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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医隐这种措施,似乎拿自己徒弟当人把,可是他有苦衷,因为以其功力,恐怕一掌之下,就要当场现丑,可是他哪里料到,于天龙已是强弓之末呢?
这时百脚真人等,亦已发动,掌、钹、钺,兜面袭来,荒山医隐前当其冲,猛的攻出三掌,而丐侠也把“飞龙棍”,舞成一片风幕,左挡右击,闪挪捣虚,霎时,已让众人,冲出一道缝隙。
荒山医隐挟着“无相功力”所旋起之飒飒狂飙,已闯进石门之内,而断后之于天龙,确已到了生死之门!
这当儿,千面挠獍身旋乌气,掌吐黑烟,又第三次攻到天龙身旁!
说时迟,那飞天魔女竟然一声怒叱,舞动一双精光耀眼宝剑,抢到中间,扑向天龙杀来。
在此情形之下,千面挠獍如果不掌力后收,于天龙固然受伤无疑,而飞天魔女更是准死不成。
若以千面挠獍性子,可不管什么叫敌我,唯“鸳鸯交颈,被翻红浪”之飞天魔女,又当别论,只好闷哼一声,把劲力收了回来!
这一蹭蹬之间,千面挠獍已冲过了甬道,于天龙也过了铁闸!
飞天魔女仍旧是频频娇叱,紧紧跟随,而千面挠獍等,却不能施展功力,觑隙击人,反而因之受阻,不能畅行所为了。
千面挠獍等观此情况,还认为飞天魔女激功心切,故有冒险抢身,迫敌之举,只有于天龙心中雪亮,为救伊人,甘冒众怒,不惜身危,以作变相掩护。
于天龙尽管内心感激,仍是真假虚于委蛇,倏时光景,已到了“朱雀堂”出口处,当然荒山医隐等,早已离出口,不知几许矣。
于天龙拾级而上,只见不远之处,呼啸连天,飞标箭雨,已把荒山医隐等人,围在一起。
天龙一声大喝,急道:“恩师快冲,待徒儿封住‘朱雀’堂,蹬道口”。
说着,由背后抽出青刚剑!只见剑起寒烟,裹起万点银花,已把整个蹬道出口处,陷逼于金光暴雨中。
就在天龙鼓起余勇,竭力封阻之时,荒山医隐等挟着风暴厉啸声,亦已脱离群围,飞驰而去!
于天龙方自庆幸,本想摆剑脱身,“呼”的一股绝大掌力,带着奇腥的黑气,冲身而至!
于天龙心中荡漾,不觉后退数步,猛见金光一片,寒风破耳,一簇逼人光幕,摇曳罩下。
于天龙“倒退千层浪”,急遽撤身,可是功力不足,劲道中失,那金花圣母,遽施辣手,“勾魂金莲”亦已击到在胸要害。
一声凄厉长啸,口喷鲜血,晕了过去!
于天龙由晕窒,而迷茫,而觉醒,已不知身在何处,时经几许矣!
略一打量,绵床、绣被、纱窗、立屏,似曾相识,而一灯如豆,烛影摇晃,该已是夜中吧!
突然,环佩声中,幽香一阵,那飞天魔女,千般袅娜,亦已来到跟前!
未语腼腆,樱桃红嘴,轻声细语说道:“冤家,你被魔头和圣母害的内外伤都很重,现下虽然无耐,还是小心点为是。”说着,把棉被掀起,天龙才发觉,自己上身整个全裸。
飞天魔女轻微一叹,又说道:“你已昏过两天,看样子,不会再有异变,那金花圣母‘勾云金莲’所伤胸部,浸毒太深,待我再替你……”说着脸竟骤然一红。
这时天龙已感身上麻木无力,只好由飞天魔女摆布。
只见她轻抡秀腕,吹气如兰,一双玉手,已在伤处四周,按捺一番,然后喟然一叹,说道:“肿势大部已消,伤口仍未合敛,真料不到,这毒器竟这样厉害。”
天龙闻声,也不由得欠身低首察看,却见自己在胸之上,乌黑一片,灰晕中心,竟有手指大小一个深洞,兀自冒着腥臭鲜血。
飞天魔女忙把于天龙上身放平,娇嗔道:“人家费尽辛苦,才把你死里救出,你又乱动,万一伤口崩发,叫人……”说着又娇起来!
