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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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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风推测地道:“可是昨晚抱石寺却收寺了戒杀和尚和他手下五名杀手——会不会是查叫天要杀戒杀和尚报仇或灭口,苦耳大师所阻止,老张飞一气之下,连苦耳一起杀了,把寺也烧了。”
  铁手道:“好,就算是这样,那么,谁在飞来石上刻下:杀我者,孙青霞?谁写了:查叫天杀我,再塞八戒杀襟里?”
  陈风为之语塞:“这……”
  铁手道:“寺中烧死了几个人?”
  陈风望向何孤单。
  何孤单即答:“找到的至少有十二具尸体,都是寺中的僧人。”
  铁手问:“苦耳好像不止有十二位弟子。”
  何孤单道:“对,至少还失踪了两人,我正遣人追查。”
  铁手又问:“戒杀死了,他手上那五名杀手呢?”
  何孤单答:“不见了。”
  铁手追问:“什么不见了?是连尸首也找不到吗?”
  陈风这回让他回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
  铁手长吁了一声:“也许,我们这些疑问,只怕要找到这些失踪的杀手、和尚,才能一一予以解答了。”
  听到这里,何孤单忍不住大声说出他憋了好久的话:
  “会下会是一人杀一个,然后互相陷害?查叫天杀了耳大师,放了跟他狼狈为奸的戒杀大师之人,然后故意刻下孙青霞的名字,好嫁祸于他;后来孙青霞赴上了大角山,只戒杀没及离开,他不甘受诬,又抹下去石上的字,便杀了戒杀,又留字拖查叫天一并下水……也许孙青霞的掌力没那么高强,但这魔星身边未必没有能人。”
  铁手看看何孤单,目中有佩服之意:“你的想像堪称一流,丰富极了。”
  陈风道:“何老弟说的那也是极可能的事。反正,像孙青霞和查叫天这类人,既可心混在一道,也可以打在一起,都是煞星,只不知道到头来到底是谁杀谁。”
  铁手脸色忽然凝肃了起来,十分萧瑟的道:“只不过,如果孙青霞真的上抱石寺来作案,那么……”
  就没说下。
  陈风不禁问:“那么什么?”
  铁手的话说得很轻,但一定一句斤两十足:“那么,那昨日竟夜跟我们一起喝崩大碗、一齐飞刀杀敌、一块儿抗洪救人的年轻人却又是谁呢?”
  七、千里恩怨一线牵
  铁手以一双铁般的硬接了詹通通六脚。
  詹通通仍在攻。
  铁手仍在守。
  看来两人都斗了个旗鼓相当,谁敢没吃亏。
  还是有分别的。
  而且已分出了胜负。
  分别就在:
  铁手仍在进,
  进了六步。
  詹通通却在退。
  退了六次。
  詹通通是何许人物,他身经百战,时敌无算,一招失利,已然觉察。
  这次已是极大的例外。
  他得要在攻在第六脚,才惊觉自己表面上是占了上风,其实已给对方进迫了六步。
  六大步。
  他守在这儿。等候铁手的到来,原有两大目的。
  一,要秤一秤铁手的斤两,杀一杀他的锐气——没有“天王”的命令,就不许他上山一步。
  他挫对方越甚,对方就越会可能接受“天王”的安排、臣服于“天王”的威望之下。
  所以他这一关不能失。
  二,顺此藉口将铁手击败,最好将之击杀。——要知道“一线王”近日窜起,虽可在武林,翩廷呼风唤雨,但声威始终仍略逊于诸葛先生,就连邢部另一炙手可热的人物:“捕神”刘独峰和他手上的六大弟子,名声也远不及诸葛小花与四大备捕。
