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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抬起头来看了二人半天。才道:“有。”
二人几乎同时叫道:“谁?”
掌柜的道:“就是刚出去的那个人,前面客栈的伙计。”
颜必克正想说:“我是问除了他之外。”张开的嘴巴瞬间僵硬成一个圆圈,突然大呼一声:“坏了!”箭一般射出门外,沿街展开轻功疾奔。他和水中鱼来时没有乘马,此时他沿路奔回,却比脱缰野马还快,路人纷纷驻足观望,以为前面突然间冒出了一座金山。
但他还是晚到了一步,当他冲进连流岚的房间时,连流岚面对门口站在床边,双目木木地看着前方,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店小二闻得背后响动,回过身来,一扬手,一道极细小的亮光一闪,一根毒针向颜必克咽喉射来!
颜必克“啊!”地一声,平身拔地而起,双手勾住门框,那枚毒针从脚下擦底飞过,他还未来得及喘过气来,眼中光芒一闪,立即又是一根毒针向上疾射而至,它半空中拔剑出鞘,“叮!”地一声格开那根直透面门的毒针,剑光抖动,朝店小二上身要穴刺去。
那店小二“啊呦!”一声,连退几步,临墙而立,把手中一个青色竹匣平举在胸前,对准颜必克,颜必克亦收剑立住,这时“岭南四王”,闻、厉二人,天上鸟和水中鱼也都已赶进房中。
颜必克失声道:“连姑娘!”奔到床边,扶住连流岚,但觉她浑身绵软无力,便如一根稻草一般,慢慢地从自己双手间滑下去,倚坐在颜必克脚边。
十三妹从房外进来,奔到连流岚跟前,颤声道:“连妹妹,你……怎么了?”但见她胸口一个米粒大的血斑,正在不断地往外淌血。
连流岚慢慢伸手靠在胸口,道:“痛……痛……”十三妹泪眼婆娑,把脸贴在她颊边,哽咽道:“不痛了,连妹妹是个好孩子,痛一会儿就好了,不会有事的……”从怀内掏出一张纸来,道:“看,这是姐姐给你画的像,你看,连妹妹,多好看……”
连流岚缓缓抬起眼,瞧了瞧画上扎小辫的小女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多谢……姐姐。”脸色已越来越苍白,道:“姐姐,每个人……死后是不是……都会……变成鬼魂……”
十三妹伸指帮她点穴止血,但那血竟是照流不住。连流岚眼望十三妹,目中露出一丝祈求神色:“姐姐,我死后,我的鬼魂……还想回来……看你们,你们不要害怕,好吗?”见到十三妹不答,嘴角动了动,道:“我以前很……很怕鬼,现在我也要变……变成鬼,我的鬼……不害人的……”
十三妹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别瞎说。”突然从地上霍地站起,大声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杀了他!”被水中鱼一把拦住道:“小心他手上的毒针。”
闻音破和厉追星都欲为死去的同伴报仇,双目喷火,道:“毒针怕什么?大不了我和他同归于尽!”
颜必克走到店小二面前三步处,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匣子里只剩下二根毒针了。你手上拿的是一种叫‘七星针’的机簧暗器,匣子内装有强劲的弹簧机括,加上针的毒性,射起来就是百步之内也能取人性命,可惜的是,‘七星针’每次只能预备七根装在匣子内,因为一来如果预备多了随身难以携带,一不小心便有自刺身亡的危险;二来针上毒性过了一定时间便会失效,不能久存,所以我断定你这次也只有七根毒针:杀死秋瑟和平天光,你用掉了二根,有一根,你……你射入了连姑娘的心脏;你和我打斗用去了二根,全部给我避过了。”
颜必克小心地从地上用匕首拾起那两根长短不盈三寸的银针,银针锋尖闪烁着诡异的碧光,看来如同冥界的鬼火一般,房间内的每个人看向他手中的“七星毒针”,都不自禁地从心底掠过一丝凉意,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阴森恐怖的感觉。
店小二听到颜必克一番直刺入骨的铮言,脸上的肌肉僵硬地一颤,然而转瞬便恢复为冷如寒冰的蔑视:“你倒过来看看!”
