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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裴一一摇摇头,低低的说着:“我觉得我真的太幸福了,我好怕这些幸福会离我远去。”
“小傻瓜,你懂得惜福,幸福一定不会离你而去。”
“真的吗?”裴一一的脸上仍充满着疑惑。
“嗯!”裴正儒语气肯定的点头。“都快十二点了,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我要吃斗牛士!”一提到吃,裴一一眼睛立刻一亮。
裴正儒露出笑容,看着恢复元气的裴一一。是了!这就是烦恼不过餐,凡事天真快乐的裴一一。
“好!”裴正儒把车子发动,远离了户政事务所,也让“改名风波”落幕。
不过,有件事他必须和裴正道、裴正农谈一谈。毕竟,引发这场“改名风波”的导火线,是裴一一找工作不顺利,因此她才会将名字当箭靶,以为改名会让自己顺顺利利的。他们必须检讨,是不是他们的态度让裴一一的自尊受伤,让她只好对自己的名字产生厌恶。
裴正儒,医学院毕业,目前为台大医院主治医师。
裴正道,法律系毕业,目前与朋友合开律师事务所。
裴正农,电子系毕业,现职宏基电脑工程师。
认识裴家的人都称他们为“裴氏三杰”。裴家三兄弟,个个长得英俊挺拔,风采翩翩,而且未婚。所以许多未出嫁的小姐们,纷纷倒追这三名身高够高、长相够帅、金钱够多的帅哥,深信“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
这三个人通常早出晚归,各忙各的。裴正儒虽是主治医师,但三更半夜有什么重要紧急的事,他仍会专程去医院一趟。裴正道只要手中一有案子,他则会废寝忘食,非打赢官司不可。裴正农是三兄弟中生活作息还算正常的,但他却常常流连花丛间,要他回家,也是件稀有的事。会让他们三兄弟总集合的,只有裴一一。只要是裴一一的事,他们三兄弟都会放下手边的工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裴正儒趁裴一一熟睡之际,召开家庭会议。
午夜十二点,书房里飘出浓浓的咖啡香。裴正儒把咖啡分别递给裴正道和裴正农。
“一一怎么了?”裴正农按捺不住性子先问了出来。
裴正儒靠在书桌前,轻啜了一口咖啡。
“一一要改名……”
“拜托,大哥,这个我们都知道,她要改叫……”裴正农迟疑了一下,仿佛忽然间想到,得意地大喊:“梦洁,”
“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她想改名吗?”
裴正农摇摇头,陷入沉默之中。
“你今天不是陪她去户政事务所吗?怎么了?”裴正道理清问题的症结反问着。
“你们想过一一为什么要改名吗?”
“一一自己说过,她讨厌每次都要解释自己名字的由来,为了避免麻烦,才改名。”
裴正儒忍不住一笑。十分佩服裴正农这种二十多年不变的直线型思考,这种人是最好相处的,永远不会拐弯抹角。
“一一活泼快乐的背后,有一颗敏锐纤细的心。她五专毕业后,至今仍找不到工作,这对她是一种极大的压力。她一直觉得她是我们的包袱,她想让自已经济独立,所以很努力在找工作。她所寄出的履历表,至今依旧石沉大海,才会认为是不是自己的运气不好,而导致今天找不到工作的局面。”
“找工作其实不难,我倒觉得是我们局限了一一的工作。我们替她筛选太多不合适的工作,才使她的就业机会变少。”裴正道沉吟的说着。
“所以关键其实是在我们身上……”
“那么,我们不要替一一决定工作不就好了吗?”裴正农把问题和解决方式直接说了出来。
裴正儒蹙着眉,沉思着。
“我反对!”裴正道立刻反驳。
“为什么?”裴正农反问。
“你忘了我们当初替她东挑西选的找工作,目的是什么?如果要让她有工作,那有什么难。”
“我同意正道的说法,我们都不希望一一吃苦受罪,所以还是有必要替她筛选工作。”
“可是,我觉得我们替一一想太多了,她根本这辈子都在走我们规画好的路,也许一一有她自己的主见和想法,她并不愿意照着我们的方向走,却又不愿违背我们。”裴正农仍持反对意见的说着。
“有道理,但是我仍不希望一一受到半点挫折,这是我的私心。我好喜欢一一那颗纯洁无瑕、天真善良的心,而她那种大而化之的个性,更是我所羡慕的。在她的头上,永这可以看到快乐的光环。”
裴正儒点着头,赞成裴正道的话。“你有什么方法可以一举数得吗?”
“我觉得最好能‘就近’照顾。”裴正道建议着。
“‘就近’照顾?你的意思是在我们的工作环境中找一份工作给她做?”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不愧是大哥,马上就能和他心意相通。
裴正儒缓缓的摇头。“你这个点子我想过,我原本想把一一安插在我的医院里,可是没有工作适合她。当护士——一一非本科系毕业,当然不行。当护佐——太辛苦,太卑贱了。当社工、辅导劝说员——一一心太软,万一要她劝说家属器官移植,她铁定左哭一回,右哭一次。而且,医院整个大环境来说,工作性质是封闭性的,女性成员特多,勾心斗角,派别林立,我不认为一一可以在这个工作领域中胜任愉快。所以,我根本就不想让一一到医院上班。”
“别看我哦!我们公司只缺小妹,工作既杂且辛苦,又领不了几毛钱,我想一一也别来我们公司受苦。”裴正农接着说了下去。
“正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们三个里面,只有我的工作环境适合一一,我想一一到我的律师事务所是最好的了。”
“可是,你的律师事务所才刚成立不久,一些杂费、公关费支出一定大过收入,一一会造成你们的财政负担。而且,你的合伙人同意一一去上班吗?”
