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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菊芳见气氛已渐渐松弛了下来,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只有她知道这个女人若是横了心,袖中的袖箭射出有多危险,也知道杜英豪绝对躲不过的,难得有这个缓和的机会,忙笑道:“这位妹子,侯爷的元配是我,那也只是一个名义好听些而已,侯爷的老婆可不分大小的,再说你别瞧不起侯爷的姨太太,连当朝的和硕格格、东洋的公主也都硬挤着要做他的姨太太呢!”
“就是那位玉佳格格?”
“还有一位美枝子公主!”
“我知道她们,刚坚那儿都右她们的资料,她们本来都是忠亲王圈子里的人。”
“现在都不是了,那个圈子被侯爷一手弄垮了,所以他们才恨之入骨。”
素华冷笑道:“恨之入骨是不错,但说那个圈子垮了却不见得,他们的势力还大得很呢!”
杜英豪一笑道:“骨余气,不足为惧,现在刚坚也跌了进来,更不足为惧了。”
素华道:“你若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刚坚只是一个主事人员而已,他还要听取指示,背后还有更有力的人做靠山呢!”
杜英豪一怔道:“是谁?”
“我不知道,他们进行得很秘密,在偷窃贡品时,我曾劝过刚坚,说宝亲王跟你最密切,他已是当朝太子,将来就是皇帝,他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这老甲鱼却笑着说,太子未必就当得了皇帝,庆亲王垮了,他们的圈子仍然掌握着大势。”
杜英豪道:“奇怪了,朝中还有什么有力人士呢?差不多的几个都下台了。”
“刚坚说那几个老家伙太嚣张,做得太明颢,早该整掉他们了,他们现在的这个主子才是最聪明的,隐藏不露,暗中活动,等时机成熟……”
杜英豪道:“不对,我得再去问问刚坚去!”
素华道:“没有用的,他绝不会说出来,而且他是刑部侍郎,你们也不能对他用刑。”
杜英豪冷笑道:“在我手中,管他什么侍郎,那怕他是刑部尚书,我照样能修理他。”
素华道:“你别乱来,目前他们最忌讳的就是你,要想尽办法对付你呢,只要你有一点不对,让他们抓住了机会,就会全力对付你。”
“那又能怎么样呢?要得了我的命吗?”
“不必要你的命,只要你丢了官、削了爵,离开了朝廷,他们就得逞了。”
晏菊芳也道:“侯爷!这倒是,朝廷大员,不可以动加私刑,你可得把脚步站稳。”
杜英豪想了一下道:“素华!不去管它了,还是谈你的问题,你究竟是作何打算?”
素华道:“我还能作什么打算,以前我是被抓在刚坚手里,没法子脱离他,这次我答应偷盗贡品,也是想闯点事,把刚坚给抖出来,老实说,我原打算到了京师,再把贡品还给你,然后扯出老刚来,我才能脱身,你要我,做婢做奴都行,你不要我,我就当我的大圣门主去。”
杜英豪笑道:“你怎不早说呢?”
“我怎么知道你已经抓下了刚坚,更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们从前的事?”
杜英豪笑道:“素华!我岂是那样的人,你可以问菊芳,我一看出窃盗贡品是大圣门的手法,立刻就把你的事说了出来,我这人或许不够专情,但绝不混帐,更不会负心。”
晏菊芳恨恨地道:“当然了,你不必负心,每一个人都收到身边来,多多益善。”
杜英豪笑道:“多几个老婆是好事,但也不能太多,好了,你暂慢吃醋,素华,你既然愿意跟我,就帮我一个忙,把那批人揪出来……”
“我……要怎么帮忙法?刚坚并没有太信任我,他那个圈子里的秘密,我也知道得不多……”
“没关系,我会安排的。”
杜英豪回到驿馆,他去抓刚坚的六姨太,却迟了一步,没有抓到,只是在交手中,格杀了一个帮凶周子祥,他是刚坚的庄客,刚坚涉嫌是事实,但他是二品大员,而且案情重大,只有秘密解交京师审讯,杜英豪不想进京的,也逼得走一趟了。
刚坚犯了法,但还没有受到囚犯的待遇,未加刑具,行动有人跟着,失去自由而已。
在夜晚住宿的时候,他还有单人一个房间,这天他饭后上床,却发现床上已经有个人,他看清是素华时,更吃惊了:“素华!你怎么来了?”
素华也压低了喉咙道:“大人!那个杜英豪真厉害,那天幸亏周子祥死命地挡了一挡,我才能跳下河去脱身了,但是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打听得你们要住在这里,我预先就躲了进来,跟大人碰个头,看看要怎么办?”
“你没被人发现吗?”
“没有!我计算好你们的行程,预先就藏了进来,然后又偷听到他们的先行官分配屋子,我打听到那一间是留给您的,先就躲了进来,藏身在坑底下!”
刚坚欣慰地道:“那就好,素华!真难得你有这片心,那个杜英豪真厉害,居然先把贡品私藏了起来,弄了一份假的在那儿引诱人去上当。”
素华道:“大人,东西绝对不假,是他自己也有几份而已,听说他的行囊中带着的东西比贡品还珍贵呢!可不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告他?”
刚坚叹了口气道:“没办法,他公开地宣布了,这是足利知义送给他的,他这个特使与众不同,而这次出使的任务也是靠他自己的力量办通的,朝廷没有出一分力,反而得了不少好处,就是贡品真的丢了,也不会有多大罪的,当初在这上面做手脚是个大错误!”
素华恨恨地道:“那要怎么办呢?难道就算了不成?”
