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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依然不动,使人意味到,这真正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巨口中的獠牙突然向外一翻,六根淡黄巨荀,便与水面平行了,紧跟着一个硕大无朋的怪头露了出来,两盏青灯似的眼睛射出凶怒的光波,注视着南海圣僧,妖龙这一露形,显然是气怒极了。
只见它头呈三角形,大如马车,额面上长着无数麻绳粗细的胡须,足有一丈长短。散乱地贴在怪头上,宛如千百条长蛇蠕蠕爬动,胡须下半掩住一双深陷的眼睛,眼中碧光闪耀,棱棱生光,仅是短暂的一眼。便觉它长相丑恶已极。
倏地,蛟龙顶上金光灿然的东西——那只独角,往下一沉,涌汹的浪涛即分开为二,露出一条长长的水道,其间,一只六指巨爪自水底探出,伸出三丈多长,向南海圣僧疾抓去。
南海圣僧呵呵一笑,袍袖微摆,掌心那寸余地方莹莹闪光,迅雷也似印在巨爪之上,登时轰然大响,一股血水喷溅出来,六根粗壮的爪牙折断了两根,只剩下残余的四根了。
蛟龙眼睛怒睁,咆哮声中,巨大的怪头猛然撞来,只见金光暴射,南海圣僧突然往下一落,一个巨大浪花,几乎将他卷入水底。
南海圣僧果然不愧一代高僧,临死不变,表现他一身玄乎其玄的武技,两足随波一登,拔起七、八丈高,半空中鸣金般大喝一声,须发飘舞,袍袖飞扬,修长的体躯便往妖龙头上落下。
电光石火一霎那,金遗龙见他掌心晶白如玉的地方已按在蛟龙额角上。
轻轻地一按,蛟龙就禁不住沉了下去,南海圣僧也借一按之势,再度拔起七、八丈高,宛如一只飞鹤,平稳地落在一棵古树伸出潭面的树丫上。
一个庞大浮游着的银光的物体,便渐渐沉下水底,转眼一片血水自潭底冒出,染遍了龙王潭,如似一片血海。
暴涨的潭水慢慢退逝,险恶的浪涛已缓缓乎息下来,山腰一景一物,重落人众人眼里。
四面山峦无数人影向山腰疾奔,仿佛争抢着什么宝物,顷刻间便蜂涌而至山崖边,这时,潮水已退,众人无所顾虑,身形展动得又疾又快。
南海圣僧长叹一声,道:“孽障未除,各位已动夺宝之念……唉……朽木不可雕也……”。
一股义愤冲激金遗龙胸怀,忍不住大喝一声,双掌运劲,猛拍在一块山石上。
轰然一声大响,碎石飞溅,泥土失去,哗啦啦向山腰下落去。
南海圣僧合掌说了句阿弥陀佛,身形倏地拔起十丈多高,越过林木,到达山峦,跟着三两纵掠,圣踪已杳。
山腰上有人大声疾呼道:“朋友,你屡次阻碍……活得不耐烦了吗?”
金遗龙不言,运起生平之力,推动着一块数丈宽阔的千斤巨石,巨石起了一阵摇动,他大喝一声,用力一送,巨石便轰隆轰隆滚下山坡。
一种山峰崩裂的威势震住了众人纷纷停止飞奔,纵掠上树。
无数碎石,泥土跟着巨石飞快地滚下山坡,遇者尽毁,霎那问林撼地震,众人虽未吃它击中,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金遗龙又推动另一块巨石,哗啦啦跟踵滚下轰然滚入水潭,喷起丈余高的水花。
众人静伏不动,心中大骂不休。
玉阴尊者嘿嘿在山腰间冷笑道:“朋友如此作为,是想独占宝物吗?”
金遗龙朗声说道:“老怪物胡说八道,在下看不惯你们那副穷凶极恶的样子才是真的。”
绝情娘子娇笑道:“兄弟,我也在下面呀,你可别狠心了……”
金遗龙道:“管你是谁,谁也不能阻止我!”
绝情娘子道:“哎呀兄弟,你不念旧情啦?”