“他这阵子不在,出去散心,我想我用一个职员他不会反对。至于金钱方面,大哥更不用担心,创业之初一定会有亏损,这些我都设想过了。”
“我有个意见,既然二哥事务所刚成立,我们当然不能雪上加霜,加重二哥的负担,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分担一一的薪水,你们觉得如何?”沉寂一会的裴正农开口了。
裴正儒和裴正道两人互望一眼,裴正儒笑了。
“嗯!好方法、好方法。这么一来正道的事务所增加了人手,而且正道也不用为难了,这个方法太好了。现在只差怎么和一一说,我们替她找到工作。”
“我来说吧!”裴正道理所当然地说。
“你要怎么说?”
“寄录取通知啊!”裴正道简单地说。
“寄录取通知是什么意思?”裴正儒不解地皱着眉问。
“前一阵子我们事务所在徵文书处理专长的人才,一一也寄了履历表。可是由于我们经费短缺,所以我们便不打算增加人手。我会建议一一到我的事务所上班,也是这个原因。”裴正道解释原因。
“等等,你说一一寄履历表到你们律师事务所,怎么会呢?一一的每一封求职信我都看过,我不记得一一有寄求职信到你们的律师事务所。”裴正儒急急说着。
“这么说一一瞒着我们寄求职信?”
“怎么可以这样?万一她寄到什么不三不四的工作场所,那就糟了!”裴正儒担心地说着。
“大哥、二哥,别担心了,反正一一有了工作,不会再寄什么履历表惹你们烦心,请你们放心好吗?”
是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没必要太担心了。反正,到时候再质问一一为什么瞒着他们寄履历表就行了。
裴一一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呆愣地看着上头的白纸黑字——
恭喜您录取了。请于星期一上午九点,至“道云”律师事务所报到。
录取了?录取了!裴一一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怔在当场。
天啊!她有工作了。一恢复意识她立刻跑回房间,打开衣橱,东挑西捡的找衣服。她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才会让大家都喜欢她、欢迎她,对她有好的印象……哦!她该怎么做呢?
裴一一盯着衣橱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比。不行!太幼稚了。一件衣服被丢到一旁,冷冷的躺在床上。她抽出另一件衣服在身上比了比。也不好,太花俏了。她只好把衣服丢到床上,再拿出一件在身上比。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床上已堆满了一堆有如小山丘的衣服,衣柜也已空荡荡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挑不到一件适合的衣服?
裴一一嘟着小嘴,看着空无一物的衣橱,只有呆立在原地。原本兴奋的情绪,渐渐冷淡了下来。
裴正儒经过裴一一的房间,也看到她发呆的神情,更看到了如小丘一般高的衣服山。
“打算离家出走啊!为什么把衣服都搬出来?”
裴一一见到了裴正儒,一时间百感交集,话还没说出口,泪水就先溃堤而出。
“怎么了,怎么哭了呢?”裴正儒宠溺的搂着裴一一,温柔地问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裴正儒看着堆在床上的衣服,问题应该就在那堆衣服山上。只是,穿衣服一向简单的一一,怎么会在乎起衣着问题呢?
“我不知道要穿什么去上班。”
“上班!上什么班?”裴正儒明知故问,一脸严肃地看着裴一一。
“哦!我今天早上收到录取通知,我找给你看!”裴一一从梳粕台上拿起录取通知,得意地笑亮着,高兴地递给了裴正儒。
“道云律师事务所……我怎么不记得你有寄履历表到这个地方呢?”
啊!她竟然忘了这份工作正巧是她没备过案,私底下暗渡陈仓的,这下子却被逮个正着……她该怎么解释呢?她觉得小丸子脸上的尴尬黑线突然出现在她脸上了,怎么办呀!
裴正儒好气又好笑地盯着裴一一心虚的表情。他仍气她偷偷寄履历表,他更怕她天真单纯的踏进暗藏玄机的陷阱中。这次,他绝不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必须郑重警告她就业仍有“危险性”。
“对不起,大哥,是我瞒着你寄的啦!我那时候想说工作一直没着落,我随手看到一个应征启事,我想碰碰运气寄看看,没想到竟然就这么录取了。”
“碰碰运气寄看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遇到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怎么办?”裴正儒神色凝重地说着。
“不会啦!它上面又没写月入数十万,免经验。我有很小心在求职,不要吓我嘛!”
“你以为没写就没陷阱吗?这种暗藏危机才防不胜防,万一你问声不吭一头栽进去,而我们又不知不觉,到时候出了事怎么办?”裴正儒面容严肃,言之凿凿的说着。
裴一一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已经被大哥吓得说不出话。大哥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可见得事态之严重。
看到裴苇一一面容,裴正儒不自觉的心软。他伸出双手,将裴一一搂进怀里,柔声道:“一一,我很担心,也很害怕。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你是我们的宝贝,我们最爱、最疼的小宝贝呀!”
“对不起,大哥。我不去了,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没事了,别哭,我是为了你好才会凶你。我要你知道做任何决定前,先问问我们再决定,好吗?”他安慰道。