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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琬琬更如同发疯了一样,把他胸前僧袍又撕又扯,弄得像片咸鱼干。
“你坏!你那天为什么要吐我一身?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把我弄成这样,除了你,我……”
铁蛋好生过意不去,嗫嚅道:“我以后一定帮你洗干净,我一定天天帮你洗,把你洗得又白又嫩,一点脏东西部没有……”
秦琬琬噗哧一笑,挣离铁蛋怀抱,又“啪”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谁要你帮我洗?不要脸!”
铁蛋见她似嗅还怒,若娇若羞,这回可不敢贸然上前,只好直劲舔舌头。
秦琬琬又凝望了他一会儿,眼中光焰猝然熄灭,缓缓站起身子,目注远方,淡淡道:
“唉,跟你扯什么?终究还是要回去当和尚的……”
铁蛋心头大震,也立刻跌回现实世界,更被她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摸不著头脑,久久无法撑直膝盖。
秦琬琬胡乱走了几步,四下一望,摸了摸腰间,又犹豫的停下来。
“你……在那儿歇脚?”
原来刚才匆匆离开客栈,连半个子儿都没带。
铁蛋强笑道:“我住‘庆寿寺’,那里都是和尚……”
秦琬琬一挥手。
“先带我看看去,能瞒则瞒,总不能整晚都待在雪地里。”
拔腿就走,竟不再看铁蛋一眼。
铁蛋心中一阵凄苦,“终究要回去当和尚”这句话,一直在他身边绕个不停。
“到底是谁把我送去当和尚的?真会乱送!”
又忖:“下地狱我倒不怕,只是寺里长老养了我十九年,岂能说不干就不干?”
左思右想,解不开这个难题,只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立刻剖成两片。
两人低著头,默然无语的穿城而过,将到“庆寿寺”门口,铁蛋才勉强低声道:“从侧门溜进去好了,万一……”
忽见门内大摇大摆走出一人,铁蛋、秦琬琬心里有鬼,忙闪入墙脚暗影之中。
直等到那人已去远了,铁蛋却仍不动作,秦琬琬轻咳一声,没话找话道:“这和尚的长相好生怪异,必非中土人氏。”
铁蛋依然没有半点声息。
秦琬琬忍不住偏过头,只见铁蛋两根浓眉绞得跟把剪刀相似,眼中射出凶霸霸的光,忽地一捶手掌。
“原来是那姓姚的搞的鬼!”
身躯一矮,胖猫般蹑足直向那人背后窜去。
秦琬琬见他一转脸竟就把自己丢下不管,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心底自然老大不是味儿,暗骂声“死男人”,偏要戳破他的行藏,吊起嗓门尖叫道:“铁蛋,你去那里?”
那人原本悠悠哉哉的走著哩,闻言猛吃一惊,赶紧回身,蓝青色的眼珠,顿时瞪得比虾蟆大,叽哩呱啦的叫了几声,匆匆奋臂振拳,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忙拆掉架式,掉头飞跑。
铁蛋离他尚有五、六丈远近,狠命一扑,仍未能够著,气得连连跌足,大骂“笨妖怪”,飞也似的追了下去。
秦琬琬暗暗好笑,反正寺里也去不得了,索性跟在后头,只见前面两人东一拐西一拐,蛇一样乱跑,铁蛋功夫本比那番僧高得多,但那番鬼毕竟跋涉过无数穷山恶水,练就了两脚滑溜步法,每在紧要关头躲开铁蛋的擒拿劈击。
铁蛋愈是抓他不著就愈发急,口中大呼小叫,乱骂自古以来从未有人骂过的粗话,眼见那番僧窜至一座偌大庭院的院墙底下,纵身就往里面跳,铁蛋止不住蛮牛性发,当下选择了最直捷的路径,一头向那院墙上撞去。
只闻“崩咚”一响,墙壁立即塌了一大截,紧接著又“咕咚”一声,夹杂著“唉呀”惨叫不绝,却是铁蛋的嗓音。
秦琬琬心下大急,忙赶过去一看,原来墙后竟是一个大池塘。
铁蛋载浮载沉的飘荡于荷花之间,活像一株营养丰足的布袋莲。
秦琬琬笑道:“怎么著,铁蛋变成汤滚蛋了?熟了没有?熟了就捞起来。”
铁蛋没好气的大叫:“好风凉!风凉!不淹死也冻死啦!”