  如果“天王一党”欲雄霸天下,要将诸葛实力并吞,取而代之,自己就首先得要胜上这一场,要是自己双腿把铁手踢了下山,日后再在腿功上挫追命,那么,诸葛先生的名将“四大名捕”既比不上查叫天的“四大神将”(“战将”是詹通通自己,“诡将”是余乐乐,“天将”和“主将”则分别是陈贵人与李财神),别人自然也会认为诸葛小花的势力远不如“叫天王”的了。
  这种层次的“雄霸天下”不是普通武林上谓的名位之争,谁要是有这种实力,自然就会受朝廷(从天子到太傅、相爷乃至地方上咤叱风云的“小朝廷”如朱励父子)的重视,争相靠拢招揽。自然就有好处无穷了。
  所以他这一战只是开始,不可有失。
  也不得有误。
  可是他一上来,就失了六着。
  退了六步。
  他本该是寸步不移。
  但铁手依然上山。
  前行。
  势莫能当。
  詹通通心在下沉。
  脚却飞踢。
  双飞踢。
  左飞踢右太阳穴和后玉枕穴。
  右急取前咽喉及左颧骨脸门。
  ——他攻的却是铁手的死穴。
  也是要害。
  他下手已不再容情。
  甚至出脚已拼尽全力。
  他不得不如此。
  ——既然连攻六脚仍给铁手抢登了六步,他再踢下去恐怕也讨不了好。所以他踢出了他仗以成名的:“朝天四脚”。
  他四脚迸踹,铁手突然大吼了一声。
  他这次不是跨步。
  而是猛冲。
  他猛冲过去,一下子跟詹通通之间完全没有了/失去了/断绝的距离。
  詹通通要出脚,但脚才抬起,铁手已到了他脸前,几乎是鼻类碰鼻尖的紧贴着。
  詹通通却依然能出脚。
  他的脚在这时候简直成了软兵器,可心在任何不可能的死角作出攻击。铁手的人就贴着他身前。
  但他的脚尖仍可踢向铁手手背,甚至脚尖依热可踢至铁手额顶。
  可是铁手猛然双手一抱,就把他甩了出去。
  由于这刹那间发生得极快/奇快/绝快,以致大家所看到的,仿佛是铁手摹然冲前,以上身前冲在势带起的强大气场罡劲,将詹通通整个人弹飞了出去。
  直甩上半空。
  高高的。
  ——以致在半空中才来得及扎手扎脚蹬腿出招的詹通通,已形如一只风筝。
  断了线的同筝。由于他身着赭黄色的袍子,所以飞上了半空时,像蓝天空里的一只黄风筝。
  蓝天。
  白云。
  黄风筝。
  断了线的风筝飞得更高。
  更远。
  可惜不久长。
  詹通通真的在半空“朝天”踢了四腿。
  对天踢腿。
  他已给甩得人在半空,身不由主。
  铁已一抱拳便前行,喝了个喏道:“我确是从你胯下过去的。”
  他给了对方面子。
  ——他也没说假话:他确是在他“胯下”走过去的。
  只不过:对方却在这样“高”的位置上,且与他的距离是如此之远。
  他大步前行。
  这次更势不可当。
  可当。
  这次挡他的是:一条线。
  敢挡住及时挡着铁手如蛇去路的居然是一条手指粗的线!
  铁手开始以为是电。
  但不是电。
  电会发光、发亮。
  它不会。
  它更无声,无息。
  这一刹间铁手以为是剑。
  但不是剑。
  剑没有那么细、那么长。
  而且它比剑更快,一出手,它已刺到铁手的右胸心房。
  铁手也乍以灰是暗器。
  但不是。
  暗器只能放,不能收。
  它一出手,已迅疾刺破铁手衣襟,铁手伸手一夹;明明已夹住了它,但它“嗖”的一声,已像条飞蛇般倏地收了回去,回到那人手里,就像从来没有东西出现过一般,那人脸色蜡黄,木无表情,也似以从没出过手一样。
  向他出手的正是那瘦瘦的、冷冷的,静静的、眼蒙蒙的、却有两道粗浓罗汉眉、曾为铁手引路上山的汉子。
  他翘着薄唇:微笑。
  像在招呼。
  他手上的“长线”忽又不见了:
  已回到他的胸前一一一
  就挂在脖子上。
  ——那一根似丝非丝、似麻非麻、似链非链、似刺非刺,但叉可刚可柔的长线!
