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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星宫主望了邀月宫主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瞧她目中的神色竟似已露出些赞赏之意。
小鱼儿道:“瞧这人的出手的气派,就知道他行事一定很光明正大,何况,能练到他这种武功的人,也绝不会是呆子,所以我可以断定,他绝不会是晚上来的,既然不是晚上来的,就必定是在昨天黄昏之前。”
他拍了拍手,笑嘻嘻道:“各位觉得我的意见还不错吧?”
邀月宫主冷冷道:“这道理本来就很明显简单,谁都可以看出来的。”
小鱼儿大笑道:“你既然也瞧得出来,为什么还要来间我呢?”
邀月宫主沉下了脸,再也不理他,身子飘动,已向林木深处掠了过去,小鱼儿在她后面扮了个鬼脸,笑道:“你也用不着生气,其卖我知道你嘴里虽不说,心里却是很佩服我的。”
穿过树林,前面一片山壁,如屏风般隔绝了天地。山壁上生满了盘旋纠缠的藤萝,尽掩么了山石的颜色。
邀月宫主看不见有什么山穴石洞,只有回头道:“魏无牙的住处在那里?”
她说话时的眼睛虽望着怜星宫主,其实她也知道怜星宫主同样是不知道的,这句话自然是在问小鱼儿。
小鱼儿却故意装作不懂,却仰首望了天,喃喃道:“我本来以为要下雨,谁知天气又好起来了。”
邀月宫主磴了他一眼,厉声道:“魏无牙的洞穴在那里?”
小鱼儿好像怔了怔,道:“如此简单明了的事,你怎么又要问我呢?”
邀月宫主脸又气得苍白,却无话可说。
只见小鱼儿扶着苏樱走过去,将前面一片山藤拨开。
这片山藤长得最密,但却有大半已枯死,拨开山藤,就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穴,里面连光都瞧不见。
小鱼儿道:“这就是了,各位请进。”
魏无牙声势赫赫,仆从弟子如云,谁也想不到他竟会住在这么样一个连狗洞都不如的小山洞。
大家都不禁觉得很鹫奇,尤其是花无缺,他见到苏樱的洞府已是那么幽雅精致,以为魏无牙的住处必定更可观,忍不住道:“这就是魏无牙住的地方?”
小鱼儿笑道:“不错,你奇怪么?”
花无缺还想说什么,但望了邀月宫主一眼,就垂下头去。
小鱼儿嘴里说着话,已当先钻了进去,只见他身子摇摇晃晃,脚步也跟跄不稳,显见得还是没有丝毫气力。
邀月宫主皱眉叱道:“站住!”
小鱼儿道:“为什么我要站住?这老鼠洞中也不知发生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说不定一进去就得送死,我先为你们探探路不好么?”
怜星宫主道:“正因为先行者必有凶险,所以才要你站住。”
小鱼儿大笑道:“想不到你们竟如此关心我,多谢多谢,可是我既然中了那见不得人的毒,活着反正已无趣得很,死了倒正中下怀。”
邀月宫主冷冷道:“你死不得的。”
小鱼儿只觉风声飕然,邀月宫主已自他身旁不及一尺宽的空隙掠过他前面,连他的衣袂都没有碰到。
见到这样的轻功,小鱼儿也不禁叹了口气,喃喃道:“魏无牙现在若已死了,倒是他的运气,否则若是落在这两位大宫主手上,就难免也要像我一样,连死都死不了啦。”
大家随着邀月宫主走了数十步后,向左一转,这黑暗狭窄的洞穴,竟豁然开朗,变为一条宽阔的甬道。
甬道两旁,都砌着白玉般晶莹光滑的石块,顶上隐隐有灯光透出却瞧不见灯是嵌在那里的。
铁心兰花无缺和移花宫主等人,实末想到这洞中竟别有天地,面上多多少少都不禁露出肚匕鹫奇之色。
小鱼儿笑嘻嘻道:“你们现在就奇怪了么?等你们到里面去一瞧,那更不知道要有多么奇怪了,我虽末去过皇宫,但想来皇宫也未必会此魏无牙这老鼠洞漂亮。”
他又说又笑,还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甬道里面回声不绝,到处都是他嘻嘻哈哈的笑声。
怜星宫主冷冷道:“你不说话,也没有人会将你当哑巴的。”
小鱼儿道:“你怕魏无牙听到么?”
他不等怜星宫主说话,接着又笑道:“我若要来找人麻烦,就一定要光明正大的走进来,若是偷偷摸摸的怕人听见,就算不得英雄好汉。”
怜星宫主也不答话,却缓缓道:“魏无牙,你听着,移花宫有人来访,你出来吧。”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高昂,但却盖过了小鱼儿的笑声,一字字传送到远处,可是除了她自己的回声外,就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
苏樱面上的神情不禁更是忧虑。
魏无牙此刻卖已凶多吉少,他若还没有死,用不着等小鱼儿大声说笑,更用不着怜星宫主喊话叫阵,这甬道中的机关必定早已发动了。
突见邀月宫主停了脚步,道:“你看这是什么?”
大家随着她望去,才发觉这甬道的地上,竟留着一行脚印,每隔三尺,就有一个,就算是用尺量着昼上去的,也没有如此规律整齐。
一这甬道中地上铺的石头,也和两壁一样,平滑坚实,就算是用刀来刻,也十分不容易。
但这人的脚印竟比刀刻的还清楚。
怜星宫主道:“此人为的是来找魏无牙,又何苦将功力浪费在这里拿地上的石头来出气。”
小鱼儿摇了摇头,笑道:“以我看来,说这话的才真有点笨哩。”
怜星宫主怒道:“你说什么?”
