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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船工说:“成爷,不会是另一位侠义人士,刚好路过,暗中出手助了我们,事成之后,就悄然地离开了?”
成管想了一下:“要不是三小姐,极有可能是这样。但事情总不会这般的巧合吧?找天,我试试三小姐的口气,就清楚了!”
在前舱,小神女也在谈论这一件事。婉儿问:“先生,你现在不害怕了?”
“强人们不是全走了吗?我还害怕干吗?”
“万一强人再转回来,那怎么办?”
白衣书生一下跳起来:“小哥,你不是吓我吧?强人会转回来吗?”
小神女说:“婉儿,你别再吓先生了!”
“是呵!是呵!在下再经不起吓了!要是强盗再转回来,我一定吓得魂飞魄散,不用强人杀我,我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婉儿说:“先生,你怎么这般的胆小,今后怎么去游览名山大川的?”
“小哥!话不是这般说,碰上杀人不讲理的凶残强人,不怕是假的。在下去游览名山大川,有不少的游人来往,劫匪们不敢这么大胆抢劫吧?”
“碰上你怎么办?”
“在下只好认命!”
小神女含笑问:“先生,强人登上船以后所发生的事,你不记得了?”
“在下一听到强人上船,便吓得往床下直钻,以后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外面发生的事情,在下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船的人,没有给杀害吧?”
“要是有人给杀害了,船家还会准备酒给我们压惊吗?”
“不错!不错!死了人,悲伤还来不及,怎会有酒给我们喝的?在下是问得糊涂了!”
说着,天色已渐渐明亮起来,尽管江中大雾弥天,但近处江面上一些船只,仍可辨认。黑夜已过,又是一个黎明来临。婉儿说:“公子,外面天亮了,我们还睡不?”
“你想去睡?”
“公子!我一夜没睡过了。”
“好好!那我们睡去。”小神女问书生,“先生,你还睡不?”
“在下好像睡够了,不想睡了,想看看这一带江面的晨景,兄台去睡好了。在下留下来,不用管我了。”
小神女便起身与书生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小神女说:“妹妹,看你眼皮老是睁不开来,昨夜是不是太累了?”
“姐姐,你不累吗?不睡么?”
“那你快上床去睡 ,我略略闭目养神一会就行了!”
“姐姐,你怎么不好好睡的?我呀!一见危险过去,一双眼皮老是不听自己使唤。”
“好了!别多说了!去睡吧!”
婉儿看来心中已没有什么担心和牵挂,再加上几夜来没好好睡过,倒下床不久,便呼呼入睡,气息深沉而均匀。这一下,她真的是雷打也不会动了!别说掉下床来不会醒,就是有人将她抛下江去也不知道。
小神女闭目盘坐养神了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疲劳都完全恢复过来。她练的是易筋真经,一身真气异常的深厚和充沛,有事,可以十天十夜不睡,仍如常人一样;但睡起来,也可以睡三天三夜,完全不用饮水和进食。说她是一代奇女子,奇也奇在这里。
半炷香后,小神女轻身下床,见婉儿仍在熟睡,不忍心叫醒她。她感到婉儿自从离开岳州后,坐马车进入长沙,跟随自己夜探豹子岭,随后又在三更半夜里悄然离开长沙城,坐了这条船,真是没一个晚上能好好地睡过。现在无事,应该让她美美地睡一下了!
小神女走出房间,掩上门,打算到船头上看看,顺便也看看那位书生是不是也坐在船头上看两岸的景色。她经过中舱,见成管正在房间和旺叔谈话。成管一见小神女,连忙起身问:“三公子,你怎么不多睡会,就起来了?“
“睡够了!昨夜,你们辛苦了一夜,你们怎么不多睡一会的?”
成管和旺叔几乎同时说:“我们也睡够了!”成管又说:“三公子,请进来坐坐。”
小神女正想问成管,昨夜那个黑影是哪一位船工的。便说:“好呀!不妨碍你们谈话么?”说着,小神女跨进了房间。
“不妨碍!不妨碍!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谈,而且也说完了!三公子,请坐!”
旺叔看出小神女有话要向成管说,知趣地说:“成爷!没什么事,我要回船尾了!”
“好好!旺叔,昨夜你操劳了一夜,回去还是再睡一下的好!”
“睡是不用睡了。再说,我也不大放心我那婆浪操掌大橹。”旺叔说着,走出了房间,回船尾去了。
成管对小神女说:“三公子,你有话要问在下?”
“是呀!我想问你,昨夜从水中飞身上贼船的是哪一位船工?”
成管感到愕然,望着小神女,轻声地问:“公子是问那一个黑影?”
“是呀!这是哪一位?”
“三公子!你不是说笑吧?”
“我怎么说笑了?”
“三公子,这不是你吗?”
小神女也愕然起来:“怎么是我了?”
“不是三公子,谁有这样的武功,飞身上贼船,在顷刻之间,杀掉了贼船的众多贼人?还火烧了贼船,从而迅速了结这场战斗?”
“成爷,你不是说真的吧?”
“在下怎敢不说真的了?试问我们船上,没人有这等惊人的武功。尽管能从水中跃上贼船,但不可能在顷刻之间杀了这么多的贼人,何况贼首翻江龙的武功,在黑道是一流的高手,我们船上的人,没有二三人联手,根本不可能战胜他。”
小神女讶然:“不是你们,那又是谁了?”
成管试探地问:“真的不是三公子?“
“是我,还跑来问你干吗?”