  铁手只觉左胸约略传来一阵隐疼。但他却没低首审察伤口。
  因为他是这干要上山的人之主帅。
  他得要充。
  ——己论如何,他现在都一定得死撑到底。
  他的手指夹得快。
  所以那一条要命的“丝线”才缩得快。
  不然,那一线“飞刺”,早已洞穿了他的心房。
  他虽已封了对方的暗算,但也确让对方觑着时机捏住破绽失惊无神之一击刺着了一下。
  虽然未知伤势深浅。
  不知轻重。
  他宁愿不知更好。
  这样他才更一往无前、作战到底。
  这还不是止痛疗伤的时候。
  他连先前的两道箭伤也是强用内力抵住,不及治理。
  ——看来,这看来只是一个“貌不惊人”的“知客”余乐乐,确有过人本能,才真正是不容忽视的人物。
  一一也不知这如丝线的“棍刺”有无渗毒?
  铁手开始为同行的人而担心。
  也更为山上所发生的事担心了。
  因为担忧,他反而沉着地问:“这就是名动江湖的‘千里恩怨一线牵’了吧?听说是你的成名绝技,独门绝招。”
  余乐乐欠身一笑:“见笑了。却仍逃不过二爷铁指。这确是独门奇兵,由天王亲传予我,我蒙其都教化,得其皮毛,化为棍法,却远未得天王的‘一线牵’法神髓之一二。”
  ——这只是查天王“千里恩怨一线牵”的皮毛而已!?
  铁手听得心中一震:
  好个“东天一棍‘余乐乐!
  ——好个“叫天王”!
  看来此行险矣!
  铁手心中一震之时,余乐乐心里也惊起了七八震。
  看来,刚才他抓准时机之一击,是占了上风,可是,到底有没有命中铁手,他也并未能确悉,不过、他自己也吃了个哑巴亏,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他出于快。
  以为一定能着。
  他也从不失手。
  ——他的战斗力或不如詹朝天,但对出于时机之把握精准,却远非詹通通能及。
  他这一击也确已命中了——
  ——但出许只是触及。
  不过对方的指掌比他想像中更快三、五、七、十一、十七倍的夹了下来。
  他知道这不是利器。
  也不是锐剪。
  但这却是铁手的手。
  ——哪怕只是一两根手指。
  那要比利剪、利器更厉害!
  ——只要给铁手的手夹住他的“线”,他的线只怕就要断了,他的成名兵器也一定得毁了!
  所以他立即收“棍”。
  他也是说收就收。
  “棍”一收,马上便软而成线,他即挂回脖子上。
  却蓦然惊觉头项一阵锐痛!
  尖锐的痛楚入心入肺,仿似给两块烧红的火炭分别灼于颈后、咽前一样!
  他忍痛。
  依然脸无表情。
  他知道那两处就是铁手刚才以二指拂、沾、夹过的地方。
  那两处立即如给烈火烧红了,他想将它挂回颈上,立即为铁手的指力余劲所伤。
  灼伤。
  可见那一“线”要是给铁手夹个正着,焉有不毁之理!
  不过他素不动声色,强自忍住。
  但他心中依然震愕:
  ——铁手的手仍比他想象中更厉害!
  ——不知这两指可有无沾毒!?
  铁手道:“我该赞它是好线法,还是好棍法、好刺法?”
  他随即一笑道:“或许,该说是好手法吧!只要手法好,什么东西拿在手上,都好使好用。”
  余乐乐微微笑道:“真正好手法的是二爷您。”
  他谦虚的道,“你也端的是好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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