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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小儿收住笑声,那二虎接道:“我心头一慌,扭头就跑幸好那老头儿未曾声张,也未碰上栈中的伙计,我溜到一堆杂货中躲了一阵,见栈中的伙计抬了一口大缸进房,缸中盛着大半缸清水,再过片刻,那年轻的黄衫人抱了一大包药材,和一大缸酸醋回来。”
语音一顿,吃了一大口卤菜,匆匆咽下,接道:“我是真想瞧瞧,那房中搞什么鬼,忍了又忍,终于壮起胆子溜进院子,扑在地上,朝男;窗下爬去,那知我尚未站起身来,耳听得房门一响,房中那老怪讲话啦!”
小五儿道:“他讲什么?”
二虎喘了一口大气,道:“他问道:”地点怎样?‘只听另一人道:“选好了,在河对岸芦苇中。’那老怪问道:”血鼎用的香料可曾预备妥当?,另外地人道:“预备妥当了。‘老怪又问:”毒物呢?,另外那人道:“已经准备齐全。’停了一忽,接着说道:”师尊放心,他们只一踏上岸,管保伤在我们的血鼎夺魂大法之下。“
小五儿双眉一锁,自语道:“血鼎夺魂大法,那是什么恶毒的法术?”
二虎道:“我也槁不清楚,他们是这么讲,我就这么听。”
小五儿急声道:“以后怎样?快讲。”
二虎哭丧着脸道:“以后可就好瞧啦!我就听到这里,窗门突然敞开,那年轻的黄衫人探出半截身子,一把揪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扔过了院墙,我人未落地,耳中听得那黄须老怪吼道:”劈掉!抓回来!‘我一想,乖乖不得了!亏得老天爷帮忙,我跌在马厩的稻草堆上,当下我一掀稻草,就地一滚,由墙角狗洞里钻了出来,那小怪物想是笨得很,待他翻屋出来,我早已溜到隔壁磨坊中,躲起来了。“
小五儿沉声道:“老怪物隔壁房中打坐的老头儿,是何模样?”
二虎道:“白胡子、白头发、白长衫,人长得很好看。”
小五儿转脸向小瓢儿道:“还有什么扎眼的人物进城?”
小瓢儿道:“有个白脸子、披头发的黑衣妇人,手拄一根黑杖,杖头雕着一堆鬼头,像是传说中的九阴教主,我教小郭去跟踪,小郭跟了一条街,那妇人忽然不见,再也找不着啦!”
小五儿道:“还有呢?”
小瓢儿道:“有个抱着白狐狸的美女人,不知是不是那个玉鼎夫人,另有一个骑马的大妞,长得非常好看,简直好看得不得了。”
小五儿怒声道:“那就是白君仪,她缠着华大哥不放,哼!几时被我遇上,非得臭骂她一顿不可。”
小瓢儿奇道:“为什么?美得很哩!我可舍不得骂。”
小五儿冷冷笑说道:“你道我嫂嫂不美么?只怕比白君仪美上十倍。”
站起身来,掏出另外一块银子交给那卖面的老头儿,道:“存在你这里,小飘儿没饭吃,就到你这儿来吃面,三年之后我来结帐,欠多少都还你。”
卖面的老头儿接过银子,道:“旁人吃呢?”
小五儿道:“今日吃的我请客,往后的我不认账。”
顿了一顿,接道:“你若欺负了小瓢儿,我扎你的面摊子,拆你的房子,拔光你的胡子,教你别在洛阳混了。”
转脸一望众人接道:“日子难过时,去找高大哥,小瓢儿年纪小。门路少,你们别沾他的。”
众小儿唯唯啼暗,小瓢儿道:“五哥去哪儿,我也要去。”
小五儿道:“眼下办不到,到了落霞山庄,我向嫂嫂疏通,派人来接你。”
小瓢儿垂泪道:“干吗要三年?”
小五儿沉吟道:“多则三年,说不定很快,你们大伙玩,我去啦!”
小瓢儿捧起瓦钵,道:“五哥,你的蟋蟀。”
小五儿道:“我不玩这个了,给你吧!”
