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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出了水草。
这对年青夫妇坐在篝火旁,慢慢喝水吃肉。望着夜空上闪烁的星星,女的问男的:“你不是说出了玉门关,两眼泪不干吗?干吗不见你掉眼泪的?”
男的笑着说:“嗨,我们还没有真正出关哩,我干吗要掉眼泪了?”
“那怎样才算出关?”
“离开了玉门关,跟着商队而去魔鬼城,那才是两眼泪不干哩。”
“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那么说,商队那近百人,不是个个都要掉眼泪了?”
“到时,他们想掉眼泪,恐怕也没眼泪掉下来。”
“为什么?”
“因为连水也不能多饮,有眼泪掉吗?再说大漠上空气异常干燥,恐怕眼泪刚流出眼眶,就给风吹干了,怎么掉呵。”
“你说两眼泪不干,那不骗人吗?”
“嗨,你别钻牛角尖了,那是形容一些给充军到关外的人,从此再也见不到亲人,而伤心落泪。像哈里札这样的商人,来回就赚了大把的金银,他只会大笑,不会掉眼泪。虎威镖局的人,要是不碰上马贼抢劫,顺利走完这一趟镖,也同样会大笑。”
“你说,旱天雷这一伙马贼,会不会来洗劫商队?”
“我不知道,我最希望他们别出现,不然太可怕了。要不,我们别再跟着商队走好不好?”
女的突然轻轻说:“小心,有人盯着我们了。”
男的一怔,也轻轻说:“你别吓我,这废墟中会有人吗?”说时,想四下张望。
女的又轻轻说:“我是说真的,你别张望,我们当作不知道。”跟着扬声说,“我们不跟着商队走,碰上了坏人,不更危险吗?我们还是跟在商队后面走的好。”
男的说:“要是碰上马贼,他们会连我们一起杀掉的。”
“我们离商队远一点不行吗?”
男的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们就跟在商队的后面吧,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为什么?”
“离商队远了,真的有马贼出现,我们往回跑还来得及。”
“那马贼不会来追杀我们?”
“我想,马贼主要抢劫的是商队,又不是我们。再说我们夫妇俩又没有货物,钱也不多,他们急于要抢商队,顾不了来追杀我们,这是逃命的好办法。”
女的说:“好吧,那我们就离商队远一点,离商队有两里路够不够?”
“在大漠上,最好离商队有五里路。”
“离这么远?要是我们看不见他们的踪影,万一迷失了方向,不危险吗?”
“你放心,我们在大漠上跟着骆驼的脚印走,就不会迷失方向的。除非碰上风沙,将所有骆驼脚印都覆盖了,我们才会迷失方向。”
“不会有大的风沙吧?”
“这就靠伟大的真主保佑了。”
蓦然,他们眼前出现了三位刀客,大咧咧在篝火旁坐下来,非常不客气地伸手取了火上烤熟了的羊肉,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这对年青夫妇一怔,男的瞪大了眼睛问:“你,你,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大胡子刀客一边吃一边说:“放心,放心,我们是你们的保护神。”
“什么?你们是我们的保护神?”
另一个八字眉的刀客淫笑着说:“是呀,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你们明天不用跟着商队走了,跟着我们走就行。”
“我们跟着你们走?”
第三个鸭公声的刀客大笑说:“小子,你不跟我们走也行,但你身边的这位娇美的小娘儿,非跟我们走不行。说实话,我们不是来保护你这臭小子,而是来保护这小娘子的。”
这对年青夫妇一听,知道碰上歹人了。他们初时还以为是虎威镖局的人,为了营地安全,来这里巡察。现在从这三人的说话中听出,他们不是马贼,也是凶徒。
男的惊恐地问:“你,你,你们想干什么?”