金遗龙俊微红,大喝道:“少给我胡缠,我不吃你那一套的。”
说话间,八位壮士穿着闪闪发亮的短装,偷偷自石隙中潜入潭里,水花一现,八位身手敏捷的潜水好手便相继没入水里。
金遗龙出手不及,便停止阻歇,冷眼旁观。
太真教主乾坤叟冷冷说道:“玉阴吾兄,你八大弟子手脚真快!”
培英教主玉阴尊者阴凄凄地笑了一下,道:“乾坤兄过誉,这些不成器材的小子,水底功夫虽然不错,但也未必能制服妖龙,乾坤兄先别着急!”
一个五短身材,神色悍直两鬓已白的老头洪声笑道:“玉阴尊者有句不好听的话要间你,哈哈,宝物上手之后,是否应公议一下,决定谁该是宝物之主?”
玉阴尊者阴笑道:“那个自然,应老英雄真是快人快语,嘿嘿……”
应老英雄肩上斜挂着月形巨弓,淡淡乌光游离不停,弓上背囊上尚插着一只白光莹莹的长箭,金遗龙心知这就是他成名之物穿云箭了。
玉面飞戟突然白山石旁探出头来,说道:“妖龙只受了重伤,并无真正死去,玉阴兄请吩咐八大徒弟小心一点!”
玉阴尊者微感一愕,随即笑道:“放心,放心,大家的好意,敝教主心领了。”
话没说完,在众目注视下,潭面上突然冲起一道血水,跟着另一道血水,又从另一方向浮了起来,玉阴尊者脸色微微一变,一个抢身,趋向潭边,拾起两块石子,在水里疾敲着。
过了一会,潭面冒出一个头来,大叫道:“不好了,教主,师兄们都……”话声一顿,头也沉了下去。
“都怎样了?”玉阴尊者虽阴鸷异常,此刻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那颗人头再度冒出水面,气喘吁吁地叫道:“教主,他们都葬身龙腹,我……我也不行了……。”
一个细微的涡漩,将他身体卷入无底深渊。
玉阴尊者颓然长叹,自语道:“悔不该不听僧人之言,折损了八位徒弟,宝物却连影子也没摸到,唉……”
应老英雄浓眉一轩,回首向十余位精壮的汉子问道:“谁肯立此奇功?举手!”
十余位汉子不自戚然低下头去,竟没一人敢担当重任。
应老英雄虎目放光,回顾一周,突然怒喝道:“蠢才,老夫脸皮被你们丢尽了,滚开点,你们不去,老夫就自己去!看妖龙能奈何我么?”
应老英雄当下卸下巨弓,往潭边走去。
金遗龙心中微动,拾起一块碎石,扬手掷去,他手劲特强,掷出的石块发出丝丝的声音,应老英雄老远便听见了,赶忙往旁一闪,只听叭的一声,碎石击在树背上,直嵌入三寸多深。应老英雄心头一震,拾首喝道:“朋友,咱们素昧平生,你为何偷袭于我?”
金遗龙道:“在下正是一片好意,信不信由你。”
应老英雄不悦道:“我的事无须你过问,请自个尊重。”
金遗龙冷笑道:“你坚持要送死,在下也无可奈何,要知宝物虽珍,却不如性命,你付出性命代价,就算得到了宝物,有何用处,应老英雄,你年岁也不小了,想开点吧!”
应老头心中檩然一惊,细细一想,自己果然太冲动了,一片雄心登时逝去大半,口头上虽不认输,心里却已软弱下来,缓缓说道:“朋友,生命是我自己的,用不着你管,你无故偷袭于我,待会老夫还得向你讨回公道。”脚步移动,退回山腰。
玉面飞戟冷冷一笑,趋近水边,伸手自怀里摸出一个瓶子,拔开瓶塞,将内中盛着的黄水倒入水中,然后用掌一拂,那黄色液体便缓缓四散,掺杂潭水之中。
绝情娘子疑问道:“当家的你做什么啊?”
众人也不知所以,纷纷举目望他,玉面飞戟微微一笑,沉声说道:“这瓶中黄水是天下至毒之物,吾花三年工夫,方提炼成这一小瓶,现在将它倒入潭中,随水化散,以毒攻毒,不一会,妖龙便得毒死水中,用不着咱们多费手脚了。”
乾坤叟惊异地道:“神鹰帮主,你可有自信?”
