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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少年声音突然道:“你是十三妹姑娘吗?”越众而出,迟疑地走到红衣女子跟前。十三妹笑嘻嘻地道:“是啊,我就是十三妹,怎么?左师哥就用这种方法迎接我上山啊?”
左清虹欣喜地朝背后摆了摆手,大声说道:“误会,一场误会。”众人满腹狐疑地围了过来,左清虹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恒山十三妹小师妹,小时侯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耍的。”
十三妹道:“我有事上山谒见殷伯伯。咦?你们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什么?要不是我躲得快,早给你们乱剑刺死了”回忆起适才之险,她犹心有余悸。
左清虹叹口气道:“几天以前一个红披风少年上山来挑战,投下一封战书,约定十日后要与师父比武。听说这个少年生性极为残忍,已有不少人死在了他的剑下,师父才派了我们几个伏在这里提防。”
十三妹笑道:“所以你们一看到我一身红衣出现,便不由分说地都扑了上来吗?”
左清虹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是我们鲁莽了,冲撞了你。我们这就接你上山去见师父,我亲自举杯给你赔不是。”
十三妹笑道:“那倒不必了。我好几年没上泰山了,这一次我要悄悄地上山去,事先不给殷师伯知道,然后再给他一个惊喜。”她生性爱玩,如此做正在她的性情之中,左清虹也不阻拦,笑道:“那等你自己去见了师父,我回到山上,这才给你赔不是。”
荒凉的山道上,几株长得亭亭如盖的大树在猎猎山风中摇摆不定。这就是泰山绝险的地方,前面下临深渊,一块石子掉下去也能摔成齑粉,几只大鸟在谷中振翅盘旋,凄厉地鸣叫了几声,叫声在山谷中回响,远远的传了出去。山道上寸草不生,全是经年累月被风吹日晒侵蚀而成的光秃秃的岩石。
但在这样恶劣的地方,此时却有一个灰袍老人盘膝坐在崖边一块大岩石上。他双目炯炯有神地凝视着远方。远方是变幻莫测的云霞,太阳从云彩缝隙透射出万丈金光,云层缝隙边缘像镀上了一层金子一般,闪闪发亮。蓝天之下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在苍穹之下像一条静卧在那里歇息的巨龙。泰山之下是一大片核桃林,山风吹过,核桃林从这边向那边此起彼伏,看起来像大海的碧波一般。核桃林和山峦之间是星星点点的农舍,有几间炊烟袅袅,显然是在生火做饭了。如果眼尖的话,还可以看见山村中孩童在小道上追逐嬉戏,隐约似乎还可以听到他们发出的银铃般充满童稚的欢声笑语。而农夫们牵牛荷锄,口中吆喝着,正准备开始一天紧张的劳动……
灰衣老者显已届花甲,眼却比寒夜的明星还要亮。他俯望着山林中的一切,在这温馨甜美的景象中,他想起了少年时的光景。那时侯,他有很多梦想,相信很多事也坚持很多事。然而现在他性情大变,已不如以前那样温和内敛。他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突然变得冷淡而仇恨,两道目光简直像两枝利箭一般,随时要激射而出。他猛地举拳狠劲向地下砸去,那里立刻给他砸出个窟窿来,石屑翻飞,而他的拳头连皮毛都未损伤一点,似乎他的拳头是铁做的一般。大石上搁着两大壶酒和两堆叠得高高的牛肉。他提起放在身边的一壶酒,“咕噜咕噜”仰脖子大喝几口,酒水流了他一身。他突然举拳猛击自己的胸口,似乎那里有一团火在炙烤他一般,或是有一团淤气不得释放。他长身而起,看起来病恹恹的躯体站起来却极为魁梧,整个人立在那里像一座铁塔钉在悬崖边一般。他张大喉咙仰天长啸,啸声悲戚激愤,如猿啼一般,又如一匹受伤的狼在长嗥。啸声在山谷中回响,远远地传了出去,就是几里外的人也能听见。他一部斑白的胡须在风中飘舞,加上他干瘦的躯体和手上虬曲百结的青筋、脸上枯叶一般贴着的面皮,看起来更有一种悲怆苍凉之感。
他突然收住啸声,淡淡道“你来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大石旁已多了一个粗布和尚,手中提着一柄铁剑,粗布和尚正是在酒店中接到钢镖的无智,而那枚钢镖也正是面前的灰袍老者——皇甫琰射出的。
无智也是淡淡地道:“我来了。”在大石另一边坐了下来,抓起牛肉便吃,一大壶酒一会儿就给他灌了个精光。皇甫琰重新盘膝坐下,微微笑道:“你还是那么嗜酒。”陪着他喝酒吃肉,两人不再说一句话。而看他两人一幅全神吃喝的模样,似乎他们是相约来此会饮的老朋友一般。
酒尽肉毕,皇甫琰掷壶于地,轻轻跃到一旁,对着无智平静地道:“出招!”
