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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怎样?”
“我真的不知道呵!你不会叫我胡乱讲一个人出来吧?”
“那你就胡乱讲一个人出来让我听听。”
“这事能胡乱讲的吗?”
是夜,他们就投宿在城里的一间客栈,要了两间房。小神女问婉儿:“你与棋儿说话,问出什么破绽没有?”
婉儿说:“三姐姐,我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知道这个书呆子根本不是有心上京考试,只是敷衍他父母而已,不志在取什么功名,是跑出来京城游山玩水的。”
“哎!我想知道他有没有和棋儿分开过。”
“没有呵!棋儿是日夜寸步不离。”
“那他们到过什么地方了?”
“他们什么地方也没有去,早早投店住下。第二天一早又动身赶路。”
“他就没在一个地方住上两天以上?”
“有呀!在郑州府黄河边的一个小镇上住过两夜一天。”
“哦!?在黄河边住过两夜?”
“是!那是书呆子吃多了鱼拉肚子,可是棋儿也日夜守着他,他一直在床上蒙头大睡,也是哪里也没有去。不拉肚子后,便渡过黄河北上。三姐姐,看来这个书呆子不可能是在西安出现的那个杜鹃。”
“四妹,恐怕事情就出在这两夜一天中。”
“三姐姐,不可能吧!从郑州去西安有千里之遥,他能去吗?”
“丫头,对轻功俊极的人,一夜之间,在千里之外杀人也不是一件难事,要是他就是神秘的杜鹃,完全可以办到。风叔叔和小兄弟,都有这一份本领。”
“三姐姐,那他真的是杜鹃了?”
“我还不敢十分肯定,但也有九成了,看来他在郑州住的两夜一天,正好是杜鹃在西安突然出现的时间,怪不得小兄弟追踪到郑州,便转程北上。”
“三姐姐,可是棋儿日夜在守着他没离开过,莫非棋儿对我说假话了?”
“有这个可能,要不,他的行踪,连棋儿也瞒过了。”
“他怎么能瞒过棋儿呵。”
“这还不易的?他点了棋儿的昏睡穴,让棋儿呼呼大睡,那书呆子去干什么,棋儿也不知道了。”
婉儿怔了半晌问:“三姐姐,你和书呆子谈话,已察觉他什么破绽了?”
“他的破绽处可多了。”
“哦!?有什么破绽?”
“他呀!居然知道杜鹃在西安杀了人,不少武林人士和东厂的人,都纷纷赶去西安了,连风叔叔,他也看见。”
“哦!?风叔叔不是说书呆子没看见他吗?”
“看来这书呆子的举止,将江湖经验丰富的风叔叔也骗过了,以为没看见他。”
“三姐姐就是凭这点肯定他了?”
“还有,他还十分惊奇我们怎会在这里出现了,为什么不赶去西安追踪杜鹃。”
“那他对我们的出现起疑心了?”
“不错!是起了疑心,看来这个书呆子今后会加倍对我们防范,表面上仍装得呆头呆脑的样子。”
“三姐姐,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也装糊涂呀!当他是一个书呆子,一切的事,等风叔叔和小兄弟回来再说,别再引起他的警惕了。”
婉儿又呆了半晌:“三姐姐,我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会是杜鹃。”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要是风叔叔和小兄弟在别处没发现杜鹃行踪,我就敢十分肯定这书呆子就是杜鹃。”
“要是风叔叔和小怪物在别处发现了呢?”
“那我就怀疑错了这书呆子。我想风叔叔和小兄弟在别处不会发现杜鹃的踪迹。除非他们真的是两个人。”
“现在我真希望风叔叔和飘哥快一点回来,看这书呆子是不是。”
“四妹,你和棋儿说话,没察觉到棋儿有什么事瞒着你?或者有什么事不敢说和不想说的?”
“有!”
“哦!?什么事了?”
“三姐姐,我不知道怎么和棋儿扯起皇帝招驸马的事。他说,书呆子已经有了一个意中人,哪怕什么公主、天仙,书呆子也不会看上眼,只惦记着他意中人,我问棋儿,书呆子的心上人是谁?棋儿是不敢说也不想说出来。”
“丫头,你怎会和棋儿扯上这一种事的?”
“是棋儿说你女扮男装,十分的俊美,要是金榜题名,皇帝一定会招你为驸马爷。说着说着,就扯上这件事了。”
“棋儿说这书呆子的意中人是谁了?”
“棋儿不敢说呀,只说他也不知道。”
“那棋儿又怎会知道他家二公子有意中人了?”
“是呀!我也是这么问他,他说只感到书呆子有一个意中人,有时魂不守舍地想着,日夜惦记着,是谁,他就不知道了!三姐姐,你看,这书呆子的意中人是谁?”
“哎!你这丫头,我怎么知道?你以为我真的是神女吗?能知道人间一切的事?你这么好奇,怎不去问问书呆子?”
“好!明天我去问他。”
“丫头,你别去自讨没趣了,你去问,他就是有,也不会告诉你,会矢口否认,甚至害了棋儿遭骂,给书呆子赶回去。”
“三姐姐,有这般严重吗?”
“你不是想拿棋儿的命运来试吧?丫头,最好别问,不然棋儿就会怨你一辈子。”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了意中人,这样害怕别人知道?”
“丫头,你现在年纪还小,有很多大人的事,你是不懂的,就像我们的身份和面目,也不想人知道一样,有人知道了,也不准他说出去。你不是也在威胁棋儿不准在别人面前叫出我们吗?不然,就会让他变成了哑巴。”
“这相同吗?”