玉面飞戟道:“说不定,这须看妖龙的能耐。”
绝情娘子将信将疑,急问道:“当家的,龙王潭宽大无比,一望无际,这小小一瓶毒水能奈何它吗?”
玉面飞戟笑道:“你千万不可小觑了它,别瞧它体积小,其实它是数千斤千年毒草提炼而成的,仅需用三点,便能杀灭一条小河之内的所有生物。”
蓦然,培英教教主玉阴尊者大声咆哮道:“神鹰帮主你且听着,敝人门下八徒,皆在龙王潭中,你施下毒药,想毒死他们吗?”
玉面飞戟冷笑道:“玉阴尊者,你们徒不自量力,妄图取宝,早巳葬身妖腹,此刻在下用毒水攻妖,正是替你门下徒弟报仇呢!”
乾坤叟早年与玉阴尊者结怨,双方破脸毁谤,趁机加上一句道:“神鹰帮当家的干的不错,抛开私人恩怨不说,玉阴尊者你似应该向他致谢。”
绝情娘子心不在焉,秋水为神瞥了一眼,娇笑道:“喂!你的法宝失效了。”
玉面飞戟十分有自信地说:“不会的,你再等片刻就知道。”
良久——
乾坤叟目光一转,忽地跳了起来,大叫道:“大家快瞧!”他手指指着潭水上面,只见一条条五色缤纷的大鱼,翻了白色肚皮浮了上来,接二连三地,转眼间满潭俱是鱼尸。
金遗龙忙扭首视下,只见无数大小怪鱼、水虫充满了潭面,碧绿的清潭,也微微变了颜色,潭面上隐约有淡淡一层黑水,若不仔细,决看不出来。
应老头子翘起大姆指赞道:“玉面飞戟,真有你的,老夫头—次开了眼界,哈哈——”
绝情娘子仍不感满足,喃喃说道:“妖龙呢?怎不见出来?”
玉面飞戟两眼紧紧停留潭上,神色之间有点紧张,他口中不得不先加敷衍道:“各位别急。由这些鱼尸,可以证明我毒药杀伤之力,那妖龙天生异禀,蛰居潭中达数千年,吸取日月精华,早巳成形,也许毒它不死,但在下相信,即使幸侥逃过一死,也难免有些损害……”
乾坤叟极快地附合笑道:“那妖孽已尝到了僧人的内家罡气,再吃毒水一攻,伤上加伤,不死也难逃吾等之合击了。”
应老英雄取下穿云箭,蓄势以待。
玉面飞戟微笑道:“各位稍事准备,以防万一不测!”当先将一对银白色利戟挚在手中,灼灼注视潭里的变化。
培英教主撒下一面渔网,只见丝丝相连,柔绵滑手,是厉害的外门兵器。
乾坤叟呵呵笑道:“老夫一向独来独往,就是遇上强敌,也是一双肉掌,妖孽能将我手掌吞下,老夫死也甘心。”
玉面飞戟沉声喝道:“别出声!”潭面上已起了变化,圈圈水泡自潭底冒出,咕哝、咕哝,仿佛煮熟之水,极其细密怪异。
忽然,应老英雄率带来的一群江湖好手纷纷哀呼,跌倒地上,两眸翻白,竟昏死了过去。
应老英雄虎目放光,疾速打量一周,只见众人目光如炬,一瞬不瞬注视着潭面变化,双方相隔数丈,稍有动静,他立刻便知。
他廿岁出道江湖,迄今已有四十年,所见所闻,广大精博,细细顾盼一眼,便查出手下之人所以昏死的原因。
他胸府极深,虽在危乱之际,仍不慌忙,双手夹着平日最疼爱的两位门徒,一言不发,回向出峦奔去。
剩下一些江湖好手,气息微弱,面如黄蜡,似已离死不远。
玉面飞戟矍然忖道:“应老儿性贪好财,此刻竟自动放弃争宝,退回山峦,必有他的动机。再者这些人死因未明之前,他竟不查不究,一声不响,拔足就走,大反老儿平日的行径,这事显然不比寻常。”
想了一会,不得要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