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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必施暴怒之下,仍然不敢不遵,悻悻垂下手臂。
马功神态从容依旧,朗朗道:“家父早不听少师指示,致有今日之败。在下愿终身记取教训,辅助少师完成霸业。”
姚广孝哈哈大笑。
“你老子分明是败在你手里,嘴上却说得这么漂亮。好小子?好人才!”
马功毫不脸红,一抱拳道:“少师过奖,不敢当。”
姚广孝扭头笑道:“小翠,你这个儿子可比风儿精明多了。”
室内人众听他如此叫唤,只当立刻就会出现一位绝世美女,不料石室右侧墙壁忽地现出一个门洞,从中走出一名头顶和姚广孝一样光秃的丑怪老太婆,和马氏父子三面相对,三张脸上顿时流闪过千万种表情,久久无法控制。
何翠首先镇静下来,嗓音有若拉锯:“还不快杀了他?否则你将来也会被他整得惨兮兮。”
姚广孝笑道:“这种人才放著不用,除非我姓姚的瞎了眼。”
马功当即回神,大步上前叩拜如仪,口称“师父”不绝。
何翠虽然气得半死,却也不敢有丝毫违逆,只得站在一旁吐口水。
却听门洞内又一个声音道:“爹,此人狼子野心,须留他不得。”
姚广孝唉道:“别这么小家子气,快来见见你同母异父的兄弟。”
马必施眼望何翠,面色不禁由红转绿,挤了半天方才挤出几个字:“原来你…”
何翠尖声道:“老杀才,你总算晓得了吧?姚少师只叫你拿‘公正平等’当幌子,不料你居然认真搅弄起来,老娘便也对男人‘公正平等’一番给你瞧瞧!”
门内那声音又道:“娘,别说了。”
随著语尾,走出“神鹰堡”新任堡主“梳翎鹰”柳翦风。
这回该桑半亩傻了眼儿,万般不解的喃喃自语:“难道他之被推为堡主,竟是事先安排好的?这怎么可能?每一个堡众不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推举的吗?”
姚广孝哼哼笑道:“两个老的既然不听话,就换这两个小的干干,我姓姚的计画决无半途而废之理。”
柳翦风默然不语,站到何翠身边,一股怒气闷不住直从眼中射出,彷佛想把那个“兄弟”即时盯死一般。
马功却仍自在依旧,竟然改口连呼姚广孝“义父”,又道:“义父这般策略,定能将天下人尽数装入囊中,所可虑者,唯独岳翎一人而已。但若传闻属实,义父已把岳翎‘第四个堡’的计画弄到了手里,则那厮也已形同废物……”
姚广孝眼神稍一闪熠,悠悠笑道:“小子,想把‘第四个堡’骗去看看,是不是?别做梦了吧。”
马功永远镇定的脸上,也不由现出一丝尴尬,才想极口分辩,姚广孝却已接道:“因为这传闻根本是岳翎制造出来的,我手里根本没有这个东西,而且我还很怀疑,是否真有这什么‘第四堡’。”
笔意把话说得轻松,却反而显透出心中的忌惮之意。
但闻入口处一个奶娃娃也似的嗓门喝道:“‘第四个堡’不在你手里,本教的天书神剑总被你弄来了吧?”
紧接著,乱轰轰的走进一大堆人,有白莲教“北宗”的四大天王、“东宗”的韩不群师徒,最后则是银髯飘飘,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西宗”真空、无生二使者以及邓佩、吕孤帆等人。
姚广孝毫不动容,笑道:“你们都来了?很好。”
被绑在木架上的“千斤担”田九成自是喜出望外,眉眼齐飞,引吭高呼:“救驾!救驾!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朕!”
“四大天王”却楞了老半天。
“你什么时候跑到北京来的?又怎地被人家抓了?”
田九成气道:“被人家抓了好久啦!问还问,朕都可要晏驾啦!”
“二天王”陈二舍忍不住骂道:“我看你还是趁早晏了算了,免得丢人现眼!”
