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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亦不禁自惭形秽。而且那少女不但美到极点,眉字之间,还隐隐有一股令人震慑的英气,这刹那问,两大魔头都怔着了,毒观音笑不出口,恶行者骂不出声。
只见那少女眉头一皱,似笑还嗔的说道:“马元通,你又给我惹些什么麻烦来了?”马元通道:“这两个人来头非小,请姑娘救我一命。”那少女道:“什么人?”马元通道:“江湖上人称:观音勾魂,行者夺命。这一男一女,便是江湖上闻名胆落的恶行者与毒观音!”那少女格格一笑,神态飞扬,桃枝一指,笑道:“就是这两个不成气候的东西吗?只怕也未必能勾人的魂,夺人的命!也罢,且待我再试一试,看是否值得我为你出手?”
笑声未歇,蓦地喝道:“你打我九枚钱镖,我奉还你一技桃箭!”手上桃枝,蓦似离弦之箭,疾射而出,恶行者听风辨器,竟然不敢手接,拔出戒刀,迎着桃枝一碰,但见那枝桃枝擦着刀背斜飞而出,震得那口戒刀嗡嗡作响,恶行者这一刀虽然把桃枝荡开,却也并没有将它劈中。毒观音娇笑道:“好一个摘叶飞花的上乘手法!”待那桃枝飞近,骤然伸指一弹,“卜勒”一声,桃枝中分为二,毒观音正自得意娇笑,不料桃枝虽断,余势未衰,有一枝半截桃枝,倏的从她的鬓边飞来,毒观音吓得霍地一个“凤点头”,避是避开了,头上的一股凤钗,却已给桃枝射落。少女笑道:“这丑头陀功力差些,不过我反正闲着无聊,你们两人还勉强可以和我一斗。”
恶行者几曾受过这般轻视,勃然大怒,霍地一个回身拗步,展出“反臂阴镖”的手法,挣然一声,发出一枚碎骨钱镖,直奔少女胸前的“云台穴”!
恶行者这一下“反臂阴镖”,实是毕生功力之所聚,他刚才用“刘海洒金钱”的手法,发出一大把钱镖,厉害虽然厉害,可是镖多力分,容易被人击落,这一下却是集中劲力,一镖急飞,相距又近,上官婉儿也不禁暗暗为她担心。
恶行者方自在想,“看你还耿不敢用桃花接我的钱镖?”心念方动,但见那少女樱唇微肩,冷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那枚钱镖本是对准她胸口的“云台穴”飞来,她既不闪避。
也不遮拦,冷笑声中,那枚钱镖飞到胸前几寸之处,竟然忽地一个拐弯,转了方向,“啪嗒”一声,钱镖深嵌在一棵桃树之上,直把上官婉儿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位姐姐长得天仙似的,难道真的是仙子下凡?要不是有神仙妙法,这钱镖怎的无因而落?”
钱镖当然不会无因而落,不过上官婉儿看不出来罢了。落在恶行者与毒观音这样武学的大行家眼里,却令他们不由得不胆战心惊!原来这枚钱镖竟是被那少女运气一吹,因而改了方向的,内功之强,实己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比起她刚才那手“飞花摘时”的功夫,还要厉害得多!真不知她年纪轻轻,是怎么练出来的?
然而这两大魔头,岂是甘心忍辱之辈?毒观音娇笑道:“小妹子吹气如兰,让我也来亲近亲近!”并不见她身形掠起,陡然间脚步一滑,无声兀息的便到了那少女跟前,手掌一扬,只听得嗤嗤声响,飞出了一蓬银针,从四面八方袭到,银针体积虽小,但密集如雨,一口气哪能吹得净尽,只要身上中了一根,银什便会循着穴道攻心,端的是极其邪毒的暗器,毒观音之所以得名,一大半便是出她的“透穴神针”所致。
银针一发,毒观音同时娇笑道:“小妹了留神你那吹弹得破的脸儿!”话语故作关心,笑声甚为刺耳,实是有意扰乱那少女的心神,就在笑声刺耳之中,骤然间她又滑上两步,双掌翻飞,掌力催劲,将那一蓬银针的去势,催得更是急劲无伦!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毒观音只觉眼睛一花,眼前倏的飞起了一片彩虹,但见那少女手中已多了一条绸软带,少女柳腰俯地,红绸绕身一卷,毒观音所发的透穴神针,一根不剩的都插在红绸之上!