无智站起身来,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却不询问,慢慢地横剑当胸,道:“你是大哥,你先请。”
皇甫琰也不相让,灰袍下摆往腰间一扎,晃身便上。他运掌如风,空手对无智的铁剑。打起来甚是奇怪,别人出掌都是击在对方躯体,他的双掌尽往无智的铁剑击去,掌中吐出的劲力都逼得无智的铁剑偏离了方位,不能伤到他的双手。
无智脸色微微一变,然而还是一剑一剑不紧不慢地击出,并不见痛下杀招。无智站在崖边,被皇甫琰逼得几乎无处立足。突然皇甫琰凌空跃起,迎面一掌扑到。皇甫琰这一招无疑于同归于尽的打法,他胸口破绽大开,无智一剑刺出便可以要了他的性命,而且纵然被皇甫琰避过了,他也不必被一掌击下崖去。然而他竟不出剑,迅速地向旁边一闪。皇甫琰一掌击了个空,身子凌空向崖外飞去。无智“啊”的一声,飞身跃出,猿臂疾伸,抓住皇甫琰的后背,另一只手迅疾地向崖壁抓去,牢牢地攀住绝壁上突出的一块崖石。
皇甫琰仰面看了无智一眼,放声哈哈大笑,身处如此险境,他竟还笑得出口!
无智吃力地道:“你再……笑,我……把你……放……了。”他虽如此说,却紧紧地拉住皇甫琰,左足在下面崖壁上一点,猛一提气,提着皇甫琰窜上崖来。
二人重新站在崖边,面对面相视而立,都不发一言。
良久,皇甫琰首先道:“你不是。”这三个字在别人听起来当真是莫名奇妙,但无智却已会意他言中之意,笑道:“我本来就不是,但你怎么知道?”
皇甫琰平静地道:“第一,我约你来,你便毫不戒备地来了。”无智道:“谁说我毫无戒备,我不是拿着柄宝剑吗?”皇甫琰哈哈大笑:“那柄剑在我眼里简直比面粉做的还脆弱。”顿了一顿,道:“第二,你一来就毫不迟疑地用我备下的酒肉;第三,你有机会杀我却没有杀我;第四,你在危机关头出手救了我……。”
无智打断了他的话,道:“第五,我功夫比你差却现在还站在这里,小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大哥就是近来威镇江湖以掌代剑的无剑剑侠,疾恶如仇,诛了江湖上不少大奸大恶之徒,令不少人闻风丧胆。小弟猜的不会错吧?”
皇甫琰道:“小弟太过胜誉,只不过我看见别人作恶就管不住自己。”二人相对哈哈大笑,都十分豪放不羁。
皇甫琰突然顿住笑声,道:“但是,我们之间必有出卖盟主的叛徒,不然盟主藏身的地方那么隐秘,又有谁会知道?但你我都不是,又会是谁呢?”