秦琬琬抿嘴嫣然。
“你沉得下去?才是天大笑话呢。”
顺手折了根长树枝,七捞八捞,硬把铁蛋捞近岸边。
铁蛋拚命爬起,冷得直打哆嗦,抱著双臂不住跳脚。
秦琬琬却脱下肩上斗蓬,把他里了,又牵著他寻了处风吹不到的所在。
铁蛋紧紧围著斗蓬,猛嗅那股从里面透出来的香气,只觉通身温暖无比,手又被秦琬琬牵著,虽颇有点磨砂搓石之感,却是千万柔荑也不换。
秦琬琬笑道:“那个番僧是干什么的?看你那副凶相。”
铁蛋一被提醒,立刻横起眼珠乱扫院内,当然早没了半条鬼影,恨恨一咬牙道:“这家伙自称‘天竺’国师昙摩罗迦,是个顶坏的大坏蛋!”
将天竺番僧意图霸占少林寺的始末大略说了一遍。
秦琬琬拍手道:“这我可晓得了,原来少林和尚怕人家吹笛子!”
铁蛋哼道:“我才不怕他们吹哩,尽避吹,我照打不误。”
想了想,又好言好语的道:“这秘密你可别泄露出去,万一大家都跑到少林寺来吹笛子,寺里的人可惨了。”
秦琬琬一偏头,池水一样的眸子里奔跳出两道慧黠的光芒。
“如果我不怀好心,拿著根笛子去把少林寺挑了,你会怎么样?”
铁蛋还真有点怕这喜怒无常的妖怪,干出不可理喻的事儿来,忙陪笑道:“何必哩?人家又没犯著你?”
秦琬琬冷哼一声。
“我就知道,你还是站在和尚那一边。”
铁蛋抠抠顶门。
“其实我愈来愈不想出家,只不过……”
忽闻池塘那边一人道:“娘娘最近只对出家人有胃口,不知是何道理?”
铁蛋听这声音好生耳熟,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却见秦琬琬一张脸拉得比板凳还长,才猛然想起此人竟是“舞爪龙”狄升,紧接著便忆及苏玉琪逼自己念“往生神咒”的那个奇妙夜晚,心上顿时泛起一阵不自在,干咳道:“原来你也不晓得这儿就是你们堡里人的歇脚之处?”
秦琬琬撇著嘴角,冷冷道:“我早就离开他们了……”
又听“张牙龙”薛耸笑道:“任谁都会有怪癖,这其实还不算稀奇,我有个远房堂叔,偏喜欢缺了门牙的女人,据他说,亲起嘴来滋味分外不同。”
两人哈哈大笑。
秦琬琬玉脸红白青紫交替变换,咬牙迸道:“下流!”
伸手就想去拔背上宝剑。
铁蛋忙拦道:“等等,先弄个仔细再说。”
反过来牵住秦琬琬的手掌,悄悄穿越他塘背面的树林,向发声之处摸去。
但闻狄升兀自呱呱:“道士当然也算是出家人,娘娘总不会怪罪咱们吧?好在咱们已先抓了四个和尚,娘娘若吃不下,倒有可能放你一马。”
后半段话,却是对另外一个人说的。
铁蛋恰掩至背后,只见薛、狄二人中间押夹著一名身量修长的道士,铁蛋立刻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转念一忖,又低笑道:“你姨娘这回可有苦头吃了。”
秦琬琬见他神色错织著兴奋与悚惧,不禁暗感奇怪,正想开口询问,前头三人却已走至一间精舍之前,薛耸高声道:“启禀娘娘,又擒来了一个。”
立闻苏玉琪娇脆的声音在屋内笑道:“你俩真是愈来愈能干了,又弄来了什么好货色?”
薛、狄二人推开房门,将那道士拱了进去,苏玉琪马上大“哟”一声,见了宝似的叫道:“妙妙妙,和尚道士一齐来,恰做个佛道合一水陆大会!”