成管笑了笑:“在下虽然没有与三公子相处过,但也从少夫人口中,知道三公子,呵,呵,有时喜欢捉弄人。”
“你以为我是在捉弄你们了?”
“难道不是?”
“嗨!我捉弄你们干吗?”
“真的不是三公子?”
“你不会要我对天发誓才相信吧?”
“这就奇怪了!不是三公子,那又是谁了?谁又有如此惊人的武功?”
“你敢保证不是你们其中的一个?”
“在下敢保证,我和他们相处了多年,他们有多少斤两,在下知道得一清二楚,没人有如此的武功。”
“你不是在捉弄我吧?”
“三公子!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在下也没这个胆敢捉弄三公子。”
“奇了!不是你们,又不是我,这条神秘的黑影又是谁了?”
“要是真的不是三公子,这事是令人困惑了!不会是昨夜路过的侠义人士,见此情景,暗中出手相助,事成之后,又悄然的离开了?可是这位不愿露相的高人又是谁了?他为什么要相助我们?”
小神女一下从脑中跳出一个人来,说:“不会是最近神出鬼没的杜鹃?”
成管怔住了:“什么?是杜鹃?”
“有这个可能,他最近在长沙一带出没,干了几件血案,尤其是在豹子岭,杀了东厂在皇庄所有的人,更惊震了朝野,他路过这里,暗中仗义出手相助,或者他本来就是有意前来寻找翻江龙这个凶残的贼头,所以杀了翻江龙后,就悄然而去了!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成管点点头:“三公子这么说来,有可能是他了!”
小神女有点懊悔地说:“可惜我又错过了一次追踪他的机会,早知道跃上贼船的不是你们,昨夜里我就会飞身去贼船,就是没看清他的真容,起码也可以知道他是高是矮,是男是女,可惜现在什么也看不到。白白又错过了一次机会。不过他的行踪,不但令人捉摸不定,往往也出人意外。以为他不会出现,他又偏偏出现了!”
成管也知道小神女这次重出江湖,主要是为追踪杜鹃而来,看看杜鹃是什么人,是好是坏。他说:“三公子,你也不必叹惜,现在三公子起码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了!”
“哦?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公子,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一个专与东厂恶势力为敌的人吗?而且疾恶如仇,杀大贪官,诛淫贼的侠义道上的人物么?不管如何,他暗中出手相助我们,我是从心里感激他的仗义除恶的行为。”
“成爷!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是不是杜鹃,还不敢肯定。”
“不管他是不是杜鹃,昨夜的暗中相助,我也是从心里感激!”
“不错!知恩图报,这是为人最起码的本质。成爷,现在我们不谈他了。那位白衣书生,现在怎么样了?”
“旺嫂说,他在船头坐了好一阵,欣赏湘江两岸的晨景,现在大概又回到房间去睡了。”
“你看这位书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下也在暗中观察了他良久,看不出他是什么人,他的确不会武功,是个夸夸其谈、好饮两杯的书生,而且是遇上危险,就吓得魂飞魄散的无胆之人。”
“你怎看出他不会武功了?”
“在下曾经试探过,装着不小心地撞了他一下,他竟然给撞得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差一点还翻倒了!我只好去扶住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在下不小心,撞着了先生,先生没事吧?他说,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撞着了阁下而已。看来他为人谦虚和气,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他在外面行走,起码不会与人斗气,招惹是非。”
小神女一笑:“看来这个书呆子,很会做人,但他处世就不行了!”
随后小神女和成管闲谈了几句,便告辞出来 ,转到船头上,果然不见白衣书生,只见一位船工坐在船头。小神女对他点点头,问:“现在船到什么地方了?”
这位船工看来也误会小神女是昨夜里突然降临的黑影,令交锋很快了结,而船上人员无一伤亡,几乎全歼水贼,因此对小神女更是特别的敬重,说:“三公子,左边江岸上是大桥湾,右边岸上不远是王十万小镇,再走一段水路,便是石湾。衡山县城很快就到了!”
“你对这一带水路两岸的乡村市镇,是十分的熟悉了?”
船工笑了笑:“小人在这条水路上不时来来往往,当然熟悉了!”然后压低了嗓子说,“这个大桥湾,曾经是我们少主、少夫人一家人和鬼影侠丐、邢女侠与以往七煞剑门的人血战的一处地方,对小人来说,不但熟识,更带着一种怀念、敬仰的心情注视它。”
小神女笑着:“原来这样,怪不得你那么熟识了!”
小神女不但听穆婷婷说过,也听穆娉娉说过,当年聂十八傻头傻脑的,千里迢迢,带一块血布去广州,路过这里,遭到九家十八处黑道上人物的抢劫,最后与七煞剑门的人发生一场大血战(详情请看拙作《黑豹传奇》一书),最后,以七煞剑门人惨败而结束。而林中飞狐宫琼花,也在这一战后退出了江湖。这对幽谷大院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地方。
小神女向西遥望高入云中的衡山,衡山绵延起伏在湘中一地,山势跨越三府几个县之间,是著名的五岳之一。全山共有大小山峰七十二座,分别以古迹、传说、形态、景色而命名,而祝融峰,就是民间传说中的火神爷爷,也称为南方大帝。
小神女虽然好几次在湖广出现,但从来没有去过衡山。一来她原来就生长在大山大野之中,什么奇山异景她没有看过?只不过她生活过的大山大岭,没有什么文人雅士去过,也没有什么帝王将相去过,所以不及衡山等这么有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