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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扬忽回过头,用含着泪的眼眸恨恨地盯着乔云:“是你,是你害死我爹的!”
是你,是你,是你……乔云觉得仿佛被这一声声痛诉缠住,无法摆脱,他捂住了耳朵,声音还在死命地钻……
“爹……”他梦呓般地喃喃。
“不许你叫!”肖扬打了他一巴掌。有血水从乔云唇角渗出。
乔云一动不动,乌眸凄然。
夜猫子挣扎着起身,踉跄地走到乔云面前,拉起他:“我们走吧。”
乔云跟着他走了几步,回头望望肖亦龙仿佛沉睡的面容,泪水又一次滚落面颊。在他懵懂的意识里忽然感到自己已经被迫走向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而这一次仅仅是个开端。他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他不过是一个木偶而已。十年后他回忆起来时,心依旧在隐隐作痛,为他不能自主的命运,无望地在心底哭泣。
破庙,一片死寂。夜猫子笨拙地替自己包扎着伤口,面色苍白。
乔云在一旁呆呆望着他。
夜猫子回过头,见到他的神情,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乔云轻轻摇头,伸手摸了一下他的伤口:“疼吗?”
夜猫子欲言又止,一把推开了他。
乔云踉跄地跌倒,他爬起来出去。不久,他又捧回来一把萝卜,默默地摆在夜猫子面前。他用清澈、无瑕的眼眸盯着夜猫子,那样专注。
夜猫子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一脚将萝卜踢开:“你是什么意思?”
你在逼我,你在逼我吗?小杂种,别用那种目光看我,我受够了……夜猫子在心底狂乱地叫嚣。他开始极度地不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牢牢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窒息、恐惧。他无法忍受这种眼神,无法忍受!
乔云没有说话。
夜猫子恼火地一手将他抓过来狠狠地道:“我利用你杀你爹,那又怎么样?你娘想尽办法让你活下来,就为了报复。你活着除了报复肖亦龙,没有任何价值,你这杂种!”
杂种!杂种!杂种……
乔云仰脸,目光死寂,他轻轻唤了一声:“爹……”
夜猫子一把推开他,暴哮:“你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吗?我什么坏事都干尽了,我会为了肖亦龙的死而内疚吗?不会,我不会!我更不会为了你这小畜生而心软!现在,你给我滚,滚!”
乔云哽咽着道:“爹,你不要赶我走好吗?我不想离开你……”
“你这小杂种,为什么老缠着我,我受够了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滚!”夜猫子竭斯底里地喊,拿一条树枝抽他。
乔云被逼得向外面逃窜。
夜猫子颓然地丢下树枝,靠在墙角,气喘吁吁,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夜猫子睁开眼睛,发现身上盖着一件破外套,旁边生着一处小火。门外,漆黑一片,狂风作响,暴雨将至。
夜猫子惊觉,起身,向外跑去。忽然,他停了下来,看到乔云缩在庙外的墙角边,浑身瑟瑟颤抖。他走过去,将乔云拎了回去,放在火堆旁。
夜猫子用死神的目光盯着这个小男孩,幽幽地道:“是我杀了你娘,也是我害死了你爹,小畜生,你向我报复吧。”
乔云摇头,用手拨弄着柴火,不作声。
夜猫子摸出一把匕首,凄然一笑。八年啊,整整八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曾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眼前这小子是肖亦龙的杂种,不能心软,绝不!
他伸手轻抚着乔云的小脑袋。乔云略有恐慌地往后缩。
夜猫子叹息一声,忽目光一狠,把匕首狠狠地插进自己的腹部,鲜血顿涌……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爹!”乔云惊呼。
夜猫子苍白地一笑:“我……以为我的心已磨练得铁石心肠,没……没想到还是败给你这个小娃……你哭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啊,小杂种……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我已经看透了。肖……肖亦龙已死,我再无遗憾……我……我现在成全你,你……替我挖个坑埋了,也……也不枉我……养你八年……“
乔云哭着抱住他:“我不要你死,不要,虽然你常骂我打我……你还是疼我的。我不恨你,一点也不恨,爹,你不要死好吗?你死了,云儿又是孤零零一个人……”
“傻小子,好好活着……”夜猫子笑了笑,便闭上了眼睛。
夜猫子是第三个离开他的亲人,他们都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乔云抱着夜猫子渐渐僵冷的身躯,在死寂的破庙里,外面风雨凄烈,他第一次感觉到孤独的滋味,那样无助,那样凄苦……
第八章 怪老头
喧嚣的街头,客流如云,接踵而至。乔云便在这时候开始流浪,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失去夜猫子,他成了真正的孤儿。他只是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随处可见,命运不可预测。
客栈的招牌第一眼便吸引了乔云的注意。他并不识字,吸引他的是招牌上画的凤,黄金镶边,耀眼夺目。乔云在客栈门口的出现,却引起不少人的侧目。在大多数人眼中,这个目光呆滞,浑身血迹的孩子,多少有些诡异。
没有人知道,他刚刚埋葬了义父,并在市集口救下一颗滴血的头颅,一并埋了。那颗头颅酷似每每在他梦中出现的老者。
“拿着,去别处吧。”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用纤纤玉手捏着个半冷的馒头,塞在乔云怀中,试图打发他走。
“你能收下我吗?我可以帮你干活。”乔云恳求。
“我店里用不着你,快走吧。”老板娘看着他淡薄、瘦小的身躯,淡淡一笑,又忙着去招呼刚进门的两个食客。
“絮儿,快出来招呼客人!”老板娘偏头,喊了一声。
一个十四五岁眉目清秀的女孩利索地将二人引至一桌,并很有经验地替他们点了酒菜。
乔云黯然地转身欲走,忽见老板娘神色一改,叫住他:“你想留下干活也可以,但不许胡闹,不许偷懒,行吗?”