毒观音大吃惊,叫道:“师兄急退!”说时迟,那时快,少女红绸一振,插在绸带上的银针都反射出来,毒观音飞身掠起三丈多高,银针啮嗤的从她鞋底射过。恶行者却没有这样俊巧的轻功,只得将戒刀泼风急舞,虽然如此,却还是一根透穴神针,射中了他臂上的“曲儒穴”!
就在这一瞬间,毒观音已亮出长剑,凌空刺下,但见红绸翻掷。剑光似练,毒观音忽地一声长啸,剑锋从那少女的头顶上一掠而过,上官婉儿看得心胆俱寒,但听得那少女轻斥一声,剑光绸影之中,参观音轻飘飘的落出丈许之外。原来就在这闪电之间,两人己交换了几招,在上官婉儿看来,是毒观音的长剑几乎削去了少女的云鬓,实则是那少女的红绸,几乎卷着了毒观音的手腕,这儿招各遭惊险,比对起来,仍是那少女占了上风,迫得毒观晋不得不飘身疾闪。
恶行者看出不妙,急忙用“移宫换穴”的功夫,将“曲儒穴”所中的那根“透穴神针”的上升之势,稍稍阻遇,“透穴神针”虽然含有剧毒,一时三刻之内,还未至于发作,恶行者心想,且与毒观音联手杀了这少女之后,再向她讨解药不迟。当下大吼一声,抡刀急上,那少女绸带一挥,却见青光一闪,毒观青的剑招竟是后发先至。
那少女笑道:“好呀,观音肆毒,行者逞凶,我今日旦权充个伏魔尊者。”红绸翻卷,解开了毒观音的剑招,恶行者看出有便宜可捡,欺身痰进,一刀便斫过来。
陡然间忽觉寒气森森,冷光闪闪,恶行者吃了一惊,急忙缩手之时,但听得“当”的一声,火花飞溅,虎口酸麻,那少女手上己多了一柄三尺青锋,拔剑之快无以形容,未待毒观音挥剑夹攻,她已刷的一剑,将恶行者的戒刀削了一个缺口。
幸而有毒观音挡得一挡,恶行者才堪堪的避开了那少女的迫风一击,惊魂稍定,暴怒喝道:“且先把这妖女毙了再说!”他的外家功夫登峰造极,戒刀抡开,隐隐有风雷之声,而毒观音则以阴柔飘忽的剑法配合进攻,登时剑影刀光,纠结一片,有如波涛起伏,威势骇人。
上官婉儿看得暗暗惊心,邓少女却是气定神闲,一手挥绸,一手使剑,剑光闪闪,绸带飘飘,端的是矫若游龙,翩若惊鸿,把恶行者与毒观旨,都迫得离身数尺之外!更难得的是她两手分使两般截然不同的兵器,一柔一刚,却配合得妙到毫巅,饶是江湖上两个久负盛名的大魔头,也被她奇奥变幻的招数弄得头晕目眩!
战到分际,那少女盈盈一笑,剑招倏变,绸带翻飞,但见寒光四射,剑气如虹,绸带飘飘,漫天红影。恶行者气喘吁吁,那根透穴神针的毒渐渐发作,戒刀之势稍缓,那少女红绸一卷。
行者的戒刀脱手而飞,毒观青疾攻数剑,忽地回身一掌,在恶行者背心一拍,恶行者登时如箭离弦,飞出数丈,上官婉儿正自莫名其妙,只见毒观音跟着也转身疾跑,转身之际,又发出了一蓬“透穴神针”,上官婉儿这才明白、毒观音乃是用巧力先把恶行者送走,这一蓬银针也是俺护他们逃走的。
那少女红绸一卷,将毒观青所发的“透穴神针”尽都收了,插剑归鞘,翘酋长天,纵声大笑,意态豪绝。
上宫婉儿满心欢喜,从桃树后面跳出来,正要向那少女道谢,那少女抚着她的头发说道:“小妹子你受惊啦!”上官婉儿道:“姐姐,你的武功真是好得出奇,为何不将那两个魔头杀了?”那少女笑道:“恶行者与毒观音不过癣疥之患,算得了什么?我还没有闲功夫去杀他们。”上官婉儿如有所感,抬头说道:“是呀,当今之世,还有比他们厉害万倍的魔头,应当先把那毒害天下的魔头杀了!”