于天龙原本对飞天魔女视为荡妇淫娃之流,根本难谈好感。
可是自“朱雀堂”抢身获救,以及当前,解衣奉侍,亲手疗医情形,就是铁石心肠之人,也难免心动,可是自己一身情孽,已难自了。
而今半路上又碰上这种痴情人,只好强忍声色,学“太上”忘情,把眼儿紧紧闭了起来。
猛然一股幽香袭鼻,接着患处酸痒微痛,舒服已极,不由把眼睁开,原来飞天魔女正伏首用小嘴,对着伤处,吮嘴吸毒呢!
于天龙的伤处经过柳依依的吸吮,渐渐的伤口处已减少许多痛苦。
于天龙想起曾在蜈蚣岭上机关中,柳依依是那么的在自己身上玩弄,而自己却一点也没反应……
当时柳依依既疯又爱,但她后来一想,更加喜爱上于天龙这样的俊男了。
柳依依不嫌于天龙的臭浓毒水,她一口接一口的用力吸吮,而且一直表露出关照备至而又心疼的样子,这就令于天龙大为感动了。
于天龙再是不耻柳依依,但见人家如此深情关爱,铁打的心肠也软化了。
渐渐的,于天龙只是感到痛疼而不再有麻木了。
于天龙低头看去,只见伤口处已流出鲜血,心中立刻放心不少。
柳依依也高兴了,她拿出最好的伤药为于天龙把伤口处理好,这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小兄弟,你已无大碍了。”
于天龙感激的道:“是姐姐救了我——”
他终于向柳依依叫声姐姐了。
刹那的沉静。
于天龙喟然而叹,道:“姐姐不要难过,我想‘善因善果’,天理自有安排,只要持住定力,必会化难为祥。”
依依轻颔螓首,接道:“龙弟所言,语重心长,令人感激,不过,以我这江湖嗤鼻之凶毒淫娃,是否能因‘放下屠刀’,使人谅解,这恐非易事,何况师父处,又能轻易的放过我吗?”说着,面透凄容,又接道:“也只好,作到哪里,是哪里了。”两人真也,何事不语,何情不诉。
又不知经过几许,天龙突然捧杯站起,面色凝重说道:“现下时光不早,请饮此杯,小弟就要告辞。”
依依接过酒杯,一口而尽,强作笑容,故为镇静,连道:“龙弟前途如锦,愚姐也不敢,过于挽留,且记伤势初愈,一切小心。”
两人携手拦腕,已到“朱雀堂”出口,天龙忽的停身,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这突然一走,那百脚真人等,你……你又怎样应付。”
依依冷笑一声,说道:“龙弟,在我没失掉利用价值时,那胸怀异志,机见超人的百脚真人,决不会伤我一根毫毛,再说他目中之敌,乃是丐侠柳不疑,更不致因你而开罪我,何况,又正在藉我,而利用鸠面阴婆,和千面挠獍呢?”
天龙点点头,依依忽然娇脸一红,说道:“从此别去,不知何时相遇,请记住,昔日之淫娃,已变成今日之烈女,我要为你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再也不会……”
说着,娇吟婉转,不胜唏嘘。……
“骊歌声中,伤心离别”于天龙已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正当荒山医隐关心爱徒,秀鸾姑娘洒泪念郎之际,于天龙已到了,长沟峪栈房,双方见面,悲喜交集,天龙随把蜈蚣岭受伤遇救,以及飞天魔女疗伤经过,说了一遍。
当然中间那段“风流而不下流”的绮丽情节,保留起来。
就这样,敏感而又多情之鸾妹妹,已是小嘴朝上天啦!
于天龙把话说完,一打量丐、醉二侠,以及柳青,均已不在,随又问道:“恩师,老前辈们,和柳青弟,都到何处去了?”
