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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师姐,你看到了,喜欢就要说出来。”
就连张超群自己都不知自己的想法,他知道,纪晓芙是不可能去选择殷梨亭的,但也不希望纪晓芙选择杨逍,毕竟,自己跟她有过一夜。忽然,超群哥感到懊悔和害怕,倘若纪晓芙竟是选择了自己的话,那么,自己便同时得罪了杨逍和殷梨亭,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两个都是他不能去得罪的!
老天,我都做了些什么!超群哥冷汗涔涔,见她嘴唇动了一动,急忙道:“纪师姐,小弟不逼你,我想,你也需要时间去考虑。”
转过身来,瞧着灭绝师太,道:“师太,请借一步说话。”
灭绝师太指了指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道:“我正有话也要问你。”
身形如蝶飘飞,张超群随即跟上。
说了一阵,灭绝师太和张超群返回来,将纪晓芙叫到面前,说了几句什么,纪晓芙神情坚决,随即,灭绝师太点了点头,在她肩头轻拍了两下。又将丁敏君叫到身前,叮嘱一番,丁敏君饮泣拜倒。……
另一处,周颠向杨逍一拱手,道:“恭喜杨左使!”
杨逍正瞧着纪晓芙的背影发怔,问道:“恭喜什么?”
周颠笑道:“这位新任教主,不但武功高强,舌辩群雄,只言片语间,让咱们明教百年来和各大门派结下的仇怨化为乌有,我周颠很是佩服,而且,他不拘世俗,行事出人意表,竟当众下跪求亲,甚合我意,杨左使你与咱们的教主均是一般风流不羁,不过,他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向那个漂亮小姑娘求亲,更是敢当着灭绝师太的面,向那个比他大了十来岁的丁敏君说出那样的话来,这一点,你可大大不如了!不过,你们臭味相投,以后可得好好地亲近亲近了。”
杨逍朝他翻一翻白眼,无言以对。……
而武当派中,莫声谷摇头叹息,道:“这位八师弟当真是与众不同,非同凡响。”
张松溪道:“的确,行事不拘世俗,时而正气凛然,时而玩世不恭,这样的事情,他居然能做得出来,若换了是我……”
俞莲舟笑道:“敢爱敢恨,奇男子。”
宋远桥却道:“此子今日化解六大派与明教百年来的纷争,不日便会轰传武林。就连少林派几个空字辈老成持重的神僧居然也对他如此看重,师尊收他为徒,颇有远见,我武当派从此声名更隆。”
宋青书忽然道:“我瞧他不像武当派弟子,倒像是峨嵋弟子。”
宋远桥喝道:“你胡说什么!”
宋青书坦然道:“父亲有所不知,当日我和殷六叔在鹰嘴峡,和明教锐金旗、厚土旗等教徒激战,他也在其中,当时,五派的人个个舍生忘死,奋勇厮杀,他却软绵绵的,出工不出力,孩儿当时便有些怀疑,后来,在我们胜券在握时,他却反过来替明教求情,我想,峨嵋掌门灭绝师太是个性情刚烈、嫉恶如仇的人,以她对明教的痛恨,断不可能会放过明教,哪知,他一番花言巧语,师太居然也信了他,结果,磨蹭了半天,被天鹰教乘虚而入,险些全军覆没,这件事,殷六叔也是亲眼目睹的,刚才,峨嵋派也是第一个出来支持他的……”
正自口若悬河,宋远桥突然喝道:“青书,注意你的言辞!什么他、他、他的,你师公收了他做弟子,他的辈分就比你大,你该叫什么?难道要我教么?”
宋青书应道:“父亲教训得是,孩儿一时疏忽。”
宋远桥又道:“灭绝师太是一派宗师,为人刚正不阿,你方才言语之中,对师太含沙射影,颇多不敬,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你忘了么?”