颜必克咬着牙道:“我想问你,秋瑟、平天光,还有连姑娘,他们跟你有什么仇?为什么,你要害他们?”他语气平缓,但谁都听得出,他是在强压心中的愤火。
店小二冷冷道:“我干吗要告诉你?”
颜必克道:“好,你不肯说,我来告诉你,其实你真正要杀的人是连姑娘,这也是我一回客栈就直扑这个房间的原因,只是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害她,她一个小女孩,天真烂漫,我想不出会跟谁结下仇恨。
“当大家被安排进‘翠玉居’后,连姑娘最先是住在南面左首第一间,也就是秋瑟被害时的那个房间,那地方比较偏僻,连姑娘又比较胆小,她便提出跟秋瑟换,于是她便调到了这里,左边是我的房间,右面是杨兄弟的房间,也许只有才能让他感到安全。
“所以当你要向连姑娘下手的时候,你的毒针射向了秋瑟,等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天虽然天还未黑,但是天色较暗,你匆忙中赶紧潜逃出屋,在你闪身出门的时候,你的行踪被一个人发现了,这个人就是平天光。
“当然平天光也只是对你产生狐疑,他那天在秋瑟的房间跟我说那晚子时到他房间去,他有重要事情跟我说,便是这件事。当时你也在场,你断定他已经知道了你的真相,所以你决定杀人灭口。很遗憾的是,那个时候我也对平天光产生了怀疑,不然他也许就不会遭到你的毒手了。”
蝶舞微微一笑,道:“说得不错,继续讲下去。”贪王道:“小子,死到临头你还猖狂!”
颜必克道:“第二天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出去了一下,过不了多久,你又进来了,大家以为是这样。其实,第二次进来的不是你,而是她——”指向媚王,众人“啊!”地一声,颜必克大叫道:“没错!他先前假扮作媚王,也就是那个身上带有纸蝴蝶被连姑娘趁不注意时拿走一张的‘媚王’,也就是那个假扮作送信人传书她——真的媚王到城西土地庙中干等,却掩人耳目为‘岭南四王’中的老四的‘媚王’,只是那时候她不知道真的媚王与贪王一直在争当老三,她就这样甘当老四。然后,你这个如假包换的媚王就通知其他‘三王’去追连姑娘,这也是你的阴谋之一,你的目的是为了趁机害她。
“这也难怪我当初错把媚王当作杀人凶手蝶舞,发生那饭桌上剑拔弩张的一幕了。(向媚王看了一眼,脸现歉意)当媚王出现时,我隐隐觉得她与先前有些异样;等到她与我争辩的时候,我已有些怀疑;直到我带她到下面的天井中,问她那些茶花的名字,她却一无所知时,我已断定,先前那个‘媚王’绝不是她,绝对不是!因为你这个‘媚王’(看向小二)在秋瑟被害的当天还在天井中向我和萧殿下侃侃而淡茶花的品种,杀手虽然谨小慎微,但毕竟还有疏忽的时候,毕竟还有因虚荣心而失言的时候。
“我本来以为一切已经很清楚了,媚王就是蝶舞,她杀了秋瑟又杀了平天光,然而事情到这里又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直到二件事情摆在我面前,我才渐渐有了头绪,但我感到了更大的危机感,好像每个地方都潜伏着蝶舞一般。”
蝶舞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了,他就像一只被剖开肚腹的麻雀一般,五脏六腑暴露无遗,最后的防线也被击溃,握住匣子的手开始颤抖,僵硬地露出一个笑容,道:“没错,说得很漂亮。说下去呀,是哪二件事?”
