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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城之谜-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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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月明有个秘密,他仗以成名的是他的左手剑法,没有活着的人看过他以右手使剑,事实上他虽是天生的左撇子,但他在右手剑下的功夫远比左手剑为多,甚至可分心二用,两手同时施展不同的剑法。只看此人能针对他的左手剑而定下的攻击策略,便知此人是冲着他而来的,绝不是点错相找错人。
  辜月明收回左手,右手闪电掣剑出鞘,以一妙至毫颠角度疾劈而下,精准无误的命中对方棍头,用劲的巧妙,速度之迅快,均精采绝伦,教人生出无从抵挡躲避的窝囊感觉。
  “噗!”
  长剑嵌入棍头去,深入半寸。
  对方全身一震,显然没有想过辜月明的剑如此锋利,速度如此惊人,更没有想过会被破入棍头。
  剑棍的力道互相抵销,凝定半空,虽只是眨眼的光景,已极之诡异。
  辜月明已试探到对方膂力惊人,不在自己之下,只因自己占着由上劈去的优势,又以卸力为主,方营造出眼前有利的形势。
  骏马仍在放蹄疾跑,长剑像黏着对方长棍似的拖得长棍随剑而去,辜月明一声长笑,竟就那么翻下马背,剑棍始分开来。
  那人闷声不响,猛抽长棍。
  辜月明离开疾奔的马儿,四平八稳的落在地上,只是此着,尽见他了得的身手。
  足一沾地,辜月明闪身直扑敌人,手中利刃如灵蛇钻动,缠着对手的长棍狂攻而去。他欺的正是对手用的并非拿手兵器,不熟悉棍性。
  那人不愧是高手,处变不惊,虽不得不退,却不见丝毫慌乱情况,退而不乱,改以双手持棍,就以两边棍端抵挡辜月明狂风骤雨般攻来的剑势。
  棍剑交击之声响个不绝。
  随着远去的马蹄声,辜月明一口气攻出七剑,每一剑都是劲道十足,角度刁钻,无隙不窥,对方却一声不吭的连挡他七剑,守得稳如铁桶,泼水难进。如此顽强的对手,辜月明尚是首次遇上,痛快刺激至极。倏地觑准对方长棍被己剑撞开的剎那,欺入对方的棍势内,利刃激箭般刺往对方咽喉,置对方反攻过来的棍头不理。
  辜月明体质过人,性格坚毅卓绝,否则也不能成为名震天下的剑手。他不但捱得起揍,复元得比人快,最可怕还是他以命搏命的作风,他不单要杀人,还要寻死,生命对他来说只是负担和痛苦,他杀人不会手软,更不惧怕死亡。
  直至此刻辜月明仍未能窥见对手的真面目,因为一重面纱从对手顶着的竹笠垂下来,遮盖着脸孔,益发显得对方须隐藏身份。
  那人如原式不变,或可打断辜月明的手臂,却肯定会被刺穿咽喉。那人到这刻仍未现慌乱之象,就那么一个侧翻,竟以棍头点地,借力风车般往道旁的疏林投去。
  辜月明心忖你要和我比身法脚力,只是在找死,正要穷追,蓦地眼前一黑,骇然下往后急退,这才看清楚是对方把黑袍迎面罩头的往他掷过来,阻了他视线。
  黑袍一片云般落往地面,偷袭者的足音早迅速远去,就这片刻的延误,对方成为首个能在辜月明剑下逃生的人。
  蹄声由远而近,爱马灰箭来到他身后,亲切地嗅着主人的后颈,似在为他又一次的胜利而欢欣。
  辜月明还剑鞘内,却没有丝毫胜利的感觉,这回胜得侥幸,如若对方用的是拿手兵器,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这样厉害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是不是与这次的任务有关系?
  ————
  阮修真直入大厅,皇甫天雄一个人在吃早点,神情麻木,郁郁不欢,仍沉溺在丧儿之痛中。
  皇甫天雄抬起头来,目注阮修真,道:“坐!吃过早点没有,照我的再来一份如何?”
  阮修真在他身旁坐下,沉声道:“有五遁盗的消息了!”