宋青书见父亲语气颇重,不由一惊,道:“孩儿知错了,孩儿只是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请父亲责罚。”
宋远桥哼了一声。
张松溪笑道:“师兄,不必动怒,小弟都还未适应过来呢,何况青书。我们这位八师弟虽然当上了明教教主,但他毕竟还是我们武当派的人,此事怎也应该禀明师尊吧?”
宋远桥点头道:“这个应该的。”
正打算叫张超群过来,灭绝师太朝着宋远桥朗声说道:“宋大侠,各位,我峨嵋派先行告辞了,后会有期。”
宋远桥恭敬道:“恭送师太!”
武当弟子全都站起行礼,灭绝师太正要离开,殷梨亭忽然上前一步,颤声道:“师太……”
灭绝师太回过头来,微微一叹,眼中露出一丝柔光,道:“殷六侠,晓芙没福气,她已决定削发为尼,遁入空门。”
说罢,大步而去,招呼了群弟子,下了山去。
殷梨亭呆呆地瞧着纪晓芙离去的地方,脸上一片黯然,直到那纤弱婷婷的背影再也瞧不见了,才失魂落魄地回过头来。
宋远桥等瞧了他这般情形,都是叹息。
突然,殷梨亭转头向明教众人瞧去,眼中闪露出愤怒的光芒,大步走前,大声喝道:“杨逍,你给我出来!”
“唰”地一声将剑拔出,面容扭曲。
杨逍面上一黯,他当年横刀夺爱,一直对殷梨亭极是抱憾愧疚,眼见他不到四十岁,却是两鬓斑白,那也是自己所害了,杨逍想到,若是自己的未婚妻子若被人这般,自己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那人杀了,以己度人,杨逍又怎会不歉疚?推开挡住自己的彭莹玉等人,走了上前。
两人对面而立,风声潇潇,肃杀悲冷。
武当派、明教两方都是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怨情仇,就算是明教这一方的人,都觉得杨逍不对,眼见两人如今终于面对了这一刻,个个黯然叹息。
张超群带着丁敏君和周芷若二女走了过来,瞧着这一幕,心中实是担忧他们两个之间会出什么状况,瞧见殷梨亭双目如欲喷火,惴惴不安,走了上前,道:“六师兄,你……”
杨逍道:“教主,这是我跟殷六侠之间的事,请让我们来解决吧!”
殷梨亭双目发直,目不转睛地瞪着杨逍,哑声道:“恶贼!纳命来吧!”
杨逍此时功力未复原,只怕是只有平时的两三成了,明教众人一齐瞧着杨逍和张超群。
张超群却是知道,这件事,自己实是不可能帮得上手的,但如果殷梨亭真的杀了杨逍,明教和武当派便从此不能和解,此事当真是极为棘手,饶是张超群聪明机敏,却也束手无策,只盼殷梨亭不要下重手,闹得这大好局面而因此灰飞烟灭。
杨逍的目光转了过来,朝张超群淡淡地一笑,似是让他安心,转而向殷梨亭道:“殷六侠,我知道你恨我,你来吧,我不还手便是。”
遂又提高声音,大声道:“明教众位兄弟听着,今日之事,是我和殷六侠两个人的事,若是我今日死在殷六侠手上,任何人不得为我报仇!”
“殷六侠,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的,我还给你!”
杨逍坦然闭上双目,等待着殷梨亭的一击。宋远桥等人都是暗暗钦服,这人虽然可恶,却也是堂堂男儿,不由得惺惺相惜。正派中人的眼中,明教的人都是邪恶而诡秘的,可是,今日一战之后,以前的那种观感,竟是全部推翻,那日鹰嘴峡,锐金旗的教众舍生忘死,端得是正气凛然,今日一战,没有一个明教教徒投降,除了伤重到难以行动,都是死战不退,若非是他们的首脑人物不在场,胜负实难预料,眼前,杨逍闭目待死,慷慨激昂,登时令武当群侠敬服感慨。
“杨逍,你受死吧!”
