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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洛九歌在这儿,朝夕相伴,练武赏花,度过一年又一年的时光么?
脚下,是一条通往湖中岛的岛尾,仿佛一条较为宽广的道路,两旁芳草菁菁,夹杂着细碎的花朵,透出来一种清新世外的美感。
梵容神色微动,“这条路,有问题?”
“不错。”羽晟队其中一人上前来,举步踏上去,岛尾倏而一移,出现在半里之外的位置。
手下摇头,“就是这样的情况。”
“这岛外有结界,施展轻功进入,会到达另一个地方,方才虎和鹰竟然被送到了清穹王府。”
梵容眉头蹙起,这些转移场景的法术,好生厉害,这岛主又是怎样厉害的一个世外高人?
“世子,怎么办?”手下问道。
梵容眸子漆黑,望着湖中岛,缓缓吐出一个字,“等。”
他有一种预感,她一定会来到他身边。
吃过了饭,洛九歌取来许久不用的琴,放到一方木桌上,和蓝凤祭共弹。
曲子轻淡却情深,宛若流水千年不绝。
蓝凤祭坐于凳上,洛九歌倾身于前,身躯遮蔽了她大半身子,指骨修长的手指在琴上拨弄,偶尔轻握住她的手,撩出涓渺清音。
他的头发垂落下来,扫过她的颈部,带起一阵阵酥痒。
风不断来去,掠过桃林,稀疏的桃花雨在两人身旁落下,宛若一场不真实的梦幻。
“凤祭。”九歌柔声唤,手上动作不停,“明天就回九渊了,你可高兴?”
蓝凤祭勾唇,抬眼看他,眸波缱绻,“我想要的,不就是在九渊与你相守么?”
九歌笑容浅淡,“不许偷偷跑了。”
蓝凤祭垂睫,心思一黯,对不起,我终究要为我打算,也为你今后打算。
“我头有些昏沉。”洛九歌抬手按了一下眉头,也许是重伤的后遗症……
“你先睡一会儿,我用琴音伴你入眠。”
蓝凤祭纤美的手指在琴上拨动,小指内,沾着些许灰色的药粉。
“好,莫要弹他太久了,伤了手指。”
洛九歌在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大脑越来越昏沉,最后竟连双眼也睁不开,身躯歪斜地,靠到了她的身体上。
蓝凤祭继续弹,一曲终了,又是一曲,或悲或淡,或平缓或跌宕,知道指尖沁出了血点,方才停了下来。
后天便是,便是……
她望着虚空,眸中浮起一抹决然和痛色。
再看九歌,就这样毫无戒备地倚在她身上,俊颜上映着淡淡的桃花红,墨发如瀑,倾落在蓝色的锦衣上,唇角还有浅柔的笑意,神色安然,仿佛此刻的他,不是九渊国太子殿下,而是曾经那个没有愁虑的少年。
蓝凤祭手抚向他的脸,想到在那一段时空中,他一直在等,跟现在一样消瘦,不由得心疼。
很久很久,她将他搬到一棵桃树下,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安顿好,把那封写好的书信拿出来,放到他手中,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起身来,向岛尾的方向走去。
快要消失出这方视野范围时,她忍不住回头,看到桃花落在他的头上和衣服上,他依然睡得很香,以为她还在身边,真的不会偷偷地跑了。
也许后天,也许大后天,我便回来。
可是为什么,像是面临一场生死离别?
这个一直温暖的男子,始终是她心上最美的梦幻,希望,一生如此。
第一百一十章我就是要让他看见!()
“看,蓝姑娘出来了。”
有人惊呼一声。
紫衣女子从一片桃林中掠身而来,所有的障术对她都没有任何作用,仿若惊鸿过影,不过是数秒,便轻稳地落到了湖畔。
梵容竟找到了这儿……
蓝凤祭心一沉,眸中却散发出欣然的光芒,仿佛已是早就期盼着见到他,想要投入他怀中之际,看到有人,只好在他身前停住,他看着她,眸子深如海,颜上平静,却带着憔悴之色,应该是夜中无法安眠。
淡淡一笑,“我原是想,伤已经好了,去清穹王府找你,不曾想……这几日,你受苦了。”
梵容似有许多话要说,却终究只是一句,“愿意与我回去么?”
她和洛九歌之间,这几日如何,是被谁救走,又怎样离别,他已经不想多问。
又何苦与自己为难呢?这遍地桃花,这旖旎的岛,这澄碧色的湖,即便相对无言,也是一种好情致。
他所做的,所放弃的,即便是生死大恩,即便是家国大义,也许,终究比不过那些成长中细碎的温馨点滴。
眸子掠过一丝哀凉和决绝,幸好,她终究是回到了他身边,方才她从岛上出来,脸上是没有一点留恋的。
师兄妹之情,又如何?!
蓝凤祭眼前的余光瞥见雪玉扳指正戴在梵容的拇指上,心一提,太好,太好了,两日后,便可以……
她眼中盈起泪泽,浅浅的一层,仿若淡雾,迎上他的目光,“你说呢?”
梵容眸子有星辰之芒漾起,执了她的手,很紧,“还有两天,可想好了。”
蓝凤祭有些窘迫地侧开脸,女子待嫁的羞涩掩饰不住地显露出来,“后天,给你答案。”
才发现那些个护卫已经悄然退了下去。
梵容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将她拥入怀中,垂头,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她吃了一惊,伸手去推他的胸膛,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另一只手扣在腰际,吻如狂风骤雨,似要将三日来的思念和担忧之苦都释放出来。
洛九歌不是在岛上么,他要让他亲眼目睹这一切,如果他能够看到的话,他最好可以看到!
