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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将军经过多年的内战,好不容易才夺得政权,国内虽有一些零星的诸侯未表臣服,实在没有能力来应付大清的战争,而且战争一起,他末必能得全国的拥护,很可能又被另一个有力的诸侯推翻掉,而失去政权的。
因此,足利大声喝道:“小林!不可无礼。”
这一喝毕竟太迟了,小林思夫已无法收招,但是杜英豪的从容使他在不知不觉间减弱了势子,足利的一喝使他的长剑又是一顿,这一顿使得劈落的劲力去了九分,而在这刹那间,一声轰然霹雳,一蓬火光突闪,小林忠夫仰天倒了下来,额上开了一个大洞,红的血、白的脑浆都流了出来。
他的剑仍然落了下来,落在杜英豪的手掌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被格开到一边去了。而小林思夫的额上,则是吃了一颗子弹。大家才看见杜英豪手中握了一枝短短的掌心雷,剑刃落在枪管上,才会发出叮然声响,变故乍生,把大家都惊呆了。
足利将军看看倒在地上的死者,呐呐地不知说些什么,只有杜英豪笑了一笑道:“多谢将军盛情款待,今天已酒足饭饱,敝人要告辞了。”
他浅浅地一鞠躬,招呼大家,准备离去,足利将军这才惊魏甫定,嗫嚅地道:
“杜特使!很对不起,敝人不知道他会如此狂蛮冲动,冒犯了!”
杜英豪一笑道:“没有什么!这证明了一件事,就是我国江湖行中对这一类武夫看法正确,一个任职宫中的剑手,绝对不会是第一的高手,而一个真正的剑道高手,也绝对不屑于来角逐这个工作的,对这种人,我也不屑于用剑,只有用这个。”
他把手中的手枪对着足利一此,却将他的脸吓得铁青。
杜英豪一行人这次被招待在宾馆中,那是专为款待他而特地辟出来的地方,本来是天皇避暑的别墅,由于杜英豪来得太突然,一时无法为他安排住所,只有动用这个地方了。
有马福吉被任命为接待大臣,招待特使的饮食起居,以及一切的连络事项等等。
这使得他的身份更形重要了,因为杜特使只对他一个人满意,而足利将军由于那天在生日宴会上饱受虚惊之后,对杜英豪又畏又怕,满清朝廷不必出兵了,只要这个特使,也能取他的性命如拾草芥。
以后的日子里,他怕跟杜英豪再见面,全权托付有马福吉去谈判。其实也无所谓谈不谈,理屈在足利这一方,被人拿住了真凭实据,只有乖乖地接受条件,最大的幸运就是杜英豪的条件别太苛刻。所以,足利授意有马福吉,好好地款待杜英豪,千万开罪不得,以免再起风波。
杜英豪的条件倒不苛刻,只是他离开日久,急于想回去,但好人要做到底,必须要把美枝子送到鹿儿岛去正式宣布受封为采地领主。虽然足利将军已当众作了宣布,但杜英豪走后,恐怕又会变卦的,一定要等美枝子的人正式进驻鹿儿岛,那就不怕反悔了,因为美枝子的手下武士,足可组成一支不弱的军队,再加上杜英豪掳来的海盗战船,足可以自保而击退来犯的一切敌人的。
杜英豪要求足利将军保证以后不再利用浪人来侵略中国沿海,而且对本国的海盗要努力清剿,嗣后再有倭寇入我中国沿海时,中国自然有能力将其击退,但如果这些人逃亡到日本时,就责成日本官方,必须将之缉获,否则将赔偿一切之损失。
这是很宽大的条件,足利将军一口答应了,而且还派遣有马福吉为代表、亲自随杜英豪到大清国京师去朝觐皇帝,道谢并致歉意,而且还带了几十名学生,到中国学习文明。
杜英豪打算到鹿儿岛后,就从那儿回北京,所以不再到京都了;他出使的接洽事宜就在这两天内要完成,取得文书回凭以及足利将军的亲笔函,至于贡礼,则由有马福吉自己带去了。
这些文明的措辞与构句是很费心思的,尤其是要解释那些海盗的问题,既不能公开的承认是受到官方的支持,但也不能完全推开,说是流亡海上的浪人所为,因为杜英豪抓住了事实证据。这些文件完成要好几天,有委屈杜特使多耽两天了,杜英豪倒无所谓,他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地玩上几天。
有时,他高兴起来,会穿上日本平民的服装,去到民间真实地了解一下日本人的生活。
有时,他也接受官方贵族化的各种游乐款待,品一下他们的烹调口味。
日本只有女人此中国好,其余那一样都不如,说女人好,那还是一种大男人的心理,因为日本女子多情、温柔、顺从、勤劳、忠实,她们几乎完全是为了男人而生活的。
不管一个多么卑下的人,在他自己妻子的面前,他仍然是至高至上的主宰。
不过,杜英豪最大的收获,还是对忍术修者的接触与了解,从有马福吉的推荐,以及美枝子手下的关系,杜英豪结识了日本甲贺与伊货两派忍者的几位知名之士与长者,进而对这两个神秘的门派有着进一步的了解。
他们在武林中没有地位,为一般正流所不齿,他们在社会上也没有地位,不能做官,不为群众所接受,他们没有荣誉,没有成名创业的机会,没有前途,永远担任着一些卑鄙而危险的工作。
像这样的门派,何以还会吸引这么多的人加入,而且每一个忍者的天份都很高,资质都优于一般人,杜英豪认为这是个很有趣的问题。
除了他们神奇的武功之外,杜英豪还诚恳地向他们请教各种法术兴幻术。
这等于是向人打听门户的秘密,一般而言,是很难有结果,但是杜英豪却有办法。