殷梨亭双目通红如火,心智早已被怒火所蒙蔽,挺剑直刺,他的武功,江湖之中一般的门派掌门也比不过他,加上盛怒之下全力出手,顷刻间,长剑已至杨逍胸前……
张超群心头乱跳,他真的要杀了杨逍么!如果杨逍死了,明教就算不去找武当的麻烦,自己这个当教主的,竟然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下属被人杀死,以后还如何服众?
这念头在心底飞快地划过,只是电光火石般一闪,张超群身形一晃而过……
在场所有人都是眼前一花,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哧”的一声,那一刹,张超群将杨逍撞得飞扑出去,而他自己的胸前,多了一柄长剑,面前,殷梨亭呆呆地瞧着张超群,道:“你……你干嘛扑过来!”
张超群右胸口鲜血犹如泉涌,四周惊呼之声大作,这一剑,幸好没有刺中心脏,那一刻,他只觉胸前一凉,似乎不怎么痛,心中却是想道:原来被剑这么一刺,也不如何疼痛啊!他妈的,不知道会不会死!死了的话,可就太不划算了,武当派的呆鸟们,你们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拿你们的疗伤药膏来?老天,我明明已经计算好了,没想到殷梨亭内力深厚至此,居然没能挡住多少!幸好,还能坚持……该是本大爷作秀的时候了。
“我……六师兄,我知道你跟杨逍有夺妻之恨,但我毕竟是他的上司,我应该替他受你一剑,只盼六师兄你原谅了……原谅了杨逍,小弟感激不尽……”
殷梨亭呆呆地道:“我跟你又没仇怨,你干嘛要替这恶人挡剑!”
杨逍和众明教教徒一齐抢上前来,围住了张超群,周芷若和丁敏君惊呼着奔上前,二女均是面如土色,吓得魂不附体。
宋远桥推开众人,取出玉灵散来,手撕开张无忌胸前衣服,只见伤口深及数寸,忙将玉灵散敷上去,鲜血涌出,却将药粉都冲开了,超群哥微一凝神,伸左手食指在自己伤口周围点了七处穴道,血流登时缓了。
周芷若顾不得别的,撕下衣襟,将他伤口裹好,眼见他脸白如纸,竟无半点血色,心中说不出的焦急害怕,握着丁敏君的手,不住地哭泣。
张超群却是瞧着呆呆而立的殷梨亭,他体内真气流转,虽是被殷梨亭一剑刺中,却也能自行以真气徐徐治疗,但这种时候,自然是装得伤势越重越好,“颤声”道:“六师兄,你……你若不能原谅杨逍,我……我死也不能瞑目。”
殷梨亭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瞧着杨逍的眼神,依然是如欲噬人一般。
张超群心中一动,向杨逍唤了一声,杨逍双目莹然,应了声,附耳过去,张超群说了几句话,杨逍瞧了殷梨亭一眼,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过得不久,只见杨逍领着五六个人快步而来,张超群暗暗一笑,一手拉着周芷若,一手拉着丁敏君,脸上却是要装出极其痛苦的表情,当然,也是真痛,他内力虽强,对于这样程度的伤口,也是颇为麻烦。
“超群哥哥!”
“公子!”
“张公子!”
奔到近前,只听得莺声燕语,小鱼、小雁、纪嫣然、小昭和杨不悔,一齐围了过来,人人花容失色,顷刻间,超群哥便好像来到了花丛之中,每个美女的体香都不尽相同,每一张秀丽绝伦的脸蛋儿都是那么让人赏心悦目,超群哥觉得,似乎连胸口的剑伤,都似乎好了许多。
“宋伯伯!俞二叔!……殷六叔!”
同行而来的张无忌见了宋远桥他们,眼泪夺眶而出。
张无忌与他们分别三四年,早已从一个小小孩童成长为健壮少年,相貌已然大异,群侠竟是一时没认出来,殷梨亭小时待他最亲,第一个认了出来,颤声道:“你……你是无忌么?”
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莫声谷四人一齐围拢,各人又惊又喜,顷刻间心头充塞了欢喜之情……
张超群心道:我帮你们把张无忌治好了,你殷梨亭再跟我找碴,你自己好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