荒山医隐接道:“柳不疑发现白骨玄阴教,可疑之人,追踪去了,醉仙、柳青因你数日情况不明,又已前往蜈蚣岭探望。”
说着,喟然一叹,随把蜈蚣岭脱险之后经过,也说了出来。
原来荒山医隐等,逃出蜈蚣岭后,在途中等了片刻,仍不见天龙回来,已知八九遇险,依着秀鸾姑娘脾气,哪还能忍的住,再磨着,重返蜈蚣岭搭救于天龙。
可是荒山医隐已明敌我,哪能毫无把握涉险,随以利害,劝住秀鸾,这才二次起身,奔往长沟峪而去。
一路行走,已是子夜光景,忽然不远之处,有夜行人飞来,那人身法颇快,刹时已飘身而过。
这当儿,丐侠柳不疑,竟惊奇的“咦”了一声!
柳不疑说道:“这个一身臃肿的怪女人,名叫丑大娘,乃是白骨玄阴教余孽,如此深夜,奔往蜈蚣岭,必定关乎那勾结异族,阴谋颠覆之书信事,我看,你们先走,不见不散,要紧的,我先把对方底细摸清!”
于天龙点了点头,又相互叮嘱一番,丐侠拱手,分道而去。
到了长沟峪,休息了一天,第二日秀鸾姑娘,背地里与小丐侠商量,想冒险赴蜈蚣岭一探。
柳青侠骨热情,本有此意,可是他顾虑女孩儿家,危险性太大,所以表面唯唯,暗地里,已打好算盘。
当日晚上,小丐侠约出醉仙童一壶,说明来意。
于是一对老搭档,随留书告别,星夜驰去。
于天龙看过留书,倒是不怎么急,因为已知柳青与干面挠獍,有一重关系,何况小丐侠刁钻灵精已极。
爷俩吃过饭,东拉西扯半天,秀鸾仍是蛾眉紧锁,心有别属,荒山医隐也是太关心自己女儿,所以劝着到外要玩耍。
谁知!刚一出门,却看见北海人魔走了进来。
北海人魔一见鸾姑娘安然无恙,真是喜出望外,咧着血盆大嘴,露着碜碜白牙,问长问短起来。
荒山医隐自“冻音谷”回来之后,已听到有关人魔对女儿救护之事,所以先自我介绍道:“秀鸾是我女儿,多蒙魔兄照顾,感激之甚,请到屋里,作一长谈如何?”
北海人魔冷冷的点首,也就跟着人家父女二人,进入客房。
一进房门,李秀鸾早已偎身到人魔身上,伯伯长,伯伯短起来,逗的人魔两张干枯嘴皮,始终合不起来!
这地方,就要算姑娘聪明,她知道这种怪人,若是招呼好,迩后机遇,可没法估量。何况,人家为自己不惜跋涉,屡次犯险呢?
这时人魔摸着姑娘脸蛋儿,桀桀一笑,说道:“妞儿!自从与你爹在‘冻音谷’别后,我就跟着鸠面阴婆追了下去,谁知,一追两追,竟把人追丢了,我一赌气,连夜赶至蜈蚣岭,暗地里一察访,还得不到你消息,独自一揣摸,竟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说着凹凹眼冒蓝光,瞧了瞧荒山医隐,又接道:“这个人,你也许知道,就是五十年前,武当、昆仑、华山等派,合力击溃的白骨玄阴教主玄阴叟……”
接着就把访晤玄阴叟,探察李秀鸾说了一遍。
原来玄阴叟,乃系白莲教余孽,自为各自派合力击败后,乃埋首深山,苦练玄功,五十年来,功同日进,并把白莲教几经失传之“炼云大法”、“七情迷阳”等邪法,亦已练成。
于是二次出山,召集徒众,就在“北安子”设舵立砦,大兴其“白骨玄阴教”了。
“北安子”是属太行山脉,离长沟峪百里之遥,地势绝险,又有“毒龙潭”等天然屏障,真也削崖幽壑极尽造化弄事。
北海人魔早岁行道,沆瀣一气,与之颇有来往,深知玄阴叟嗜饮美女元红,又加七指妖怪,与之亦非陌生,所以略一推敲,倒认为俏面阎罗,八成到了那里!
谁知,见了玄阴叟,并没有探得秀鸾姑娘下落,却意外的得悉一件事。
原来玄阴叟早已知道“冻音谷”风雷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