小瓢儿点了点头,道:“五哥传我一手功夫,打起架来也强一点。”
小五儿道:“眼下没时间。”
举手一礼,接道:“后会有期,我去啦!”转身奔去。
他记得那“血鼎夺魂大法”之事,急急赶回客栈,奔过几条街,离栈门尚有一箭之遥,屋檐之下,倏地闪出一条人影,低声叫道:“小兄弟留步。”
小五儿吓了一跳。朝后连跃两步,举目一望,心头又是一跳。
街灯之下,立着一位体态啊娜,貌美如仙的少女,虽然街灯黄暗,那少女依然显得美艳夺目,容光照人。小五儿虽是年纪幼小,也不禁暗暗惊叹。
那美艳少女朝四外张望一眼,闪身退至屋檐阴影之下,玉手一招,低声道:“兄弟过来,我有要紧活对你讲。”
小五儿站着不动,道:“你是白君仪?”
那美艳少女嫣然一笑,蜂首一点,道:“你认识我?是天虹告诉你的么?”
小五儿一呆,心中暗暗叫道:真美!笑起来更美,华大哥能不要她,也真够了不起了。
白君仪招手道:“过来,不要站在街心,我有要紧消息告诉你。”
小五儿脚步一抬,欲待过去,脑侮之内,突然浮现起秦碗凤的影子,那好似三春里和煦的阳光,使小儿的心头,忽然感觉到一阵无法言喻的温暖。
他乃是洛阳城内,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流浪街头,饱:受饥寒之苦,从来不识人间的温情,华夫人、华天虹和赵三姑,这三人虽然对他很好,那情意却是粗枝大叶,尚未激起他强烈的感受,泰碗凤却是大为不同。
秦碗风上有婆婆须得侍奉,又有新婚的上夫,对于小五儿,也说不上全心全意的照顾,但她那谆厚的天性,充满了女性的温柔,慈祥的心田,弥漫着母爱的温馨。她对小五儿的一言一行,都含蕴着无比的爱护和关切,那爱护和关切之情,极为单纯,也极为朴实,那全是基于同情,本乎自然,毫无做作,毫无要求的情感。也正因为如此,小五儿那敏感而又脆弱的心灵,感受的也特别强烈。
记起嫂嫂,对于这美艳如仙的白君仪,忽然生出一股莫大的敌意,当下站着不动,冷冷说道:“你怎么认识我?”
白君仪见他忽然神色不善,不由一怔,道:“我日间见你和天虹在一起,有说有笑,十分亲呢,因而认识了你。”
小五儿冷声道:“华大哥是我嫂嫂的丈夫,我与他当然亲呢,你有什么紧急消息,告诉我就成,要见华大哥,那是休想了。”
白君仪闻得“丈夫”二字,好似被人刺了一剑,脸上一变,许久始才回复过来,道:“你是华家的亲友,抑是秦碗凤家的人?”
小五儿冷冷说道:“我嫂嫂是华家的少夫人,所以我是华家的亲友,也是秦家的亲友。”
白君仪黛眉一蹙,脸上泛起一阵幽怨之色,道:“你年纪小,不懂事,看在天虹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小五儿冷冷一笑,截口说道:“你不计较,我却非计较不可,你一路相随,究竟打算怎样?”
白君仪盾字之间,陡地涌起一阵煞气,欺身上前,就待出手伤人。
她乃是神旗帮主之女,在父亲卵翼之下长大,养尊处优,骄纵已惯,只因爱上了华天虹,才落得备尝辛酸,历尽苦楚,但是那也仅只限于华天虹一人,她才甘心逆来顺受,换了旁人,她那强做狠辣的个性,谁也侵犯不得。
然而,爱情的力量无往不在,她冲出一步,心头忽然想道:我若伤这孩子,天虹会责怪我的,心念一闪,急忙稳住身形,说“道:”快去告诉天虹,就说有人设下毒计,要伤害他和老夫人,我在此处等他,请他赶快出来。“
小五儿双眉一挑,冷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可是魔教的人要以血鼎夺魂大法谋害咱们?”
