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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姐姐,我怎会见死不救的?”
“我还以为你这丫头,见人家收下了我们一百两银子,便见死也不救了!”
“姐姐,今夜里,不会真的有水贼来打劫我们吧?”
“这很难说,希望我们能平安度过。”
“那今夜里,我还是不能蒙头睡大觉了!”
第九回 水路弯弯
上回说到婉儿有点叹气地说今夜里仍不能蒙头睡大觉。小神女笑着说:“看来你这个小丫头,仍心痛那一百两银子。”
“可不是吗?到头来,还是要我们亲自出手来打发。”
“丫头,我只是假设,真的有事,他们能够打发掉就更好,不用我们动手。”
“那我今夜里还不是提心吊胆的?”
“那好!我的小丫头,今夜里你就放心睡大觉吧!我想不会有事发生的。”
这一天无事发生。转眼之间,红日西落,明月东升,湘江两岸景色快要看不清了,除了不时闪耀着一些灯火外,黑沉沉的就什么也不见了,但保护他们左右和后面的快船,仍紧紧相随,互相之间可见灯火。这时的船航行在两府交界的江面上,江面上几乎没有什么大船来往。一般来说,这一带江面不平静,来往大船很少在夜里航行,尽管他们都交了保护费,为防意外,都不敢在夜里航行。日落之后,它们就停泊在某处江岸的小镇码头上过夜,天亮时才启航。但成管这艘船因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日子,便连夜赶路,希望两天之内赶到零陵下货,时间是不能再拖了。
也在入夜时分,在湘江边一处叫黄泥塘小镇郊野处的一间草屋中,从四面八方来了一些生面人物,聚集在一盏油灯下,似乎在策划一宗秘密行动。其中有一个受伤的汉子,他那一张麻脸特别显眼,原来他就是曾在湘潭到衡山一带江面上,意图洗劫货船的凶恶水贼。那一夜,他和他的首领翻江龙侥幸从水中逃生,游到岸边,遥望见自己的船焚于大火之中,所带出来的手下弟兄几乎全部伤亡,只剩下他俩和另外一个弟兄。
这三个水贼,能够从死里逃生出来,应该感谢上天,痛改前非才是。可是他们反而咬牙切齿,非要报此仇不可!尤其是翻江龙,更对天信誓旦旦,不杀那黑衣人、血洗这艘货船誓不罢休。他认为那神秘的黑衣人,就是这货船上某一个人。他对那个没负伤的手下说:“水龟,麻脸挂花,行动不便,你化装成一般平民百姓,跟踪那条货船,打听他们要去哪里,我和麻脸赶去祁阳白水市,找我那拜把兄弟独眼龙,请他报此大仇。”
水龟问:“我打听好了后,去哪里找老大?”
“你直去白水市找我好了!小心,别让他们发觉了你。”
“老大,你放心好了!”
当翻江龙在白水市会见了独眼龙,第二天,水龟也到了。翻江龙说:“水龟,这是我拜把兄弟张爷,快过来叩见。”
水龟慌忙叩见:“小人水龟叩见张爷!”
独眼龙一摆手:“好了!你打听的结果如何?”
“禀报张爷,小人已打听好了,那货船上一共有七个人,掌舵的是一对五十岁左右的夫妇,四名身强力壮的水手和那位货主,另外还有一位女子和一个小丫头。他们是去永州府卸货。这一批货物,价值不下五万两。”
翻江龙问:“那个剑法辛辣的黑衣人不在船上?”
“小人打听过了,船上除了九个男女外,再没其他人了,更没有什么黑衣人。”
翻江龙沉思说:“这就奇了!难道那位黑衣人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独眼龙问:“兄弟,你与那位黑衣人交锋,他面貌、身形如何?”
“兄长,尽管他蒙了半边面孔,小弟还是看出他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身手敏捷极了,剑出就伤人,小弟要不是逃得快,恐怕早已成了他剑下的一个游魂野鬼。”
“兄弟,他会不会是四个水手其中的一个?”
水龟说:“张爷,四个水手都是在三十岁上下。那一夜,他们都在船上,不可能从水中飞到我们船上来。”
“难道是那位女子?”
翻江龙说:“更不可能是她。兄长,小弟可以肯定是个男子。”
独眼龙说:“既然不是她,又不是四名水手,更不可能是那位货主和掌舵的夫妇了!这么看来,这个黑衣人极有可能是路过的一位剑客,暗中出手相助了他们,事后悄然而去。没有这样一位剑客,那我们的行动更好办了!”
独眼龙手下一位得力助手水中鲛说:“张爷,江河帮那伙人我们怎么去应付?他们不时有船只在江面上游弋。”
“所以我们的行动要快,真的碰上了,我们只好连他们也干掉!同样毁尸灭迹,就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了!”