他显赫的盛名也是一个原因,再加上他广博的知识,往往在对方的施术中找出破绽而指点补救的方法,这是别的大使做不到的,因为那都是一些下五门的江湖手法,为正统所不齿。
那些长者们对杜英豪折节下交,已感到万分的荣幸,杜英豪推辞掉那些正流名家的应酬,却跟他们接近,重视他们的技艺,吏便他们有知己之感,再加上杜英豪慷慨大方,着实送给了他们一份厚礼。因此。有些人把不传之密,也都提出来跟他研究了,甚至于把门中的秘笈都借给他参阅。
杜英豪不白看他们的,除了赠送重金之外,还把自己所知而典籍不载的许多妙招法门也传给他们,而且又守约,一两天内必定归还。
其实杜英豪根本没详细看,他发动自己的几个老婆摘要抄了下来,也把万流归宗秘笈中的一些招式传给他们作为同报,但自己却所获更多。
杜英豪是一个不放过机会的人,也是一个永远在充实自己的人,他坐上天下第一宝座时,没有花多少苦心,因为他并不是靠武功登上这个位子的,但他要维持这份宝座却很辛苦。
经常会有些挑战者会登门来求教的,当然这些人也绝不会是泛泛之辈,每一个人都是自认为可以胜过杜英豪的,杜英豪自己也不否认,他心里明白这些挑战者的确都比他强,只是除了他们双方之外,所有的人都不以为然。
而且,那些挑战者只是有那么一点自信而已,却不敢坚信真能击败杜英豪。
所以,他们仍然无法避免一试,杜英豪只有绞尽脑汁去应付。
有时是用一番话,有时是让胡若在或水青青去应付,有时则交给李诺尔,杜英豪手下有着各种的人才,避人所长,攻人所短,总算保持住了不败的盛名。而杜英豪自己从没正式出过手,也就是说,他没有一次是真正用武功击退挑战者的,但那反而使他的名声更大、更响亮,没有人会怀疑杜英豪的武功造诣,人家只想到他信手使弄一下都能退敌了,还用得着武功吗?
为了这盛名之累,他用功练武已来不及了,只有在其他方面来充实自己,研习忍术是其中之一。
只是杜英豪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了,那是一天的黄昏,一名武士打扮的年轻人到门上求见,有马福吉认识这是足利的护卫统领利山苗,是年轻一代的武功高手,倒是立即为杜英豪引进了。
利山苗见了杜英豪,执礼极恭:双手奉上一张帖子:“家师与红叶、水月、赤鲸等四个剑道宗流的掌门人都来到京都,他们都是为拜诣杜大人而来的,风闻杜大人为中原第一高手,草野之士,难得有机会拜晤一下高人,故而才不揣冒昧,明日正午在敝师长道场,备下水酒,敬祈高明赏光。”
话说得十分客气,杜英豪却吓了一大跳。
对方说的是纯正的汉语,不必翻译,杜英豪也听得懂了,帖上也是恭正的楷书,杜英豪知道这是不容推辞的,只有笑了一笑道:“在下也正有这个意思,想拜望一下贵邦的几位武林前辈,因为公务在身,不便造次,倒在各位前辈面前失礼了,明天杜某一定以私人身份登门拜诣。”
利山苗十分满意,深深一鞠躬:“多谢杜大人赏光,家师等所以在道场恭候,也是希望能摆脱官方的身份,以免诸多拘束,明日弟子再来恭迎。”
他客气地告辞而去,杜英豪深思不语,有马福吉却讨好地道:“这个利山苗是山下老师的大弟子,他们的逆云斩流在京都很有势力,其他三家的门人也多半在宫中担任侍卫,都具有半官方的身份,杜大人若是不愿理他们,敝人可以禀告将军一声,下令制止他们的胡闹好了。”
杜英豪一叹道:“这是推不掉的,人家是照着江湖礼数而来,我不能失礼。”
有马福吉道:“这四家的弟子是以官府为出路,他们不敢违背将军的命令的。”
杜英豪道:“我虽然身在官府,却最恨仗着官势去压人,而且,我更不能倚仗将军的势力去压人。”“杜大人是中华特使,将军有责任保护大人的安全,不受江湖人干扰的。”
杜英豪沉声道:“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有马福吉不死心,继续说:“大人!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大人何必以千金之体去跟这些武夫们周旋呢?”
美枝子笑道:“有马大人,杜侯爷虽是千金之体,但他也是中华最出色的一名剑士,他的看法跟你不同,这件事你不必管了,侯爷自己会处理的,倒是后天要出发了,你还是把自己的事多准备一下。”
有马福吉知道了这个女郎的真正身份后,倒是不敢再噜苏了,喏喏告辞而退。
而去。第二天上午,利山苗果然盛装而来,杜英豪却很随便地穿了一套家常便服,一行人骑马,道场相距不过里许,很快就到了,四个老年武士在门口迎接,把一大队的人都让进了道场中。
虽说是私人的宴会,却采取了官方此武的形式,在广场上摆设了布围,露天举行,只不过在贵宾席上加了一个布蓬而已,五花八门的旗子在迎风招展,十分热闹。
除了四家主流派的旗帜外,还有许多其他门派的标志旗号也插在四周,这表示参观的武林人士很多,几乎是全国的精英都与会了。
第十八章 挫敌锐气
利山苗依次介绍了各家掌门人,杜英豪道周久仰,然后笑道:“各位前辈,今天辱承邀宴,杜某十分荣幸,不过杜某今天原是答应了几位贵国的武林朋友邀请小聚的,因为不便对各位失礼,只好斗胆代为将那几位朋友也邀来了,希望主人不会怪杜某孟浪。”
这次利山苗却不敢作主了,把眼睛望着他的老师,因为这种事必须要由主事者来决定的。
可是另一个老人抢着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