无智沉吟道:“二哥萧独钟和四弟河落山自那一场突变后便不知所踪,这几年我苦苦探访也没有他们的消息。若不是大哥找到小弟,小弟也不知道大哥尚还在人间。”说到最后语气已有些悲凄。
皇甫琰道:“我也是偶尔得知你隐身在少林寺,现在已是达摩堂首座之尊。”
无智道:“惭愧,小弟只想徐图进取,暗中查出谁是真正的叛徒。唉,可惜几年来竟没有一点端倪……”皇甫琰道:“那也不必丧气,别忘了除我们四人之外,盟主身边还有两个很亲近的人。”
无智脱口便道:“你是说西门夫人和殷管家。但他们自盟主被害后就下落不明了。”
皇甫琰点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无智愣愣地看着皇甫琰,好半天才道:“你是说……”
皇甫琰点头道:“没错,他们就交给我了。现在要烦三弟到一个地方走一趟。”
无智问道:“那里?”
皇甫琰抬头眺望远方,看着天边的云彩,缓缓地说出三个字:“凌绝观”。
第四章 利惊四座镔竹出 技动江湖一剑行
泰山,五岳之首,历来是文人骚客和豪侠之士趋慕的地方。《诗经·鲁颂》上赞道:“泰山岩岩,鲁邦所瞻。”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已成为英雄豪杰心慕不已的潇洒风范。泰山即所谓的“中岳”古昆仑,传说中是上帝和众神居住的万神山。古籍云:“昆仑之虚,黄帝之所休。”可见,四千七百年前的炎黄帝就活动在这一带,灿烂的华夏文明因此繁衍。泰山拔地通天,东临黄海,西襟黄河,以五岳独宗之尊,历来便是帝王封禅告祭之佳所。汉武帝登封之,颂曰:“高矣、极矣、特矣、壮矣、赫矣、骇矣、惑矣”。
而泰山剑派开山立派已百年余,历来人才济济,豪杰辈出。今日泰山山门外旗帜飞扬,鞭炮轰鸣,一些泰山派弟子列队迎接许多上山来的江湖豪客。他们一直把上山群雄延至泰山主殿旁一座气势宏伟的大堂外。大堂碧瓦飞檐,雕梁画柱,气魄本已极是不凡,高大的朱门之上一块金匾上三个草书“名剑堂”遒劲飘逸,银勾铁划,更增壮观。
大门口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面上微须,正是泰山掌门殷黥,一幅笑脸恭迎众人进堂:“各位能千里迢迢赶来参加敝派的‘名剑大会’,实在是敝派的莫大荣幸。”众人都拱手回礼道:“好说好说,殷掌门太客气了。别说是邀请我们来赴会,就是掌门人随便有什么事通知一声,我们还不是搁下一切,紧巴巴的赶过来。”
殷掌门哈哈大笑,领着众人进堂。堂中已布置停当,一切既不显得太过豪奢又庄重典雅。众宾客依次在一张张桌子边坐了下来,几个泰山弟子提来茶水给客人们倒上。宾客们边喝茶边扯一些江湖上的闲事。殷掌门宣布大会开始,大声道:“名剑大会乃是以剑会友,决出谁的剑更胜一筹……”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跟着是“哎呦!”一声痛呼,门外飞进来一个泰山弟子。
殷掌门一怔,一个挑着一副担子的灰袍老者已经大步流星地赶了进来,他骂骂咧咧道:“狗眼看……看人……低,今天是泰山……‘名剑大会’,谁……不知道,不管什么人,只要能……能拿得出好……好剑,都可以来……来赴会,你却百般……阻挠,你这挨千刀的……”
他边喘气边说,说完一句话已是极为不易,似乎一口气接不上来便会死掉。殷掌门笑着迎上前道:“老丈世外高人,倒是舍下弟子无知,身在泰山却有眼不识泰山了,老丈带来的宝剑可否亮出来让大家观瞻观瞻?”他知道许多江湖异人大多深藏不露,韬光隐晦,看起来貌不惊人,实则艺业惊人,是以说话之间不敢怠慢,礼仪有加。
老人家听他说话客气,脸上怒色登时缓和,转瞬也露出了笑容,两只眼笑眯眯地,轻轻地把肩上用一根圆筒形竹杆挑着的两只箩筐搁到地下。大家见箩筐内是一把把破破烂烂的菜刀、斧头、砍柴刀……都是不明所以,一些坐得远的听不清楚前面说的话,还以为灰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