三个刀客一齐淫笑起来,大胡子说:“老子们不想干什么,只想叫这小娘子陪我们过一夜,要是弄得我高兴了,我们不会杀你们的。”
“你,你,你们千万别乱来,不然我大喊救命了。”
八字眉说:“小子,你要是敢大喊一声,老子立刻劈了你,你也用不着明天担惊受怕,命丧黄沙。”
大胡子说:“臭小子,你最好乖乖伺候老子,多烤些好吃的,等老子吃饱了,和小娘子快活一夜,明天一早带你们上路。”
男的对女的说:“你快走,我护着你。”
八字眉一瞪眼:“臭小子,你说什么?你们跑得了吗?”
鸭公声的凶徒说:“我看先干掉了这臭小子,省得他大喊大叫,坏了我们的事。”
男的顾不了自己的危险,急切地对着妻子说:“你快跑呵,别管我了。”
女的好像给吓得腿软了,不会动,说:“我,我,我害怕。我走不动。”
男的说:“你这不要命吗?不行,我跟他们拼了,你走不动也要走。”
鸭公声匪徒骤然向年青小子一刀劈来:“老子叫你拼去。”
男的惊得大喊一声,往后便倒,他的一只脚踢起几块火炭,飞向了鸭公声,这意外之举,将鸭公声匪徒的面孔烧伤了,他自己也滚下了山坡,不知是受伤了,还是给劈死了。
女的却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男人没有给匪徒的刀劈中,因为他往后翻倒,躲过了这一刀,而且还滚下了山坡,巧妙地逃走了。令她不禁想起了六年前,那是在苦水镇一家饭店里,自己和横山一个匪徒交锋,凶狠的匪徒一刀向自己劈来,自己闪避不及,眼见要死在匪徒的刀下。也是这个小混混冒冒失失闯进来,一下将自己撞开,出其不意地救了自己,他却给凶徒的刀吓得往后翻倒了。那一刻他也是竖起了双脚,脚尖却踢中匪徒握刀手腕的要穴,令匪徒手中的刀“当”的一声落地,也令自己及时出剑刺伤了匪徒,转败为胜。
现在那一幕又一下在眼前闪现了。所不同的是,他没有将匪徒的刀踢了下来,而是踢飞一块烧红的火炭,将匪徒面孔烧伤了,自己却巧妙地滚下山坡逃走。这一切出乎自然,完全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惊慌害怕的举动。
这一对年青夫妇,正是小婷和小风子。他们连夜离开沙州镇,化装为当地少数民族的人,骑了两匹骆驼,暗暗尾随商队而来。
小婷感到小风子这一仰后翻倒的举动,似乎隐含某一门上乘武功的招式,以前没在意,现在看出来了。但小风子这一招式,比以前运用得更为熟练自如。小婷要不是有一身浑厚的真气,视觉、听觉比任何人都来得特别敏锐,恐怕也看不出来。但令小婷困惑的是,从小风子平日的举止看,他的确不会什么武功,更别说是上乘武功了。暗想:难道他这一举动,是经历多了,求生的本能令他这样,还是真人不露相?这就要自己今后好好地观察了。所以她并不担心小风子的生死,反而装成给吓坏了一样,呆在火堆旁不动。
给火炭烫伤面的鸭公声匪徒悻悻地说:“这个臭小子,死了还给老子这一下,老子非将他的尸体砍成肉酱不可。”
大胡子说:“人死了,你砍他多少刀也没有用,我们还是趁早和这小娘子快活吧。”
八字眉淫笑起来:“对,让我先把她的衣服扒光了看看。”说着,便凑过身来。
小婷早已忍了一肚子的火,当八字眉伸手过来时,她人虽然仍坐在地上,反手一抓,不但将八字眉右臂骨喀嚓一声扭断了,更将他像死狗臭猫般扔了出去,摔在一堆碎砖中,更摔断了他的腰骨,痛得他入心入肺,爬也爬不起。
大胡子一下愣住了,鸭公声连被火烫伤的痛也不顾及了,相视愕异。他们四下张望,附近根本没有人,不禁将目光盯住小婷,问:“他怎么凭空飞了出去?”