颜必克说:“第一件事,客栈老板在厨房下面的地窑中发现了一具男尸,面目甚至连四肢也被损毁得难以辨认,没人知道他是,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死,但我却从死者的手掌中找到了一点线索。
“他的手掌满是滑腻的油脂,我闻过细看过那些油,那不是死者体内排泄出来的肤油,而是厨房里炒菜用的菜籽油。
“我当时还猜不出为什么无名男尸手掌上会有菜籽油,直到第二件事情摆在我面前,也就是鱼兄提醒我,平天光死的时候,用他惯使的判官笔在那凶手,也就是蝶舞身上刺出了一个伤口,因为笔锋上留有他的血迹,那判官笔笔锋被平天光在临死前按下机关,流出一种慢性毒液,也就是说蝶舞的伤口已经感染上了这种毒,他必定要想方设法解毒,否则毒虽慢性,亦是性命攸关。
“当我们二人在‘百草堂’门口碰到你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替受了惊吓的老板来抓药的,但过不了多久,我便全明白了,你就是蝶舞。因为我和杨公子整天陪在连姑娘的左右,你无从下手,所以我感觉到你的毒针已经向连姑娘射去了。
“无名男尸的手上沾有油腥,这本是一个极为明显的标志,他就是店小二,只有整天在厨房进进出出,端惯了杯盘碗筷的人才会双手沾上一层油脂……”
门口客栈老板惊颤万分的声音道:“你……是你杀了小六子,你……到底是谁?”
颜必克右手往前一指,大声道:“没错!就是他,蝶舞,在地窑中杀死了小六子,装扮成店小二,因为这时候真的媚王已经出现了,他必须另外找个替身,把自己遮掩起来。
“我佩服你的易容术之高,本来,很少有人能易容瞒得过我的,但你做到了。可惜你还有二点做得不够好,第一,你的身上带有些微香味;第二,你端盘子时不够熟练。”
颜必克冷冷盯着蝶舞,一个字一个字道:“你是个女人,我猜得没错吧。”
碟舞脸色苍白,强自镇定,“哼!”地一声,撕下脸上一张薄薄湿湿的面皮来,众人“啊!”地齐发出一声惊叫,面前的蝶舞竟是一个与连流岚长得一模一样的窈窕少女。
颜必克浑身亦是一颤,整件事情已经够离奇了,没想到到了这里,又冒出了这样出人意表的转折来,道:“你是连姑娘的同胞妹妹连镜月,为什么你要害你姐姐,对她追杀不放?”
连镜月的脸突然胀得猪血般赤红,尖声叫道:“我受不了她和我分享一切!而且,她的那一份总是比我多,我受不了!受不了!”
她双目喷火地瞪着地下的连流岚,似乎胸中积压了火山般炽烈巨大的郁气,到这时候才得以一泄而出。
众人相顾骇然,谁也料想不到,这样一个美人皮囊下藏的是如此比蛇蝎还蛇蝎千百倍的心肠,而她千方百计施尽手段追杀同胞的姐姐只为了姐姐与她共同分享应该得到的东西。
连镜月仍在大声嘶喊道:“如果不是她!我爹会加倍疼我;如果不是她!我的师兄弟们也会更加爱我;如果不是她,……”
连流岚白如窗纸的脸上两颗明眸如夜空寒星般闪烁,怔怔看着对着她咆哮怒吼的妹妹,看着这个在自己心中完全陌生的妹妹,两行晶泪划过脸颊,嘴唇微微翕动道:“妹妹,我……从来都……让着你,你怎么……说出……这种话?……”十三妹紧紧偎在她身旁,用自己的体温暖和她越来越如同寒冰的娇躯。
连镜月怒道:“你别再假仁假义了!你总是这样一副假惺惺的面孔,所以到了哪里都有人喜欢你,而我没有,在别人眼里,你一贯比我娇巧,一贯比我伶俐,一贯比我能说会道,甚至也比我长得漂亮,而我没有,在你光芒的遮掩下,我就象大树底下直不起腰的小草,永远只能仰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