独眼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水上大盗。他在白水市一直以渔主面目出现,从来不在附近一带水面作案,都是远到衡州、永州两府以外的水面上作案。他劫船越货的手段比翻江龙更为残忍,将船上的人斩光杀绝,从来不留一个活口,事后毁尸灭迹,船沉江底。然后又转白水市蛰居不动,所以不论官府或武林中人,没人知道是他干的,就是死者的亲人,也不知自己的亲人去了哪里。就是一些尸首断了绳索浮出水面,那也是一件无头公案,无从追查,往往不了了之。所以他蛰居在白水市中,官府不知,江湖上的人不知,就是连成立不到三年的江河帮的人也不知。一般人只以为他是一个拥有不少渔船的船主,白水市上一位富翁,一座张家院,几乎占据了白水市的一条街,人称独眼张员外。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在市集上随和的张员外,竟然是血债累累、生性极其残忍的江洋大盗!这一次要不是他拜把兄弟翻江龙的恳求,他极不想在自家门口干这一件事。当然,他也不满江河帮的人,在这一带水面上收保护费,就是连他的渔船,也不能例外,每年也要缴纳一定的保护费。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正面目,只好忍痛缴纳,以免因小失大。但他一直在暗暗寻找机会报仇,给江河帮人一点颜色看看。正好他的拜把兄弟前来恳求,他一下答应了,要狠狠剃下江河帮人的眼眉,令江河帮人有苦说不出来,并且借此说江河帮人无力保护安全,唆使或煽动过往船只和当地水上人家不再交保护费。当然,独眼龙不敢也不想与江河帮明目张胆对抗和交锋。一来江河帮的人不下二三百人,其中高手不少,真的交起手来,自己讨不了任何好处;二来,一交锋,那便将自己的面目暴露无遗,也不能在白水市居住了。所以独眼龙只能在暗中行动。
水中鲛说:“张爷!那我们也要将对方的虚实摸清楚了才好下手。”
“好!你带人去摸清楚他们。今天夜里,叫为首的几个弟兄到江边黄坭塘那处草屋中集中,到时,再商议具体的行动。”
所以,当小神女的船只在夜色中驶进这一带水面时,独眼龙、翻江龙他们也在黄坭塘江边草屋中商议行动了。一切布置妥当,只等水中鲛回来报告对方船只几时在这一带江面上出现。
水中鲛回来了,独眼龙急问:“他们到了什么地方?”
水中鲛说:“张爷,情况有了变化!事情恐怕棘手。”
翻江龙一怔:“情况有什么变化了?”
水中鲛说:“不知江河帮的人预知这一带水面上有危险,还是货船上的人出了重金请他们保护,江河帮的人派出了三条快船,一左一右一后,护着货船夜航。”
这一情况,顿时打乱了独眼龙的精心策划。原先独眼龙认为江河帮人收了保护费后,只发给一面青龙旗,让船只过往就算了,从来不会派船保护,因为河面不时有他们的巡逻小艇。独眼龙打算将这处的巡逻小艇放翻,便迅速直取货船。现在看来不行了,得重新布置人手。
翻江龙问:“兄长,这下我们怎么办?”
独眼龙不甘心就这么偃旗息鼓,一场兴师动众而什么也得不到。他一只眼射出了凶光:“一不做,二不休。派出人手,将那三条快船全给我凿穿放沉。同时派人潜水跃上货船,老子叫江河帮这一次颜面难堪,下不了台。”
翻江龙说:“好!兄长,小弟这次带人跃上货船,将船上所有的人斩尽杀光,以雪我心头之恨。”
独眼龙问水中鲛:“现在他们的船已到了哪里?”
“强爷,他们已过了归阳,很快就来到这一带水面了。”
“好!你带人将那三条快船放沉,马上行动!”
“是!”
水中鲛转身出去了。翻江龙说:“兄长,小弟也行动了!”
“别忙,兄弟,你看见了来船灯光再悄然下水不迟,随后,我会驾船来接应你。我们务必在深夜子时了结,不留任何痕迹。”
“是!兄长!” 翻江龙将外衣一脱,露出一身紧身的水衣,带人出去了。
独眼龙对余下的人说:“我们也行动吧!”于是,他们纷纷走出了草屋,向长满野草的江边而去。
再说,货船上归阳时,航程放慢,因为这几乎是逆风航行,要不是旺叔操帆老练,船恐怕要下帆划行了。可是一过归阳,船又顺风了。归阳这一处小镇,正是湘水河段的一个大河湾处。船一顺风,航船速度又加快了。这一慢一快,将小神女惊醒了过来。她起身到窗口张望,想知道船到了什么地方了。可是窗外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护送的那条快船上的灯光,她却看见了。
突然,小神女凭一身奇厚真气,察觉到江岸上似乎有不少人在行动。她凝神倾听了一会,更察觉江岸上有人奔走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由于水浪拍船,她听不清楚。但却立刻引起了她的警惕。暗想:船到了什么地方了?怎么深夜里有这么多人在行动?是一支商队连夜赶路?她遥望江岸,又不见火把,难道这些人不用火把,能摸黑赶路吗?蓦然,她隐隐又听出有人下水的声音。小神女敏感到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她推醒了沉沉入睡的婉儿:“丫头!丫头!快醒醒。”
婉儿迷迷糊糊地问:“姐姐,是天亮了吗?可是外面怎么还这般黑麻麻的?”
“丫头,快醒过来,恐怕有事要发生了!”
婉儿一听有事发生,顿时全清醒了,一下坐了起来:“姐姐,有什么事发生了?”
“现在还不清楚,丫头,你快穿好衣服,带上你那把剑,以防万一。”
“姐姐,难道真的又有水贼来打劫了?”婉儿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急忙穿上了衣服。
“丫头,别扬声,也别亮灯,我到前舱船头上看看。”
“姐姐,你等等我,我跟你去。”
婉儿迅速扎好了腰带,从枕边取了利剑,跟随小神女穿过中舱,来到了前舱,只见在蒙蒙的月色下,值夜的水手,坐在船头上,凝视江面。
他听到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在前舱一盏灯光下,小神女和婉儿双双出现,有点讶然问:“三小姐、四小姐,你们怎么出来了?睡不着?”
小神女问:“是呀!我们睡不着,出来走走,看看夜景。现在我们到了什么地方了?”
“再过半个多时辰,我们过黄泥塘,大约明天上午,我们可以到达祁阳县城了!”
“这一带水面平不平静?”
“平静平静,刚好顺风,也没什么河湾,过了白水市,才有河湾。”
不知是风浪声大,还是这位水手的内力不够深厚。他没察觉江岸上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