  皇甫天雄精神大振,颓唐之气一洗而空,道:“抓着了没有?”
  阮修真欣然道:“快啦!这小贼衣衫褴褛的现身在洞庭之南一个叫柏翠的镇的赌馆外,犹疑了好一会子才进去。”
  皇甫天雄皱眉道:“他不是早输个一乾二净吗?还拿什么去赌?”
  阮修真道:“那是他最后的一两银,五遁盗输剩的最后一两银。事情非常古怪,五遁盗连赢七局,赢得四百九十九两银,加上作赌本的那一两,刚好五百两。”
  皇甫天雄不解的道:“没有人看到他出千吗?”
  阮修真神情古怪的道:“他没有出千,出千的是赌场的人。当五遁盗连赢三把后,引起赌馆的注意,派专人伺候他,在数十人眼睁睁下,赌场的人施尽浑身解数,仍是被他多赢四把。当时五遁盗神色变得很古怪,似惊又似喜,面无人色的要收钱离开。赌场的人可保证五遁盗没有使诈,照我看他根本不懂赌术,否则过往不会几乎是逢赌必输,唯一的解释是他受到老天爷的特别关照。”
  皇甫天雄道:“赌馆的人岂肯认输,这么一个外来人,杀了他也没有人理会。”
  阮修真道:“这是当然的,特别是五遁盗衣衫不整、皮黄骨瘦、满脸胡须,赌场的人怎肯让他拿着真金白银离开。双方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十多个会家子,却给五遁盗一个人收拾了,只拿了那五百两银扬长而去,而若不是这一闹,恐怕没有人想到他是五遁盗。”
  稍顿续道:“我们要设局生擒五遁盗,所以在大江之南,不发任何悬赏图,只是派人联络南方各地方帮会,好秘密行事。当我们的人到达柏翠镇,五遁盗已离开柏翠镇五天之久。据报他离镇后,到邻近的另一县市大吃大喝了一顿,又购置新衣服,不投店的连夜离开,此后便没有人见过他。”
  皇甫天雄神色一动,冷冷道:“他的身手如何?”
  阮修真道:“这回还是首次有人见到五遁盗与人动手,所以我们派去的兄弟作了详尽的报告,再经我分析,五遁盗的武功与他的偷术同样高明。最惊人处是他没有成法,只可以”随机应变“来形容,任何东西拿上手立即变成最有效的武器,且精通人身经穴位置。他有一双非常灵巧的手,腾拿跳跃的功夫出神入化,十多人竟没法沾着他的衣角,而他揍人是点到即止,被他打倒地上的人受的只是皮肉之苦。依江湖规矩,人家手下留情,墓莘矫媸潞笾荒茏蕴镜姑梗挥星钭匪!?
  皇甫天雄显是想到他没有对自己的儿子手下留情,重重哼了一声。
  阮修真轻松的道:“五遁盗连赢七局后,露出惊惶神色,可知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如此赌运亨通。对赌徒来说,忽然转好运,且是令人不敢相信的大好运,并非什么好事,更有可能转的是死运,就像行刑前的丰富美食,所以五遁盗如此惶惑不安。”
  皇甫天雄杀机大盛,道:“我们现在该如何部署?”
  阮修真道:“知己知彼,乃胜败关键。我们绝不可低估五遁盗,只看他盗宝后再让失主赎回的策略,足见他不是寻常盗贼,而是盗贼中的天才。自他出道以来,可知的行动共七次,次次成功,一击即中,从没有给人抓着尾巴,可知他事前准备十足,事后的逃走则计划周详,教人无从追查。如果事实不是摆在眼前,我会猜五遁盗只是一个幌子,背后是一个组织精密的盗窃集团,偏是五遁盗一个人便办到了,可见他是如何超卓的大盗。”
  皇甫天雄点头同意,他是老江湖,深明低估敌人的后果,不会因阮修真大赞敌人尔不悦。
  阮修真道:“他更是个坚持原则的人,虽只剩下一两银,仍不肯坏自己非大富者不偷,非著名宝物不偷,非镇宅之宝不偷的三不偷规条,遂拿最后一两到赌场赌一把,以赚下一次行动的费用。”
  皇甫天雄双目瞪大,咬牙道:“这不好种又要去偷东西了,这回他要偷谁家的宝物呢?”