抬头一看,忽见那少女面色微微一变,说道:“小妹子,你是想请我去作刺客吗?”笑得有如花枝乱颤,半晌说道:“此话以后再说,元通你过来,”马元通过来说道:“废太子李贤昨夜给人杀了!”那少女娇躯一震,道:“有这样的事?你详细对我说说。”
那少女撇下了上官婉儿,与马元通并肩而行,上官婉儿只好跟在他们后面。那少女似乎是在专心的听马元通说话,把上官婉儿冷落一旁,上官婉儿见她毫不理睬自己,好几次本想插口也作罢了。仍听得马元通从昨门遇见她和午逸说起,直说到废太子被杀以及他怎样将自己带到此问为止,说得极为详细,那少女只是凝神静听,半句话也没有说,不知不觉之间,已走出了那片桃林。
上宫婉儿心头七卜八落,猜不透这少女是何等佯人。为何她刚才听了自己那番说活,神色竟是这么奇异。想着,想着,忽地翟然一惊,心道:“长孙伯伯屡次吩咐于我,说是江湖险恶,叫我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我却怎么和她第一次见面,就想请她去杀武则天!岂不是太过天真了么?”但转念一想,这少女既然肯救自己,料想不是坏人。
桃林外有一幢房子,红墙绿瓦,四周都种有花草树木,甚是幽雅,直到此时,那少女才回过头来,对上宫婉儿一笑说道:“你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
少女轻叩门扉,一个小丫头开门笑道:“小姐今天没有摘花回来吗?”少女笑道:“别提啦,给那两个什么恶行者毒观音大煞风景,把一树桃花都糟塌了。嗯,如意还没有回来么?”那丫头道:“只怕就回米了。”少女皱眉说道:“一点点小事情,去了一夜还没有办好,真是!”说话之间,已穿过花廊,上入客厅,上官婉儿一看,屋子里几张檀木桌椅,屋角四盆墨兰,壁上挂有一幅画,画的乃是“飞天”,画中仙女绸带飘飘,似欲凌风飞去,意境深远,上官婉儿心中赞道:“这屋子的主人大是不俗!”
坐定之后,那少女忽地对马元通微微一笑,说道,“你将这位小妹子带来,你可知道她是谁吗?”
马元通与上官婉儿面面相觑,心中郁在想道:“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见这少女又是微微一笑,说道,“她的爷爷和师父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爷爷是国初的大诗人上官仪,师父是曾做过太宗皇帝殿前检点的长孙均量!”上官婉儿吃了一惊。心道:“我从未见过她,她怎的知道得这么清楚?”心念方动,只听得马元通已是“呵”的一声叫了出来,说道,“我、我不知道!”声音竟是微微颤抖!
那少女望了上官婉儿一眼,笑道,“我们这位小妹子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名气,将来必定胜过师父。其实据我看来,她现在已是本朝的第一才女。你这次的事情,做得再好不过!”上官婉儿最喜欢别人赞她文学,心中甜丝丝的,对这少女大有知己之感,马元通也放下了心。
那少女又道:“婉儿,你家学渊源,聪明绝顶,琴棋诗画自然是件件皆能的了!”上官婉儿道:“略解皮毛,勉强可以应付。”那少女道:“好,那么请你给我画一幅画。”上官婉儿甚是奇怪,心道:“她刚才还说没有闲功夫,怎的现在却有这等闲情逸致,一见面就叫人作画?”问道:“姐姐,你想要我画些什么?”那少女道:“把昨晚行刺废太子的那两个军官画出来!”上官婉儿本以为是要她画山水、花鸟或者仕女的美画,想不到只是要她画两个人像,微感不快,但还是画了。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