“北宗”承袭彭和尚一手创出的体制,有“天王”、“地王”、“人王”之分,天王掌教,人王掌政,因此田九成虽是皇帝,有时却也得听“四大天王”的号令。
“三天王”仇占儿哼道:“笨死了!叫你老婆快生个太子,咱们也好把你换换。”
田九成吃一惊,赶紧陪笑。
“何必哩?刘邦当初也有萦阳之围,这种小场面算得了什么?”
“四天王”金刚奴心下暴躁,撒开象腿,只一步就已迈到木架前面,伸手向困绑“后明”帝后的绳索抓去。
马功喝道:“滚开!”
心知这金刚奴遍体刀枪不入,当即狸猫般一跃而起,指如利钩,迳取对方双目。
他一意要在姚广孝面前卖弄手段,振奋精神,将压箱底的本领都使了出来。
姚广孝点头道:“嗯,底子还不错。”
转向马必施笑道:“日后的成就决不逊于你。”
马必施、何翠两人这会儿却似有点夫妻连心,面皮一齐透出暗灰之色。
“大天王”何妙顺冷笑道:“些般末技,也好如此夸大?你这秃驴说话却像放屁。”
柳翦风正苦无机会一显身手,忙不迭纵身而出,左拳右掌,上下并击何妙顺,恰如丛花齐放,煞是好看。
何妙顺鼻管里“嗤”了一响,手臂倏伸,早将对方拳脚抖出的团团花球揉得粉碎,若非“神鹰堡”徒个个练有一身绝佳轻功,恐怕连命都没了。
“东宗”韩不群不耐尖喝:“莫瞎夹缠,先办正事要紧!”
姚广孝忍不住笑道:“什么正事?你们没头没脑的跑来这里胡搞一通,究竟是为了什么?”
仇占儿原本已够尖嫩的童音,几乎都快变作娃儿讨奶吃时的哭声。
“你老实说一句,天书神剑到底在不在你手上?”
姚广孝无奈摇头。
“你们未免太好骗了吧?岳翎的东西怎会在我手里?用屁股想也应该想得出来。”
转又笑道:“不过我今天实在很欢迎各位,平常请都请不到呢。”
忽朝“白莲”诸人的缝隙之间作了一揖。
“多谢两位小师父替老袖带路。”
一直躲在大伙儿背后的“好哭鬼”无哀、“厌物”无恶不禁唬了一大跳。
原来他俩自到“庆寿寺”后,愈想愈觉得姚广孝蹊跷,就在暗中紧盯不放,刚才眼见他进入地牢,便忙把“三宗”人马全都引来此地。
姚广孝又笑道:“你们师父大概也快来了吧?‘魔佛’岳翎什么都强,就是有点鬼鬼祟祟的,不讨人喜欢。”
无哀、无恶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又听“千面罗利”何翠尖笑道:“你们这三个小秃驴,作张作致,以为瞒得过老娘?如果不是看在你们确实救过我一命的分上,早把你们给剁了!那个‘铁蛋’无欲呢?又去找小娘儿们撒野啦?”
两个小家伙不由骨髓结冰,无恶更连打哆嗦,暗忖:“幸好她还不知我假扮过她,杏则可真要涅盘大吉了。”
韩不群忽然阴恻恻的道:“你老兄贵为太子少师,本教的天书神剑自不在你眼里,但咱们今天既然来了,何不索性慷慨些,把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之首的‘如来神功’秘笈,借给咱们瞧瞧?”
姚广孝永不吃惊的面容,也止不住微微一震。
“你说什么?”
陈二舍咯咯笑道:“空法大师,该光棍的时候就别拖泥带水。当年你盗走秘笈,又杀光了出寺捉拿你的‘空’字辈师兄弟,如今你这一身绝顶本领,不都是这样来的吗?”
姚广孝细眯著眼,瞅了对方好一会儿,最后落定在西宗“真空”、“无生”二使者身上。
“怎么,还不讲话?”
