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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是从别的女人身上沾来的,爷,你一定跟她们靠得很近,才沾上这么强烈的气味。”
杜英豪连忙道:“别胡说!就你的鼻子尖!”
胡若花笑道:“我是猎人出身,自然鼻子特别灵,任何人的气味,我闻过一次就记得了,爷,你身上的香味越靠近里面越重,你们一定亲热过。”
菊芳很紧张地问道:“真的!是那一个?”
水青青笑道:“那自然是美丽多情的美枝子公主了,爷最后是赴她的约会回来的。”
胡若花道:“美枝子的香味很清,像是兰花一般,但是爷身上还有一种很浓的茉莉花香气。”
王月华笑道:“那一定是玉佳郡主的头油香,她们京师里的贵夫人们,用的都是宝华斋的茉莉香油来梳头,才使得头发又亮又柔。”
菊芳着急地道:“爷!你是不是把玉佳格格沾上了,唉!爷,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杜英豪鼓圆了眼睛道:“我怎么是糊涂呢?就算我们有了什么,也是两厢情愿……”
菊芳急急道:“不!您是侯爷,她是格格,你们都不是普通百姓,将来怎么办呢?”
“满汉例禁通婚,她也不可能嫁给我。”
菊芳凄苦地道:“爷!她要能嫁就好了,就因为她不能嫁,而你又沾上了她,按照律令,汉人与皇族有沾染的,斩首示众,她凭这一条就能把你抓得死死的,只要你不听她的,她就能咬你一口。”
杜英豪一听笑了道:“她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她若想杀我,以她的身手剑术,随时都有机会,不必要用这种方法,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爷!她想刺杀你可没这么容易,还有我们呢!再说,她用王法来逼您就范,不是更有效吗?”
杜英豪潇地笑笑道:“那更是开玩笑了,王法是杀不了人的,否则她老子以及那一帮人早就该砍头了,以我来说吧,我们的忠勇山庄内,随时都能找出一二十条抄家的罪名来,我本人所犯的罪行更是死上一千次都不足,多上这一条又算什么!”
晏菊芳被堵住了嘴,这也是实情,王法虽严,然而到要视对象而施的,若真要以律令来处治杜英豪的话,已经有足够的理由了,不必再多这一条。她只有幽幽地道:“你们在白天才见面,晚上就粘在一起了,她若是江湖中人,倒也可说,但她却是位金枝玉叶的郡主,向以美艳冷漠见称,不知有多少王子阿哥向她猷殷勤,她却不假辞色,居然会一见面就献身给你,总不会是爱上了你吧!”
杜英豪耸耸肩,含笑不语,胡若花笑道:“当然是看上了爷,大姐,除了你之外,我跟二姐三姐都是第一次见面就献身给了爷的……”
晏菊芳叹了口气:“四妹!只有你是真正地献身,我们在开始时,都不是为了情,我们另有目的。”
水青青与王月华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胡若花却不以为然地道:“若是你们心中不喜欢爷,再有什么目的也不必把自己送上来吧,我相信你们心中早已偷偷地爱着爷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三个女人都为之一震,她们想着胡若花的话,觉得并非没有道理,晏菊芳不去说了,水青青与王月华都是杀手,不是娼妓,她们虽不是守身如玉,但是一个她们讨厌的男人,绝对沾不上她们一根汗毛,虽然她们开始时的目的在杀死杜英豪,但她们的内心中,未尝不是受了他的吸引。
晏菊芳只有叹口气:“还好,只是玉佳格格,而且她是在改变立场,跟爷的任务成为一致而不相冲突,不会对爷提出什么额外的要求,否则,爷将怎么办?”杜英豪道:“没什么难办的,我做事从不受任何威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可是她却能使爷身败名裂。”
杜英豪大笑道:“我可不在乎这个,行事居心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找更不会怕别人对我的批评而接受什么条件,我可不在乎仙人跳。”
想起杜英豪的过去只是个土流氓、小混混,这一套见得太多,应该是吓不了他的,敲诈勒索只能对那些重视虚名的人有效,杜英豪虽已是闻名天下的大英雄,但他的内心有自知之明,从未以天下第一大英雄自居过,所以,他不会在乎他人的毁谤。
晏菊芳只有苦笑道:“爷!玉佳格格的事儿还略为简单一点,对那位美枝子公主,您可千万得要慎重,欠了她的一份情,还起来代价太大……”
杜英豪道:“也没什么,我早已说过,宝亲王要求我的也是这些事,她们不求到我,也要解决的,她们找上我,等于是帮我的忙。”
晏菊芳张大了嘴:“爷!难道说昨夜您也……”
杜英豪没说什么,只伸了个懒腰:“我要去睡一下,回头把戚仁义找来,我有要紧的事找他。”
他起身到后面去了,晏菊芳咬咬牙,胡若花却笑道:“爷身上沾的那位美枝子公主的气味更重,连汗水的气味都很重,他们一定贴得很紧、很出力……”
晏菊芳苦笑长叹道:“一夕之间,他居然先后跟两个女人相好,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公主,两个人的身份都高贵无比,而且都是冰清玉洁,端庄自重的女孩儿家,这能使人相信吗?”