小婷仍装得害怕的样子说:“我不知道,你们别过来。”
大胡子对鸭公声说:“你过去看看,问他是怎么回事?”
鸭公声纵身跃到碎砖堆中问:“兄弟,你怎么了?”
八字眉忍着痛说:“我的腰骨摔断了,右臂骨也扭断了,你快扶我起来。”
“兄弟,这是怎么回事?”鸭公声扶他起来问。
“我看这废墟中有一股邪气,要不,就是那死了的臭小子,化成厉鬼,在护着他的妻子。”
“这不可能,老子一生杀了不少人,怎不见有什么屈死的冤魂来找我?”
“这次可不同,这臭小子不是说死了也要和我拼吗?他死了仍放不下他的妻子呢。”
正说着,又是一团黑影骤然飞起,“叭嗒”一声,摔在他们跟前。火光下一看,摔在他们跟前的,正是大胡子,尽管他的伤势不及鸭公声,但也摔断了一条腿,痛得哇哇直叫。
鸭公声惊震地问:“老哥,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胡子说:“这小娘子不是一般的人物,是一位身手敏捷的摔跤高手,我们全上了她的当了。”
“什么,她是一位摔跤高手?”鸭公声和八字眉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位可怜兮兮弱不禁风的女子,会是一位摔跤高手吗?她有这样的神力吗?鸭公声问:“老哥,你会不会弄错了?”
大胡子说:“老子想伸手将她抱过来,她出其不意一下跳起来,一伸手就将老子揪起来,扔向了你们,这还有错吗?不信,你过去试试。不过,你千万小心防她突然出手。”
“好,老子试试这小娘子有多少本领!”鸭公声提刀向小婷走来。
在这三个匪徒中,只有鸭公声除了面部给火炭灼伤外,手脚无损。当他向小婷走去时,小风子一下从黑暗中跳了出来,横在小婷前面,挡住了鸭公声,说:“不准你过来。”
小婷一时惊奇了,她虽然知道这个机灵善变、诡计不少的混混有一种天生的逃命本能,不会轻易死去,但一向却是胆小怕死,更不敢面对提刀的凶徒。以往在这种情况下,他早已躲得远远的了,怎敢跳出来喝令凶徒?这似乎是一种反常的现象。
小婷想看看小风子到底是真人不露相,还是银样枪头,看看他怎么对付这个凶恶的匪徒,所以一时不出声,也不去阻拦。
鸭公声见小风子一下从黑暗中跳出来,怔了怔问:“你没有死?”
小风子说:“我是死了,但不准你伤害我的老婆。”
“难道你是一个鬼?”
“是呀,我是给你一刀劈死了的冤鬼,特来找你偿命了。我不是说过,我死也要与你们拼命,保护我的老婆吗?”
“就算你真的是一个鬼,老子也要劈了你,叫你做鬼也不成。”鸭公声又凶恶地一刀向小风子劈来。
小风子一下手忙脚乱了,凶徒这一刀比先前的一刀来得更快更凶狠,小风子想重施故伎往后翻倒也来不及了。他身形一转,一掌顺势拍出,不自觉地抖出了老叫化教他的救命三掌法,“嘭”的一声闷响,刚好拍中了鸭公声的章门穴。这真是一股无情之力,鸭公声“呀”的一声惨叫,身形像捆败草般横飞了出去,摔下来时,已成了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这一下,不单是大胡子、八字眉看得怔住了,小婷也看得怔住了。在小风子危急时,小婷本来要出手的,小风子这意外的一掌拍出,将贼人拍飞,小婷也就用不着出手了。
小风子这一掌尽力拍出,一下将贼人拍飞了,他反而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么一掌,就能将凶恶的匪徒拍飞了出去,还以为是小婷及时出手,将贼人扔出去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