“自然不能算,这一定要弄他滚蛋才行,否则我们就永远不能出头了,尤其是等皇帝殡了天,宝亲王即位,大势全落在他们手中,我们就垮定了。”
素华着急地道:“老爷子,你别担心以后的事儿,目前最急的莫过于出脱您自己、您有什么打算呢?”
“我没太大的关系,虽然我都招认了,可是同来的两个人都死了,无法对证,到时候我可以来个矢口否认,朝中自然会有人替我说话的。大不了弄个革职而已。”
素华道:“老爷子!您想得太乐观了,恐怕没这么轻松,我听说杜英豪很有算计,把您被扣起来的消息隐而不发。看到京里时有谁来跟您连络,顺着线往上追,还有,在家里掌着您机密的心腹有三个人,似乎他们也知道一点眉目了,准备到时候大干一番呢!”
这个消息对刚坚而言是很震惊的,他急了道:“这不行,得赶快想办法才行,素华,你赶快回去,先把那三个人设法灭口,然后再把要紧的东西收起来。”
素华冷笑道:“老爷子!说得倒好,您把我给咬了出来,若不是我机警跑得快,早给抓了起来,这会儿我己成了个黑人,还敢露面回家吗?说不定人家已经在家里张好网等着我呢!我一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这……倒是,你不是有一身本事吗?偷偷地摸回去总行吧,家里的地形你最热,趁机会暗中下手。”
“我可以试试看……可是我去算计谁呀?”
刚坚轻叹道:“还能有谁呢?我身边的只有一个师爷金启祥,一个是总管得禄,他们是负责连系和秘密文牍往来的,一定要叫他们开不了口。”
素华道:“这两个人倒容易,我根本不必回去,只要悄悄找人递个信儿,叫他们出来商量机密事儿,然后出其不意解决了,神不知鬼不觉。”
“对!这样子好,你快去办吧!”
“老爷子,我现在可是孤身一个人,要我对付两个大男人,我可不敢太有把握,万一漏掉了一个,那可是大麻烦,您最好给我找两个帮手,以期万无一失。”
“我上那儿给你找帮手呢?我现在是在软禁中。”
“老爷子,您自己没人,总可以找您的知己朋友派人出力吧,这可不能开玩笑,必须要万无一失才行。”
刚坚想了一下慎重地道:“好吧!你秘密回到京师,到王府井大街去找德贝子商量好了。”
“什么!德贝勒兼九门提督,他会帮我忙。”
“少说废话,你秘密见到他,把事情告诉他,然后听他告诉你怎么做好了,对了,你以后就住在他家里。”
“我不要,那家伙是出了名的花心大少,见了女眷,总是风言浪语的占便宜,每次见到了他都拿眠睛盯着我上下看,就像我没穿衣服似的,这下子住他家里。”
刚坚一叹道:“你们女人家懂个什么,这是他的掩护,就因为他如此,才没人会注意他,其实这位贝勒爷雄才大略,极有城府,倘真要能看上你,倒是你的造化了。”
“我才不信呢?狗改不了吃屎,老爷子,我可以去找他,但他若是对我不规矩,我立刻拔腿走人,我虽是江湖人出身,可不是八大胡同的粉头儿供人取乐的。”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有这种事,当着人,他或许有点轻浮,但私底下办事,他最正经不过。”
“好吧!老爷子,杜英豪说是有三个人,还有一个人呢?还有您说的东西呢?
又在什么地方?“
刚坚庄容低声道:“还有一个人是老四。”
“什么!是芙蓉四姐!这怎么可能呢?她整天生病,跟谁都没来往,而且老爷子也难得上她那儿去。”
刚坚微笑道:“要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你也知道我这个官儿干得虽不很高,权柄却很大,手头总有不少的秘密,有时不便自己经手,就得找个靠得住的人,而这个人又必须不受人注,才能干得好!”
素华不高兴地道:“哼!老爷子往常说我是唯一参与您机密的人,原来都是哄我开心的,四姐才是您的宝贝。”
刚坚轻声一叹道:“素华!参与机密不是好事,像老四,替我尽心卖力了十来年,结果呢?到了紧要关头,我却必须牺牲她,因为她知道得太多了,当我不能再照顾她的时候,就不能让她落人别人手中,这是件很悲哀的事!”
素华也不闸扭了,只是低声道:“这么说四姐……”
她用手做了个切菜的手势,刚坚黯然地道:“是的!做得秘密一点,而且留她个全吧!以后我会多请些和尚道士替她超渡的,这是没办法的事,希望她不会恨我!”
“是我下手,她恨的是我,我倒不在乎她恨我,只不过叫我去杀死一个成天泡在药罐子里的人,我怕下不了手。”
“素华!你若以为她成天生病就错了,她出门找大夫、求神问卦都是幌子,实际上是去连络消息,她根本没病,而且她的身手也颇为了得,你得多加小心。”
他看见素华还有不信的样子,连忙补充道:“是真的,你别瞧她是八大胡同出身的姑娘,可是她进门却是九门提督府捕头小雷公作的媒,我想多半是德贝子送来的,一方面也有监视我的意思,所以你千万别心存善念而自己吃亏,见面先跟她假意商谈一阵,然后抽冷子给她一下。”
“我知道,杀人的事我在行,用不着教我。”
刚坚颇为感慨地道:“做了她之后,在她的衣柜下面有个暗格子里放着文件,那要妥为保存的,还有一些地契产业凭证和几个存摺,你就藏着,也许将来我无法复职,就要靠着这些养老了,素华!你可得凭良心。”
“老爷子是怕我卷逃吗?那可太小瞧人了,我是大圣门的门主,岂会做出那种没廉耻的事!”
刚坚叹了口气:“我在宦海中浮沉多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