白君仪闻言一怔,惑然道:“什么血鼎夺魂犬法?我说的是另一件事,你快去告诉天虹。”
小五儿暗暗忖道:哼!明明是你想与华大哥幽会,危言……危言什么?哼!吓不倒人,思忖中,满不在乎地说道:“要我报信不难,但我有什么事,从来是先禀告嫂嫂,再由嫂嫂转告大哥,你看这样成么?”
白君仪心头隐隐作痛,暗道:唉!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天虹啊!你为何不出来一下,难道不知我夜夜等在外面么?
只听小五儿冷冷道:“怎么样?‘要不你将情由讲给我听,我斟酌憎况,若是果真紧要,我就暗暗告诉大哥,不过,你还是不能与大哥见面。”
白君仪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告诉你一个大概,详细情形,我对你华大哥讲,”
小五儿晒然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想与华大哥相见,好吧、你先说大概,待我衡量衡量。”
白君仪道:“是……”
忽听一声阴森森的冷哼,一条人影电掣而到,直向白君仪扑去。
白君仪凛然一惊,纵身暴退,口中同声喝道:“快跑回去叫……”
言犹未了,那人影疾若闪电,已二度扑到了白君仪身前。
白君仪玉手一挥,寒光闪闪,缅铁软剑反袭过去。
小五儿暗暗叫道:不好!白君仪若是死了,那消息可就不知道了。
他机警过人,一觉有变,顿时扭头狂奔,念头似闪电励上心头,顿时高声嚷道:“华大哥!快出来!九阴教主,丙灵子……”
第六十六章 卿也堪怜
只听客栈屋顶上,华天虹的声音怒喝道:“九阴教主!华某在此。”
这袭击白君仪之人正是九阴教主,出手一招,未能将白君仪擒下,实是大出她意料之外,眼见白君仪挥剑封架,顿时身形一侧,右手探入剑幕之内,闪电般地一指点去。
但听华天虹冷冷喝道:“看剑!”人道乌芒劲矢般地朝九阴教主背心射去。
相隔尚有两丈之遥,凌厉的剑气已由剑尖射出,直袭丸朋教主背心“灵台”穴,分寸毫厘不差。
九阴教主突然一惊,身形暴闪,朝一侧横掠了丈许。
乌光乍敛,华天虹飘然落在街心,斜阴九阴教主,嗅然不语。
白君仪芳心大慰,手指九阴教主,道:“天虹,她设下毒计,准备明日……”
九阴教主阴森森说道:“小丫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华天虹脸色一变,晃身挡住了白君仪,沉声道:“君仪站远点。”铁剑一抡,虚空挥了一挥。
白君仪徽微一怔,忽见华天虹抬起铁剑,剑尖上戮了三根漆黑无光,长不盈寸的毒刺。
这三根毒刺来得无声无息,刺上也不带丝毫光华,九阴教主左手扶着鬼头杖,右手下垂,笼在木袖之内,未见任何动作,如此暗袭,实是厉害已极。
华天虹有个专研毒药的娇妻,耳懦目染,对于这门学问,自也不会外行,一瞧那毒刺的色泽,已知是一种见血封喉,狠毒之极的暗器,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对这九阴教主的阴险狠辣,也倍加警惕。
白君仪怔了一怔,道:“天虹,这人对你居心叵测,你别饶她。”
华天虹道:“我知道了,你退到屋槽下去。”
忽听小五儿道:“大哥,你瞧的什么?若是有毒的东西,就留给嫂嫂,让她参考参考。”
华天虹佯怒道:“快回去,不许留在外面。”
小五儿道:“嫂嫂命我在这儿把风,顺便替你掠阵。”
他句句不离嫂嫂,故意奚落白君仪,白君仪听在耳内,正如利箭钻心,华天虹自然懂得这弦外之音,心中暗叫可恶,无可奈何,只好撕下一块衣襟,包着那三根毒刺,朝后扔去,峻声道:“回客栈去。”
小五儿拾起毒刺,暗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