不知自己女扮男装,不由得既憾且愧,“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一阵长啸,玄阴叟说道:“果然疯僧之徒,名不虚传,既然掌下留情,反遭小徒偷袭,倒使本教主,过意不去。”
说着,眼珠一转,狂笑一声后,又道:“身为一教之掌,当揆情理二字,只要元丹所说不虚,从此化敌为友,尔等可随我毒龙潭一行,以求了断。”
这玄阴叟突然变了腔调,倒也真心实意,这并非慈悲为怀,善门大开,实在顾虑对方隐于后面的两位奇能异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