  阮修真沉声道:“岳阳是南方最富饶的大城,乃富人众居之地。照五遁盗一向的作风,目标当然是岳阳的首富……”
  皇甫天雄拍桌道:“那就是钱世臣,此人家财万贯,据说他的官还是向凤公公以一千两黄金买回来的。”
  阮修真道:“钱世臣的镇宅之宝,非他名传天下的”天女玉剑“莫属,这事人尽皆知,五遁盗可省去查探的工夫,以他现在丧家之犬般的情况,没有更理想的目标了。”
  皇甫天雄沉吟道:“我们是不是该等他盗宝后去找赃家接头,方采取行动?”
  阮修真摇头道:“钱世臣并非一般巨富,本身武功高强,又是地方大臣,住的是防卫森严的布政使司府,就算五遁盗成功盗卖,南方恐怕没有人敢接赃,因怕开罪钱世臣,所以五遁盗如真的向钱世臣下手,必须亲自向钱世臣勒索赎金,取了银票后,逃往北方,继续风流快活。所以我们必须得到钱世臣的合作,方有逮着五遁盗的机会。”
  皇甫天雄沉吟片刻,岔开问道:“薛廷蒿那方面有什么予头?”
  阮修真道:“我们已全力侦察,又找与佛门有关系的人为我们打听这个假和尚的行踪,证实他最后落脚的寺庙是洞庭湖北寒山县附近山上的一所佛寺,五天前离寺后不知所踪。嘿!又是洞庭湖,真巧!”
  皇甫天雄漠不关心的道:“立即把这消息以飞鸽传书知会季聂提,然后我会修书一封,由九师带着去见季聂提,钱世臣怎都要给足季聂提面子,而对季聂提来说,这个顺水人情他一定会送给我的。”
  阮修真淡淡道:“如大龙头允许,修真希望亲自处理此事。”
  皇甫天雄愕然望向他。
  阮修真双目熠熠生辉,叹道:“五遁盗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大盗,更是最狡猾的人,我阮修真会以能生擒活捉他为荣,万望大龙头准我所愿,而我定能将他绑起送至大龙头驾前,让大龙头亲自处置。”
  皇甫天雄还是首次见到自己这个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手下,如此显示心中渴望之情,可见五遁盗已激起他的争胜之心。犹豫片刻,点头道:“好吧!五遁盗由修真全权代我处理。唉!我的确不宜去对付他,因为我会因杀子之恨被情绪左右。如有九师助你,我会放心得多。”
  阮修真欣然道:“我会去找九师商量,然后立即赶往岳阳去。”
  皇甫天雄露出思索的神色,缓缓道:“如有机会,修真替我劝劝九师,因我拒绝与朝廷作对,他一直耿耿于怀。”
  阮修真轻描淡写的道:“九师是个有大志的人,对朝廷的腐败一直看不过眼,更怜悯民众的困苦,他希望…
  …“
  皇甫天雄截断他道:“正因为朝廷太腐败,我才不愿接这个烂摊子,更怕天下大乱,外族乘机入侵,只是九师不明白我的苦心。”
  又皱眉道:“修真为九师说话,是不是认同他的看法呢?”
  阮修真小心的道:“问题并不在我是否同意九师,而是先发者制人的问题。我帮近五年扩展迅速,不论我们如何收敛,仍威胁到朝廷的威望。以凤公公的脾性,绝不容我帮继续壮大,只看他何时对付我们。如果我们没有准备,说不定会在一夜之间被朝廷连根拔起。这叫一山难容二虎,凤公公是不会容许另一股力能威胁朝廷的势力存在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掌握主动,随时可以发难,那时进可攻,退可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皇甫天雄露出凝重的神色,旋又叹一口气。
  阮修真奋然道:“我帮帮众达五万人,人人愿效死命,可谓万众一心。加上我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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