小鱼儿道:“据我所知,单只这一条甬道里,就至少有十畿种机关埋伏,每一种都很可能要你送命。”
怜星宫主道:“你怎知道?”
小鱼儿笑了笑,道:“因为我至少已经尝过了十三种。”
他接着又道:“此人既然要来找魏无牙的麻烦,必然对魏无牙知道得很清楚,走在这甬道里必定步步为营,全身功力,也都蓄满待发,你瞧他脚步间隔,如此整齐,就可想见他那时的情况。”
怜星宫主道:“不错,一个人武功若练到极峰,那么等他功力集中时,一举一动,都必定自有规律。”
小鱼儿道:“但他并不知道机关要在何时发动,是以他集中的功力随时都在跃跃欲动,便不知不觉在地上留下了脚印。”
他瞧了怜星宫主一眼,笑着接道:“由此可见,此人并不是呆子,只不过功力太强了些而已。”
怜星宫主沉着脸竟不说话了。
邀月宫主道:“但这甬道中的机关却一直并末发动,是么?”
小鱼儿道:“不错,机关发动后,无论是否伤了人,都会有痕迹留下来的,要等人收拾过后才能复原,而这人走进来后,这洞里的人就好像已死光了,否则我们走到这里,至少要遇见十来种埋伏。”
邀月宫主道:“但此人来时,洞中必定还有人在,机关又为何始终末曾发动呢?”
小鱼儿眼珠转了转,道:“我虽末见到这人走进来时的情况,但可以想见他必定也和我们一样,一面走,一面亮着字号,”魏无牙你听着,我某某人来找你了!※这里的机关未曾发动,想必是因为魏无牙一听他的名头,就大吃一鹫,知道就算将机关发动也没有用的,又生怕激恼了此人,所以就索性做大力些。“
她们姐妹两人对望了一眼,心里似乎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上只有小鱼儿才知道她们是想错了。
苏樱忽然道:“看这人的脚印,比平常人至少要大出一半,可见他的身材必定很魁伟,他随随便便一跨出,就有三尺远,可见他的两条腿必定很长。”
她发现每个人的眼睛都已望在她脸上,似乎都在等她说下去。
她就接着道:“据我所知,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的功力如此强猛,而传说中他的身材也和此人一样。”
移花宫主姐妹又对望了一眼,怜星宫主沉着声道:“谁。”
苏樱道:“大侠燕南天!”
收了回来。
小鱼儿的眼睛也在留意着她们神情的变化。
一这其中只有小鱼儿知道此人绝不会是燕南天,因为燕南天纵然还活着,功力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但眼珠子一转,却拍手道:“不错,这人必定就是燕南天大侠,除了燕大侠外,还有谁有这么高的武功,这么大的力气。”
邀月宫主忽然道:“此人绝不会是燕南天!”
邀月宫主冷冷道:“他纵然末死,必定也已和死差不多了。”
怜星宫主道:“不错,此人最是好名,以前他每隔一两个月,总要做一件让人人都知道的事,他若还没有死,这二十年来,为什么全没有他的消息?”
苏樱眠波流转,缓缓道:“你们为什么不进去瞧瞧,说不定他还在这里没有走哩。”
这句话还末说完,移花宫主姐妹两人飞也似的掠过甬道。
连花无缺和铁心兰也被他们抛下了。
第一百零二章 莫测高深
铁心兰恰巧又站在花无缺和小鱼儿中间,她连头也不敢抬起,神情看来是那么悲惨,那么可怜。
花无缺目中也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之色,他抬趄头,似乎想说什么,但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垂下头急步前行。
谁知小鱼儿忽然扑在他面前,笑道:“谢谢你。”
花无缺默然半晌,勉强一笑,道:“你并没有什么该谢我的。”
小鱼儿叹了口气,道:“现在三个月已经过去,我知道你已不再将我当做你的朋友,但你却还是为我保守了一些密,我自然应该谢谢你。”
花无缺又沈默了许久,他每说一句话,都变得好像非常困难,过了半晌,才听他缓缓道:“你用不着谢我,这只不过因为我生来就不是个喜欢多嘴的人。”
小鱼儿道:“但这件事你本该告诉你师傅的,而你却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这自然是为了我,只有朋友才会互相保守密,仇人……”
花无缺面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厉声道:“但我却不是这样的小人?”他说完了这句话,身子已闪过小鱼儿,冲了进去。
小鱼儿又叹了口气,喃喃道:“就因为你太君子了,所以才没有反抗的勇气,你为什么不能学学我,也做个叛徒呢干……”
铁心兰忽然掩面狂奔而出。
苏栖立刻大声呼唤她,她不理也不睬,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远远离开这里,远远离开这些人。
小鱼儿笑了笑道:“一个人若是决心要走,谁也拉不住他的。”
他虽然在笑,但谁也想不到小鱼儿的笑容竟也会如比凄惨。
苏樱道:“但你一定可以拉住她的。”
小鱼儿忽然跳了起来,大声道:“你想要我怎样?你难道要我用铁子锁住她?难道要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抱住她的腿!”
苏樱呆呆地瞧着他,目光渐渐朦胧,眼角缓缓泌出了两滴晶莹的泪珠,沿着她苍白的脸,滴在她衣服上。
小鱼儿扭过头不去瞧她,冷冷道:“她走了你本该开心才是,哭什么呢?”
苏樱流着泪道:“现在我只希望也能像她一样,远远的走开,再也看不到你为她生气,为她难受伤心。”
小鱼儿大笑道:“我伤心?我难受?我为什么要难受?”
苏樱道:“只因这次是她要离开你,而不是你要离开她。”
一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其中却含蕴最深刻最复杂的道理,正如一根针,直刺入小鱼儿的心底。
小鱼儿又跳了起来,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走呢?”苏樱只有用眼泪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