二老微微一笑,依旧紧闭嘴巴,一副只是前来看热闹的模样。
姚广孝的虎牙又露出来了,突然伸脚在一副已快腐烂的夹棍上踢了一下,身后墙壁便又现出一个大洞,正中木架上绑著一名鹰眉蓝眼的老和尚,竟是少林寺住持“空观”大师。
地室内所有人众顿时哗然不已。
姚广孝悠悠笑道:“空观师兄,‘空’字辈的老不死只剩下了咱们三个,这世上能认出咱们谁是谁的,恐怕也不多了。你倒是说句公平话儿,偷盗经书、杀害同门的‘空法’可是我?”
空观长老紧咬牙关,蓝眼暴突,极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受此羞辱,拚命运气挣扎。
姚广孝唉道:“你说实话,我就放你下来……”
右首角落猝发一声如雷断喝:“狂徒无礼!”
大伙儿立觉两股杀气冰彻肺腑,满室火炬“滋”地一下,全部变成了豌豆大的火苗,就在即将沉入全然黑暗的瞬间,一刀一剑两柄利刃却似把日月引进了屋内,滚滚烧向姚广孝头颅。
老虎和尚哈哈大笑。
“‘南剑北刀,并世双雄’,果然有两把刷子!”
一语未毕,座下大师椅早化作无数碎块,姚广孝却像平空消失了一般,连根汗毛都没留下。
方戒、关晓月毫不停滞,钢刀练卷,砍倒了洞中木架,长剑千划万挑,已将困缚空观的绳索寸寸割断。
室内火炬复又熊熊燃亮,众人在惊悸之中,居然看见姚广孝依旧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彷佛刚才根本不曾移动过半分。
“铁面无私”马功、“梳翎鹰”柳翦风那肯放掉这个建功的机会,虽然明知自己决非双雄之敌,却又料定危急之时,姚广孝必会出手相助,便像吃了秤铊硬了心,撇下原来的对手金刚奴、何妙顺,彷佛勇猛的抢扑上前。
却见右首角落里又蹦出一条球形人影,恍若一颗圆星划空而过,紧接著“劈啪”两响,马功、柳翦风立刻如同两片鞭炮屑似的往旁飞散开去。
“千斤担”田九成乐得直打喷嚏。
“我不早说了吗?我要下来还不容易?”
当真把腰一拱,绳索、木架也发出快乐的声音,朝四下乱奔,一双“后明”帝后施施然走下地来,大模大样的向双雄以及铁蛋举了举手。
“孤家在此谢过。卿等今日救驾之功,虽还未到列土封疆、升王晋侯的地步,但‘免死铁券’决计少不了,卿等宽心。”
角落中又发出一串杂七杂八的笑声:“这家伙派头可大呢,救了他一命,他还要人五人六的,真个比老六还讨厌!”
随著话声,走出四个鼻青眼肿的小尚,押阵的却是一名艳光四射的白衣姑娘。
原来,刚才铁蛋等人藏身之处,正在地牢入口上方,好死不死,“万事通”丁昭宁误触机关,使得一行人马全做了下锅汤圆,滚滚仆仆,撞得一头大□,然而此刻却也使得料事如神的姚广孝措手不及,大感意外。
无哀、无恶乍见师兄弟全部到斋,不由欢呼一声,颠著屁股飞赶过来,打骂成一堆。
少林长老“空观”大师虽在众人面前丢了个大脸,但他终不愧为一代高僧,即刻便恢复了镇定,缓步走到建文太子面前,伸手搀起,口道:“敝寺保护未周,致使陛下受惊,老袖罪该万死。”
建文太子忙道:“长老言重了,弟子担当不起。”
空观又眼望躺在地下的“独角金龙”秦璜,彷佛想把“金龙堡”劫持太子,杀死方定、方慧两位门人,又嫁祸给“飞镰堡”的旧帐算一算,姚广孝却已先哼笑道:“空观师兄,方外之人怎也露出一副狗爪奴才相!”
铁蛋等七个小尚立刻争相咋唬起来:“你才是猪脚!你是朱棣那混蛋的臭脚!”
姚广孝喉管里咕噜了几响,终于忍不住纵声大笑。
“你们真把我姚某人看扁了!你们还以为我在替朱棣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