蓝凤祭是他的,从看到她第一眼,那样飘渺的熟悉感,他便已经确定。
他们,前世一定有过情缘。
不过是师兄妹而已,洛九歌却始终痴念不弃,多次有人回禀,说九渊太子殿下为了蓝凤祭,食不甘味,夜不成寐,一直是他心头大患,积怨日愈地深,他暗暗发过誓,总有一天,要让姓洛的死在自己的手中。
这个将来可操纵半壁江山的男人,对她的侵袭远远不止一次,之前只是厌恶和反感,这一次却感到一阵害怕,她身在清穹王府,已令九歌寝食难安,如果被他看到她和梵容相拥在一起,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不知道会有多痛心。
她忘记了取雪玉扳指的目的和意义,手被他控制,还是下意识地推,为了不让他看清她眼中的排斥,阖上眼,齿关咬下。
梵容吃痛,身躯微微僵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残忍冷酷的光芒,仿佛嗜血的猛兽,看着她,唇角冷冷勾起,“这一次,怎么不一样了?”
蓝凤祭轻摇头,眉头蹙起,“重伤才好,身体还有些不适,不如,回清穹王府再……”
“可是。”梵容手托起她的下巴,目光睥睨地压下来,“这儿风景很好,我喜欢。”
蓝凤祭死死抓住他的玄衣,手指苍白,骨节突兀,强行将蓄好的势头压下去,决不能,不能现在就撕破脸皮,雪玉扳指还没有拿到手,那一桩噬心虐骨的仇恨还没有报,她忍辱到现在,终究是为了最后一次快意的了断,如果她沉不住气,便会功亏一篑,这些算在一起的屈辱,都是白让他占了便宜。
她依旧闭着眼,这一次不同以往,一旦睁开,不是故作的温情脉脉,沉沦痴迷,而是恨和冷,以及止不住的杀气,若是让他瞧出了她真正的心思,恐怕再多的谎话也圆不回来。
这儿风景很好,我喜欢!
他如是说,浑身上下散发出霸道清冷的气息,夹杂着丝缕的悲凉,蓝凤祭心思几转,手松开,按住眉头,作势要晕,然而,梵容这一次终究没有再怜惜她,揽住她的腰身,转瞬便移到湖边的一座凉亭下。
夏天岛上还是有些湿热,常年不曾开败的桃花香味愈加浓郁,待久了,头脑便免不得昏沉,而湖边比较清凉舒畅,她和九歌便常来这亭下下棋,品酒,赏月,年年如此,而后乱世开始,他们一道回到中州,半年后她便随了梵容,两年战乱浮生,三年囚禁一袖云,原来这儿,已经许多年不曾来过了。
梵容将她放到了一方圆桌上,桌子是太一余粮石打磨而成,十分光滑,但质感坚硬,硌到身子,带起一阵钝痛,蓝凤祭气得微微颤抖,手向上推他,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微蹙起眉,“容,你要做什么?”
梵容眸子一派漆黑,倾身压了下来,她的头仰在桌缘,一头乌黑的头发尽数散下,脖子很快变得酸疼,他只手托住她的后颈,吻不留余地地落下。
蓝凤祭睫毛轻颤,脸色苍白,下的迷药快要失效了,九歌将苏醒过来,他一定会出桃林找她的身影,然后,看到这不堪入目的一幕,从此在心上留下隔阂。
梵容的吻侵略意味极强,仿佛就是要做给九歌看,没有一丝疼惜,她闻到一丝血腥味,从唇齿间沁出来,脑海中掠过一抹念头。
所有积蓄在七筋八脉的势头往心肺逼去,她身躯一震,口中呕出一口鲜血,梵容的动作终于止住了,垂视着她,眼中逐渐恢复了神志,“原来,你还没有完全好。”
“咳咳……”蓝凤祭咳嗽了两声,睁开眼,脸上都是愤怒和屈辱,忽然一把将梵容推开,她翻身跌到地上,胸脯有些急促地起伏。
梵容神色愧疚,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来,“好,先回清穹王府,休养一天,便全好了,后天,我们去月落谷。”
蓝凤祭扭头,不肯看他。
“这么执拗做甚么,会伤到了自己。”
梵容一叹,“方才,我实在情不自禁……”
蓝凤祭执意拔下他的手,向亭下走去,气质清冷。
梵容心一疼,手心下意识地一抓,却终究握到虚无,她这是要离开他,去洛九歌身边了么?
他站起身来,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吐出两个字,“凤祭。”
如果她作出了那样的选择,如果……
男子的眸子越来越黑,暗流涌动。
然而,在那个关键的短径口子处,她终究折身踏上了中州方向的路,再往下偏一点,便是九渊国。
梵容心潮涌起,原来她真的是想着回清穹王府,他却凌辱了她,此刻她负气也不曾改变初衷,就像一个与夫君怄气,却不会放弃回家的妻子。
在她的身影快要消失之际,他掠身上前,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蓝凤祭稍松了一口气,身处的位置,已是岛外青山的入口,浓荫遮蔽,从岛上遥遥看过来,不会发现她的踪迹。
刚才她故作离开,便是这个目的。
只是,心中对九歌的亏欠,却是越来越深。
她轻轻叹了叹。
洛九歌从昏矇中醒来,抬手拂去眉梢的桃花碎瓣,怔茫了看了半空一会儿,桃花如雨,纷纷在眼帘中落下。
不知为什么,心中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袭白衣坐在桌边,他踏实了一些,勾唇淡笑,“凤祭,你换白衣了么?怎么不弹琴了?”顿了顿,摇头,“我忘了,弹久了,手会疼,还会流血。”他掀起眼皮看过去,不由得一怔,“师父?”
谷星子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大徒弟,饮下一口酒,“你呀,好好的一个人,被你看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
洛九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