水青青一笑道:“在爷身上发生的事,不能用常情去衡量的,爷所做的那些事,也是别人做不到的,所以我们只能在一边欣赏,能出力时帮上一手,千万别想去干扰或插进一手。”
晏菊芳默然了,她发现自己对杜英豪太过于了解,才会有那些顾虑,反而变得最不了解他了,因为杜英豪的一切是无法以常情去臆测的。
天气日寒,鸭绿江整个地封冻了,两岸可以不经船只,徒步来往了,跨过鸭绿江,就是高丽的新义州了。这个中国的外藩在一般人心中并不陌生,那是因为薛仁贵征东说所渲染的关系。杜英豪也是在说书人的口中具有了第一个印象。
高丽仍然是中国的藩属,三岁一贡,有了麻烦或纠纷时,仍然要向中国求援。
东瀛日本内乱,高丽是最先受到影响的,败军流亡海上,成为海盗,受害最烈也是朝鲜,但是高丽的地方官们也很聪明,他们慢慢地与海寇首领们取得了妥协,专拨一块地方,供他们作为栖息之所,换来了互不侵扰的和平。
戚仁义的仁义堂生意做得很广,远远地进入到高丽境内,那儿,他把中国的丝绸、布帛、瓷器等日用品卖给当地人,也带同那边的人、皮草以及一些特产等,利润很厚,后来又多了一项买卖,就是珠宝。那是东瀛的海寇们掠自中国沿海或海上的胡商,在那儿再行拍卖。因为他们既没化本钱,又不怎么识货,所以卖得很便宜。
往往可以获致厚利,在新义州外一处叫安平寨的地方。每逢初一、十一、廿一三天,就有一处市集,可以看到许多的珍品,不过买主却有限,因为很难找到大户。
但每年的腊月开始,直到十五月半,那儿每天都开集,乃为盛会,冰封鸭绿江以后,车马可直接渡过,边境也就不设限防了,中国的许多大商家都派遣了代表,携带钜资,前去捡一笔便宜货。就是一些小货贩,也会过江去小批一番。
仁义堂的雪橇队盘势向来是最大的,绵延数十辆双马橇,载满了货,动员百余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到了安平寨集市上,他们自己架下营寨,树立围栅,形成了独立的范围。
因为看货是在安平寨的内寨举行,那儿藏着的都是一些精品,除了安平寨的主人之外,还有高丽的新义州城守、大清国朝廷的通译以及高丽王的私人代表等也会与会,这些交易,照规定要抽一成付给高丽国王,半成给新义州。
仁义堂不是唯一的买家,但例来必是最大的买家,所以寨中的拍卖会例于仁义堂抵达后次日召开。
今年也是一样,仁义堂的行列中例外的增加了许多女客,花团锦簇,十分引人注目。安平寨主是个叫李秉仁的高丽人,不过,今天他才迎出来,就被戚仁义摇手挡住了道:“李寨主,你最好是去请一些真正能作主的人来接待,这次我们来的人,不是你能接得了的。”
“戚堂主!兄弟乃一寨之主!”
戚仁义冷笑道:“好!那么我告诉你,我们这边有大清朝忠义侯杜英豪侯爷、东瀛的毛利美枝子公主殿下、和来自大清京师的忠亲王格格玉佳郡主,这三个人那一个是你安平寨接得下的!”
李秉仁看了一眼他手指的三位贵宾,脸色急变,飞也似的往后跑了。
杜英豪等人耐心地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心中却并不安定,虽然,他们已经亮明了身份,但对方如何接待却无法预测。玉佳格格在那个圈子里,并不是最高地位的一个,她与在此地主持的总管康嘉只是平行的地位,但她来自京中,算是那些皇族的代表,康嘉可以出来接她,也可以不出来。如此冒昧的跑了来,万一弄了个灰头因去,那可太没意思。
可是在美枝子的心中,却更为焦灼,慎太郎是她的部属、她的臣下,也是她的尊严,如若慎太郎不拿她这个主上放在眼里,那么她就一无所有了。
所以,在她的心中,显得特别焦急,幸而,没有要她焦急太久,里面就出来了一列人来,都是身着日本宫廷武士扮相,迤逦而来,到了面前,那列宫廷武师都匍匐了下去。只有那名身着黑色上衣的首颔,越众出列,跪下来用日本话诉说了一阵。
大致是在请安问候之意。
美枝子笑哈哈地道:“慎太郎!很好,你多辛苦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带来的这位贵宾是大清朝的侯爵,也是首屈一指,被公认为第一的大英雄,他更答应了帮助我们……”
慎太郎的脸色变了一变,随即向杜英豪深深致礼道:“杜侯的大名,敝人早已听闻了,今天能够见到侯爷,真是三生有幸。”
杜英豪客气地谦逊两句,慎太郎道:“嘉宾远莅,幸何如之,请各位到内寨去稍歇。”
他的手指向后面一片广大的住宅,玉佳感到十分没面子,忍不住问道:“慎太郎先生,请问寨中是否有一个叫康嘉的人,是和你共同负责的。”
慎太郎笑道:“此处是高丽王国的所属,负责的是第一次出来接待各位的李秉仁寨主。”
玉佳格格冷笑道:“慎太郎先生,这种场面话对我说可没什么用的,我是问此地真正的负责人康嘉康总管,他在不在此间?”
恨太郎笑道:“既然格格坚持要问,敝人也只好如此答覆了,他的人是在;他负责管理的是东半院,那儿全是贵处的中华人士。”
玉佳道:“他为什么不出来?”
惯太郎道:“他说跟各位没交情不便接待。”
玉佳顿感脸上无光:“他是如此说吗?”
慎太郎笑了一下道:“他的确是这样说的。”
玉佳几乎气得要一头栽下来,因为这对她的尊严打击太大了,倒是杜英豪沉得住气马上将她扶住了,笑笑道:“这也没错,现在他是主,我们是客,他是有权不接待我们的!不过我们有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找他解决不可,这样好了,先生是否能指点一下他在那里,我们自己找他去。”
慎太郎道:“这当然可以,先请各位到了敝处坐下用茶后,敝人再陪各位去找他好了。”
杜英豪一笑道:“不必了!我们找他并不是很愉快的事,说不定还会立起冲突,因此,不便麻烦先生了,先生只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