“虽不相同,道理却是一样。睡吧。记住,别人最忌、最不想人知道的事,最好别去多问。”
第二天一早,小神女和婉儿陪着书呆子主仆两人,往保定府所在地清苑县步行而去。小神女心想:自此以后,我就与你这书呆子形影相随,你要真的是杜鹃,我看你怎么在我眼皮下行动,除非你不是杜鹃。
在路上,他们碰到了四位押差,押着一些身戴枷锁的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往保定府城而去,路上行人纷纷让路。婉儿看见十分讶然,这些人犯了什么罪?要将他们押解去哪里?有个好心人向她“嘘”了一声,轻声说:“小哥!别多问,要是给人听到了,就会大祸临头。”
婉儿说:“问一下,也有罪吗?”
小神女忙说:“婉儿,你想不惹祸,最好少出声。”
书呆子也轻轻地说:“是呵。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我们走吧。”
事后,在路边的茶亭上,他们听到议论,原来京师不知哪一位官员,因得罪了九千岁魏忠贤,本人问斩自不说,还连累了一家老少,发配边疆,为仆为奴服苦役。
书呆子又是有感而发:“这些举子上京应试,一旦金榜题名,不啻飞蛾扑火。要是不投入魏忠贤的门下,恐怕他们的下场,也像这位京官一样。”
小神女含笑问:“那你也不成了一只飞蛾,自取灭亡吗?”
书呆子苦笑了一下:“我不会傻到像一只飞蛾,跑去扑火。”
“哦!?那你上京,不打算去应考了?”
“科场我还是去一下,不然没法向父母交代,但我绝不会金榜题名,只是一个不第的秀才,轻轻松松而来,又轻轻松松回去,可以说我这只飞蛾,只是在火的旁边飞了一下,又飞走了。再大的火,也不会烧到我身上。”
“万一你中了榜又怎样?”
“这绝不可能!我一不送礼,二不拜投权贵门下,三嘛,我胡乱涂鸦,写的文章牛头不对马嘴,能选上我吗?除非是主考官瞎了眼睛,才会选上我。”
婉儿说:“说不定主考官真的瞎了眼,偏偏选中了你。”
“要是这样,那真是天大笑话。”
“要是选中了你又怎样?”
“那我只有远远离开京城,或者无故失踪,也不想做一只飞蛾,自取灭亡。在当今阉党当道,国无宁日之时,还开科取士,不啻为魏忠贤网罗士子,壮大阉党的势力,造就一批贪官污吏,为害百姓,正所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婉儿和小神女听了茫然不解,问:“什么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这是孔夫子说过的一句话,当时鲁国庆父弄权,百姓流离,民不聊生,孔夫子感叹而言,就是说庆父不死,鲁国永无宁日,百姓别想有好日子过。”
小神女说:“这么说来,要是不杀了这姓魏的,天下就永无宁日了?”
“不错,但是现在,就是杀了这姓魏的,天下也难以得到宁日。”
“哦?这为什么?”
书呆子又叹了一声:“因为杀了一个姓魏的,还有第二个姓魏的跑出来,说不定为害更甚。要是宦官制度不根除,天下就永无宁日。尤其是当今的明朝,太过信任身边的宦官了,以至他们专横弄权,飞扬跋扈,将朝政弄得一团糟。纵观历史,任何朝代,都没有像明朝这样信任、依赖宦官。这些不学无术之辈,像一群白蚁,盘踞在大大小小的岗位上,除了作威作福,聚敛财富,扩充势力,别无所能,已经将整整一个明朝大厦都蛀空了。就是有吕望之才,张良之能,诸葛孔明再世,也无力挽救了!明朝的覆灭,只在迟早之间,只可惜天下百姓,又将面临一次生死大劫难。”
小神女和婉儿又一次听到书呆子这样纵谈议论朝政和国家大事。小神女心想:这个书呆子到底是武林中人还是世外饱学的高人?作为武林人士,不可能这样关心天下大事。武林人士恨的是奸邪之辈,干的是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之事,对朝政之事,一般是不闻不问,也懒得去过问,关心的是江湖上出现了什么样的魔头人物和一些本门派的事。当然,他们之中,也有惩治一些贪官污吏,但也只是偶尔为之,主要是干掉江湖上的一些恶霸和武林中的败类,以及一些打家劫舍、滥杀无辜的山贼土匪。从这方面看,这个书呆子根本不像是武林中人,似乎也不可能是杜鹃,他只是一个极有远见,有自己独特见解的书生,与一般追逐名利的书生不同,而是淡泊名利,似闲云野鹤般喜欢纵游祖国的名山大川,寄情于山水之间。他这一番谈论,像杜鹃吗?
婉儿却好奇地问:“墨公子,明朝的皇帝干吗这般信任宦官?”
书呆子不由得前后左右看了看,才叹口气说:“这事要怪,都怪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种下的祸根。”
“哦!?他种下什么祸根了?”
“这个曾经做过小和尚的朱元璋,依靠他的一帮弟兄,打下江山。登上皇帝宝座之后,为了巩固自己朱家子弟稳坐皇帝宝座,便开始找寻种种借口,大肆残杀功臣,几乎对任何一位有功之臣都不放心,害怕他们抢夺自己的宝座,略为信任的就是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一些太监了。其实就是朱元璋,也知道这些太监不可以重用,他们都是一些不学无术,只知阿谀奉承、看主子面色行事的小人,全无治国安邦之能。叫他们端端茶水,打扫庭院,跑跑腿,传话还可以,叫他们办事,处理一些事就不行了,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也曾经说过,这些太监们,在千百人中,善者不到一二,而恶者常有千百,若用为耳目,则耳目蔽,用为心腹,则心腹病,绝对不能委以事务。朱元璋还在宫中铸了一块铁碑,上面写着:‘内臣不得干预朝政,犯者斩。’更命王公大臣,不得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