又道:“今晚到此为止,你俩好好歇著去吧,明天大大有赏。”
“张牙”、“舞爪”恭声应是,带上房门,喜孜孜的互相碰著肩膀走远了。
铁蛋一拉秦琬琬,溜到一扇窗户底下,伸指一戳,就著小洞望进去,什么都没看见,却只看见四个翘得高高的大光屁股。
铁蛋暗暗吐舌。
“这在搞什么?”
再一转眼,才见苏玉琪俏生生、笑吟吟、水兮兮、红扑扑的坐在床沿,不消说,外披透明衣,里面赤条条,手中捏著根柳树枝,在一个最白最嫩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你到底念不念咒?”
只见那屁股扭动不已,发出一个嫩若幼笋的童音:“你为什么打我嘛?我又不是不念?
你一直打我,我怎么念嘛?“
这回该秦琬琬觉得耳熟,轻推铁蛋一把,就将眼睛凑上窗洞,铁蛋忙道:“看不得!看不得!”
秦琬琬却已看了个一清二楚,低呼一声,双手掩面,滚到墙根底下,不住蹬脚。
“不要脸!无耻!下贱!”
铁蛋可正兴起,赶紧捂住她嘴巴,一边吐著舌头向内偷看。
只听苏玉琪笑道:“好,我不打你,你念。”
那雪白屁股又道:“你脱我裤子干什么?念咒的时候怎么能不穿裤子,羞死人了!”
苏玉琪面颊恍如春猫一般圆鼓起来。
“你这才算是个真材实料的和尚,嗯,又害羞又……”
树枝不停的在那块白肉上滑来滑去。
“长得可真嫩……你叫什么名字?”
那屁股道:“我叫雪球。”
苏玉琪笑道:“这年头,已没有那座寺庙能教得出这么规规矩矩的和尚了。小雪球,你出身那里?”
雪球无爱大声道:“我是少林寺的!我师父……”
另一个黑瘦屁股立刻抢道:“老五,别讲!”
苏玉琪柳枝一转,抽了过去,但显然没有什么兴头。
“你这个干瘪三,少噜苏!老娘只是用你帮衬帮衬,勉强凑个数儿,别不识相!”
另一个胖屁股禁不住笑道:“干瘪三?老二,她叫你倒叫得好玩呢,干瘪三,哈哈哈……”
狐狸无怒冒火道:“亏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这婆娘要对咱们干什么?”
怕痒鬼无喜笑道:“那有什么嘛?打两下屁股,值得这么鸡猫子嚷嚷?从前在寺里又不是没被打过?”
原来无喜仗著自己屁股肉多,从不在乎这种阵仗。
最左边的那个硕大无匹的屁股发抖道:“好像不大一样哦?长老打人从来不脱人裤子的……唉哟,我屁股好凉,要伤风了啦……”
益发颤抖不已。
铁蛋在窗外笑得个要命,扯著秦琬琬绕到另外一边,戳洞望入,只见无喜、无怒、无惧、无爱四个师兄一字排开,被绑得趴在一个长木架上,头低屁股高,模样甚是可笑。
苏玉琪轻哼连连。
“就凭你们这四个蹩脚货色,也会是少林寺的?别叫人笑掉牙了吧。你们是少林的,这位道长还是武当的呢!”
媚眼如丝,卷向刚刚进门的道士。
只听一个悠哉懒散的声音慢吞吞的道:“女施主好眼力,贫道正是武当门下。”
秦琬琬又忍不住,抢过窗洞往里一看,只见那道士双眼细长,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长剑仍挂在背后,大约“张牙”、“舞爪”手到擒来,全不把他放在心上,只点了他的穴道而已。
铁蛋忙伸手一推。
“走开走开,我师兄的屁股可不能让你看。”
秦琬琬玉脸飞红,强道:“我偏要看!”
却早把窗洞让了出来,边又哼道:“谁不晓得你安著什么心,还不是想看那贱人光溜溜的样子?”
铁蛋笑道:“那有什么好看?不过几团肉。”
心中却打了几下鼓,忙不迭凑上眼珠。
但闻“醉花娘子”苏玉琪笑得打嗝。
“哦哟,真难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