乔云忙不迭的点头。
“絮儿,带他进去换一身衣裳。”老板娘吩咐。
絮儿望了一眼乔云,表情有些僵硬。
“走吧。”絮儿拉了乔云的手,走向后院住房。
乔云跟着她进了左边第二间,屋内装饰简洁,但收拾的一尘不染。
絮儿从一个小木箱中取出一套衣服,递给他:“我这里只有女孩子的衣裳,你穿了吧。”
乔云接在手上,不知所措。絮儿动手替他换了衣裳,并给他梳了个女孩子的发髻,还涂上了些胭脂,自己倒在床上咯咯笑个不停。
乔云傻乎乎地望着她。絮儿取了镜子让他看,镜子中俨然一个小女孩。
絮儿坐在床沿,望着他问:“你叫什么?”
乔云回答:“乔云。”
“你几岁了?”
乔云回答:“八岁。”
“八岁?我以为你还只有四岁呢?你以后叫我姐姐吧。你晚上就和我一起睡,这后院不能随便乱跑,不然老板娘会生气的,听到了么?”
乔云点了点头。絮儿将打扮后的乔云送到老板娘面前,老板娘只是笑骂了一声,便作罢了。
乔云被安排擦桌子。他个子矮小,够不到,只得爬上凳子去擦。
刚进门的俩食客,此刻正坐着饮酒。其中一人忽神秘兮兮地道:“我听说肖亦龙死了。”
乔云怔了一下。
另一人道:“我也听说了,传言杀他的是个七八岁的男孩,你说邪乎不?还说那个小孩是他的私生子……”
“一代大侠,真是可惜呀。”旁桌的老者叹息道,他一直沉默地听着,方开口。他面色苍老没有血色,眼眸里却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犀利。
“老人家,好啊?”俩食客朝他恭了一下手,老者回礼。
一食客继续道:“天玄城已在八年前被摧毁,天玄老魔也死了,江湖本该已经安定了。可为什么还是感觉怪怪的?”
“怎么说?”
“又一个冒充天玄老魔的倒霉蛋被江湖高手所杀,首级挂在集市口,可眨眼就不见了……”
乔云差点从凳子上跌下来。
“这说明天玄城的余孽还躲在暗处,伺机而动。这余孽不除,还别想有太平日子。”那食客低声小心翼翼地道,“我甚至怀疑那老魔根本就没有死。”
老者听着二人的谈论,脸上掠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冷意。
乔云慌忙从凳子上下来,转身欲走,那老者忽叫住他:“你过来一下。”
乔云慢慢地走到他面前,低着头不敢看他。
老者取出一锭银子塞在他手,说:“你帮我去外面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乔云问。
“什么都可以。”
乔云有些困惑,但还是照办了。
一会儿,乔云捧着一堆刚买的东西回到客栈,老者还坐在原位,一旁的俩食客已不见了。
“你给我买了什么?”老者笑望着他。
“爷爷,你一定在赶路。我为你买了些干粮,一把伞,一双鞋,一个水壶,还剩下这些碎银子。”乔云将东西一并交给老者。
老者的眼中透过异样的光芒,他轻轻一笑:“谢谢你,剩下的银子你自己拿着吧。”他拿起这些东西便走出了客栈。
乔云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奇怪。
他侧身,忽看到留在桌上的一个包袱,猜想可能是老者忘了拿走,忙追了出去。
“爷爷!”乔云对着老者的身影喊,那老者似乎没有听到,行走很快。
乔云追至一条小巷,老者忽没了影。小巷深处躺着两个人。乔云装着胆上前,见是刚才在客栈里的俩食客,皆七窍流血而死。乔云吓得忙退身出了小巷,一回头,那老者正在面前。
老者眼神诡异,浑身透着一种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腐朽幽冷之息。
乔云恐惧地后退了几步。
“跟我走吧。”老者道。
乔云摇摇头。
“为什么?”老者不悦地问。
“你是坏人……”
老者哈哈大笑,用讽刺的口吻道:“难道夜猫子还教出个大侠不成?”
见乔云奇怪地盯着自己,老者又道:“你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一切,反正你跟我走就是。你永远都成不了侠义之士了,你杀了自己的父亲,已是天地难容。你身上流着邪王的血,你是为复仇而生。”
乔云惊恐地望着他,忽夺路而逃。
者并没有追赶,只在后面道:“你永远都逃脱不了,无论在何处,你都会看到邪恶!邪恶!邪恶!”
乔云拼命地跑,一口气跑回了客栈,气喘吁吁,心有余悸。
老板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去哪儿偷懒了?”
絮儿看着乔云,忙道:“我让他帮我出去买东西了。”
老板娘忽换了笑容,拉住他道:“你跟我来。”
乔云望了望絮儿,他把絮儿当做唯一可以信任的亲人。
“去吧。”絮儿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
乔云随老板娘进了后院一间屋子,这个房间比絮儿的大很多,装饰地较华丽。四壁锦绣飘飞,小几上供着鲜花。主人是位很懂得享受的人。
老板娘端着一个碗过来,柔声对乔云道:“喝了它吧。”
第九章 老板娘的秘密
乔云盯着黑糊糊的药水,不肯接。
“喝了它,你可以长得快一点。”老板娘依旧柔声细语地劝道。
乔云闭上眼,将药吞了下去,没想象中那样难喝,只是其中仿佛杂了些腥味,有点恶心。
“好了,以后你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